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稻花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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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娘笑着答道：“你外婆今天过五十五岁生日！”

　　　　小五突然又伸着小手，指着毛毛，嫉妒道：“毛毛的棉袄比我的好看！娘偏心！”

　　　　岳娘笑道：“只有女孩子才穿花衣裳，你是男孩子，不能穿一样的！”

　　　　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小五就走不动了。然后岳娘把大峰、阿亮、珈珈手里抬着的箩筐接过来，又接过玲玲手里的扁担，把小五和毛毛抱进箩筐里，一边一个，用扁担挑起来，继续赶路。

　　　　毛毛坐在箩筐里，感觉身子晃晃悠悠的，摇着摇着，就摇得脑袋晕乎乎的，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题外话－－－－－－

　　　　新年快乐！开心、开心！

第二十四章　追问原因（）　
“毛毛！毛毛！别睡了，到外婆家了呢！”

　　　　毛毛正睡得香甜，突然就被玲玲的尖锐嗓门给唤醒了。

　　　　“三妹！终于来了！”“三姐！你可来了！”“姑姑！”“三丫头！”

　　　　只听见一连串的呼唤，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到底喊的是谁？毛毛因为坐在箩筐里，她的眼睛只能看见头上的天空！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四弟、四弟妹！”“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娘！”“二舅！”“二舅娘！”“小舅！”“小舅娘！”“大表哥！”“二表姐！”“三表姐！”“四表姐！”……

　　　　岳娘、大峰、阿亮、珈珈、玲玲、小五也呼唤出一大串的称呼来，毛毛听得云里雾里的，一下子这么多的称呼，让她脑子里一塌糊涂。

　　　　很快，毛毛就被岳娘从箩筐里抱了出来，总算是脱离了“如青蛙坐井观天般”的境况，她总算是能好好地看一看眼前的一群陌生人了！除了小舅，其他人她一概不认识。

　　　　毛毛一家人被众人簇拥着进了院子，然后又进了屋子，被带到了热烘烘的火盆旁边坐着，很快，热茶、果子等吃食都一一登场，招待的气氛很是热情、周到，而且还处处透着亲热。

　　　　岳娘把毛毛放到地上，让她自个儿站着，然后去箩筐里取了一个包袱来，打开外面包裹着的布，现出包袱里面的几套精致衣裳、鞋袜、帽子，笑着对身边的老太太道：“娘！这是给您和爹做的几件衣裳，您先试试，看做得合适不？”

　　　　老太太伸着一双黑黝黝的且粗糙的手接过衣裳，轻轻地摩挲着，显得爱不释手，堆着满脸的笑容，咧着嘴乐呵道：“真好看！这颜色也称我的意，我留着过年穿！呵呵……”

　　　　岳娘也笑得欢喜，又起身去箩筐里取了一个大竹篮子，里面装着有七八样东西，都用纸包裹着，岳娘把篮子也递给老太太，笑着道：“娘，这些您也收着，平时吃着！”

　　　　老太太欢喜地接了过去，故作责备地道：“人来了就是了！还破费这些钱做什么？”

　　　　旁边一个黑黑瘦瘦的妇人立马笑着道：“娘！三妹可真是孝顺呢！您是怎么把女儿养得这么好的？也教教我们吧！呵呵……”

　　　　老太太听了后，不由得笑得更高兴了，脸上还现出自豪的光彩来，屋子里的众人都跟着笑。

　　　　众人正高兴、热闹着，岳娘亲热地把毛毛搂到身前，亲昵地对她教导道：“毛毛，你今天还没有喊外婆呢！快喊‘外婆，长命百岁’！”

　　　　毛毛很敬业地绽出一个笑脸，抬起小脸，看向那个老太太，正要开口表现一下，却发现老太太的一张脸突然就变阴沉了！毛毛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毛毛的话还没说出口，老太太就抢先说道：“千万别喊！小扫把星，可别折了我的寿！哼！”明显的一脸厌恶之色，把毛毛惊得目瞪口呆。

　　　　“娘！这大好的日子里头，您生什么气啊？不喊就不喊吧，莫要生气了！来，喝杯热茶，快消消气！”一个满脸雀斑的妇人爽利地给老太太递上一杯茶，一边给老太太拍抚着背，一边劝说着。

　　　　岳娘心情低落地把毛毛搂紧在怀里，轻轻拍抚着毛毛的头，一时沉默起来。

　　　　屋里的气氛明显地是变僵硬了！其余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尴尬。

　　　　那个长着雀斑的妇人很有一番“长袖善舞”的架势，立马朝岳娘使眼色，又对阿亮喊道：“阿亮，快带妹妹出去玩一玩，让你娘和外婆自在地聊聊天！”

　　　　“嗯！”阿亮立马答应着，迅速地把毛毛抱出屋子去了！大峰也紧跟在他俩身后，出来了。

　　　　阿亮见毛毛脸色很失落，且蔫蔫地不高兴，他满心叹息，轻轻摸着毛毛的头，安慰道：“毛毛，没事了！二哥带你去外面转一转、玩一玩，好不好啊？”

　　　　毛毛抬起失望的眼眸，疑惑地问：“为、什么、讨厌、我？”

　　　　外婆喊她“小扫把星”！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才两岁的她身上，会有这么严厉的指控？

　　　　她即使再乐观、心大，也无法将“扫把星”那三个字归作不在乎的类别！

　　　　“哎！”大峰和阿亮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声音轻轻地，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这时，一个长胡子老头从外面回来了院子里，阿亮和大峰连忙笑着喊道：“外公！”

　　　　老头子定睛朝阿亮笑了笑，然后板起脸来，不悦地瞅了瞅大峰和毛毛，语气生硬地道：“谁是你外公？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背着手，低下头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嘀咕：“最不耐烦看到那个小扫把星了！”

　　　　大峰这时也不禁一脸失落，颇有和毛毛同病相怜之感。

　　　　毛毛在心里愤怒了，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星子来，心想：又来了！又有一个人骂她是扫把星！一个外婆，再加一个外公，两个人都不待见她！你们可以不喜欢我，很多大人都不喜欢女娃，但是为什么要给她取个“扫把星”的外号啊？总得有个靠谱点的原因吧！

　　　　毛毛表情恼怒而严肃，对阿亮追问道：“为、什么？”

　　　　阿亮一脸的为难，似乎很难以启齿，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结果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毛毛理解阿亮他有个寡言的性格，于是她朝大峰张开手臂，示意让大峰来抱她。

　　　　等到大峰接过手来抱着毛毛，毛毛又拿重复的问题来问大峰，她现在全部心思都纠结在那“扫把星”三个字上了，暂时还不愿意去思考为什么外公会拒绝大峰喊他？

　　　　大峰和阿亮对视一眼，眼神无可奈何，大峰终于开口解释道：“毛毛，你现在真是懂事多了！其实，这个不关你的事，是你外婆和外公误会了你，等他们想明白了，就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伸手捏一捏毛毛的小脸，勉强着笑道：“毛毛很聪明、很乖！我们都喜欢毛毛！乖！对大哥笑一笑，别不高兴了！大哥带你去吃糖，好不好？”

　　　　阿亮在旁边笑着附和道：“我看到有冬瓜糖呢！毛毛肯定喜欢吃的！”

　　　　大峰解释得一点也不清楚，含含糊糊的！毛毛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继续问道：“什么、误会？”一脸的执着！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大峰的脸上现出几分惊讶，定睛看着毛毛，心里在疑惑着：毛毛这么小，怎么就这么知事了？问问题的思路这么清晰？

　　　　大峰脸上立马端正了神色，不再把毛毛当作不懂事的小毛孩来哄骗了，一本正经地对着毛毛道：“嗯，有三个误会！第一个是因为娘生了你之后落了病根；第二个是因为你说话的原因；第三个是你爹生病的事。”他怜惜地摸摸毛毛的小脸，声音温和地解释道：“其实这都不关你的事，是他们误会了毛毛！”

　　　　毛毛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大颗的泪珠子很快就无声地滚落了下来，她把小脸埋在了大峰的肩膀上。尽管是误会，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很伤心难过！原来，她的出生曾让她娘落了病根，她的口吃让亲人这么在意！既然让她外婆对她这么介意，说明她娘当时的病应该是不轻的，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娘、的病、好了、吗？”毛毛目光殷切地问道。问出这句话后，毛毛屏气凝神，心情很是紧张。

　　　　“好多了！都不用吃药了！只是不能干重活。”大峰笑容勉强地答道，他的眼睛里依然有着无法掩饰住的黯然。

　　　　毛毛声音闷闷的，继续问：“爹、生病、和我、有、关系、吗？”前面两件事，她都能够理解。一个在出生时不顺利的孩子，以及身上带有缺陷的孩子，确实会被迷信的人视作不祥，但是第三件事为什么也要误会到她身上呢？

　　　　大峰的情绪很是低落，他拍拍毛毛的背，毫不犹豫地道：“和毛毛没有关系！不要多想！”

　　　　听见这么说，毛毛的心里好受了些，她心想：第三个误会肯定只是时间上的巧合罢了，那时候她正好出生不久，于是就引发了别人的一些联想。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只要她自家的娘亲和兄姐不误会她就行了！至于其余的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题外话－－－－－－

　　　　开心、开心！

第二十五章　冰火两重天（）　
“大峰、阿亮、毛毛！你们快进来！吃寿面了！”小舅满脸欢喜地站在屋子门口，冲着大峰他们招手。

　　　　“小舅！我们就来了！”阿亮笑着答应道。

　　　　毛毛抬起手臂，把脸上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任由大峰抱着她进去屋里坐席。

　　　　可能是外婆对毛毛的厌恶太强烈而明显了，加上今天又是外婆的生日，所以大家都不敢招惹她生气。于是，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大家都不招惹毛毛，尽管毛毛在一堆孩子中是最小的一个，而且还在岳娘的特意打扮下穿得那么漂亮，但是她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待着，无人问津，那感觉就好像一颗枯黄的小草掺杂在一片鲜花丛里，格格不入。

　　　　毛毛夹在大峰和阿亮的中间坐着，阿亮和大峰两个给她的衣兜里塞了很多的糖、花生、开心果，还有小小的砂糖橘和柿子饼，毛毛看到这么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心情顿时开朗多了，也愉快多了！

　　　　“娘！儿子祝您寿比南山、吉祥如意！”

　　　　“娘！儿媳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奶奶！孙儿祝您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外婆！我祝您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

　　　　席上，晚辈们轮流敬酒和贺寿！耳朵边尽是欢声笑语！但这些都不关毛毛的事，她只要尽力降低她的存在感就好了！毛毛待得无聊，默默地心想：我对这个家，以及自己的身份，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秘密，会如晴天霹雳般，突然炸开在我的面前？

　　　　敬完酒之后，大家开始吃寿面！阿亮很体贴地也给毛毛夹了一小碗面，让她自己端着吃。

　　　　吃完面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席，聊天的去聊天、玩耍的去玩耍，干活的干活去了！大峰和阿亮两人带着毛毛，等别人都走光了，他们才起身离席，就为了不招别人的眼。

　　　　岳娘的目光频频朝着毛毛看，但是她的手被外婆紧紧拉着，一直脱不开身。

　　　　女人们聊天在一处，孩子们玩耍又在另一处。

　　　　大峰和阿亮牵着毛毛去了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只见珈珈、玲玲和小五正混在一堆陌生的孩子中间，大家嘻嘻笑笑的。

　　　　突然，那一堆孩子一齐朝毛毛跑了过来，大家纷纷捏毛毛的脸，或是扯辫子，或是拉小手，或是扯胳膊，纷纷笑着道：“毛毛，喊表姐！”或是“毛毛！喊表哥！给你糖吃！”

　　　　毛毛这个小人儿被揉捏得一塌糊涂、昏天暗地！欲哭无泪！

　　　　阿亮伸手护着毛毛，连忙对那些孩子劝道：“好了、好了！别捏毛毛的脸，会把她惹哭的！”

　　　　珈珈来凑热闹，大着嗓门提议道：“都别争了！让毛毛一个个地喊！喊了就要给糖！”

　　　　一群孩子都笑着答应道：“好！一个个地喊！先喊大的！”

　　　　珈珈伸手指着一个肤色黝黑、眉毛有蜡笔小新那么浓厚的男孩子，对毛毛道：“毛毛，喊大表哥！”

　　　　毛毛被一群孩子围观着，乖乖地喊：“大表、哥！”然后大表哥就响亮地“嗯！”了一声，笑着往毛毛的小手里塞了一颗糖。

　　　　珈珈见毛毛的口袋里已经被糖塞满了，她就拿过毛毛手里的糖，塞进了她自己的口袋里，接着又伸手指向一个长着雀斑的小姑娘，道：“喊二表姐！”

　　　　毛毛乖乖地喊了，然后二表姐也笑着给了毛毛糖，结果那糖也是进了珈珈的口袋里，毛毛对珈珈的这个行为表示了一点点无语，竟然霸占她这个两岁小娃的糖！

　　　　……

　　　　等毛毛把一堆孩子的称呼都喊完后，那一群表哥、表姐们就都散开了、玩去了！而毛毛刚才所得的糖，也都被珈珈卷走了！

　　　　阿亮笑着给毛毛补充道：“大表哥、三表姐和五表姐是大舅家的！二表姐、四表姐和六表哥是二舅家的！”阿亮说的这些称呼都是依着毛毛来的，其实以他自己的年龄，他只要喊一个表哥和一个表姐就行了，其他的都是他的表弟表妹！

　　　　毛毛好奇地问：“小舅、家的、娃娃、呢？”

　　　　大峰伸手给毛毛整理着皱巴巴的衣裳，平静地回答道：“小舅家暂时没有孩子。”

　　　　毛毛的眼睫毛扇了扇，心里微微惊讶。因为小舅看上去明明有二十五六岁了的！

　　　　这时，大峰又笑着道：“毛毛，刚才你的糖都被珈珈拿走了！等回到家里面，大哥和二哥一起帮你把糖要回来，好不好？”

　　　　毛毛眉眼弯弯的，笑着点头。让大峰和阿亮去摧毁珈珈的强盗行径，她很乐意！

　　　　“毛毛真乖！”阿亮笑着摸摸毛毛的头，夸奖道。

　　　　接着，阿亮偏过头，小声地对大峰说道：“大哥，你先牵着毛毛，我去屋子里看看，待会儿带毛毛去认认大舅、二舅，大舅娘、二舅娘和小舅娘！毛毛还没喊他们呢！”说着就朝屋子里跑去打探情况了，看到外公和外婆都坐在屋子里和岳娘说话，阿亮的心里顿时放轻松了，觉得此时带毛毛去大人干活的地方转一转，应该不会有事的。

　　　　阿亮飞快地跑了回来，高兴地对大峰道：“外公和外婆都在屋里，我们快带毛毛去厨房转一圈！”

　　　　毛毛默默地心想：弄得好像做贼似的！

　　　　厨房在院子的西北角，不过是几步远的地方而已！大峰抱着毛毛很快就进去了厨房里。

　　　　“哟！毛毛来了！快喊小舅！”开朗爱笑的小舅第一个对毛毛表示了欢迎。他们几个做儿子、儿媳的，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午饭。

　　　　“小舅！”

　　　　“喊得真流利！来，毛毛！喊二舅娘！”那个“长袖善舞”，且长着雀斑的妇人凑过脸来，笑着说道。

　　　　毛毛笑着喊：“二舅、娘！”

　　　　“还有我呢！毛毛，喊大舅娘！”是那个黑黑瘦瘦的妇人，她也凑过脸来，还伸手捏了捏毛毛的小手，笑着逗趣道。

　　　　“大舅、娘！”

　　　　“毛毛！喊大舅！”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眉毛很浓，长得黑黝黝，且高高壮壮的汉子，而且他的额头上还横着一条疤，模样虽然长得有些凶，但是他此时向着毛毛的笑容很灿烂。

　　　　毛毛笑着喊：“大舅！”

　　　　“毛毛，我是二舅！喊二舅！”只见是一个个子矮胖的男人，正笑得慈眉善目。

　　　　毛毛心想：果然，龙生九子，一共十个样！眼前的三个舅舅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在长相上，差别可真大。大舅黑壮，像牛！二舅矮胖！三舅最潇洒！

　　　　“二舅！”

　　　　此时，厨房里还剩下一个面容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