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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千年-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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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智慧与文明之敌。
即便对它所孕育出的黑山羊一族,也同样如此。
所以加西亚万万没想到——
黑山羊们的意志会如此决绝,竟然会不惜以一整支族群为祭品,召唤出这位不可接触的神明。
但再如何意外,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必须面对。
加西亚看了眼还处于胶着状态的战场,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注视着那自极远处侵蚀而来的蠕动黑暗。
他已好了接战的准备。
尽管还没有步入凡人道路的尽头,但身为大持剑者的他,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
哪怕是禁忌目录上那些凌驾于凡世之上的怪物,那些从古老神话中活生生走出的无貌之古神,在必要时,他也绝对不会退上半分。
说到底——
不过是被先民埋葬在旧日世界的鬼魂罢了。
来!
就让我来好好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攥紧了手中的大剑,斩首者发出如蛮牛一般粗壮有力的呼吸声,能力全功率的运转起来,植入体内的四道圣痕被依次点亮,在渐渐昏暗的战场上熠熠生辉。
但
做了无用功。
黑山羊,那位自至深之夜中孕育而出的黑暗之神,并未以战局最为胶着,最为激烈的持剑者大队为目标。
他选择的是——
圣教军!?
嘹亮、空灵的圣歌依旧,纯洁无瑕的光芒自天穹之上洒落,但这根本无法遏制黑暗的扩张,隐于其下、难以窥见具体形貌的黑山羊之主,携裹着整个至深之夜的伟力,不断的压缩着、蚕食着圣教军的阵地。
好比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又如同寒潮之下的麦穗,圣教军的战士一个接一个,一茬接一茬的倒下,倒落在那腐败的土地之上,倒落在那如苔藓一般蔓延的黑暗之下,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声息,一点一点成为了那团蠕动黑暗的养分。
恍若瘟疫降临,黑暗的狂潮席卷四方。
仅仅是余波便殃及了整个战场。
后退、后退——再后退。
没有任何的交流,无论是持剑者还是黑暗子嗣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的退却。
这不仅因为,当超迈凡俗的伟力开始介入战场,俗世的战争已没有了任何意义,更在于……这位黑山羊之主的力量,不辨敌友。
只要处于其伟力覆盖范围内,万事万物都会被赋予平等的毁灭。
它即是天灾
——货真价实的移动天灾。
而现在,它的目标是——
“圣教军。”
“不——应该是圣歌队。”
斩首者加西亚遥望着被黑暗逐步侵蚀的神圣之光,遥望着那悠扬圣歌传来的方向。
在那里,在黑暗的步步紧逼之下……
有光在萌芽。
随后——
天穹之上响起一个声音,一个威严而又浩大的声音。
“主说,要有光。”
章一二六创世纪()
从云端跌落——
艾米·尤利塞斯从超拔的视角跌落,失重感从脚下传来,他略有些虚浮的晃了晃身子,随后伸手摸了摸鼻端的滑腻,入目一片猩红。
“走。”
相当仓促的,他说道,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去哪里?”
科兹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犹大忽然变得如此虚弱,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很明智的没有多问。
“圣歌队。”
年轻的荣光者以急促的口吻给出了答案——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身体的状态已趋于稳定,尽管不管怎么看都不能说是“良好”,但至少已没那么糟糕。
“快点!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但糟糕的是他的耐心。
显而易见,此刻的艾米·尤利塞斯,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言语与等待上。
连解释都欠奉。
年轻的荣光者只是行动,以行动代替了言语。
——他逃跑了。
从必须坚守的阵地上逃走了。
逃避也好,怯弱也罢,年轻的荣光者当然知道其他人会在背地里怎样非议自己,也十分清楚,之所以在他的身后还会有人追随,之所以还会有人愿意相信他这个逃兵,绝不仅仅因为权威,更因为信任。
这是一份沉重的信任,以信理部为目标的艾米,理所当然的知晓未有调令便擅离职守的罪责到底有多么恶质。
毫不客气的说,即便被人当场斩杀,也绝没有人可以说出半个字。
哪怕在战争结束后——哪怕在真相大白后,或许会有人理解,或许会有人同情,但无论如何,这份罪责都只能减轻,不能逃避。
可以说,他们,那些尚且支持着他、信任着他的人,完全是别着脑袋、拿自身的前途一并压上在跟着他冒险。
不是他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也不仅仅是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能够逻辑自洽的解释,最关键之处在于——
没有时间。
自天穹之上垂落的神圣之光已渐渐黯淡,世界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昏暗吞没。
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猜得到。
那被教团列入不可接触的禁忌名单的黑山羊,游曳之山,文明之敌。
已降临在了这片腐烂的大地之上。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哪怕一星半点的浪费,他们都浪费不起。
所以,荣光者才会铤而走险,冒着事后担责的风险,也要在第一时间脱身。
这不仅是为了那些信赖他的同伴们,更是为了他自己——
虽然完全解封状态的路西菲尔足以斩破黑暗混沌,但哪怕是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上的人,他也不能轻易的解开短剑暗血的封印。
森之黑山羊。
他可从来没忘记这个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可怕存在。
吞没了秩序疆域的至深之夜仅仅是祂的投影,单单只是一只眼睛显露,单单只是一眼的凝视,就足以动摇整个秩序世界的根基。
他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
为了苟活,而不惜牺牲一切,乃至整个世界。
所以——
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圣歌队之上。
作为教团常规武力“铁三角”的核心,这个新近成立的编制显然并不简单,或许它无法与那不可接触的禁忌之黑山羊匹敌,但理应能牵制一二。
如果地上之神奥古斯都不能坐视教团大半的常规武力及中坚战力尽数沦丧于此,他必然会出手,必然会对这场超出控制的战争进行干涉。
到了那时
——尚存生机。
但是——
黑暗侵蚀的速度远比他预想的要快,并且快的多。
他们现在所处的防御圈,已经算是非常靠近圣歌队的核心圈,距离那支被层层保护起来,战略作用更大于持剑者的队伍,已不过数百米。
但偏偏,就是这数百米的距离,偏偏就是这只需要十来秒便可跨越的距离!
成了生与死的距离。
“小心——”在队伍的最后,有人提示道,然而话音尚未落下,声音的主人便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不要回头!”在第一时间,荣光者发出了命令,“跑!”
尽管这么说着,处于最前方的他却还有相应的余裕回头——
身后是黑暗。
一片蠕动的,有若活物的黑暗。
——它来了!
艾米·尤利塞斯出乎预料的平静,他的视线在甚至还在那团黑暗之上微微驻留。
然后,看清了那一排排在如利齿般渗人的蠕动触须。
这是那不可名状的黑山羊的脚?还是进食用的器官?
荣光者不是很能确定,但他异常的清楚,这些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在攻击时才会显露少许端倪的触须,非常非常的危险。
刚刚那名死者——显然是遭遇了类似的危险。
如果仅仅是被黑暗吞没,不会有任何的声响,更确切的说,就连“声音”这一法则、这一概念都于同一刻被吞没了。
它与大衮一般,不,应该更在其上,都是某种超越人智之物。
不解封短剑暗血,不解封路西菲尔。
不要说这群新生的持剑者,就连他,都难逃一死。
——这本身就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怪物。
哪怕凡世的最强者,那些行走至凡人道路尽头的强者,在它面前或许尚有还手之力,但绝不可能是它或者祂的对手。
所以——
圣歌队!
荣光者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这生死时速之中,他所能为那些信赖他的人做的,只有带头冲的更快。
至于什么断后啊,至于什么留下背影啊——
不要说他还没高尚到这种地步,就算真的有人这么做,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他也会一巴掌拍过去。
因为……毫无意义。
如同瘟疫这等无形之物,黑暗的扩张无从阻挡。
直到有一个声音传来。
“神说——”
声音宏大,嘹亮,明明没有什么外在表露,却有一种盖压天地的巍峨气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还不等艾米·尤利塞斯从记忆中搜刮出声音的正主到底是谁之际,心灵深处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一个……甜美可人的娇憨女声。
“玛娜申请链接——”
于此,意识剥离。
年轻的荣光者跻身于一片混沌虚无之中,在他的视界中,自空无一物的视界之中凭空生出了大片大片的光点。
“——人工天界展开。”
一个机械音说道,尽管他不知道什么叫机械音,但在此时此刻,这些疑问,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
没必要寻思,更没必要追问。
“密匙确定。”
“——创世纪准备。”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光点舒展开来,如星云舒卷,宇宙爆炸,五彩斑斓的世界就此在眼前构筑出雏形。
而后意识就此脱落,重归于肉体。
方才所见仿佛仅仅是他的幻觉,天穹之上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说出了教会经典所载的剩下半句话。
“于是,便有了光。”
然后——
艾米·尤利塞斯的世界,只余下了一片光明。
章一二七光芒之下()
关于世界的本质,一直众说纷纭。
至少,在世界尚未被黑暗,被绝望吞没前,是这样的。
先古列王时代的炼金术士们认为,世界是由极其微小的质子构成,这种只存在于假想中,从未被人观测,从未被人证实的基本粒子,是构成世间万物的基本单位。
而在更加古早的神话传说中,人们认为世界的本质是一片盲目痴愚的混沌,所显现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仅仅是疯嚣者无意识的梦呓。
直至先民自光中来。
长剑斩破混沌,火焰照亮前路。
他们为这个残酷的世界带来了第一缕火焰,第一道光芒,以及……第一次的变革。
名为秩序的力量就此显现。
无貌的古神、不应存世的邪物,自混沌大源中流出的旧日世界的支配者。
这是一场凌驾于凡人想象之上的神话之战。
战斗的过程早已不可考,甚至就连这场未被载入史籍的战争存在与否,史学界至今都没有定论。
但在那残缺的、最为古早的传说中,正义战胜了邪恶,先民最终在这片混沌的狂躁之海上开辟了秩序的原野。
象征光明与希望的火种,被点燃了。
来自未知之地的先民借由那神圣辉煌之力点亮了整个世界,随后,以法理编织出秩序疆域的雏形,以火焰塑造万物的形貌。
于是,世界终于呈现出了我们所熟知的模样。
或渺小,或伟大,或平凡,或瑰丽,从肉眼难以窥见的微小虫豸,到苍茫大地浩瀚群星,当混沌的阴霾褪去之后,生机与活力终究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孕育而出。
而在那之后
没有任何征兆,也找不出任何因由,神话的时代就此谢幕。
第一代先民退出了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传承了他们的文明与知识的二代先民也是现今人类真正的先祖。
至此,历史正式诞生。
秩序疆域的第一个千年,就在大片大片的空白之中,落下了帷幕。
没有任何一部成文史,完全由口述传说流传,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又有多少是后人的层累与附会?
在数千年后的现在,恐怕没有人知道答案。
当然,在秩序的火种摇摇欲坠,世界濒临毁灭的现在,除了艾米尤利塞斯外,也没几个人会渴求着这个问题,以及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就算是年轻的荣光者,在此刻想起这个古旧的神话传说,想起这个早就被讨论烂了的问题,也并非基于纯粹的好奇。
更多的,是想借此,理清眼下的这一幕。
创世纪。
通过意识中的链接,艾米尤利塞斯知晓了它的名字,可是关于它的存在,关于它运行的机理,却一无所知。
他所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最为纯粹、最为炽烈的光芒。
才怪。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他才没必要大惊小怪。
真正令他惊讶的是……他的视角在这一刻被一分为二了。
一部分属于人。
而另一部分,则超拔了**,悬浮在空中(如果还存在空中、还存在上下的概念的话),借由纯粹的光构筑出形体。
那是一具女性的**,那是一位背生双翼的有翼之民。
编号iv:玛娜。
玛娜,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意识深处传来的那个声音。
人工天界。
那个声音似乎有提到过这个词汇。
意义不明。
但此刻的视觉特效却异乎寻常的夸张
在他,或者她的视线之下,光的洪流吞没了一切,也毁灭了一切。
无论是那被教团列入不可接触的禁忌目录中的黑山羊,还是至深之夜,亦或是吟唱着圣歌的圣歌队,以及在黑暗侵蚀下损失惨重的圣教军,乃至于整个持剑者大队,在这道毁灭之光的照射下,都蒸腾殆尽。
即便是他,都没能逃脱。
死亡先兆未曾有过示警,连时间都来不及停滞,他的躯体就在纯粹的光中归于了虚无,归于了纯粹。
所有人都死了。
虽然一点实感都没有,但从物理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但如果仅此而已,年轻的荣光者或许会感到奇诡,或许会感到惊诧,却不会在这时候对世界的本原生出浓郁的兴趣。
让他不自觉的联想起先民创世神话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世界,被改写了。
如同创世之初先民所做的那般,教团做到了同样的,或是类似的事情。
“我宣告”
他,或者她看见了面前十数个彻底凝结了形体的有翼之民高举权杖:“此即为创世纪”
于是,权杖落下。
被纯粹光芒所充盈的世界,一点一点褪去了它神秘的面纱。
阴沉的天幕不再,紫色的**大地不再,黑色的腐烂之河不再,如同被人用橡皮抹过,再用画笔画过一般,那些在至深之夜侵蚀下如化脓的伤口一般难看、恶心的景色就此消失,在超迈凡世的伟力加持之下,化作了神圣的殿堂,化作了绵延不绝的森林,化作了浩浩荡荡的群山,化作了流淌着乳白色的奶浆与金色蜜糖的河流。
那是……
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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