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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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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回过头,笑容温和灿烂,有如冬日的暖阳。
“我叫琴女。”这是她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毒杀
除夕之后便是元日朝贺大典。之后官员们可享七天假日,直到初七人日才恢复正常的朝集、办公。到十五则是上元佳节。
然节庆时的宫中往往比平时还要忙碌。德妃本就多病,此时更是不济,只好万事皆托绮素。事务繁杂,偏沈贵妃又处处和绮素过不去,让绮素虚火之症更是严重,咽喉失养,不时干呕,可说难过至极。一直忙到上元后,她才算略微轻闲下来。
这日难得有空,绮素精神也还健旺,见园中梅花开得正好,便信步走到庭中观赏。她立于庭中,闭上眼深深呼吸,顿感缕缕梅香入鼻,直沁心脾。
“这天还有些寒气,充容别着凉了。”琴女体贴的为她披衣。
“琴女,”绮素看着梅枝说,“你瞧这几株红梅开得多好。”
“是。”琴女简单答了一声。
绮素侧头想了一会道:“太妃素喜梅花,你折两枝给她送去。”
琴女应了,不多时便领着两个小宫女来,在绮素指点下选折了两枝富有奇趣的梅枝,插在瓶中捧去了太妃处。
琴女走后,绮素又站了片刻才回屋内。
小秋已经殷勤的迎了上来,替她解衣,又将火炉移近。绮素在案前坐下,小秋细声问:“充容可是要写字?”
绮素看了她一会,微笑道:“不,你替我把箱子里的字帖找出来。”
小秋应了,开箱取出绮素珍藏的韩朗字卷,置于案上。
绮素打开卷轴,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出神。
小秋知道每次绮素看这卷轴,心情必然不佳,故只是默默退至一边。绮素以指轻触卷轴正中那道细微的裂缝,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小宫女捧着乳粥进来。小秋看见,亲自上前接过。遣退了小宫女,小秋才上前轻声道:“充容,粥来了。”
“放着吧。”绮素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小秋赔笑道,“充容近来不思饮食,奴婢问过,说是胃里阴虚所致,所以命人准备了乳粥滋养。若是放凉了,不但没效果,反而加重病症。”
绮素听了放下字帖,接过小秋递来的碗,浅浅尝了一口,却又放下了。
“充容?”小秋有些紧张,“可,可是这粥不合口味?”
“不是,”绮素忽然转向她,“小秋,我待你如何?”
小秋连忙伏身:“充容对奴婢有再造之恩。”
“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害我?”
小秋大惊:“奴,奴婢不敢。”
绮素俯视她,温柔的问:“贵妃给了你多少好处?一百金?两百金?”
小秋涨红了脸,许久后才嗫嚅着道:“五,五十金……”
“才五十金么?”绮素讽刺的笑。
“奴,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小秋语无伦次的辩解。
“你不是鬼迷心窍,”绮素语气平淡,“你认为我斗不过贵妃。我若输了,你就又要回去充任户婢,所以你投靠了贵妃。是不是这样?”
“是!”小秋在极度的恐慌下爆发了出来,“我不想再当户婢!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日子!你看看我……我成了什么样子?”
她扑在地上大哭起来:“你我入宫时同为宫女,我的容貌远胜于你,只因太后不喜,我就得去看守宫中门户!可你呢?你是太后养女,可以无所顾忌的接近太子,甚至在他被废后还成了他的王妃!哀孝王一死,你立刻转侍陛下!你凭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得到哀孝王和陛下的宠爱,我却要为奴为婢?!”
绮素冷冷的看着她,轻声问:“所以,你恨我……”
“没错!”小秋怨恨的抬头瞪视她,“除了太后养女的身份,你哪里强过我?当年哀孝王喜欢的明明是我!以前他都不曾看过你一眼!要不是太后……要不是太后,现在坐在你位子上的本该是我!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要承受悲惨的命运,你却可以一生锦衣玉食?”
绮素依然平静的注视着她,慢慢问:“小秋,你还记得哀孝王是什么样子么?”
小秋被她冷不丁的一问,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哀孝王……”
绮素的手轻轻抚过案上卷轴,低语陈述:“你不记得。他在你心里,不过只是一个富贵的影子。他是什么模样,你并不关心。”她转过头,目视小秋,一个字一个字道:“可我记得。”
小秋作声不得。她从没见过绮素现在的神情,冷静但是略带感伤,可又让人有些胆寒。她怔怔看着绮素,不知应不应该回应。
绮素不想过多泄露自己的情绪,因此闭上眼,慢慢道:“我记得他被废后在少阳院伤心的样子,我记得在永州踏青时他快乐的样子,我还记得他离京时……”她竟有些哽咽,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再说。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续道:“他所有的一切我都记着。我不在乎他是太子还是庶人,也不在乎他是才华横溢还是冲动莽撞。我在乎的只是他这个人,仅此而已。”
小秋眨眨眼睛,似乎并不理解:“可是陛下……”
绮素冷淡的打断了她:“我要活下去,因为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陛下……不过是我在宫中存活所必要的倚仗。”她再一次俯视小秋,目光锐利:“如你所说,你我同一年入宫为婢,同处太后殿中。在如今的宫中,除了你我旧识,我们再无依靠。并且……哀孝王曾对你有过好感。你被罚为户婢,他很难过,但他生前并没有机会为你做什么。所以我将你留在身边,替他补偿你。若你有些耐心,你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知为何,小秋听她说话时发现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由有几分惶恐。
绮素却似毫不在意,她缓步走到小秋身边,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小秋睁大了眼睛,因为下一刻,她感到颈后有温热的液体从后领流入。一股腥甜的味道从鼻端漫延开去。她慌慌张张的转头,见绮素摇摇晃晃,似乎无法站稳。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边却余有一缕血痕。即使这样,她脸上仍带着莫测的微笑。
“你……”小秋大惊,她已想到这意味着什么。
恐惧涌上她的脑海,她却吓得动弹不得,依旧傻在原处。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小秋木然回头,见琴女双手掩口,满面惊恐。琴女刚从太妃那回返,即见到这一幕。小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可不待她说什么,琴女已经冲上来,抱住绮素:“充容!”她向屋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人群伴着急促的脚步声涌入,她们看到的是倒在琴女怀中的绮素,小秋则跌坐在一边。小秋身旁的几案上,一碗乳粥仍然散发着余温……
完了,一切都完了。小秋绝望的闭上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幻梦
这是哪里?绮素拼命想看清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自己似乎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感到自己不断的下坠,耳中依稀听到哭声与低语,但是不甚清晰。
乳粥里的药虽然猛烈,但是自己服用的剂量很小,应该不足以致命。所以自己应该还没死。那么,绮素判断,自己应该是在昏迷之中。她忽然想笑,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意识竟还能如此冷静。
不过,在认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况后,她反倒有些轻松起来。终于有这么一小会时间她可以不用思考,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她在自己的意识里缩成一团,不想再理外界的纷扰。
“素素,素素……”
有人轻轻叫她。
这声音真耳熟,她这样想着,抬起了头。
李元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前。他头发盘得规规矩矩,用一根白玉簪束住,身上穿着深青交领长衫。在绮素的印象里,他很少这样整洁闲适。他望着她迷惑的面孔,忽然微笑起来,展开双臂,向她道:“怎么?我的打扮很奇怪么?”
她摇头,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个傻女人,我一直都在这里啊,”李元沛说得理所当然,“我从来没离开过你。”
“你……”绮素忽然生起气来,“骗子!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却说从来没离开我。”
李元沛只是微笑,不发一言。
绮素看着他,从他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像。许久,她怯怯的牵起他的衣袖,就像小时候一起玩耍,他走得太快时,她就会牵他的衣袖。这时,他就会放慢脚步,和她并行,直到他再次不耐烦的加快了脚步……
“你会在这里很久吗?”她小声问。
李元沛摇头:“素素,你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太久。”
“哦……”她失望的低语,“你还是要走的……”
她很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李元沛,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问。哪怕他只是梦中出现的幻影,她也想留住他。
李元沛温柔的看着她:“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她点头,目中泛起泪光:“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素素,”李元沛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你也要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
“你会回去的,你不属于这里。”他微笑,“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多陪我一会,”她喃喃,“只一会。”
他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说:“好,就一会。”
她靠近他,把头埋进他的怀中。
“素素,你看。”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绮素抬头,见不知何时两人已置于满天星辉之中。四周到处是闪烁的光点,天河仿佛就在他们脚边,流动着光泽。
“漂亮吗?”他问。
她点头,问他:“是你弄出来的?”
“当然,”他骄傲的挺起胸,“在这里你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仿佛为了证明一般,他一扬手,一叶小舟蓦的出现,飘浮在天河之上。
“真美。”她赞叹。
她学着他的样子一点,又一叶小舟出现在河上。李元沛手指一点,一条银色的鱼跳出了水面。两人相视一笑,像回到孩提时代一般。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绮素发现四周阴暗的颜色似乎开始褪去,耳边又开始充斥着各种声响。她停了手,凝神细听。她转头,看见李元沛也正做出同样的动作。
“你马上要醒了,”李元沛对她说,“我该回去了。”
绮素黯然,重逢竟然只有梦中。她低头,良久才道:“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
李元沛微笑,指着她的心口:“我说过,我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
他跳上浮于星河之中的小船,双手摊开,一支长篙出现在他手中。他手一撑,小舟向河心划去。
“……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绮素听见河心传来他的吟咏,“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
他身形渐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星辉之中。
“……尔独何辜限河梁……”绮素低语着念出了最后一句。
一片强烈的白光迫使绮素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她听见有人惊喜的喊着,“苏娘子,充容醒了!”
视线渐渐清晰,母亲苏引担忧的面容映入眼中。
“阿娘……”绮素嘶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苏引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别动。你现在还很虚弱,还是躺着吧。”她转头对身后的琴女道:“去禀报至尊,说充容已经醒了。”
琴女领命而去。
“这是……”绮素似乎还处于混沌的状态。
“你中毒昏迷未醒,至尊命我入宫照料。”苏引一说起来便止不住抹眼泪,“谢天谢地,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中了毒……”绮素喃喃。
苏引在她耳边低声道:“听说是贵妃指使小秋在粥中下毒。”
绮素唇边泛起一丝笑容:“是吗?”
苏引一直在观察绮素的表情,见她情状,不由叹息道:“小秋房内搜出大批金子,贵妃身边的宫j□j莲证实贵妃曾命她给小秋送金。小秋也招认是贵妃指使她在粥中下药。不过……”
“不过?”绮素回望母亲。
“不过贵妃拒不承认此事。听说她吵着要见陛下,当面陈情。至尊到现在还未见她。”
绮素“哦”了一声,闭着眼没有说话。
苏引回顾四周,见宫人们都在外间,听不见她们母女说话,才凑近了女儿,低声问:“当真是贵妃下药么?”
绮素睁睛看了母亲一眼,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她让小秋在粥中加入红花,我不过将计就计,换成了毒药……”
苏引一震,吃惊的盯着女儿。红花乃活血之药,其用意不言而喻。
“你……”苏引颤抖着,却没有问出声。
绮素摇头:“我没有。”她没看母亲,轻声道:“我只是让她以为我有孕了。”
“原来如此,”苏引喃喃道,“傻孩子,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阿娘,也许不久之后,我会真的有孩子……”绮素转向母亲,“阿娘想过没,那时我要怎么办?不错,贵妃在一日,她就一日是朝臣攻讦的对象。这点于我有利。她手段有限,如果只是我孤身一人,我不需惧怕。可如果我有了孩子,局面就不一样了。这孩子会是我最大的弱点,我不能不防。我试探她,就是想知道她会有何反应。结果很明显,她不会允许我有孩子……”
“所以……”苏引有些明白了。
“我必须除去她,”绮素冷冷道,“阿娘,我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我不会再给人任何机会。哪怕因此为朝臣所不容,哪怕我必须化身为魔,我也会护得我的孩子周全。”
苏引回思着女儿的话,欲言又止,却听琴女禀报:“至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大家应该明白了,素素由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木有变过~~~
☆、心迹
听说皇帝来了,苏引只得止住话头,起身向皇帝行礼。
皇帝对她极是客气,问了几句话才走到床榻之前。绮素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皇帝按住:“这时候就不必再多礼了。”
绮素躺了回去,皇帝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好些了么?”
“好些了,”绮素点头,“家母说,妾是中了毒……”
皇帝一拍床沿,苏引白了脸色,急忙伏身于地。皇帝见吓着苏引,反倒失笑,和缓了声音对苏引说:“你不必慌,朕不是气你。”苏引起身后,他才又脸色冷峻的道:“朕气的是沈氏。自高祖鼎定江山,国朝从未出过如此恶劣之事。前朝失政,其因正在于后宫不宁。朕决不许这样的事发生在朕的后宫之中。”说到这里,他缓和了脸色,柔和的向绮素道:“你放心,朕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后宫因妾失和,妾惶恐之至。”绮素低声道。
“朕没糊涂。你对沈氏多有忍让,是她嫉妒成性。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不必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绮素叹道,“无论如何,这件事妾脱不了关系。家母说贵妃希望向陛下陈情。妾想陛下与贵妃多年恩爱,诚请陛下与贵妃相见,听听贵妃有何说法。”
皇帝看了她一会才道:“好,朕就依你,去听听她说什么。”他见琴女端上药来,亲自扶绮素起身,又接过汤药喂她。
绮素有些惶惑,却不敢拒绝皇帝好意,只得就着皇帝的手服药。
皇帝喂完药,才道:“你这次大伤元气,须多加调养。你先歇着,朕晚上再来瞧你。”
绮素点头,温顺的躺下。
皇帝走后,苏引才心惊胆颤的上前,小声问:“你就不怕贵妃见到陛下,把事情抖出来?”
“她贿赂小秋是事实,指使小秋下药也是事实,你认为陛下还会信她几分?现在拦着反倒不好。沈氏再不堪,陛下与她这么多年,总有些情份,万一将来念起沈氏旧情,后悔起来,难保不把怒气转到我身上。所以……还是让他们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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