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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皇帝做老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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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玄子慢慢喜欢上咱家姑娘……那么姑娘应该报复他之前的虐才行(奸笑ing)
☆、三十八、陪皇帝办公
三十八
九月里,秋雨一场连着一场,那雨如烟如雾,无声的飘洒在黄琉璃瓦的庑殿顶上,殿外的树木被润得分外浓绿起来,映衬着西暖阁的朱漆廊柱,让人觉得一切都犹如崭新的一般一尘不染。
马庆福站在廊下,习惯性的弓着身子,见李德全由远处走来,一手提着帽子,一手夹着二尺来长的酱色锦盒,那红色的帽纬垂到帽子的一侧,随着他步履轻轻的有节奏的摇晃着。
李德全见马庆福站在门前,上前打了个揖,又抻着头往西暖阁里瞧了瞧,暖阁里的湘竹帘子密密实实的挂着,只恍恍惚惚看得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就知道皇帝此时正在暖阁里,李德全问:“马喑达,只皇上一人在里面?”
马庆福瞧了李德全一眼,说:“云答应在呢。”
李德全点了头,把帽子上的帽纬理齐了,戴上帽子,又正了正,就要进去,却被马庆福拉住:“这会子进去有什么要紧的事?”
李德全说:“下了早朝万岁爷让索大人把前儿绘制的大图拿来,这不索大人把图递上来,我正要给万岁爷送去呢。”
马庆福问:“什么图?”
李德全低头瞧了瞧打了封条的锦盒,说:“这小的便不知道了。”
从过了晌午皇帝叫她到暖阁里,他写字她便在一旁伺候笔墨,这差事本是小太监差事,墨婉从盂用铜勺舀了水,施在砚堂里,便用砚锭开始研了起来,做的并不得法,那砚锭屡屡擦在洮河石的砚堂边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皇帝不由皱了眉,低低的声音说:“研墨如研心,急不得。”
墨婉停顿了,索性把手里的砚锭放下,坐在一边。
皇帝抬头看了她,拿起砚锭在砚堂里轻轻旋转着,说:“研墨要先施水,等水把这墨浸的稍软才可慢慢的施力。”
墨婉坐在一边,有些慵懒,说:“万岁爷说的轻巧,不过臣妾从来没做过这差事,一时半刻学不来。”
皇帝笑了笑,说:“你去歇着你的吧。”
墨婉乐得清闲,自己搬了绣墩,坐在窗前。暖阁里的窗子半掩着,皇帝抬头,见墨婉托腮坐在窗前的绣墩上。他极少见她如此安静,青石刻丝的长褂衬着她的如冰如玉的脸,坐在窗前淡淡出神,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好似心中有些许惆怅。
皇帝闻听帘子响动,见李德全手里捧着一个二尺来长的匣子进了内堂,停了正在研磨的手。
李德全进屋的时候见皇帝正在自己研磨,不由得一怔,随即低下头,恭谨道:“万岁爷,这是索大人呈上来的图。”
皇帝道:“墨婉,拿过来朕瞧瞧。”
墨婉起身,将锦盒拿到皇帝跟前,见上面贴着封印,轻轻撕开,打开锦盒盖子,里面是一个卷轴。墨婉将卷轴展开,
见上面画着一副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地名。地图上画是南边的地势地形。
皇帝低头看着图,挥手禀退了李德全,专心看起图来。
墨婉见皇帝没有其他事情,便又回到绣墩上坐下。
康熙不是没想过三藩会反,自下旨撤藩开始,他便着手备战,而三藩具在南方,长江便是天险,自然被他看重。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掂量着南边的布兵。而京口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自古便为兵家所重。其地为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若开战便是往南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所以京口是六朝长江下游军事重镇。
京口的重要性自不必说。
派谁去镇守京口成了个问题。
京口地处南方,而旗人多久居北方,若是派旗人去,对风土地理不熟悉,会造成很多麻烦,若是派汉人去镇守,说句实在的,康熙还是不托底的,毕竟吴三桂等三位藩王都是汉人,要真的打起仗来,保不齐汉人会抱成一团,反身来攻打自己。
这事儿挺为难。
想来想去,康熙想到一个人,王之鼎。
于是又一个军事干将的官运开始亨通了。
这回领导要提拔他,任命为镇海将军,镇守京口。
有人会说这个王之鼎幸运,祖坟冒青烟了……
这个王之鼎本是汉人,因他父亲随着太宗爷屡立战功,从龙入关,抬了旗。他爹死了之后儿子接班,王之鼎便进了一等精奇尼哈番。
彻头彻尾的公子哥儿,一般大家对这样身份的人都不抱有太多的好感,总觉得他们是游手好闲,躺在父辈的功劳册上的寄生虫。
可大家要是看一下他的履历表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个时候他是参领。(正三品,请记好了)
康熙元年的时候授福建中路总兵,讨郑锦,克厦门、金门……
康熙三年的时候他攻锦将黄盛、林茂、裴德……屡战屡胜,进了一个三等伯。这个时候他是副都统(正二品,升了)
康熙十年他又去做了江南提督。(从一品,又升了~)
从参领到副都统再到提督,不过十几年的功夫,可称得上是扶摇直上啊。
但是,牛皮不是吹的,看看人家打的仗吧。成绩都是做出来滴~
所以越想他越适合派守到京口。
皇帝想完,直起身,舒了口气道:“墨婉,收了吧。”
“…………”
回头 一看,墨婉已经伏在窗边睡着了。
康熙本来挺生气,叫你来伺候,你自己在那睡着了?又一想,也对,刚才自己叫她去歇着的。
要怪也就怪着丫头心眼子太实了,让歇着就彻底歇了。
皇帝看雨依旧下着,稍有风便将雨水扫进窗子,她又伏在窗下,袍袖和肩膀已经微微浸湿了,便伸手关了窗子。
姑娘睡的很香,根本就没感觉到皇帝大人为她关窗。
许是在做梦梦见吃什么好东西,小嘴嘟着,动了动。他就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四格格和五格格背着嬷嬷在阿哥所里偷偷养的小兔子,他下了学,常跑去喂那雪白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它小嘴总是不停的动着,可惜两位格格还未成年便幼殇……
小康突然来了兴致,想照顾一下面前这个睡的正香的姑娘。
打落地开始,他就被别人照顾,真想要照顾别人就有点无从下手。
他搓着手,看着墨婉,转着圈。
他真想把墨婉叫起来,问问她一个人在睡觉的话,自己想要照顾她该怎么办。
他努力的回想,好像他觉得冷的时候就会有人给他披上衣服,不过现在墨婉冷不冷啊?
看她衣服都有地啊湿了,应该冷吧。
披衣服。
刚披上,墨婉醒了。
一看自己身上披着皇帝的衣服吓了一跳,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一边微微红着脸的皇帝愣了。
其实吧,墨婉也没想睡觉,只是康熙太过专注的在那思考他自己的问题。墨婉回头看看,他坐那没动。在回头看看,
他还是在那不动。雨又不停的下着,着实让人觉得乏味。做的时间长了就伏在窗边睡着了。
小康略显得有点尴尬,收回了还悬在她上当的手,他只轻轻咳了一声,脸色就回复常态,问了声:“醒了?”
墨婉低头看了看身上宝蓝色宁绸中褂,又看了看皇帝,然后左右瞧了瞧,见殿内仅她和皇帝两人,便知道着衣服是皇
帝披上的,不由得脸红了,点了点头:“醒了……皇上看完图了?”
皇帝只“嗯”了声便转身到炕桌边,伸手收那卷轴。
让皇帝自己收拾屋子做家务?活腻歪了吧?找自己来是伺候皇帝的,还是让皇帝来伺候自己的啊?
罪过罪过。
墨婉忙站起身,却不料身上的御衣中褂滑落到地上,她伸手拾起。慌忙又走到炕桌边,伸手去拿那卷轴,却不小心与
皇帝的手叠在一处。两个人僵在那,她面红耳赤停了片刻,忙要收手。
他只觉她的手嫩滑柔软,十指如笋;腕似莲藕,不由得主动握住她的手,想起她刚才在窗前皱着的眉头,一笑,问:“适才你在窗前想什么?”
他这样一说,墨婉便现出那一抹惆怅来。住在储秀宫里,自己又没处理好与惠嫔的关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不闹心吗。可这怎么和皇帝说啊?难道让她说:你宠我,于是我遭人妒忌,人家不给我好脸色,所以我很闹心。
墨婉只面色一滞,却被皇帝看的清楚,又问:“有什么事?不能与朕说的?”
墨婉想了想,说:“以前随着万岁爷可以到处走走,现在憋在储秀宫里,我只是觉得闷的很,若是能出去散散就好了。”
皇帝一笑,说:“朕当是什么事呢,”顿了顿,又说,“朕自是知道这宫里没得让人消停,一入秋宫里确实就闷的紧,春天去南苑的时候朕瞧着那边的殿宇虽小,却比宫里自在。”
墨婉听他这样说,顿时来了精神,接话道:“万岁爷要去南苑吗?”
皇帝见她一双眼睛熠熠有神,故意板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墨婉见他如此神色,眼神有黯淡下去,低声怏怏道:“我现在亦不在御前伺候,纵使皇上去南苑,我也只能继续窝在储秀宫里头。”
她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皇帝自然明白她现在的处境,见她沮丧的样子又有些不忍,说:“这阵子有好些个事儿好办,待忙过了这阵子,就上南园去。”
墨婉想着自己必是去不成了,只闷闷的应了声:“哦。”便不再说话,只失望的瞧着窗外的雨,映在她眼睛里越发显得凄瑟。
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说:“若是今夜雨还不停,朕待你去看雨,如何?”
墨婉浅浅的点了头,说:“谢万岁爷。”
作者有话要说: 文收好像胸围,长的时候高兴,掉的时候那叫一惆怅……
☆、三十九、千秋亭观雨
入了秋,夜便黑的早了,乾清宫里早早燃起了灯,马庆福见时辰已到,便吩咐宫人给各宫下匙,皇帝却踱步至殿门前,抬头见漫天的铅云,月亮也不见了踪影,那蒙蒙的雨像雾一般,一丝丝,一缕缕,缠绵不断。他瞧着外面的细雨,吩咐说:“去接云答应来。”
因今天谢长林来请皇帝示下时,已是“叫去”,而乾清宫又是外朝,妃嫔一般是不允许来的,这会儿又诏墨婉来让马庆福一愣,随即应道:“嗻。”
从储秀宫到乾清宫并不太远,待墨婉乘着肩舆,还未到乾清宫的时候,就有小太监在半路截了,告诉她皇帝已去了西暖阁,请她也移至西暖阁。
西暖阁里灯火通亮,皇帝早已换上石青色的缎袍,见墨婉进了内殿,施了礼,笑道:“朕应承了你,若是今夜雨不停便带你去观雨,看来这雨怕是一夜也停不了,走,出去散散。”
墨婉不由得瞧了瞧外面的天,说:“也好,雨夜别有一番风景。”
李德全听皇帝说要出去,忙传了肩舆和滑盖,只片刻的功夫一拥御驾的人便聚在了暖阁门前。
墨婉随着皇帝出了殿门,见门外整齐的排着四排宫人,提灯的,抬肩舆的,打华盖的……
墨婉暴汗:这是去赏雨还是去游行?
皇帝也微微皱眉,刚要说话,却听墨婉说:“不是说要赏雨吗?怎么这么多人?真无趣。”
皇帝一听便笑了说:“对,只清清静静的走走,这一大帮人跟着做什么,退了吧。”
李德全咧嘴:“奴才狗胆,还求万岁爷,云主子,好歹着几个人提灯也好。”
皇帝道:“也好,就依你。”
马庆福也凑上来,说:“雨天路滑,万岁爷还是乘肩舆吧。”
皇帝摆手道:“不用。”说着已经跨出了殿门。
虽然皇帝吩咐不要人多,可出了隆福门,御驾终究还是跟了十几个。皇帝也不说话,只牵了墨婉的手
一路往北,墨婉不知皇帝要去哪,又穿着花盆底,走在雨水打湿了的青砖上有些艰难,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身边又跟着这么些人,不好开口问,只是心中懊恼,不由的撅起嘴来。
众人一直跟着到了御花园,墨婉终于跟不上了,停了脚步说:“还请皇上示下,咱这是要往哪去?”
皇帝也停,回头看着她,笑着说:“千秋亭。”
墨婉一滞,自是明白了,见他站在蒙蒙的雨里,那身石青色的家常缎袍外面披着御用羽纱雨服,显得整个人清朗的很,她便弯了眼睛,欢愉的跟在他身后,连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心情大好,她索性从随行的宫女手里接过纸伞,说:“我自己撑着。”紧走了两步,将那宫女落在后面。天本就下着雨,地上的凹处便浅浅的积了水,如丝的雨点滴在水洼里,泛出淡淡的水波,一圈叠着一圈,犹如细细密密的网。她便一时起了玩心,不轻不重的踏着水坑,那杏色缎绣金钟的马蹄鞋敲打在青砖上发出锵锵的脆响。
皇帝回头,见她正撑着伞,笑着踏水,那水花溅起老高,又落到地上的水洼里,泛起一片片小小的涟漪,像她脸上嵌着的梨涡。
见他看着自己,墨婉停下,笑着说:“我喜欢看平静的水面被搅乱的样子。”说着便又踩起水来。
一下,两下,那水花溅起又落下,仿佛落在他心上,心湖也被搅乱了一样。
她素来没有宫妃们那些繁复的饰物,发髻上只斜插了一根镶碧的花錾,那錾子下方捶着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跳跃似得摆动着。
他正看的出神,雨却骤然下得大了起来,她手中的纸伞颇小,渐渐遮不住雨,她便一溜跑到他身边,钻到他的伞下笑嘻嘻的说了声:“雨下大了。”
他道:“进亭子避一避。”
她将伞交与身边的小太监,很自然的挽起了他的胳膊,紧紧的贴着他,躲在他的伞下。
到了亭子里,小太监撤去了纸伞,她却依旧挽着他的胳膊,说:“下大了才有意思。这就叫‘巴山夜雨涨秋池’”顿了顿,又摇头,“不对,不对,应该是‘京城夜雨涨秋池’”
他不由的笑了起来:“你倒是会歪解。”
千秋亭四面报厦,自然就有对流风,刚才在雨里踏水,她的袍子已经尽湿了大半,入了亭子风夹着水汽打在身上不由得颤了几下,皇帝侧头望了她一眼,温和的问:“你冷吗?”
墨婉正高兴着,未思索,说了声:“不冷。”却又颤了两下,只觉得皇帝身上有些许热度,便往皇帝身上靠了过去。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说:“手这样凉,还说不冷,小心受了风寒害了病。”说着便解开脖颈上系着的金色双绦,将那水波纹羽纱雨服披在她肩头。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问:“皇上不冷吗?”
皇帝摇头:“朕不冷。”
她却似不相信,伸出手,他就将手交到她手里,他的手很温暖,携着她靠在隔扇门边。
他忆起擒了鳌拜那年,也是一场夜雨,他与皇后在坤宁宫门前看雨,他也是这样解下了身上的绣金大氅,皇后却吓得面如雪色,连声说着不敢,不敢。自己执意要为她披上,她却跪倒在地,说着“规矩”说着“万万不可”
不敢,
不敢……
他一直觉得她们是他的家人,可她们对他却是不敢……
他在她们眼里那样的尊贵,那样的高高在上,
后宫嫔妃众多,对他可以相敬如宾,可以举案齐眉,
却终究不是一家人。
他知道她今夜犯了太多的规矩,可又都那么自然,仿佛这一切,他与她之间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那雨越发的大了起来,水顺着瓦当间的流水槽淌下,仿佛给这千秋亭挂上了副水晶串珠的帘子,四下里只听得“哗哗”
水声,急雨飞泻,蔚为壮观,外面只见得一团团水气,宫中的红墙黄瓦一并浸没在这大雨中,变得迷蒙不可捉摸。
墨婉一手扶着皇帝的手臂,探出身去,伸出另一只手接那流下来水柱,那水砸在她手上,在手心里绽出朵朵珠花,晶莹剔透,一霎时便迸溅到她脸上,她忙收回手转身扑到皇帝怀中,水却已经溅的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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