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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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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那我儿子叫你啥?叫爹不成?”

    “还是别了,

    还是别了,不然我以后嫁给四断吧。”

    “哈,我到无所谓,我儿子受得了就成。”

    “就这么说定了。”

    “那先叫声婆婆来听听。”猴子自己给自己逗乐了,谷子也跟着乐,然,小猴儿却突然钻出一句来。

    “其实那陆千贱对你也不错,我打听了,仲兰虽是一府之主,却是天天自个儿忧伤自个儿的,你若真的嫁进去,她也不会为难你的。”仲兰那性子,小猴儿知道,傲着呢,下作的事儿不会去做的。

    谷子怼她一杵子:“别跟我提他,我这辈子嫁鸡嫁猪嫁狗都不会嫁他,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当初了。”谷子叹了口气:“哎,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

    “去,滚一边儿吟诗去!听着倒牙。”

    “哈哈,你不爱听,我偏要恶心你!”谷子边说着,边撒开她,背手望月,柳抚衣衫,好一派风华,她朗声吟着——

    残月断剑怒冲天,湖畔亭中把盏。

    杜康可把心宽?

    杨柳扶过,絮飞满天,向竹梢稀处,一片一片。

    弃之?揽之?

    皆成虚幻。

    空倚地,望长天,香已淡,此情何堪?

    猴子没打断她,她虽听不懂,却知她在想什么,多年铁瓷,谁不了解谁?

    她们是一样的,没有将就,没有凑合。

    ……

    彼时,月亮划过墙头,院子里,竹林前,藤椅上躺着的阿克敦抓着一壶酒,仰头干下。

    一壶罢了,他抹抹嘴,摸了摸盖在身上的氅子,反复在那补丁处摩挲。

    他笑着低吟:“空倚地,望长天,香已淡,此情何堪?”

    ……

    这个晚上注定不安生。

    石墩儿挨了打,哆哆嗦嗦的在被窝里苦等着软乎乎的媳妇儿回来,想想刚才孟姨跟他说的那些,他也觉得自己对不住媳妇儿,正想着怎么跟媳妇儿道歉呢,可媳妇儿今儿晚上是回不来了。

    过了亥时,小虎一个人回来了。

    猴子跟谷子一块睡的,俩人给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时候,两对迷迷糊糊的眼,兹一听小虎一句话,瞬间睁大。

    “宝亲王府的二福晋丢了。”(。。 )

第廿六回 昔日卿卿稚童龄 冤冤相报黄泉了() 
“怎么回事儿,说清楚点!什么叫二福晋丢了,丢哪儿了?”谷子急问。

    小虎说:“不知道,说是晚饭时候就不见了,奴才们怕受苛责没敢说,四下找了一圈儿,都没影子,等格格回去的时候,这才吱唔吱唔的都给说了,格格一急,叫人去各城门都打听了,各旗的人都说没注意,格格慌了,赶紧叫人去传消息,现在内城各个王府的人都给折腾出来,里里外外的寻着呢!少夫人带着我们兄弟俩一块儿出来的,我回来传话,现下他们同福祈贝勒一块往永定门走了。”

    “真是!”谷子拍了下大腿,“那么一院奴才都是废物么!一个人都看不住!”

    “别说废话了。”猴子已经穿好了衣裳,“赶紧走,咱们也去永定门。”

    “对,已经过了亥时了,只有永定门能出了了人,怎么着也得先把后路封死!”谷子趿拉上鞋,连衣裳都没穿,就只披上氅子,急急随了猴子。

    到了门口,猴子给她推住:“你慢一步。”

    谷子一楞,兹听她又道:“你去那院儿,把阿克敦敲醒,让他带上人,你们在外城转悠转悠找找。”

    “对,还有。”猴子又道:“你把石墩儿和白扇也拉起来,让他寻下午一块儿喝花酒的那些个人,去帮咱们一起找找,务必告诉白扇转告他们,有人问起,就说是找自家姐姐,一个宝亲王府的字都不准提。”

    “我知道。”谷子点头,“可小爷儿,咱们不用叫些人出城寻寻吗?”

    “不用,这没过多久,她一个弱女子不会跑的太远,肯定是在这四九城,不怕找不着她,就怕——”猴子话说一半,谷子就明白了。

    便是二福晋疯了,也丝毫未损容颜,城中如今这样乱,如此样貌的女子落单,实在是……

    “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

    “废话。”猴子转身就走。

    谷子忽然想起什么拉住她,皱皱眉,指指西厢的方向,那是宫里随出来的小伍子公公所居。

    “没事,刚才那么大动静儿,他都睡的倍儿死,这会儿也不会出来凑热闹。”她这些年的左一口,右一口的,喂的是人肚子,不是狗肚子。

    ……

    猴子带着小虎,俩人弃车换马,吧嗒吧嗒往永定门跑着,沿途,四下张望,街市一片漆黑,除了偶尔经过的更夫,鬼影都看不着一个。

    深夜的巷道,安静的只剩下马蹄声和猴子不时的咳嗽声。

    “驾!”猴子抽着马,眼观着六路,不肯放过一处。

    待过了菜市口,却听小虎嚷道:“姑娘,前方有光亮!”

    猴子顺脖子一瞧,果不其然,俩人策马过去,却见是一作坊,大门敞着,热气腾腾的烟雾飘出来,夹杂着一股子酸豆渣儿味儿。

    二人勒了马,里面闻声出来了一个布衣老人家,见着他们连头都不敢抬,吓的哆哆嗦嗦。

    “小老儿就是做豆腐的,家中赤贫,孝敬钱给不起啊!您二位就高抬贵手,放过咱们吧。”

    “你别害怕,我们不要孝敬。”猴子一句话,那老头一听是个姑娘,一下冷汗都流了个净。

    “那姑娘可是……要买豆腐?”

    “我们也不买豆腐。”小虎说:“老人家,我们兹问问你,瞧没瞧见过一个穿着上等旗服的女人?”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这儿有点问题的。”

    “我可没看着,我、我这只闷头做豆腐了。”老人家低了头。

    “老人家,您再想想,生的模样极美,一眼难忘的。”小虎又问。

    “没、没、二位若不买豆腐,咱先进去忙了,要不待会儿卤水烧干了。”

    “等等。”小猴儿唤住他,打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锞子,晃一晃:“你再好好想想。”

    那老人家眼睛一亮,把手朝猴子伸了过去,银锞子砸在手心里后,他咳咳道:“约莫半个时辰前,我才起来,听见外头有动静,便出来瞧瞧,确实瞧见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天太黑,我瞧不清穿的是不是旗服,模样我更看不清,只知道那人嘴里喊着什么‘二爷’‘二爷’的。”

    “你这老朽,编个瞎话就想骗银子!”小虎急了,却听小猴儿道——

    “往哪边儿走了?”

    老头指指:“我瞧着是往先农坛的方向去了。”

    “姑娘,这老头见钱眼开,说话能信吗?”小虎忿忿。

    可小猴儿却说:“走,咱们就去先农坛。”

    驭马离去时,小虎恶狠狠的跟那老头说:“老头,你等着,若是给我发现你扯谎,我非砸了你这豆腐摊子!”

    ……

    内城出外城的路上,五架马车打头的那驾里,白玉霜、小狼与福祈各坐一边,一人掀起一头帘子,朝外头瞧着。

    这一个姿势实在太久,白玉霜的脖子转过来的时候,已经酸疼的咔咔兹响了,还上小狼后,她瞧着一动不动的福祈,倒了杯茶自己仰头喝了,又倒了一杯给他。

    “福祈哥哥,你也喝口水吧。”

    “我不是你哥哥,石夫人,说话小心点。”福祈不回头,口气却十分之冷。

    白玉霜扁扁嘴,有点委屈:“是乌布里叫我随她叫的……”他明明是他哥哥呀!

    “她年纪小胡闹,你该注意分寸才是。”

    “嗯……我知道了。”孟姨说了,你有那个哥哥就当没有吧,这事儿别在

    当没有吧,这事儿别在提了,谁也不高兴。

    算了,哥哥不渴就成,白玉霜又端起杯子递过去:“那福祈贝勒,您喝口水吧。”

    福祈僵着,也不回头,却半天也没听着那杯子放下的动静儿,就听那耳边不知道多少次响起那句:“福祈贝勒,您喝口水吧。”

    福祈终于受不得,拧了头,仰头把水干了,兹瞧那丫头笑的傻样儿,他寒着面,直接把那杯子丢出帘子外头,当!一声闷响,‘骨碌骨碌’的滚没了动静。

    “呀,福祈哥哥,你这杯子可真结实!”白玉霜老认真的说着,又忘了换称呼。

    “我不是你哥哥!”福祈咬牙切齿。

    “哦,对,福祈贝勒。”白玉霜呲牙一乐,福祈长出了一口气,拧头过去只瞧帘子。

    没瞧一会儿,便遇上了从另一队车马,兹一瞧,原是从另一头绕出来的睿亲王府的,福祈喊了一声停,跳下了车。

    彼时那为首的马车也掀开了帘子,兹一瞧那病恹恹一股风就能吹到的舒玉,福祈一脸冰霜,只鞠了晚辈该有的礼。

    “怎么样,可有姐姐消息?”舒玉一张脸黄的像烂菜,眼睛却是泛着泪,满面愁容与焦急。

    福祈道:“没有。”

    “那你赶紧快马加鞭先带一路人去安定门吧,不管怎么着,先封住这四九城的城门再说!”舒玉有气无力的说着,就说这两句话,额头都冒了汗。

    “嗯。”福祈颔首,再不看她,拧身就走。

    兹跟小狼说了声,福祈便带了一队人策马先行离去,只剩下白玉霜和舒玉的车马,彼时两方都掀着帘子,也都看到了对方。

    一时间,舒玉眼眶又湿了,她抓紧丫头香姑的手。

    “前头的……可是、可是那丫头?”

    香姑点点头:“嗯,嗯,是春禧,就是春禧!”

    “主子,可要奴才把她叫过来?”

    舒玉悽惨一笑,“别了,别叫了,她也为难,你瞧不见福祈巴不得瞧不见我那模样儿么,在她们心里啊,乌林珠就是我害死的。”

    “这怎么一样?福祈贝勒这么想也就罢了!可春禧明明不是大福晋——”

    “闭嘴。”舒玉沉疴喘着粗气,她道:“一步错,不能再错了,她不知道也是好事,不能再错下去了。”

    兹听着她气若游丝,香姑赶紧拿着软垫子垫在她身后,“主子,您累就别说话了,靠上一会儿吧。”

    正说着,却听那对面车马果不其然没有过来请安,就先行离去,舒玉倚在软垫上,气若游丝的问道:“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菜市口。”

    舒玉顿了顿,道:“他们既然都去了安定门,咱们便不去了,告诉他们,往先农坛走。”

    ……

    先找到舒舒的,是猴子。

    彼时鸡已鸣啼,先农坛的城墙外头一处旮旯,舒舒蹲在那,一手揉着脚踝,一手攥着什么,扁嘴呜呜哭着。

    猴子下马朝她走去时,一股子酸水往上涌。

    如果不是常听白玉霜说起舒舒近些年的状况,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稚儿似的女子,会是曾经那个冠绝京中的女子。

    有幸,她的衣衫完好,发髻也并未凌乱。

    只是鞋子,走破了洞,一截儿白玉似的脚趾露了丁点儿,沾了尘土,仍不掩凝脂。

    猴子蹲下来轻声问道,“小丫头,怎么了?”

    白玉霜说,二福晋没疯,就是变成了小姑娘。

    “脚崴了,好疼……”舒舒孩子似的哭诉着,揉着脚踝,抬头迎上猴子的眼,一双美眸,全是委屈。

    小猴儿咽了咽酸水,伸出手来,“别害怕,我来看看。”

    手还没触及到,舒舒就把脚缩了回去,她把自己抱成一个球,避着猴子的眼睛喃喃:“不行,乌布里不让,她该生气了……”

    “怎么会呢,我是乌布里的朋友,特好的朋友。”小猴儿笑着说,声音轻的什么似的。

    “不对,乌布里最好的朋友不是你!你骗人!”舒舒扁嘴,越躲越厉害。

    小猴儿索性一屁股坐到她跟前儿,笑笑,“那她最好的朋友,是白玉霜?”

    “你认识白玉霜?”舒舒闪着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

    小猴儿点点头:“嗯,我是白玉霜的姐姐。”

    “真的?”舒舒的两排羽扇扇呼着,一双大眼里,已经卸了防备。

    “嗯。”小猴儿点点头,摸孩子似的拍拍她的头。

    “嘿……”舒舒笑了,“那你也是我姐姐。”

    “……”小猴儿笑笑,又伸了手过去,“这回能让我瞧瞧你脚了?”

    “嗯。”舒舒点点头,学她的模样坐在地上,伸了脚过去,“姐姐,舒舒脚好疼,好疼……”

    摸着她肿的老高的脚踝,就知不是才崴的,要想止痛,只能冰敷,可如今七月,全身上下哪有凉快东西?

    “你忍一忍,待会回家找大夫瞧瞧。”

    “可是真的好疼……”舒舒稚儿似的咬着下唇。

    小猴儿板脸:“疼死活该,谁让你不听话乱走!”

    “我没乱走……”舒舒扁着嘴,很是委屈,她抓着小猴儿袖子,楚楚可怜,“姐姐,你能不能别告诉乌布里啊,她会骂我的……我跟你说,她好凶好凶,我可怕她了……还是白玉霜好,从来就陪我玩。”

    “知道惹乌布里

    道惹乌布里不高兴,还往出跑?你知不知道这外面多乱?”

    “姐姐……舒舒脚疼……真疼……”

    小猴儿失笑,拍拍她脑袋:“你这小丫头,真是会卖乖。”

    “嘿……”舒舒朝她笑笑,“姐姐你可真好看,你比乌布里都好看!”

    “嘴儿这个甜。”

    舒舒猛晃脑袋,像是拼命说自己没有说谎似的。

    小猴儿跟小虎挥挥手,示意让他去通知别人一声,小虎踟蹰着不肯走,小猴儿指指先农坛。

    意思是,这里头是皇家的园子,这外头没人来闹。

    小虎走了。

    小猴儿伸手摸摸舒舒鞋面上露出的脚趾,舒舒痒的‘咯咯’直笑。

    小猴儿笑道,“你这鞋真好看,姐姐喜欢,咱俩换吧。”

    “哎……”舒舒叹气,一副‘姐姐真傻,我鞋子都坏了’,孩子似的占便宜的样儿。

    “好啊,好啊,换,姐姐的鞋子也好看!”

    小猴儿把自个儿的一双鞋脱下来,换到舒舒的脚上,她的个子高,脚也大,整整比舒舒的脚大上一指,不过肿了的那只脚,穿上却刚好合适。

    舒舒好像得了糖的小孩儿似的,完全忘了脚疼了,又专心的摸上鞋子的花纹,可右手却是始终背在身后。

    小猴儿脚大鞋小,也兹踩了跟儿趿拉着,她双手抱膝的坐着,看着舒舒摸着那鞋的高兴模样,又不觉闹心。

    其实也挺好,疯了至少她自个儿开心。

    俩人就这么坐着,舒舒一双鞋子反复摆弄着,一会儿笑,一会痴痴的,再一会眼睛直呆呆的,又哼哼上了童谣。

    小猴儿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好半天,不知唱了几首童谣,舒舒忽然抬头问:“诶,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猴子。”小猴儿说罢,又指指月亮:“猴子捞月的那个猴子,猴子偷桃儿的那个猴子。”

    以为小孩子吃这套,却不想舒舒一听桃子俩字儿,吓的原本就背过去那手,越背越厉害,大有此地无银的架势。

    她看着小猴儿怯生生的问:“猴子偷桃子……那偷梨子么?”

    “呵……”小猴儿乐乐,猜到她手里攥的是梨子了,“不吃,猴子才不吃梨子,只有小丫头才吃。”

    “嘿嘿……”舒舒紧绷的模样又松了下来,那背过去的手也拿了出来,果不其然,一瞧那露出的黄黄带斑的果子。

    果然是梨子。

    “哪儿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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