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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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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忌日。”易水觉得有一滴滚烫的液体缓缓顺着耳畔流到颈项里,身体微微的一颤,心中寻得几分恻隐,原来即便是富有四海,亦有着无可触及的无奈。俯瞰掌握于股掌的天地却是由自己生母拿命换来的,多少带着些残忍的不堪。
易水的头略略昂起,皇帝鬓边的胡茬刺得皮肤发痒,易水想起了母亲,那个许久前便离世了的,今生唯一对她珍视如同瑰宝的人。
易水微微张开檀口,贪婪的呼吸着夜风席卷而来的气息。殿堂里已然空无一人,皇帝犹自讷讷的讲着,却原来是那一番的刀光剑影,栖凤殿的阴谋,凉风殿的血光,白衣飘飘的女子,和煦温柔的笑意,皇帝的话语里有深深的仇恨,将那一幅久远的图画缓缓的展开在易水的眼前。
过了许久,也许是皇帝累了,紧紧的将易水拥在怀里,似要揉进骨子里。“朕见过无数的女子,唯有你,那一日白衣胜雪跪在朕的眼前,让朕的心里有一分亲切,一丝牵挂。”
易水微微的笑着,胸腔震荡,眼泪顺势落了下来。一丝牵挂,靖乾五年凉风殿夙嫔遣送土布之时,为了你的江山社稷,你何尝有一丝不忍,一丝牵挂。易水似是恨得极了,紧紧的攀住皇帝的臂膀颈项,两人的气息一般的急促,皇帝忽然就挣开了易水,伸手捧着她的脸,眼中有血色的痕迹。
易水微微的笑着,含着眼中的泪,捧着皇帝棱角分明的脸,纤细的手指扫过他的额头,眉眼,口鼻,带着微微的凉,平复着皇帝胸中的激动和怨怒。忽而易水温柔的笑意荡漾开来,静静的,低低的唤了一句,“煜郎。”
宸煜微微的一愣,面色中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和欢愉,伸手将易水搂进怀中,湿热急促的气息侵蚀寻觅着易水身上的每一分温暖。易水攀住他的颈项,将脸庞沉沉的掩埋在龙涎香的扑鼻气息里。
芙蓉帐暖,皇帝急迫的热情里夹杂着些许的温柔,易水微睁的双眼看着床帏上精致无双的雕花图绘,或者唯有此时是宸煜以一个男人的情思,去肆意的宠爱一个女人,用最原始而又最简单的冲动,去抚平两人心中早已坚不可摧的冰山,企图融化开一个春天。
皇帝满是汗水的胸襟和易水紧贴在一起,易水甚至能感受到,汗水交融一同滴落的轻响。易水伸手抚摸着宸煜散落的发,抚摸着他的脸庞,抚摸着他壮实的肩背,由着那铮铮龙骨一一抚平,沾染了一手冰凉的汗水和满心黏腻的恶心。
宸煜已然渐渐睡去,易水的唇边含着固不可化的冷笑。叱咤风云,纵横沙场,然而心底最贪恋的是母亲的宠爱和温柔。
易水忽然便觉得齿冷,当年凉风殿是如何的血雨腥风才换来了宸煜今日的富丽堂皇,原来太后厌恶的不是皇帝专宠的荣耀,而是易水那一袭白衣胜雪的温柔和平和,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不安和恐惧,让太后不得不厌恶,不得不抵触去窥视自己的内心。
易水的胸中的冷意愈盛,皇帝声音自喉中传来,“夙卿。”带着疲倦和满足,易水的手攀上皇帝的颈项,哀哀道,“纵然如此,皇上还是顺从了太后的心思吧。”
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宸煜几乎是跃起,半裸的胸膛上滚落的滴滴汗水浸透了明黄色的中衣,“朕为天子,喜欢哪一个女人还要和谁去商量吗?”
☆、第二十二章 忽忽年华空冷暖(3) (3343字)
易水微微的笑着,依偎在宸煜宽广的怀中。眼中含泪,唯有易水晓得这泪里藏着多少辛酸和扭曲的快乐。宸煜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淡淡道,“哎,别哭。”
易水轻轻的一笑,双手攀上宸煜的颈项,如同往昔的支离破碎从未发生,易水不知道此时的话里有多少违心,唯有颤抖而似是欣喜,伸手将两人鬓发打了个同心结,缓缓道,“愿琴瑟在御。”
宸煜似是欢喜极了,紧紧的拥了易水在怀中。许久方才低低的将呵气暖暖融在耳畔,“莫不静好。”停了一刻,宸煜哧的一笑,“朕许久不曾听得夙卿琴音了。”
易水的泪光映照着帷帐外的灯火,恍惚里有一闪而过的光影。依依的靠在皇帝的肩头,易水只慨叹这一刻来得太晚,又或许正是当时,所谓物是人非唯有此时耳耳,同样的情境却再不是一样的心境了。
朔日宫中照例是筵席大开,易水鲜见的一袭湖蓝色束腰襦裙,腰间流纨素葳蕤生光。朝天髻高绾,珠翠琳琅越发是气质超群。一干嫔妃眼光皆在易水踏进丹凤楼的一刹悉数被引了过去。皇后亦不免的注目了须臾,眉目间有微微的异动,继而含笑道,“贤妃却是越发的美了。”
宸煜的目光里透出少年般的欣喜,目光频频的注视在易水的身上。锦如数次趁着斟酒的间隙,会含笑告知易水,皇上的目光这一晚上凝滞在易水的身上许多次。易水只是不置可否的含笑,举杯示之诸位嫔妃,继而一饮而尽。面庞上漾起微微的红光,越发的人比花娇,颇添了些雍然神色。
宸煜的目光陶醉在易水面颊上的两抹绯红上,侧首对苏永盛道,“上醒酒汤。”苏永盛微微的一愣,已然回过神来,抿嘴一笑,恭敬的道了一声是,慢慢却行下去,一声招呼,已然各席位皆盛了一碗醒酒汤。
易水看着席间的莺莺燕燕,侧首对嬛妃道,“姐姐看,我只觉得少了些什么。”嬛妃凝神注目了一刻,也不惊诧,缓缓含笑道,“妹妹忘了,瑜妃和丽妃已然不在这其间了。”
易水的目光扫过席间的如花笑靥,心里只觉得空落,遂对嬛妃道,“从前只觉得恨,而今倒了,我亦高兴不起来半分。”
嬛妃慢慢的调着盏里的旋覆汤,香气缓缓飘散开来。易水不由得侧目,嗔笑道,“也只有姐姐喜欢喝这东西。”嬛妃手里的银勺慢慢的舀了一勺,徐徐饮下,眉目间皆是喜悦的神色。“清热散毒呢。”
易水听罢,随手将那醒酒汤饮了一口,遂睇笑道,“姐姐清的未必是热毒,那毒在心里,任是谁也不能开解半分去。”说罢只觉得心下悲凉,不由的自哂,继而道,“其实这如花美玉之间,有几人不是如此呢。只是没有几个人能甘心的喝下姐姐这碗汤而已。”
嬛妃亦笑了起来,借着银勺敲一敲那玉盏,缓缓道,“也唯有你生得这一张利嘴,偏偏又令我生不起气来。”
易水动容间不由得挽了嬛妃的臂膀,柔笑道,“姐姐便当做是宠我吧。”嬛妃微微的一笑,伸手推开易水的臂膀,又饮了一勺汤,抿嘴笑道,“好甜呢。”
筵席一直摆到了亥时,早已有支撑不住的年长嫔妃告了罪先行各自回宫去了。宸煜似是也倦了,斜倚在龙椅上,由着苏永盛侍奉在一旁。易水的目光扫过龙案,皇后别有一番深意的目光正巧相遇在一刹,泠泠的一笑,而后便转了过去。
易水的心突突的一跳,唤了锦如上来,简单嘱咐了几句,锦如依旧立在易水身后。过了许久,又一番歌舞笙歌,借着夜色锦如方却行去了。
席间是中原的歌舞,乐音袅袅,舞姿翩翩。易水唯觉得这繁华气象里,总是隐藏着什么不安。过了半刻钟不到,锦如携了易水的披风仆仆而来,微笑道,“夜深了,娘娘加件衣裳吧。”
易水回头看着锦如,锦如微微的一颔首,手在衣袖间比了个四字。易水遂笑道,“到底是你细心。”手中团了暖炉,看席上又换了暖酒来,易水揉一揉额角,对锦如道,“我有些醉意了,换茶罢。”
枫露茶沏泡了两三次,此时已然极出成色。易水饮了一口,心神稍安,回头看向锦如道,“这茶还预备了吗?”锦如神色宁和,恭谨道,“为防着娘娘换茶,预备了。”
易水似是凝神想了一想,只觉得隐隐的自上方犹疑的目光不断自面颊扫过。不由得梨涡含笑,道,“去进给皇上一盏去。”
不过须臾,苏永盛已然换了新茶给皇上,带着谦卑恭谨的笑意,附耳与皇帝轻言数句,皇帝的目光已然透着惊喜和欢愉,频频注目易水。易水似是松了一口气,对锦如道,“本宫累了,回去吧。”
锦如吩咐宫人上前捧了巾栉壶盂,又亲自为易水系好了披风。易水也不作别,只借着月光迷蒙,从侧殿退了下去。
走出丹凤楼数丈远,四下无人,锦如方才低头搀扶着易水,极快的回禀道,“丽妃殁了。”
几乎以为是错听了,易水回过头来,看着锦如,又疾速的转过头去,看着月色笼罩下的永巷宫道。沉吟半晌方道,“竟然下手这样快,看来咱们即便是想装傻,也是瞒不住了。”
过了一晌,易水只听得风声自耳边划过,展四抬了轿辇自含元殿前回了去。易水喘了一口气,淡淡道,“萧氏呢?”
锦如低垂的眉眼像是在说一件极其不相干的事,“疯了。”易水不由得一凛,手中的绢帕握紧,阖一阖眼,道,“当真疯了吗?”
栖凤殿的内殿里一点灯光也无,借着月光,女子高挑端然的身姿倩影洒在了月洞窗前。“妥了?”
身后匍匐跪拜的男子,声音里有极力掩饰的尖锐,叩首道,“回主子,妥了。”
那女子浅浅的噙了一丝冷笑,目光穿过月洞窗子,向着永巷里无尽无穷的一处看去,“当真妥了吗?”
展四气喘吁吁的抬着空轿辇回来的时候易水已然落了妆饰,由着锦如用玫瑰油涂着脸。展四贸然的闯进来,易水吓了一跳,未免不快,勉强平和了神色道,“慌慌张张的,是怎么了?”
展四终于把气喘匀,叩了一个头道,“娘娘恕罪,是娘娘的轿辇,刚走了一半,在含元侧殿前两根重褶皆断了去。”
易水愣怔了一会,玫瑰油的芬芳扑面而来,闻之心绪平和。手中的象牙角梳往妆台前一掷,“果然是等不及动手了”
锦如的手上不停,口中却道,“依奴婢看,这事儿未必是皇后这样的心机做出来的,未免落了愚蠢。”
易水看着镜中微微泛红的脸庞,虽然已然过了双十年华,却依然如同十数许人年纪。或者会永远这样的美吧,心底轻轻的一叹,淡淡道,“也未必,这样也恰好掩人耳目。追查之下,难免又少不得为永巷添一缕冤魂了。”
展四本自退了下去,却在此时又悄悄的进来,躬身打了一礼,声音中透着喜悦,回禀道,“娘娘,皇上来了。”
言犹未尽,宸煜已然大步的踏了进来,一首解下披风扔给苏永盛,笑着对易水道,“你这里倒还暖和。”
易水不及起身接驾,已然被皇帝揽在了怀中,低头在易水耳畔轻轻的吹着热气,笑道,“煜郎与夙卿不必拘泥于此。”
易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屏息不去闻那龙涎香的气味,喃喃道,“皇上今日不是该去皇后宫中吗?”
宸煜的眉头有一瞬的拧结,思忖了半晌,才道,“皇后老病犯了,再说,朕此刻只想你。”
殿里四下的烛火跳了一跳,易水面上含着梨涡浅笑,心中却暗暗的惊诧皇后用心之毒辣。得罪了各宫嫔妃是小,恐怕太后对自己的积怨越发的深了,而这贤良淑德的名字理所应当的落在了皇后的头上。
皇帝言语暧昧而狎昵,数度与易水与你我自称,易水依靠在宸煜的臂弯里,长发如瀑,铺散了宸煜眼中的半壁江山。易水推了一推皇帝,嗔怪道,“皇上明日还有朝会。”宸煜不由得溺笑道,“此刻,朕可以为美人之倾城一笑,置江山于不顾。”
易水将头埋在菊花枕头里,忍住心中尖锐的触痛,讷讷道,“臣妾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无颜独占皇上恩宠呢。”
宸煜似是无限的心疼,长长的手指自她发间穿过,激起微微错澜的涟漪。“是我对不住你,没能留住咱们的孩子。”
易水哽咽了一声,眼角的泪凝然于睫上,迟迟不曾落去。宸煜不由得惊讶,伸手抚上易水的眼角,叹道,“泪珠亦为夙卿所停驻,不忍落去了。”
易水心下酸疼却不由得苦笑一声,挥开宸煜的手,道,“煜郎好没正经的,只会拿这些诓骗于我。”
宸煜朗朗的一笑,看向延英殿最顶端的油墨丹青,易水只觉得那屋顶似乎都在笑声里旷远起来。两相依偎,虽然未必温暖,阖眼睡去,却是瞒得过多少天机法眼了。
☆、第二十三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1) (2367字)
上元节刚过,宫里节庆的气息还未落定,一众新入宫住在大福殿的宫嫔们却相继的病了起来。接连几日间,易水频频闻得宫中有人沉疴不起,奄奄一息的噩耗。锦如带领了上下宫人将延英殿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净,又寻了艾蒿四处的熏染。几日间的工夫,延英殿里四下皆是烟气刚刚,易水亦不由得蹙眉,“做什么要闹得沸反盈天的,反而扰人不得安宁了。”
锦如此时正四下里带着宫人泼洒煮沸了的醋,又亲自去御医院找冯远配制了药方,日日的煎药让易水服下。“好苦。”易水推搡了一句,摇摇头看向锦如,“我是一口也喝不下了。”
锦如情知易水只是推脱,只得赔笑道,“娘娘看在奴婢日日的熬药的心意上,就都喝了吧。”屏息憋了一口气,一碗药仰脖皆喝了下去。锦如忙命小宫女拿了茶漱口,易水只漱了一口便撂下了,摇头道,“药也苦,茶也苦,心肺都在苦水里泡得尽了。”
只觉得疲倦,鼻息里皆是艾蒿的奇异气味,衣袖间亦不能幸免。不由得苦笑道,“宫里的嫔妃们只是日日的熏香,烤得烟熏火燎的颇以为美,没听见用艾来熏染的,倒也奇特。”
正说着,却是冯远交了拜帖。易水见他施礼,也不阻拦,只依靠在软榻上,微微笑道,“冯大人倒是许久不见了。”
细细定睛看去,冯远瘦了一圈,人也透着疲惫,心下通明,遂道,“宫里的时疫可有对策了?”
冯远细细的为易水把着脉象,平复安好并无异常,才松了一口气。“回娘娘,微臣等竭尽平生之所能,只是还要假以时日。”
易水淡淡的一笑,缓缓道,“你们竭尽全力做到的也唯有假以时日。你们不急皇上可是要急坏了。”
冯远擦一擦额头的汗,兢兢道,“微臣不敢,微臣世受皇恩,岂敢枉顾天恩不尽心尽力医治时疫。”说着却是面色也诚惶诚恐起来。易水只觉得好笑,整理了袖口,才道,“以你的才学功底,或者并不成个难事。”
抬头看了冯远一眼,继而道,“只怕御医院薛常的位置坐不稳了。”像是玩笑却又透着几分真意,冯远想了一想,扑通跪了下来,叩首道,“微臣不敢。”
易水翻身下了软榻,款步行至冯远眼前,目光里有琢磨不定的深意。“你可有什么不敢呢,难不成是你要取其而代之?”
冯远的身形重重的一震,话里都带着颤音儿,巍巍道,“微臣岂敢以草木之身怀有不轨之心,娘娘明察。”
易水浅淡的一笑,寻了绣墩坐下,裙裾扫在冯远眼前。呼吸着延英殿里的艾香,缓缓道,“只要你医得好时疫,解了皇上的心事,本宫自会让皇上明察你的恪尽职守之功德。”
冯远像是不信,猛的起身,抬头看向易水,过了顷刻才觉得不妥,又低下头去,“承蒙娘娘错爱,微臣愧不敢当。”
易水闲闲的饮着杯中温热的茶水,绣鞋动了一动,鞋尖的银铃也响了一响。冯远的耳朵一动,面色依然是谦卑恭顺,不敢僭越雷池一步的模样。易水磕一磕茶盏,缓缓道,“冯大人是个聪明人,从来知道自己要什么。有些话在大人与本宫之间,可以不必再大费周章了。”
自顾自的站起身,踱步行至窗前,一干宫人皆退了下去。月洞窗下,依稀还有这艾蒿烧过的残渍,易水的纤纤细指叩在窗棂上,身后冯远的呼吸已然渐渐沉重。
易水忽而轻轻的一笑,折下月洞窗前的一枝青萝,在手中把玩。垂了首道,“御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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