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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妻徒刑,总裁离婚吧-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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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那么清晰,叫她如何找到理由来劝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只是梦。

    林晓蛮几乎不敢去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了。

    指尖,探向孟浅颤抖的双肩。

    “浅浅”

    却在听到她冷冷开口之后,被闲置在半空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色犹如冰冻三尺之寒。零散的长发垂肩,挡住了她一张憔悴的小脸,将她所有的表情都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巨大悲恸,她双肩颤抖的幅度跟着越来越大,像是秋日里飘零在枝头的叶,于萧瑟的寒风中轻轻的颤,孤独而又无助。

    走廊里静默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忽闻她低低地干笑了两声,缓缓抬起头。凛冽的眸光于那略显凌乱的长发下凌厉而出,一一逼问过这围在自己左右的“帮凶”。

    “我要你们解释给我,这是怎么回事”砥砺在唇齿间的恨意,让她每吐出一个字来,都要耗费上好大的气力,她顿了一顿,“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了哪里?!”

    突然扬高了语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腿的两侧,林晓蛮想到过把这件事告诉给孟浅之后,所有糟糕的状况,却唯独没有料到还有比那最糟糕的更糟糕的那一种。

    在孟浅眸光的审问下,她没有气力在隐瞒下去了。

    “孩子孩子”唇瓣几度张张合合,最后狠狠一咬牙,道出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孩子,被拿掉了。”

    尾音落下,林晓蛮阖眼,实在不忍去看孟浅心如刀割的表情。

    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孟浅直觉一阵晕眩,险些栽倒在地,强撑着意识才勉强坐稳。双手紧紧攥着雪白的床单,指甲深陷进血肉里去。连孟浅也不知道,那翻滚在胸口的逆流在血管里的情绪是多么大的悲恸,才会让她在这个时刻,还能挤出笑来。

    苦笑,残破。

    深呼吸过后的胸口重重伏下,她双眸里的冷光让人愧不能视。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命啊!是谁、是谁允许你们这样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拿掉他的?是谁!”

    悲与痛,让她的低吼在这寂静的长廊里变得异常尖锐刺耳。

    她心里的痛,林晓蛮又怎能不懂?从不轻易落泪的她,泪珠簌簌滚落,哑着嗓子哭求道:“浅浅,你听我解释——”

    话才说了一半,手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直在里面做最后整理工作的实习小护士走了出来,看到陈医生就站在手术室门口,堆了一脸的笑,迎了上来:“陈医生,我还说呢,刚护士长刚把流产同意书落在里面了,没拿去你那儿存根,见到你了,我就直接给、你、好、了”

    小护士在感受到周遭冷凝的气氛之后,连大气也不敢再深喘,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干脆没了声音。

    而陈医生在看到这突然闯进的小护士的时候,脸色也跟着一沉。

    流产同意书?

    极度的伤悲,让孟浅已经几乎不会再察觉到心间再有的轻微的波澜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倏地跳下推床,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鞋,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到小护士的面前,一把夺过那张纸。

    孟浅疯狂的举动,让小护士吓得躲到了陈医生身后。

    而看到孟浅如此这般,林晓蛮想上前阻止,却却了步。

    目光一行一行地扫过,却在看到那张纸的最下的时候,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家属签字那一栏上,赫然签着那个人的名字。

    阮少斐。

    他的笔迹,她认了太多遍,仿过太多次又怎么会认错?

    是他。

    是他亲手签下了这张纸,是他安排了这一切,是他一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罪魁祸首是他是他!

    他怎么可以?咱们可以?

    她以为,就算在他那里那段时间的相处都是逢场作戏,就算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是存心利用可他对这个孩子,多少还是存有那么一丝心软的吧!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孟浅悲极反笑,苦笑而后是深陷绝望的狂笑。

    “浅浅你别这样!”林晓蛮再看不下去了,两步走上前去挽过孟浅纤细的手臂。

    顿感握在手心里的手臂颤了一下。

    笑声戛然而止。

    她说话时有异于平常的沉着冷静:“阮少斐呢?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林晓蛮一怔:“浅浅,你现在的身体,不--”

    “我问你,阮少斐在哪里?”

    声音冷然,那看着自己的眸光森森。眼前的这个孟浅,陌生得让林晓蛮觉得害怕。

    “我问你阮少斐在哪里啊?!”只听她突然歇斯底里地一吼,林晓蛮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孟浅的手。

    “他他”

    “你说啊,说啊!”孟浅一声一声扬高,气场上已将林晓蛮逼到孤立无援的角落里。默然,她情绪似是平静了些,苍白的唇瓣轻启,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晓蛮姐,你从来从来都舍不得骗我的。”

    林晓蛮咬唇,她是从来都舍不得骗这个妹妹。

    可这让她说出口,她于心何忍啊?

    无耐,阖眼她坦诚相告:“在rich酒店。今天,今天是他和莫妍的婚礼”

    那一瞬,孟浅想,心最痛,也不过是如此了。

    对这世界,她已经拿不出任何表情来了。

    多戏剧的一天啊!

    她躺在手术室里拿掉他们的孩子,而他,却牵着她爸爸的遗孀走上红毯

    话说出口,林晓蛮只觉面前的孟浅像是一颗尘埃,轻到她抓不住、握不牢,好像她一秒就会飞走似的。她再次抓住孟浅的手臂,苦苦哀求:“浅浅,你听我一句,好不好?今天,不要去找他了。等你身体恢复了些要么明天,明天好不好?我陪你去”

    但见孟浅目光一寒,从她的眼里,林晓蛮看不到几个小时前还有的一丝一毫的亲信来。

    疏离地,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开。”

    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话语,这是她最后的决绝。

    “浅浅”

    林晓蛮再想说些什么,在孟浅的眼神下,也都怯懦在喉间了,只能目送着她冲跑出去,自己却再无能为力。

    那纤细而柔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林晓蛮瘫坐在地板上,任凭身边的医生和护士怎么劝也不肯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她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安东尼的声音便跟着飘进:“你那边怎么样了?孟浅的手术,还成功吗?”

    “嗯。”她用极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那就好。”听到孟浅安好的消息,安东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手术很顺利了,不是吗?怎么你”

    “东东浅浅她她跑去了婚礼现场”

    *

    *

    *

    草坪、彩带、花球、白纱

    但当孟浅赤着脚踩在那一片松软上的草坪上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好似不久以前,她也曾在这里,有过一个短暂的婚礼。

    没有婚纱、没有捧花、没有见证人有的就是他那个冒牌的牧师,两只戒指,还有那问孟家借来的地方

    那棵槐树也还在。

    “阮少斐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孟浅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他说:“我愿意。”

    他说过的一言一语,她都清楚地记得。

    怎么他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给了另一个女人这般盛大的婚礼

    远远地,她能看到那一袭白纱的新娘于众人面前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倚在他宽厚肩膀笑逐颜开,在照相机里留下了一个个永恒的瞬间。

    脚步坚定地迈开,她走向那婚礼现场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彼时,那对新人正在牧师面前庄严宣告。

    “阮少斐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莫妍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话音落下,那一身华服的新郎也迟疑了。

    曾有过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每每听到记忆相关的话来,脑海里都会跟着浮闪过画面。

    言犹在耳,不过是话里的女主人公换了名字。

    阮少斐的犹豫,让莫妍于一众人面前有些微窘,挽着他手臂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收紧,舔了舔下唇,她静默地等他的答案。

    却是那突现在现场的纤细身影,让全场哗然了。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跟着移向那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女人身上。

    病号服的雅白,那张小脸的苍白,还有她那赤着一双脚的凝白,所有的白,在几乎在一瞬之间刺痛了阮少斐的眼。

    孟浅的出现,让莫妍也是一惊,忐忑让她不自知地捏紧了阮少斐的手臂。她不是该躺在手术室里,今天不该是她拿掉孩子的日子的吗?

    婚礼因孟浅的到访而暂停。

    但当安东尼接过林晓蛮的电话,在整个rich上下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的孟浅,最后找到举行婚礼的花园时,看到孟浅的身影的时候,奔波的脚步才开始渐缓。他走到孟浅的身后,以一个朋友,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轻捏了捏孟浅纤弱的双肩。

    悲恸?

    他几乎从她的脸上找不到这样的痕迹。

    只见她微微仰着头,倨傲的下巴轻扬。在这场感情世界的最终局里,她最后失败的姿态,并不卑微。

    如初绽的蔷薇,她轻笑着:“东尼哥,帮我倒一杯酒来,好吗?”

097念念不忘的是你的烟波8() 
“孟浅”安东尼有些犯难,他不觉得刚拿掉孩子的孟浅适合喝那种刺激性的东西。

    孟浅润声一笑:“麻烦你了。”

    安东尼沉了沉眉,转身从那高高叠起的红酒塔的最下取了一杯红酒,递到孟浅的手上。

    艳红色的液体于水晶质地的高脚杯中,闪着浅浅的光晕,一如她脸上潋滟生辉的笑。

    纤细的指尖轻捏在高脚杯的脚座上。

    她笑,笑得让在场所有的鲜花和女人都黯然失色。

    赤着脚,缓缓走来。长发飘逸,一身飘逸的白,像是空中飘来的羽毛,美得夺人呼吸,美得不能逼视。所有人看得痴了,甚至忘了这一天的新娘,这婚礼上的主角该是站在新郎旁的那一位

    嫉妒,如同荆棘一般,狠狠刺进,于莫妍的心头,蜿蜒、缠绕。

    是突然传来的一阵晕眩,让孟浅轻晃了两下。

    阮少斐心头一紧,超乎理智范围之外的,想要去扶,却是那一双紧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及时制止住了自己,将自己又强行拉回了身体里。

    这一段路,不过十米的距离。

    孟浅却觉得仿佛走了一个世孟。

    终,在他和他的新娘面前站稳。

    微垂着头,轻轻晃着高脚杯,她看着杯中颜色眩目的液体看,双眼迷离,唇角缠绵着一丝痴笑。心口,紧缩、紧缩、再紧缩。那映着她笑颜的酒杯里,仿佛有光影闪过,大片大片都是他们曾有过的回忆——

    暖光昏黄下,他曾亲吻她额头,轻柔低语:“没关系,浅浅,我可以等。”

    万千灯火下,他曾拥她入怀,耳鬓厮磨:“这里,一直会为你亮着。”

    当全世界都背离她,他是唯一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浅浅,我们以后会很幸福,非常幸福,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羡慕的那种幸福”

    他说了太多,她都一一记得。

    也是在这一瞬,她方才惊觉。

    原来,记忆里,她记得他的好总是比不好要多。

    羽睫缓缓地眨着,半是痴迷,半是慵懒。

    蓦地,她嗤笑出声,抬起一双清冽澈然的眸子,看向他。

    那墨色的瞳子里,倒映的人,有他,就只有他。

    眸光脉脉如溪水静流,只一眼,便看进他心里。阮少斐直觉心口钝痛难当,不禁剑眉蹙得更紧。

    “少斐,这么值得庆阮的事,怎么也不叫上我呢?”

    那语调,一如她从前窝在自己怀里时的娇嗔。

    阮少斐心头一震。

    孟浅一开口,周遭便响起宾客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依阮少斐的意思,这婚礼,他并不想办得太声张,所以也就只请了称得上日后可以一用的“朋友”,还有一些平日里官场上有过照面的人。

    有人议论这突然出现在现场的女人究竟是阮少斐的什么人,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也有人在曾在孟家与孟浅有过几面之缘,一眼便认出孟浅是孟鹤先的小孙女,更是他阮大总裁的第一任妻子,更有人压低了声音说:“前妻遇上新欢,这婚礼想必好看”

    话落进孟浅耳里,一笑,倒也淡然。

    那上流社会的人对悲欢离合,往往冷漠。她,早就习惯了。

    “浅浅”这般叫她的人,不是阮少斐,而是莫妍,愈来愈低的声音里,似有惊诧,但更多的是让孟浅觉得做作的歉疚。

    目光,轻巧地越过挡在阮少斐身前的那一袭白纱。

    孟浅清越的声线划开唏嘘,她又是笑:“不过没关系,我来得还算及时,至少你们的婚礼还没结束”忽而,晃着高脚杯的动作一顿,她抬起的一双眸子笃然认真,“阮少斐,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幸福,我祝你和她幸福。”

    一字一顿,沉闷地敲在他心上。

    那插在裤袋里的手,不禁拳起。

    只见她仰头,将被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

    暗红色的细流顺着她脖颈纤细的弧线蜿蜒而下。

    酒,近乎是被倾尽到腹中的,她甚至不及去尝那酒的浓,酒的烈,酒的苦涩有的只有入腹时的畅快淋漓。

    一杯饮尽,她笑意嫣然,将酒杯倒置给他看。

    良久,冷笑散尽。

    冰霜满目,清楚地划清了两人之间的界线。

    “阮少斐,你记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我连同我们曾有过的那个孩子,也会在天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看你究竟能毫无愧疚地幸福多久”

    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她泪流雨下。

    和一个又一个陌生而又模糊的面孔擦身而过,孟浅捂着发痛的心口离开。

    一个个陌生而模糊所有的声音,她都再听不见,一切都恍然如昨,耳边唯有个温醇的声音在她耳际反复低喃:“浅浅,你信我,我一会要补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而就在她消失在所有的视线里霎那,她没有看到的是,那个人生生掰开了攥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不顾全场的目光,冲跑了出去——

    纤白的手臂抬起,挡住晴空当照的艳阳。

    眩目的阳光,自指缝间溢出,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苍白的脸庞上。

    自她早已干涸的眼里,挤出最后一滴泪来。

    失了那个孩子,失了她对这世界最后的期待,这世界,她还有什么还期待?

    生,无可恋。

    直觉眼前大片的白闪过,她如一颗轻盈的尘埃,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

    *

    *

    当车子被堵在无处可走的地步,刹车被猛地一踩,车内的所有人都跟着一倾。

    耳际静了,身后是驾驶后座上那人梦呓一般的低喃纷至传来:“孟浅,孟浅不能睡,不可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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