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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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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言罢低低的笑着见宸煜半阖着双眼,亦含着笑,“你初见朕时,发上一根簪子都没有,可不是御前失仪?只愿夙卿于朕眼中,永远是初见时的样子。”

“此一时彼一时,臣妾而今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又替皇上掌管着后宫众人,怎好素颜散发相向?比如方才的话,从前听来,臣妾必然感怀无限,而今么,皇上只哄着臣妾玩吧”

宸煜见易水颜色恬然平静,淡淡一笑作罢。车行辚辚而行,易水靠在纱帘旁,见窗外朦胧的景物一一自眼中滑过,一如消逝的年华再难重来。

宸煜呼吸平各,似是睡去了。正一正发间玉簪清风自纱帘中吹来,逗弄着人的睡意。朦胧睡意之间的朱鸾华盖,霓衣羽裳都随着那铁马冰河迸将而来一一散去,两颊微微觉得冰凉,伸手拂去一片湿润,睁眼看来,竟然是满面的泪意。

不知车行几许,只隐隐见得别去玉华宫的富饶繁茂,所见之处透着秋光瑟瑟,引人心中几缕清愁。宸煜依然安稳睡去,易水伸手替他盖好身上的锦被,素手却被紧握在掌中,微微蹙眉。

“皇上好生睡吧,路途绵延,不知何时才能回宫。”

宸煜也不答言,依旧握着易水的一只手。易水见他一路行来古怪,倒像是极为贪恋这一路而来的光景一般。

眼见得车行渐深,天边霞云密布,恍然间暮色几乎四合,一列车队皆跟随在身后车前嗒嗒的马蹄轻响惊破了静谧,似乎这天地间,唯有这一车,载着貌合神离的两个人。

这样静静的想着,慢慢侧过头去,静静的数着那天边堆积的晚霞如火,大明宫的一方天际里,是容不下如此瑰丽的颜色的。

忽然车一顿,慢慢停了下来,宸煜睁开的双眼里透着疑惑,易水掣开纱帘,却不见苏永盛在车旁。一见易水掣帘探头出来,即刻有人上来,躬身作了一礼,“回禀皇上,回禀贵妃娘娘,此处不知为何地势不平,随行侍卫正填平道路再为行进。”

易水见来人眼生,不由生疑,“苏总管何在?”

那人依旧低着头,“奴才不知。”

易水逡巡了四下里,仍不见苏永盛身影,遂向那人道,“你四处去看看,见了苏总管请他即刻回来侍候。”

宸煜依旧靠在锦被之中,见易水细细掩好了纱帘,语气淡淡的,“些许透透气也好,朕闻多了药气,脑袋发胀。”

易水略略起身,挪至宸煜身旁,替他缓缓揉着额角,梅朵和德吉坐在最后一辆车上,宸煜自醒来再不曾问及二人,偶尔传见也不过是柔顺二嫔最多,易水索性压下不提。

静默无语,忽然听得车窗外风声乍起,不及易水探看,一截雪亮的剑锋直直的自窗口插入眼前。

易水倒吸了一口冷气,正要开口唤人,忽然车身一震,刀剑霍霍直奔耳边,竟然厮杀起来。

匆忙中刚刚开口叫人护驾,忽然车窗一柄长戟刺入,寒光凛凛,直奔胸前而来,不及躲闪索性闭上眼睛,那噬血的寒意自鼻尖飞过,只听得一声锐响,身子被重重的一推,栽倒在坐榻下,睁开眼却惊觉双眼皆被人伸手遮住。

一声闷哼,那只手徐徐滑落,易水睁开眼,见宸煜挡在身前,那一柄长戟深深没入他肩背,一袭月白色襦袍很快被鲜血淹过,透出暗沉的紫色。

双眼惊恐的睁大,强止住心中的惊惧,四下里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厮杀之声,刀剑相向,血腥气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伸手企图止住宸煜汩汩而出的鲜血,那血却如眼中的泪,流之不尽,沉沉落在暗丝缕银的衣裙上。

那长戟本是向着自己胸前刺来,然而双眼被遮住那一刻,宸煜衣袍间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易水死死的捂住宸煜的伤处,雪绸的手帕很快被鲜血染就,鲜血从指缝中涌了出来。

强压着心里的惶急,此刻耳畔除了厮杀扑打之声,并无一人呼救,若不是只冲着宸煜而来便是都化作了刀下亡魂,贸然呼救只会引人注意,遭来更大的灾祸。

宸煜的双手停在易水的耳畔,易水清晰的捕捉着那双手渐渐惨白的颜色,惶急中将他手掌放在颈项中温热,不知过了几时,车门豁然大开,羽林中将陈广陆跪伏在车门前,“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宸煜无声无息的伏在易水怀中,只有易水还能辨别他微弱的气息,急急抬首道,“快,叫御医,叫御医!”

陈广陆来不及询问,忙忙的让人带了随行的御医。冯远身上满是灰土仆仆而来,不及作礼,扯开宸煜的衣袍,匆匆看了宸煜伤势,即刻将手中药箱大开。易水看着那箱子里的瓶瓶罐罐,白色的药粉撒在宸煜的伤处,淋漓的鲜血上药粉渐渐凝固,格外触目惊心。

冯远让易水扯了生绢在手,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宸煜的臂膀间,将那厚厚的药粉尽数遮住。

脸上泪痕不尽,直至冯远将一粒药丸服入宸煜口中,才听得陈广陆一声断喝,马车稳稳前行。

宸煜被安置在坐榻上,易水以护雏的姿态拥了宸煜在怀,他身上龙涎的清香尽数为血腥掩盖,眼中小泪珠滚滚滑落,洒落在他浸血的衣袍间,冲刷着浓重的血腥和死寂的伤痛。

马蹄渐渐停滞,陈广陆大开了车门,宸煜被匆匆从玄武门一路秘密抬回含元殿,待安置在偏阁已然过了子夜时分。

易水木然的立在含元殿的内殿门外,看着御医宫人匆匆出入在殿门内外,心思皆停留在宸煜捂住她双眼的一刻,那一刻的惊惶悉数都平息在他温热的手掌中,致使得再睁眼,再无法直视那淋漓的鲜血,那血红,那样尖锐的直刺入心的痛,令人无法抵御。

第四十四章 紫盖忽临双鹢渡(2)

含元殿里的凄云惨雾笼罩了整整七日,在宸煜昏睡了七日后,终于有医使来传话宸煜的伤势已然在掌控之内,总不至于危机性命。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日来守在偏殿,正殿近在咫尺,却总不忍心去看。所谓近乡情怯,也许就是如此。正殿里的灯火通明,无意的展露着偏殿的昏暗,日出日落,那一抹变幻的光影,无声的诉说着这七日的漫长。

换去一身血衣,着的依旧是一伯暗花细丝褶缎裙,一头青丝散落在腰际,对镜自视惨白的素颜不带有一丝血色。

锦如尽心的搓着易水冰凉的双手,换了几个汤婆子都暖不过来的凉,急的锦如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易水抱着那滚烫的汤婆子,静静的伫立在寝殿门外,秋风临夜啊,冻得嘴唇发紫。锦如费心的为她披上雪缎的披风。

汤婆子抱久了双手烫的微微的泛红,仍旧是锦如换着裹着汤婆子的帕子,又用那帕子拭去眼角的泪。

苏永盛从大殿昏黄杳杳的灯影里走了出来,如同飘忽的虚影儿,每近一步,易水的心神就随着他的脚步飘忽一分,待得苏永盛行近,呼吸亦渐渐急促起来。

“贵妃娘娘,皇上醒了,此刻要见您。”

苏永盛带着重重的鼻音,眼圈通红,双腮夸张的凹陷下去。七日,无异于七年,紧紧的把持着锦如的手,呼吸微微急促,强忍着眼中的泪,略略仰首,双唇干裂黯淡,半天才颤抖着问出话来,“皇上醒了?”

苏永盛看着易水憋得脸色雪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费力的喘息,那一袭暗纹细丝的襦裙包裹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下不忍,几欲要伸出手去,却又停滞在半空,慢慢的放了下来。

“是,皇上醒了,刚刚进了药,即刻要见贵妃娘娘。”

苏永盛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疏离和冷漠,微微躬身,待易水将那一口气喘匀,才引了她进去。

内殿里四角亮着灯,明黄的纱幔垂落在灯影里,层层叠叠,层层叠叠,让人辨不清方向。抓着锦如的手不住的打颤,锦如费力的支撑着易水纤弱不胜的身体,如同风中蒲柳,没有一丝力气。

宸煜半靠在龙榻上,身上的血衣亦更换了去,半闭的双眼有如昏昏欲睡的模样。易水扶着锦如跌跌撞撞的行至龙榻前,回首见苏永盛已然没了踪影。

纵然不放心,锦如依旧缓缓却步而去,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关闭,易水倚靠在龙榻边,看宸煜缓缓睁开了眼睛。

“皇上。”一手撑着地艰难的挪了几步匍匐在宸煜身边,宸煜细长的双手分放在两边,易水慢慢的抓起他一只手,阖在掌心,静静的贴在颊上。

“你来了。”宸煜低低的应答了一声,手指微蜷握住了易水的一只手。

“皇上是九五至尊,为何要舍身救我?”心中撕裂般的疼痛,一字一句如同尖刀,划剐着心肠。

“若那长戟是冲朕来的,你会不会,也这样去救朕?”宸煜静默了半晌,伸手慢慢擦拭着易水腮边的泪痕。

“臣妾愿意性命相抵,换取皇上平安。”压制着难言的哽咽,一字一句如同那长戟穿透心扉。

“若朕不是皇帝,你的性命,还愿不愿意拿来换取我一身平安。”宸煜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极度乏力似的,瘫软在易水眼前。

“会。”两行清泪自眼角滚滚滑落,来不及擦拭上前依旧替宸煜抚平着胸口,抚平着胸中的气闷,终于耐不住胸腔里那一声抽泣,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所以,此一身,那一刻,无论是谁,都会援手以救。何况,你是朕的枕边人。”宸煜目光定定的落在易水泪雨滂沱的面颊上,“那长戟的确是冲着朕来的,我欠下的债,不该由你替我来还。”

宸煜的左臂上依旧厚厚的缠着厚厚的生绢,擦拭一把泪痕,伸手轻轻触碰在伤处。

“还疼不疼?”直着上身跪在宸煜身前,一头青丝委落在他的膝头,宸煜的眸中含了一抹淡淡的欣喜,“你瞧,你这一头青丝,伸到了朕的膝上。”

易水缓缓的趴伏在宸煜的膝头,泪水打湿了松散的长发,宸煜伸手替她擦拭着去不尽的泪水,依旧是欣喜着,“原来,你也有为我流泪的一刻,只为我。”

易水轻轻的颤抖着,伸手握住宸煜的手指,“皇上躺一会好不好,重伤未愈,太过耗费精力。”

宸煜的唇角动了一动,终于缓缓的沉了下去,“好,朕躺一躺。”

易水松开他纤长的手指,那一双手握着天下苍生百计,此刻却只能无力的任由他自掌心滑落,无力的分放在两边。

宸煜微微气喘,刻意避开伤处侧身躺在明黄的床榻上,见易水起身伸手拉住她的裙裾。

“夙卿,你这一生是否都无法原谅朕?”易水的发丝贴在面颊上,回眸的间隙里,宸煜的眸光黯淡,黯淡得有一丝说不出的沉痛和寂寥。

取下案头的参汤,慢慢的舀了送入宸煜口中,羽睫垂下,亦刻意避开宸煜神色里的落寞。

参汤温热,入喉却无以暖心,宸煜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易水低垂的面容上,红肿的双眼映衬着虚无的苍白,长发及腰,阴翳着哀伤的神思。

默默的用尽了最后一口汤药,易水默默的起身将缠丝珐琅碗放回案头,垂首拉住宸煜的手,“您是皇上,能厚待臣妾多年,已然是臣妾此生福祚,臣妾绵薄之力得以解一心之忧愁,与君王同甘共苦是臣妾的责任。”

宸煜眼中的一许光亮终于暗暗的沉了下去,“朕年幼践祚,拼尽半生坐定天下,才晓得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父皇爱重我母妃多年,朕日日见得他们伉俪情深,父皇也是帝王,可是有我母妃为伴,目光里常常透着由衷的快活。”

缓了一口气,目光自易水面上移开,似是落在往昔堪忆的光景里,“可是自我母妃离世,父皇几乎是一日间老了下去。父皇伟岸英武,在朕的眼里,如同一座高峰,远不可及触。然而我母妃粹然离世,父皇也跟着颓然倒下,郁郁而终。我寄养在太后膝下,饱尝着世态炎凉的辛酸,用我父皇与母妃的命,换来个支离破碎的山河。”

易水颓然坐在跪坐在地上,听宸煜絮絮的说着往事,心中一丝杂念也无,情思所系在那字字句句之间,无可转圈。

宸煜咳了一声,“慕容氏专权,朕违背着心意册立慕容氏妇儿为后,又册封了慕容家的女子为妃。她们表面上为朕约束实则处处约束着朕,朕的两位皇子皆死在她们手下,若不是三皇子福泽深厚,恐怕也无缘降世,更遑论长大成人。”

易水细细的数着宸煜目光里沉沦的伤痛,双手交握生出津津的汗意,埋藏了多年的往事,如同一道疮疤,掩盖着假装不去看,总以为伤口结痂愈合,只有揭开来才知道,那疮疤已然溃烂,依旧是鲜血淋漓,伤痛刺骨。

易水的心头憋得生疼,然而与宸煜十指XX,一丝气力也无,跪伏在他面前,如同一片枯叶,随着他过往的血泪,细数着他漂浮伶仃的身世。

“直至朕那日在凉风殿见你,你是后宫里第一个对朕不卑不亢的女子,朕看着你的隐忍,看着你形容神色里的孤独就想起了自己。你与朕是那样的像,朕的目光再无法自你身上移开,哪怕明知道会害了你。”

易水粹然抬起头来,目光里的哀凉渐渐绽放出一丝惊异的光彩,宸煜的目光就锁在那稍纵即逝的光彩里,轻咳了一声,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其实你一早就明白,朕不是你该依靠的人。易重纵横官场多年,不会不事先提点你在宫里行事的分寸。所以你躲着朕,你从心里畏惧朕,甚至,你一度厌恶朕在你眼前出现。自古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朕活了二十余年才遇上你,朕不忍心看着你落寞,孤独,不愿意让你刻意隐忍着后宫加诸于你的委屈,所以朕管不住自己的去偏爱你,即便朕知道你心里没有朕。”

掌心相贴,易水似乎能触摸到他手掌心里凛冽而深刻的纹路,心由着他掌心的纹路一路诉说,一路牵引,一颗心也随着那诉说微微的颤抖,慢慢的抬起头来,张开紧闭的双唇,却只剩下哽咽堵在喉头,言无可言。

“直到你被慕容丽妃杖责,朕看着你那么委屈的趴伏在棍棒之下,朕几乎气得发狂,不顾一切的发落了慕容氏。而后的朝堂之上不顾慕容丽妃父兄一丝颜面,当堂苛责尤甚。朕护着你,就像护着自己一样,朕知道你名唤易水,风箫箫兮易水寒,这样的清冷,朕便护着你,终于让你化作心中一股温热的溪泉,不再冷却。”

“可是朕太疏忽了,也太自信了。罗摩承天节后口口声声与朕要你,为了你,他愿意以土布相易,朕有心收服土布藩蕃,便与他打赌,朕不相信你彼时与朕两心相系还会移情旁人,可是朕忘了,你是那么烈性的女子,朕一时的糊涂,是如何轻侮了你。”

易水深得心房里的血液慢慢抽离,带着最后一丝温度,无力的跳动在空荡荡的胸腔里,生生的痛。

慢慢将手从宸煜掌心抽离出来,双手支地跪伏在地上,颊边泪痕干涸,心神散落在蒸腾了的泪意里,无可凝聚。

“当年送我前往土布,是你和罗摩的一场赌局?”

十指皆扣握在掌心里,徐徐抬起僵硬的颈项,空洞的直视着宸煜眼中的愧疚。“我自始自终是你手中的棋子,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还要充当你与罗摩财约的砝码?”

第四十四章 紫盖忽临双鹢渡(3)

宸煜挣扎着,想要拉住易水,却止不住她步步却行。易水的神色绝望而淡漠,“你是皇帝,你可以富有天下,纵横四海,无所不能。可是你的确太过自信,你实在不该将这些话告诉我,实在太过残忍。”

直直的撞上身后的殿门,宸煜勉强起身,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仰躺在了榻上。伤口骤然崩裂,无可忍耐的疼痛钻心袭来,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苏永盛立即冲了进来,易水被突然推开的殿门猛然一撞,立即摔倒在殿门前,青丝散乱,神色惊惶,几欲挣扎起身却奈何心有余,力不足。

锦如上前搀扶易水起身,猛然见得她面色仓皇无措,急忙伸手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那周身散发而来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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