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信-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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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您请小心，我去给你倒杯水。”

　　　　葛森小心的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往上爬，房间不是很高，但是光线很好，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小窗户，葛森站在窗台前面，望出去，可惜地势太低了，所以只能看到对面的一栋三层高的房子。

　　　　“以前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稻田，绿油油的，后来那家盖了楼房，这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唐糖拿着杯水上来。

　　　　“谢谢。”葛森转身四处看去，这个房间整整齐齐的放着许多和音乐有关的东西，葛森伸出手去一本本的摸着，好像见到了一些久违了的老朋友一般。

　　　　这时一个老式的钢琴进入了他的视线，“这是你哥哥的？”

　　　　“嗯，妈妈从一个二手商贩那里淘来的，哥哥一直视它为珍宝。”唐糖回忆着。

　　　　“我能？”葛森指着那台老旧的钢琴说。

　　　　唐糖点了点头。

　　　　葛森小心的把钢琴的盖子打开，那些发黄的琴键出现在他眼前，他不自觉的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敲在中央c的位置上，“很久没有调过了吧？”

　　　　“嗯，以前一直是哥哥自己调的，他还总抱怨这个琴太旧了，好多音怎么调都调不准了。”

　　　　唐糖诧异的看着葛森说：“您也懂音乐？”

　　　　“不懂。”葛森摇摇头，他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听过音乐。

　　　　“我还以为您也懂音乐呢？竟然一听就能发现，这个给我听是怎么都听不出来的，以前哥哥还常常说我笨呢，这么明显的错误都听不出来。”唐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葛森看着在自己面前开心的笑着的唐糖，心里也感到了一阵久违了的快乐。

　　　　“你哥哥是不是自己要求很高？”

　　　　“你怎么知道的？”唐糖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以前最讨厌人家浪费时间，他总是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珍惜。’所以他不仅音乐学的好，还有很多东西他都是一学都会的。”

　　　　“是吗？”葛森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我该走了，打扰你了。”

　　　　“那里是打扰。”唐糖安静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熟悉的亲人一样。

　　　　他们两来到门口，唐糖有点依依不舍的说：“有空我再给你画完那张画。”然后伸出一只手。

　　　　葛森伸出手，就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时候，葛森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电流感传遍全身，他感到一种发自心灵的召唤，他知道唐糖也一定也感觉到了这种召唤，她微微红着脸说：“下次在来的时候”

　　　　“你们是？”葛森突然打断唐糖的话，“双胞胎？”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是龙凤胎，但是性格却完全不一样。”

　　　　葛森突然抽回手，“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然后疯了一样的逃走。

26、酒吧斗殴（）　
“音乐，优美的旋律，就像是天堂的声音，我从没发现原来它们是那么的美，美得就像我生命里唯一的曙光，没有人可以用他肮脏的灵魂来猥亵它。”

　　　　葛森慌忙的逃离了唐家，与其说他逃离唐家，不如说他是在逃离唐糖，那种感觉让他感到害怕，他害怕另外的那个他会从此取代自己。

　　　　葛森就这么漫无目的的一直走，一直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好像那里都不需要他，甚至是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正在一天一天的消失。

　　　　突然，他听到了段熟悉的钢琴弹奏，好熟悉的旋律啊！既亲切又凄凉，葛森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飘来起来一样，像烟一样飘起。到底是那里传出来的呢？葛森四处寻找，终于，在一间大厦的地下酒吧里找到了弹奏钢琴的人。

　　　　弹琴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消瘦的脸颊，高耸的鼻梁，他穿着一件洗的有点发黄的白衬衫，一个人坐在那里弹奏着。因为天还没有黑透，所以酒吧里并没有什么人，葛森要了一瓶伏特加，站在离中年人不远的地方，安静的听着他断断续续弹奏。

　　　　明明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但是却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就算容颜早已经改变，但是只要一见面，可以马上认出来一样。

　　　　葛森就这样站在那，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这是第几杯他已经忘记了，这时他觉得好像什么在他身上震动，他翻找了半天，才从裤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也没看就挂了。

　　　　这个时候，一阵吵杂的说话声传了进来，葛森回头望去，几个着装特意的年轻人互相推搡嬉闹着钻进了酒吧。，他们浑身弥漫着傲慢，他们大声的说笑，完全不理会别人在干什么。

　　　　他们选了一个离葛森不远的桌子要了几瓶啤酒后坐下，刚开始葛森并没有在意他们，他还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那些熟悉的曲子。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葛森觉得自己周围变得越来越吵杂，乐曲的微妙部分被吵杂的声音完全盖住了，他不得已的往钢琴那边靠，最后他只能站在演奏者的旁边，才能勉强听得见，渐渐的他觉得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觉得一团厚重的黑块正慢慢的从胸口往上爬。

　　　　那几个年轻人应该是不喜欢这些古老的旋律，开始不耐烦的吵闹起来，他们甚至开始嚷嚷着让老板换成他们喜欢的舞曲。还不断的说着些难听的话。

　　　　弹琴的中年人终于停下来，细长的手指离开了琴键，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开始慢慢的收拾起原本摊放在钢琴上的乐谱。

　　　　一个啤酒瓶突然在那几个年轻人中间开了花，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葛森摇摇晃晃的站在他们旁边，用一种极其冷酷的眼神看着他们，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太吵了，安静点，这不是幼儿园！”

　　　　“你个酒鬼啊”一个带着耳环，剃了个光头的男孩突然大声的冲着葛森大声嚷嚷起来，然后冲到他的身边，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滚远点。”

　　　　那个中年人过来把趴在地上的葛森扶了起来，他的鼻子流血了，血顺着流到他的嘴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奇怪，葛森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他摇摇摆摆的站在那，看着那个年轻的脸孔，那张脸孔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的，好像在哪见过？

　　　　葛森揉了揉眼睛，李主任，李主任的那张干瘪的老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葛森突然笑了笑，拿起那瓶伏特加，一声不吭的来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后。

　　　　那个光头男孩突然觉从头顶有一股凉飕飕的液体流了下来，立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包围了他的全身，“你想什么？”男孩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那个拿着打火机像他靠近的男人。

　　　　“火葬，烧死你！”葛森离他更近了。

　　　　“住手，要打出去打。”说话的是酒吧的老板，酒鬼闹事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

　　　　光头男孩趁着这个机会，突然转身就跑，“疯子！”

　　　　葛森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拿着打火机，拼命的追着那个男孩，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追过去的，他已经赢了，但是这一刻，他的内心释放出一种信号，他要杀了那个人，他兴奋的瞪着双眼，死追着不放。

　　　　终于那个男孩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葛森把他堵在里面。“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绕了我吧，”光头男孩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葛森冷笑着一步一步的像他逼近，突然男孩把身边的一堆垃圾桶用力推向葛森，葛森用手一档，倒在地上，借着这个机会，男孩想越过葛森，往外跑，但是就在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腿脖子，男孩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葛森立刻像一条吐着舌头的蟒蛇一样死死的缠着他。

　　　　“救命啊！快来人”男孩一边嘶声裂肺的吼叫，一边拼命的扭动身体，而葛森则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他越来越兴奋，杀人的快感让他的眼睛闪烁着寒冷的杀意，脸上却展现着笑容。他点着了手上的打火机，一跳火舌在他手中跳跃。

　　　　“住手，放开他，警察。”一个警察扑了上来，一把抢过葛森手上的打火机，另外一个警察也冲了上来，把葛森一把从男孩的身上扯开，反手按在了地上，“不许动！”，原来酒吧老板见葛森追了出去，怕会出什么事，就报了警。

　　　　葛森完全没有发现警察来了，直到他被押上了警车，他都还是带着一脸奇怪的笑容。

　　　　就这样将近过了一小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已经没事了。”

　　　　葛森没想到来警局的是胜诚，“没想到你会做这事，以前经常打架？”

　　　　葛森摇摇头，“这是头一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以后还是小心点好，这回就算双方都有错，不再追究了，这种事情搞不好会成被告。”胜诚一边说一边和葛森往外走。

　　　　这时，方达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警察局，看到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人站在葛森的身边，正在和他说话。

　　　　“葛森，你没事吧！”方达见他们说完话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葛森抬头看着方达，“你怎么来了？”

　　　　“是刘惠通知我的，他说你不接她电话，她担心你有事，所以让我来看看，结果听说你被警察抓了。”

　　　　“又是她，她真多事。”葛森撇过头去，他的脸上还有几道鞋印。

　　　　“你好，我是胜诚。”胜诚一边递上名片，一边微笑的说。

　　　　方达接过名片，“胜律师，您好，我是方达。”

　　　　“是杨子小姐通知我来的。”胜律师笑了笑说，“她说因为葛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回医院复查了，又联系不上他，所以她打了电话给刘惠，才知道葛先生出事了，然后才委托我来帮忙处理一下的。”

　　　　“太谢谢你了，胜律师。”

　　　　“别客气，葛先生之前救了我的女儿，这种小事举手之劳罢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呢。”胜诚诚恳的说，接着他转过身去对葛森说：“葛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内子想请你和陈惠小姐一起到家里来吃个便饭，这样我们可以带着女儿当面像你道谢。”

　　　　“这个，你不用那么客气。”葛森松了松嘴角，摇了两下头说，想起刘惠，葛森的胸口一阵刺痛，“我问问，但是她不一定有空。”

　　　　“要不就明天吧，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到时候去接你们。”

　　　　葛森见实在是退不掉了，只好点点头，“但是我不保证刘惠会去。”

　　　　“没关系，要不方先生一起来吧，人多点也热闹点。”

　　　　“这个”方达看了一眼葛森，他实在是不放心他，就点了点头，“如果明天刘惠小姐没有时间的话，我就陪葛森去。”

　　　　“那我现在先送两位回去。”三人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27、杀意（）　
“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变化在加剧，头痛的频率在增加，我的身体变得愈发无法控制。”

　　　　翌日，方达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些去葛森家，他早上接到了葛森的电话，说让自己今天陪他去参加胜诚的家宴，“你和刘惠小姐之间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葛森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说，“我和她还是不要在见面的好。”

　　　　“为什么？”

　　　　“我见到她会头痛。”葛森低着头说，很明显他不愿意提起她。

　　　　“你昨天怎么了，喝醉了？”方达昨天见有其他人在，就没有问他，“现在头还痛不痛？”

　　　　“还有点痛，但是和之前相比，这不算什么。”

　　　　“看来你是想好好打一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怎么做，我昨晚的举动很异常。”葛森苦笑着说，“如果不是喝了酒的借口，我可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是不是喝太多了？”方达看着他，“听说你昨天喝的是伏特加，那可是工业酒精级别的烈酒。”

　　　　“不是，以前就算我和成那样，也不会有这种感觉，”葛森停下手，俯视着方达，“我想杀人。”

　　　　“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不是说过么，我感觉自己正在消失，”葛森指着自己头皮上的伤疤说：“我感觉我的性格、人格在变化。”说完他仰起头，“昨天我分明觉得杀人能给我带来快感。”

　　　　“你还在怀疑自己的脑子被换了？你看过医生了吗？”

　　　　“我跟他们说了，可是他们总是说我正常，”葛森的表情又变得正常起来，“还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他们那里是当我正常人，分明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哪有人说你不正常，分明是你自己多想了。”

　　　　“就算没有人说我不正常，他们也觉得我是个怪人，老李也觉得我难管了，所以把我给调到了工厂去。”

　　　　“你住了几个月的院，性格上有点变化也不足为奇。”

　　　　“爱情变了也不足为奇？”

　　　　“爱情？”方达的猜测对了，他确实和刘惠闹掰了。

　　　　“恋人间拌拌嘴也很正常。”

　　　　“不是拌嘴，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爱她，”葛森的眼神有点忧郁，“现在算啦，这种事情跟你说也没有用。走吧，时间快到了。”

　　　　六点二十五分，他们走出出租屋，来到昨天和胜诚分手的路口，一辆白色的宝马向他们缓缓驶来，他们认出那是昨天胜诚送他们回来的车。

　　　　“今天可真是蓬荜生辉啊！”胜诚说了一句非常老套的话。

　　　　葛森和方达一起上车，俩人并排坐在后排。

　　　　“我太太可盼望着今天呢，她做了不少拿手好菜，想着要好好款待两位。

　　　　“你们家就三口人吗？”葛森问。

　　　　“嗯，一直也还想要一个，但是一直也没有怀上，真是不好意思。”接着胜诚利用后视镜向葛森投来一个热切的目光，大概是想向他表示救了他们的独生女儿的感谢之情，葛森觉得有点难以承受，于是把目光移向车窗外。

　　　　四十分钟后，宝马车缓缓的驶入一个高尚住宅区，胜诚住的是一栋带花园的独体别墅，这种房子现在已经不允许建造了。

　　　　“房子真不错啊，”葛森说，“对于我们工薪阶级来说，这简直是无法达到的梦想。”

　　　　胜诚用手挠挠头，“这可不是我做律师可以买得起的，托我太太的福气，这是我岳父母留下的遗产。”

　　　　“真令人羡慕。”这时候他们三人已经来到门口。

　　　　胜诚的夫人已经在门口恭候他们，“真是欢迎啊，您现在身体还好么？”

　　　　“都好了，感谢您邀请我们来您家做客。”千遍一律的客套话。

　　　　这个时候余美丽开门让他们进去，一阵钢琴声传了出来，葛森突然心里一阵酸楚。“你家千金在弹钢琴？”

　　　　“是啊，从小就开始了，”余美丽不好意思的说，“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长进，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里，已经很不错了。”葛森说。

　　　　“一会就结束了，等结束了，我让她出来亲自给你道谢。”

　　　　“不必客气，”葛森聚精会神的听着，“我想听听你家千金的演奏。”

　　　　“多不好意思啊，还没有到能演奏给人听的程度。”余美丽虽然嘴上在推辞，但是还是把大家带到了她女儿练琴的地方。

　　　　“葛先生也懂音乐？”

　　　　“不懂，平时也就是听听电台，家里连一台像样的音响都没有。”葛森说的都是实话，他平时也就是用手机听听电台罢了。但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对钢琴曲那么在意，想想，昨天也是因为钢琴曲和别人打架。

　　　　“怀孕那会我就和太太商量，不管是男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