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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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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远的眉心一动,已然颔首道,“是,微臣侥幸得娘娘抬举赏识,自然事必躬亲,尽人臣之能事。”

“皇后的胎象?”刻意压低了声音,目光却是一转也不转的打量着冯远的神色起伏。冯远一手写着药方,一壁道,“的确,并无胎象。”

闻听此言不由得吃了一惊,曾以为冯远是有意顺水推舟,暗中相助。如今一言道出,皇后欺君罔上的罪名竟然坐实了。思想间倒吸一口冷气,如若不是有人暗中鼎力相助,苏宛如当真是祸心不浅。

“你可断得准了?”犹自不信,见冯远药方将已写就,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冯远一手展开那药方,目光流连其上,却低低道,“微臣岂敢欺瞒娘娘,娘娘安心就是。”

目光里有一刹的松懈,这一着棋行得虽险,却倒是有惊无险。不过能够替苏宛如出了这么一着险棋的人,若不是深以其为恨,必欲除之而后快,那么便是深以其为爱,所谓关心则乱了。

久留无益,冯远呈了药方与易水,躬身却行退去。易水手里拿着轻飘飘的一张纸,却觉得心中重如万钧,目光落在药方上,流连间却无一字入目,琊芳亭静籁无声,偶尔微风拂过沾却落花无数,扫落了初春的明媚。

第四十一章 断续凉云来一缕(2)

“回去吧。”心里是无限的揣测不安,搭着锦如的手也有些冰凉。锦如的目光飞快的扫过易水的脸颊,旋即低了下去。“山子石里透风冰凉,娘娘回宫好好用一碗姜茶吧。”

茫然的点一点头,锦如像是思忖了良久,才道,“奴婢不知道冯大人与娘娘说了什么,只是奴婢私心里以为,能使娘娘您心中不安的,必然不是小事。”

易水知道锦如依然对冯远之事心中芥蒂,转出琊芳园,细细的藤萝缠在青石上,细弱的藤萝枝头上鹅黄的嫩芽褪去,渐渐生发开翡翠般的枝丫。

君若如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心里猛然想起这么四句老话,伸手拂过尚且稚嫩的枝条,淡淡道,“你向来体察我的心思。”

脚下的青石路蜿蜒无尽,足底有略略的酸软。“皇后假孕的事,是真的。”

锦如也吓了一跳,握着易水的手道,“这是冯大人告诉娘娘的?”

点一点头,唇边浮起一抹浅薄的笑意。“我只以为苏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中宫新立,到底要做出个样子来。”从心里叹息了一声,唇边隐色毕现,“倒没想到,她真有欺君罔上的胆魄,做出这样的事来。”

锦如一边扶着易水行走,一壁道,“苏子牧私自领兵勾结蛮夷之人胁迫皇上,就够苏家喝一壶的。如今苏宛如又明晃晃的犯下欺君罔上的罪名,皇上的震怒也不无道理了。”

言至此,锦如方道,“那娘娘预备厚待苏皇后,可不是违逆着皇上的心思?”

摇一摇头,轻笑一声,“违逆?皇上的心思从来没在苏宛如身上留驻过,哪里还会看顾她的饮食起居呢。我如今做出样子来一是给太后看,二来。”目光杳杳的望向春景深深,草木芳菲之处。

“二来,娘娘是动了恻隐之心的。”锦如若有所思的道出这一句来,易水已然回神,看着锦如一笑,“的确,比之本宫的往日,苏宛如不知道幸运了多少。”

锦如亦随着一笑,贵妃仪制陈列在御景园西出口上,小顺子已然在那立了半天了。见易水出来,躬身作了一揖,旋即扶着易水登上轿辇去。

永巷的风永远沾染着潮湿而腐朽的气味,即便春和景明,花草芬芳沁人心脾。然而心中所象多有不同,大明宫里的一草一木看在易水眼中也不过是摧枯拉朽,此刻兴致勃勃,彼时消弭在即罢了。

裙袂在春风抚慰下一荡一荡,轻扫着轿辇上金粉画就的西府海棠。斜倚在软垫靠背上,锦如微微仰首,关切道,“娘娘方才着了风寒,可有不适吗?”

摇摇手,径自的闭目养神,“本宫只是累了,不碍。”

轿行轻快稳当儿,闭着双眼,只觉得耳畔的风拂过,带着夏之将至的暖意融融。面上偶尔拂过柳絮一二,有些微的痒。若是阖上心门,只当此时如若当年,畅游于青山绿水间的闲适,易水情愿此时迷醉在半梦半醒之间,不要醒来。

恍惚里远远的过去一队人,抬着极简陋的棺椁。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儿,视人命如同草芥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不过这样明晃晃的抬着棺椁在宫里堂而皇之的穿行,可是头一次见,那一队人言行里都透着古怪,似乎要刻意彰显着给旁人似的。

“去看看,后宫祥和之地,容不得半分晦气。”

小顺子躬身答应了一声儿已然往前头匆匆赶去了。轿辇转头向着含冰殿方向去,含冰殿内外青草凄凄,苍木参天,俨然一番幽静景象。所到之处凉风习习,却透着刺骨的萧索。

“含冰殿果然含冰,连风都比旁处的清凉。”坐在辇上,目光自含冰殿外划过,含光殿与含冰殿相距不远,却实在是冰火两重天。

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似乎还有丝丝的抽痛在小腹中肆虐一般,不由得蹙起弯弯细眉,伸手示意锦如落轿。

“娘娘怎么了?”锦如一脸的紧张,靖乾五年的那一场悲痛浮上心头,脸色渐渐雪白。以手抵额,摇一摇头,“无碍,只是有些气闷罢了,扶本宫下来走走。”

锦如依言伸手搀扶着易水下辇,涉足之处皆是草色层叠,浓淡相宜。缓缓前行,恍惚闻听似有莺啼阵阵透过那密密匝匝的藤萝草木依稀传来,然而细细听去,又似乎是人声,绵绵不绝。

“是什么声音?”微微蹙眉,锦如已然遣了英哥儿去。见英哥儿立在壁角之下,一株杜鹃花树旁,风起花落,散碎了一身粉白花瓣尚且无知。待得悄然走至那朱红蔓延之下,不由得以手掩口,险些叫出声来。

看着情形不对,遂唤了锦如,“去教英哥儿回来。”

锦如已然只身前去,回来脸色也是雪白,连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儿,“娘娘,娘娘,是含冰殿的人在后园子里埋人呢!”

听得此语一惊不小,匆匆上前,却被锦如伸手拉住,苦苦恳求道,“娘娘纵然有协理六宫之权,可是这样的不干不净的事,看了恐会污了娘娘的眼睛,娘娘只交与奴婢等处置吧。”

吸了一腔的冷气,此时渐渐气促,拉了锦如的手,急急道,“你可当真那是含冰殿的人?”

锦如点一点头,“含冰殿掌事女官秋蝶还在那儿看着呢,奴婢不会看走了眼。”

沉一沉心气,对着英哥儿道,“你去含光殿知会端悫妃速来,再去紫兰殿知会懋贵妃,说是本宫有事相商。”

看着英哥儿急急的去了,身旁一时并无可用之人,只得以只身立于浓荫之下,却见小顺从前园绕了过来。远远的见了易水先是吃了一惊,而后道,“奴才正要去回禀娘娘,娘娘怎么到了这儿来?”

易水的目光向着那后园子一望,小顺已然明白了,躬身道,“奴才也是暗自跟了一路才看见,虽然不知道这葬的是谁,可是看着却不像是等闲宫人。”

易水的眸光一闪,一把拉住小顺的衣领,“你是说,葬的是宫里的主子?”

小顺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个激灵,过了半刻才回过神儿来,缓言道,“即便不是主子也是主子身边儿管事的,奴才不敢妄言啊。”

点一点头,“本宫知道。安福顺,本宫知道你有几下功夫在身上,你且先去扣下他们的人,也不至于此事详查起来死无对证。”

待得悫妃与懋贵妃来时,安福顺已经带了两个得力的人扣下了暗地里行事的人,正等着易水发落。悫妃见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已然被一层薄土盖上了,不由得向着易水笑道,“到底是贤贵妃调教出来的人,行事就透着周全。”

易水一笑,“姐姐别忙着打趣儿,今日邀了二位姐姐来正是三堂对证,这人命关天,瞒而不报可不是小罪名。闹起来恐怕也要牵涉我与二位姐姐向来治理宫闱的清誉呢。”

懋妃派了身边儿的管事儿上前揪出含冰殿主事的宫女,锦如目光示意之下,易水见正是那秋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向那宫女道,“你可是如妃身边的人,本宫见着你眼熟。”

秋蝶显然是被这一番突然而来的阵仗吓着了,话音儿里都带着颤抖,“是是,奴婢是含冰殿……”

正要往下说,那指使人干活的太监忽然轻轻的咳了一声,秋蝶旋即脸色一变,陡然摇头道,“娘娘可能是看错了,奴婢不是如妃娘娘身边儿的。”

易水向着安福顺看了一眼,安福顺会意,接过身边人递来的帕子,狠狠的塞进那管事儿的嘴里,又反拧了他的胳膊,死死的钳制了他去。

易水见那宫女胆小,恐还不成气候,不由得摇头,“蠢才,方才还说是含冰殿的人,怎么这一会就反口了?”

秋蝶眼见着那管事儿挨了安福顺的拳头,又被堵住了嘴,浑身抖似筛糠。“奴婢不敢妄言,奴婢是含冰殿的人,却不是如妃娘娘身边的。”

“含冰殿只有如妃一人居住,并无旁人。”锦如立在易水身侧,悄然低语,易水心下了然,向着安福顺一抬头,安福顺与那两三个内监已经押了一行五六个宫人一并进了含冰殿去。

第四十一章 断续凉云来一缕(3)

尚未行至含冰殿大殿,已然见如妃从殿内施施然而出,一袭樱红色长裙下,芙蓉脸突兀的消瘦着,显示出虚渺的苍白。易水见她的唇边含着几许玩味的笑意,见得三人进来,摆脱了宫人的搀扶,蹲身施下礼去,樱红的长裙赫然盛放开一朵瑰艳的花朵。

易水见她纵然行礼,却并不开口,目光略略凝聚,落在她乌云一般的发髻和刀裁的两鬓旁。阳光从树叶枝干缝隙间散洒开来,落在她的面颊旁,乌黑的秀发竟如同沾染了一层霜白。

“如妃。”唇齿开阖,目光却落在她身后遥无尽头的阴霾里。如妃抬头循声而望,四下探寻的目光里夹杂着木然和冷漠。缓缓前行,一旁的宫人站立两侧如同木偶,静静的看着这一场迟来了五年的对峙。

“本宫在含冰殿后头,发现几个奴才行逾不轨,事出权宜且扣在手上,特交与如妃查办。”

一字一句说得极缓而无一丝温度。如妃的无神的双眼终于搜寻到易水月蓝色的衣袂,那眼光中竟猝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匆忙起身却被身后年长的宫女死死按住,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青石阶梯上,半下面容皆覆盖在青丝如瀑间,颓唐如同将谢的花朵,让人不由得心生酸楚。

懋妃行在易水身侧,见情境如斯,不由得上前几步,向着身旁的宫女道,“杏儿,扶如妃娘娘起来。”说着向着身后站立的宫人道,“本宫等奉旨协理后宫,既然事涉含冰殿,不得不进来问个明白。”

说话间,如妃已然被杏儿扶起来,方才打理整齐的鬓发微微散乱,贴敷在雪白的面庞上,空显着如妃的几分憔悴。易水与如妃相隔不远,几乎可以听见她几近气促的轻轻喘息。目光环视过含冰殿内外,开口道,“含冰殿地处隐僻湿冷之处,又久不见日光,致使如妃抱恙吗?”

说话间看着杏儿身侧搀扶着如妃的女官,见她容长的面容,却因着两腮与眼眶深深的塌陷,看去格外凄楚辛酸的神色形容。那女官上前数步,蹲身跪拜下去良久,才缓缓的撑着地起身道,“回禀娘娘,御医院曾派人来诊看过,如妃娘娘是先天孱弱所致,并未曾抱恙,还请娘娘明鉴。”

说着缓缓的叩下头去,易水看着她因着年迈而略显佝偻的身影,那缓缓的跪拜,仿若此时含冰殿中辰光凝止一般。待其起身,易水的目光不由得一动,虽然后宫中人颇多,但是那目光里透着的精干和冷冽却是似曾相识,那一张衰老的面庞也格外的熟悉。

那宫人像是看透了易水的心思一般,开口不卑不亢的语气,“奴婢从前是掖庭的人,特地分派到含冰殿当差。”

脑海中不住的搜寻,为着那熟悉的目光,为着那一种微妙的感觉。终于在她话音落尽,几近起身的一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英姑姑?”

没错儿,当年在凉风殿中投靠丽妃而不得,被打入掖庭的老奴。不想这十数年的风雨飘摇,世事更迭,竟然还能在宫中见得她。那老奴循声望着易水,唇边浮起一抹干涩的笑意,“娘娘好眼力,时过境迁,娘娘竟然还能认出老奴来。”

依旧是旧日里的称呼,恍若昨日不过是刚刚翻过一页,而眼前的人便如书页里的渐渐干枯的枝叶,虽然是不经意的搁置,却亲眼见得往事在这一片枯叶中重现,原本消弭的浓绿渐渐转作无力的萎黄,被时光榨干了年岁,留下的是最清晰的脉络和情感。

“本宫也不曾想的,此生还有机会与姑姑您见面。”那老奴一笑,唇角有干裂的痕迹,“老奴也不曾想得与娘娘的相见,竟然是这一番阵仗。”

如妃被杏儿搀扶在一侧,怔怔的眼见耳闻着易水与那老奴的一番对答。那样久远的往事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触及的,易水余光里见得如妃愣怔而消瘦的面容,开口道,“虽然无碍,可是这一番形容当真是让人眼见犹怜。”

如妃扎睁着杏儿和英姑姑的手,向着易水扑去,却被死死的拉住。易水见她只是扑颠行走,却并不开口,心下已然生出疑窦,眼中含着威严的神色,看向四下的宫人,“如妃这是怎么回事?”

英姑姑一手用力的拉着如妃,一面垂了眼,目光逡巡在易水散落尘埃的裙袂间,低低道,“回娘娘,如妃而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此话一出,三人身形皆是一震,易水冷冷的一笑,看向英姑姑道,“按你的话说,如妃是哑了?”

因着没有三妃的旨意众人动亦不敢挪动,易水的手轻轻一抬,安福顺已然带了人上来,按在大殿前。如妃从阶梯上看下来,见得秋蝶时,神色间一愣,瞬时忘却了挣扎。易水眼见得她神色有变,那秋蝶见得如妃也颇为激动,奋力的要挣脱了安福顺的手,向着如妃扑去,一壁哭喊不休的唤着娘娘。

眼看着含冰殿前乱成一团,懋妃看着不像,暗自拽了拽易水的衣袖,低低道,“有人封了如妃的口,即便咱们在这儿闹上一天,也没有个结果了。”

微微蹙眉,看着鬓发散乱容貌支离的如妃,心下又生出几分不忍。悫妃见易水生出几分怜悯神色,遂挽了易水的手道,“此事还是回禀给皇上吧,虽然事出突然,但既牵涉嫔妃又有违宫中法纪,你我不得明察不若早早禀告。”

垂眸细细思忖,让安福顺将人带回去交给掖庭看管,又安排了人看护着含冰殿事发之处,懋妃身边的杏儿被指着留在含冰殿照看着如妃。眼见得易水等人行将离去,如妃按捺不住支支吾吾的叫了几声,和着凉风凄凄格外的摄人心神。

甫走出一丈不到,陡然转头看着如妃,直视着她目光里近乎于期盼的眸光,微微屈身抚上她略显干懈的皮肤。“如妃,本宫代理后宫事务,此番事端你若是无辜,本宫不会屈赖于你。”

看着如妃为了辩解似的奋力摇头微微一笑,声音更为低沉,“当然,若是你有罪,本宫也不会姑息于你。你,且静待佳音吧。”

回身款款,慢慢踱步至含冰殿门外,犹听得如妃不甘的呜咽响在丹墙之内,像是诅咒,诅咒着天命的不公,诅咒着既定的命数。悫妃行在易水身畔,一手握着胸口,低低道,“吓死我了,派去的宫人回来说如妃的舌头都没了。”

眼角边有近乎风干的泪意,含着一点细微的笑意。“想起她当日过失害我险些小产,想起她与慕容氏联手将我打出后宫,今日这一番情境,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懋妃与悫妃并行在永巷之中,听着易水一袭轻语渐渐消弭在漫漫卷风之中,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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