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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流而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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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上山去了。
其实,山里有野人的事从祖宗嘴里传下来,不知道有几百年了,谁都没真的见过野人,连所谓的脚印也都是捕风捉影。
可从三年前开始,这一带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看见了野人的脚印,甚至还有人看到了野人的身影,而且个个都说的斩钉截铁的,使人不信都难。
韩先生跟着陈姑娘快步进了陈猎户家的院子,就见院里整齐干净,鸡笼鸭圈整齐利落,可以想见以前陈家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舒坦的。
陈姑娘名贵芜,母亲薛氏,弟弟贵柯。薛氏见着贵芜领了个穿戴富贵的年轻男子进来,吓了一大跳,又听女儿介绍说是东边田庄的韩老爷,略通医术,可以给儿子瞧病,跪下就是磕头。
韩先生自是不能受了人家大礼,客套了一番,便直奔内室给贵柯看起病来。
贵柯确如贵芜若说,是受了凉又受了惊,折腾了几日转成了肺热咳喘。贵柯虽然刚病了不久,可表里俱热,上下同病,看起来确实重了些。
韩先生问了薛氏,知道贵柯已经喝了两天的麻杏石甘汤,又佐了板蓝根助金银花、黄苓、连翘清热解毒,宣肺泻热,卫气同治,表里双解。
然而贵柯的病还在于受了惊吓,约莫对于不到八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父亲被野人抓走更可怕的了,因而他反复发热,半夜梦呓,病情没有起色。
估计那赤脚大夫也不知病从何来,治不了了,便说了人参用来吊气。似陈家这般人家,刚去了男丁,哪里有钱买好品相的人参,到时候买不到好的,便是小孩子去了,也赖不到大夫身上。山村里不少医术不精的山大夫都是这么干的。
韩先生叹了口气,又翻了翻贵柯的眼皮,这孩子昏昏沉沉,印堂部隐有青筋,正是受惊所致,若是再治疗不当,怕就真的没救了。
“贵柯肺热咳喘,继续服用麻杏石甘汤即可,不过他受惊不浅,心神不安,手法按压穴位,让他定气凝神,如此五六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只是这段时日不要再惊吓他便是了。”韩先生沉吟道,又招了手让贵芜过来,让她在旁边看着学着,回头照原样施法。
小儿受惊,捡神门穴、合谷穴、太冲穴、太溪穴、印堂穴、百会穴六穴,按配穴排列次序点穴,每穴平揉、压放各五十至一百次,一般手法即可,根本不用服用人参。
韩先生边施法,边解释道:“取合谷、太冲穴,以镇静。取神门穴,配印堂、百会穴,补心安神。补太溪穴,以补肾。综合以上作用,为镇静、安神。适用于紧张不安,夜睡不宁或抽掣等…?…”
贵芜一一学了,韩先生指点了一番,又安抚了陈家人,让贵芜不必再自家卖身。
薛氏还不知道贵芜的这番作为,一听,眼泪啪嗒啪嗒都落了下来,搂了女儿,又要给韩先生磕头。
韩先生还是赶紧拦了,听薛氏道:“老爷大恩大德,妾身来世做牛做马回报您!”
韩先生不敢受,摆摆手,又嘱咐了几句便回田庄去了。
“老爷心慈,只他们孤儿寡母的,怕是也不好过。”付敬叹了口气,跟在韩先生后面低声道。
“我何尝不知道?天灾人祸,妻离子散,如我能尽我所能,造福一方百姓,夫复何求?只可惜,我们也前途未卜啊。”韩先生更加感叹,他学富五车,深谋远虑,可却只能藏身山野,埋没人群,何谈一展抱负?
韩先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让付敬去查一查野人的事,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几年,神农山一带如此神秘莫测?
当天晚上用过饭,付敬便来回话了。
“老爷,我问了村里的不少人,还去西山那边也打听了,都说这个野人的事,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付敬斟酌道。
“其实要说这事,还得追溯到四年前的冬天的另外一件事,只不过没人愿意说,还是薛氏的娘家叔父知道我们救了贵柯才勉强开口的。当时传闻说楚王看中了神农山,说此地风水极好,有龙舞之势,是罕见的龙脉,要来此地修建陵寝。”
韩先生听着,没有做声,却肃起了脸色。
付敬又道:“据薛老爹说,当时大雪封山了,可楚王爷还是派了不少人来,就从这一带上的山。村里不少老人都说过,大雪封山是山神在休憩,不能打扰,连猎户们都只在外围转一转,谁都不敢往山里去,就怕触怒了山神。”
“可是楚王爷的兵马,谁人敢拦?陆陆续续地上去了好几波人。我问了多少人,他只说是人数很多,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之后还有运送石料器材的,连猪牛羊都往上面送。可谁知,眼看着快过年了,雪竟下越下越大了。突然有一天夜里,山上轰隆一声巨响,说是整个山都颤了两颤,把村里人都吓醒了。”
韩先生听到这,眉头皱了起来,点了付敬:“接着说。”
“然后,第二天山上便跑下来十几个人,一身狼狈,细看却是官兵打扮,说他们开山修陵,动静太大了,引了雪崩,山上那些人全死了,只有他们死里逃生。村里的人都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那雪崩是山神怒了,给王爷脸色看呢,而且一怒之下,把那些官兵都收走了!”
第七十章 楚王()
付敬咽了口吐沫,又继续道:“年后没多久,楚王爷又派了人过来,代他祭拜神农山的山神,说会告诫子孙历代不在此地修陵,希望山神息怒。官府也派了人过来,挨家挨户地上门警示,说是不许乱传,乱传者一律杖责八十!”
杖责八十,和要人性命有何不同,村民自是无人敢胡乱说道此事。
韩先生听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问道:“那野人的事怎么说?”
“是这样的。楚王修陵的事过后不久,附近的山村就开始有传言说山上闹鬼,可闹来闹去也没人损伤,就不提了。不过,开春之后,有人上山打猎却看到野人的脚印。”付敬正色道。
关于神农山有野人的传说确实由来以久了,最早可追溯到《山海经》。书中记载:“枭阳,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枭阳就是俗话说的野人,长得高大魁梧,力大无穷,花草人兽皆食。
付敬又道:“村里人说那脚印有成年男子两倍大,他们在三处发现了那脚印。就有人觉得,是雪崩之后,山里没了食物,野人才出来到处觅食的。他们都怕野人,敢上山的就少了不少,加上雪崩之后,确实没什么猎物,不少猎户都搬走了。”
这件事,韩先生确实知道,庙山村就搬来了一家猎户和冯老爹比邻而居,说是神农山这边有野人出没,而庙山一带却鸟兽日丰。
?“那我怎么瞧着陈猎户家过的还不错?”韩先生提了疑问。
“老爷问的这个事,我也问了的。陈猎户打猎颇有章法,手里攒了不少钱,还在村里买了块地,而且别的猎户搬走了,可他还能在周边打打猎,不往山里去,倒也无妨,反而因为没人争抢,日子舒坦不少。”付敬呵呵道。
“没想到这陈猎户倒是个能人。”韩先生点头称赞。
付敬也点头,又继续说道:“只出了几个脚印也就罢了,后来还有人瞧见野人的毛发和粪便了,大家伙心里害怕。不过有个年轻的猎户不怕,他说非得要一探究竟,可进了山却再没出来。这次才真正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上面下令封了山,谁都不能往里边去,打猎也只能在外围。不过,陈猎户此次上山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他可是个中老手了,怎么会一去不回?最可疑的是,之后去找的五人中也有三人走失,逃回来的两个还一口咬定其他人是被野人抓去了。”付敬说完,歇了口气,道:“就是这样了。”
韩先生给他倒了杯茶水,让他润润口,自己却沉思了起来。
楚王,修陵,雪崩,野人,封山…?…
韩先生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这些词语之间似乎还有更加深层的建议。然而是什么呢?
韩先生冥思苦想,而一向对朝廷皇位十分敏感的他,首先就把重点放在了平日名声不显的楚王身上。
楚王当时怎么突然就像起修建陵寝了呢?历代楚王陵都在武昌附近,而神农山距离武昌十分遥远,难道真是因为此地风水绝佳吗?
韩先生闭起眼睛,仔细琢磨起来,可不过一瞬,他就突然张开了眼睛,因为他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历史。
成祖当年推翻孝帝所用的五万精兵,就是他打着修建陵寝的口号屯的私兵,只不过那时成祖确实修了一座历时七年的彪山陵,私兵就是在彪山陵里练出来的,而楚王的修陵行动却是以雪崩告终了。
以雪崩告终不是重点,而之后野人出没,乃至官府封山,恐怕才是不寻常之处。
韩先生想到这,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抚掌称道:“妙哉!妙哉!”
付敬被韩先生这笑声吓了一跳,手中茶杯一晃,热茶差点泼了出来:“老爷这是怎么了?”
韩先生没有回答他,却有些眼笑眉飞:“现下就去问问,都有哪些上山路。”
付敬大惊,直道:“老爷不能上山,山里有野人的!”
韩先生听了,呵呵地笑,安抚他道:“山都封了,我如何上去?只是让你问问路罢了,快去吧!”
既然知道封山,为何还要问路?付敬心里嘀咕,不过韩先生既然说了不去,他也不好再多说,应声告退了。
然而,韩先生却兴奋得紧,一双眼睛在在黑夜里,灿若明星,一点睡意都无。
楚王,真的会是藏兵于山吗?
楚王在各位皇子中,并不突出。他生母不过是个嫔,还是死后才追封为德妃。德妃死的时候,楚王已有七岁了。当时皇后娘娘还想把楚王放到膝下来养,毕竟皇后娘娘无子,只有一女敬慈公主,若能扶养一位丧母的皇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楚王年岁颇大,没能得到皇后娘娘的亲自教养。本朝皇子六岁便往东五所与诸位皇子同住,十三岁开府建衙,二十岁就番。不过今上性子淡薄,与朝堂之事不甚上心,耳根又软,乃至除了楚王之外,诸位皇子竟无人及时就番。
大皇子辽王,惠嫔所出。惠嫔生辽王时极为艰难,辽王不到三岁她便撒手人寰。惠嫔死后,辽王本应交由皇后扶养,可皇后当时正值十月怀胎之际,还没来得及安置辽王,他便意外从一座假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落下了腿脚不便的毛病,从此与皇位绝缘了。皇上怜惜他身子不便,允了他不必千里迢迢地去番地,留在京中养病。
然而,二皇子吴王和三皇子淮王,却完全是因为各自的生母贵妃和贤妃跟皇上吹枕边风,而对就番之事一拖再拖。
楚王今年二十有八了,也在楚地也有八年了,韩先生也说过,他于民中多有称赞。不过楚王在朝堂中名声不显,对于皇储,还是吴王和淮王的呼声更高。
韩先生以前也以为,楚王底气不足,于皇位怕是不敢争上一争。楚王舅家张氏聊胜于无,岳家寿康伯府戚氏自从前任寿康伯去了之后,因被人弹劾而丢失了军中大权,如今沦落成二等伯爵之家。而他本人也远离京城,等闲见不到皇上,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个占了上风。
可如今,韩先生却不这么以为了。
第七十章 志向()
???不过三刻钟的功夫,付敬便披星戴月地回来了。
“老爷,我去问了,神农山上山一共有六个路口,其中五条路都在附近的村庄旁,被封了,还有一条是在神农山南的夏火岭处,不过那夏火岭上住了一伙山匪,没人敢从那边过去。”
村民有官府警示,又封了上山的路,而那夏火岭的山匪又堵住了最后一条通道,那么,神农山里发生什么事,也就没人知道喽?
只怕这山匪怕也不是等闲的山匪吧。
韩先生呵呵地笑,问道:“这伙山匪来了有三年了吧?”
付敬一惊,睁大了眼睛:“老爷所言不差,有两年多了。”
当然是这样了,不然山里的事,怎么向外界传递呢?
韩先生挥挥手,让付敬下去歇了,自己眯着眼睛,琢磨起来。
如果所料不差,当年那些所谓的雪崩死了的士兵应该都是楚王的私兵吧。而所谓的楚王陵寝应是给士兵建造的训练场,而夏火岭的山匪则是楚王安排的眼睛、耳朵和嘴巴。这当真是一招秘棋,除了楚王没人知道,这里还藏了真正的大秘密。
如若不是自己救了贵柯,和陈家结了善缘,哪里知道这各种辛秘。
黑夜里,韩先生竟自顾自地点起头来。
?楚王敢招募私兵,藏兵于山,就不是对外那可有可无的富贵闲人的模样,而是一个有胆有识,野心勃勃,又按兵不动的亲王爷。
韩先生的心砰砰砰地,快跳了出来。终于,继自顾不暇的淮王之后,有人敢越过锋芒毕露的吴王,剑指皇位了!
从前,韩先生也曾一度想过,要不要向淮王投诚,毕竟淮王可以说是和吴王旗鼓相当的唯一对手了。
可那会儿元姐还小,而且淮王还在京城与吴王斗法,没有去徐州就番。淮王此人并不像吴王一般残暴狠绝,反而对外多有仁慈之名。可韩先生知道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府上谋士还不如吴王府的多,做事一意孤行,颇有些当年项王的味道。
果然,他和吴王角力多年,却始终居于下风,去年更是被逼得退回番地再做筹谋。且他时运不齐,就番之后一场干旱,一场春寒,更让他非但没能扎根淮地,反而因为救济百姓搏个贤名而伤了元气。
韩先生一想到淮王,就暗暗叹气,难道真的就让吴王顺顺利利,荣登大宝不成?
万万没成想,在远离京畿的湖广,居然还藏了一个不显山露水而又胸怀大志的楚王,这样的消息犹如天雷轰轰,这让韩先生怎么能睡得着觉!
这十年来,韩先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恢名复姓有了希望,第一次觉得他那些壮志抱负有了用武之地。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只有一个贤明大志的君主,才能让人愿意抱着一腔热血为之披肝沥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先生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现下,他要知道,楚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元姐换上了件茶色细纹罗衫,并撒花藕色百褶裙,还是觉得学堂里闷热不已,拿了绣蕉叶团扇一下又一下的扇。
“这天儿当真热,你看外边,连树梢都不动。”珍姐最是怕热,也拿了绿丝镶边的葵扇,扇得更紧。
这会儿刚下了周先生的琴课,珍姐嘱咐了丫鬟去给她取些水来,自家坐在厅里和元姐说话。
元姐叹了口气,瞧着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没出声。
珍姐又自顾自地道:“好歹咱学里去了两个人,不然人多更热。”
那倒是。从丽姐和芬姐打架之事以后,歇了几日,芬姐又回到了学堂,然而丽姐就再也没来过,说是去武昌她外祖家了。学堂里走了赵嫦和王丽,只剩五个人了。而且前天蓉姐也确定了出了五月便不再过来了,一时之间王家女学倒寂寥了三分。
?元姐倒没觉得寂寥,她这几日可忙的紧。
宝丫找回来以后,元姐当天就跟于行说了郑牧提议之事。于行沉思半天,颇有些意动,只说此乃大事,还是应该再斟酌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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