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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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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福晋,你还会来看春……我么?”
“不会。”
……
“真是个狠心的娘们儿。”小猴儿才出来,跟外面儿听的一清二楚的延珏咂嘴道。
小猴儿怼他一拳,白眼道:“别说的你多活佛菩萨似的,你丫也不是个好鸟,甭跟那乌鸦笑话炭黑。”
这是实话,延珏也不恼,道是哥俩好的搂过了自个儿媳妇儿,呵呵笑着吹了个口哨,道:“要么都说这臭鱼配烂虾,碰着爷儿乐意收了你,自个儿美去吧!”
……
在白扇那拿了些银票雇了量车,这两口子从厂甸回了王府,要说这大年初一,过的也算热闹,再怎么说,也算吃了两个他祖宗爷儿给偷的俩包子。这可是比再好看的炮仗都稀罕多了。
可你说这怪不怪?
这头午给俩破肉包子塞的飨足的胃,一回到王府,又开始犯上作乱了。
彼时延珏并不在府上,在他跟猴子商量一番后,觉得春禧还活着的事儿,怎么也要告诉二哥一声,就算二哥心里始终不舒服,可这么多年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了,也不会差这些,更何况,若是不让二嫂得知如今春禧的情况,怕是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睿王府,槐暖轩的正房内,于得水捧着一个朱漆嵌螺钿的大果盒,弯腰站在盘腿儿坐着的小猴儿跟前儿,苦口婆心的劝着。
“我说女主子啊,您就甭为难奴才了,您就吃点儿吧,您说您才刚的晚膳全都给吐了个干净,这会儿再不吃些小食,到时候爷儿回来,定是要责罚奴才的啊。”说罢,于得水把盒子放在炕几上,揭开盒盖,里头是金丝枣,木樨藕,水波梨,还有两样点心,瞧上去煞为好吃,可——
“都拿走,拿走,甭跟介恶心我。”小猴儿边反着胃,边懊恼的甩着手,彼时恶狠狠的拍了下肚子,心气儿不爽。
“死崽子!叫你饿着你娘我!你给我等着,等你生出来,一口奶也甭想叼我的!”
当然,此时的小猴儿不过是脾气不好,胡说八道跟这儿撒气,可不想,这一句玩笑竟成了真,福祉这辈子,当真一口娘奶也没叼过。
却说这时,正当于得水为女主子这口无遮拦臊的慌之时,婧雅来了。
但瞧婧雅一身宝蓝色莽段旗袍,身形优雅而仪态端庄,进来时,一如平日般礼数周到给小猴儿请了安后,又面带微笑朝同她作揖的于得水略点了下头。
彼时小猴儿倚在方枕上,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瞧的婧雅忙淡笑着问道。
“主子何故如此瞧着奴才?”
“没事儿。”小猴儿皮笑肉不笑道:“就是瞧着介大过年的,府上赏赐也都不少,怎么瞧着你介还消瘦了不少。”
婧雅莞尔:“劳主子惦记了,婧雅这副皮囊生的便没有福相儿,要说这吃喝也不比别的姐妹少,可这肉怎么也长不起来,这不,再加上前一阵儿在大爷府上帮着张罗大福晋的丧仪,这皮囊又缩了水。”
“呦,那真是辛苦你了。”小猴儿笑笑,又道:“要说介府上一年到头都是你一人再操持,道也辛苦,趁着过年,也真该出去转转,热闹热闹。”
“奴才谢主子体恤,可如今这寒冬腊月的,便是婧雅有这份兴致,也实在不知去哪里凑这热闹。”
“诶,你甭说,今儿我跟爷儿去了厂甸庙会,好生热闹。”小猴儿乍一抬头,却见婧雅面色一紧,然不过转瞬即逝,瞬间又恢复了惯常的微笑,接着又道:“爷儿对主子可真真儿是实心儿的,说出去,不知惹多少人艳羡呢。”
小猴儿盯着她呵呵笑着,也不说话。
却见婧雅又从身后的丫头珊瑚手里拿过一个折子,呈到了小猴儿面前,道:“主子,这是后日归宁备下的礼单,您瞧瞧,可还有什么缺失?”
是的,大年初三回娘家,这是满人的习俗,皇家也不例外。
老实说,想到要见到果家那一窝,小猴儿就全身不自在,可表面上的模样,总是要做的。
小猴儿扯过那单子瞧了瞧,斜眼瞧着那些自个儿连一半都认识不上的字儿,心下讥讽,这婧雅当真是行事滴水不漏,明知她这混星子一个大字儿不识,还来这么一出儿。
小猴儿合上折子,只说:“你办事向来妥帖,你看着办就成。”
“是。”
……。
谷子回来的时候,大年初二已过了大半儿,彼时日头就快落了房头,才一进门儿,却见小猴儿依旧盘腿儿坐在炕塌上,而面前的炕几上,摆着一个大笸箩,里头摞着的是满满的包子,乍一看,像个包子山。
“再吃一个。”七爷儿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凉,那口气中,威胁占九分,懊恼占一分,若是不熟这两口子平日相处的模样,定是以为他再惩戒小爷儿。
可谷子知道,定是小爷儿又不吃饭了,七爷儿这是跟着上火呢!
“才刚那个没吐都不错儿了,再下肚一个,准保一堆儿都得出来。”小猴儿嘟着嘴儿,眼神儿委屈兮兮的瞧着对面儿的老七。
“甭跟我来这套,吃,再吃一个,甭等着我掰开你嘴硬塞!”
“我真吃不下了……再说,介包子可难吃了……。”小猴儿的声儿越来越软,随手抓起一包子递到他跟前儿,“不信你尝尝,能吃俩,我石猴子服你。”
延珏气的够呛,“嘿!我说你昨儿还吃的跟黄鼠狼似的,今儿——”
“昨儿不是厂甸庙会的么,跟咱府上的味儿能一样么?”小猴儿抓住话茬儿,拼死抵抗,却见延珏俩狭长眼嗖的点了火,天津味儿都冒了出来。
“有嘛不一样的,我告诉你,今儿这包子,就是昨儿那人做的,头午我让于得水才给找回来的,你甭在那儿找由子,吃!再吃一个!”
嘛?
小猴儿真有点儿楞了,本以为他昨儿个不过是开个玩笑,谁知今儿还真就给找回来了。
“延珏,我说你有病吧!”府上的厨子那么多,哪个做的不如一个小摊儿的啊!再说她昨儿吃的多,压根儿也不是因为包子好吃啊!
延珏根本不搭理她,只抓了一个包子,往她眼么前儿一递,“甭说废话,吃,要不然这一笸箩,我都给你塞嘴里!”
“成啊,你塞啊!”小猴儿瞪眼儿耍无赖,反正她有肚子里的四断仗腰眼子,心里明镜儿延珏不能拿她怎么办。
果不其然,她那无赖样儿,直给延珏气的一手打翻了包子山,只见那一各个的包子球儿似的滚的一地,谷子摇摇头,心叹,真没招儿,这两口子这暴脾气,吃个饭,也不消停。
“我说小爷儿,爷儿也都是为了你好,你老这么饿着肚子,是咋回事儿?”谷子这么一插话儿,那俩专注着大眼瞪小眼儿的俩口子才瞧见屋里多了一人儿。
彼时俩人各自瞄了她一眼,谁也没多说话,专注的继续互瞪,好半晌,在延珏的火儿就要收不住时,他忿忿的哼了一声,甩手出了屋儿,赌气的说了句。
“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屋里终于只剩下猴子和谷子,当拾掇完那一地狼藉后,谷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讲经’。
“也别怪七爷生气,有你这样的么?明知道自个儿如今什么情况,还就吃这点儿东西,恁是四断他命硬,也没你这么个喂法儿的啊!”
“吃不下?吃不下不会硬吃?”
“吐了?吐了不会再吃?总能留住点儿食儿吧?”
“我可告诉你,你自己乐意饿着是你的食儿,你要是把我家四断给饿着了,别说我跟你翻脸!”
谷子一句句的唠叨,恁是小猴儿死死的捂着俩耳朵,也逃不过,避不开,到后来,终于给她墨迹烦了,捂着耳朵,啊啊的唱上了数来宝。
那模样儿给谷子气的直跺脚,“你啊!就一死猪不怕开水烫!”
您问了:后来呢?
后来?
有个屁后来,这年头,谁怀孕谁大爷,管她讲不讲理,谁能怎么着她?
就是,到后来,也还是不了了之,只不过,小猴儿也不是油盐不进的人,过了一会儿,当于得水送过来了一碗参鸡汤,小猴儿道是顶着反胃,捏着鼻子,硬生生灌了下去,等见了底儿,谷子才给她一个好脸色。
她这一笑,猴子才瞧出来,这丫头的脸儿粉嫩的紧啊,远不是前一阵儿那灰一阵儿黑一阵儿的丧气样儿了。
谷子打了热水给猴子泡上了脚,这才发现,她挑着眼儿打量着她。
“瞧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嘿,还真是,满脸的春天呐。”猴子大方的点点头,“诶,我说不对劲儿啊,那书生又给你灌嘛**汤了,给你弄介模样儿?咋?改邪归正了?”
“啥叫改邪归正啊,千卷本来就是老实人啊!”这话说完,谷子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小猴儿嬉皮笑脸的逗上了哏儿,“啧啧,还护上短儿了,因为个爷们儿跟小爷儿我都红脸了?”
彼时,谷子的脸已经红的一塌糊涂,她臊的一跺脚,嗔道:“甭胡说!哪有的事儿!”
“哈哈。”小猴儿逗的高兴,颇有模样的摇头叹气,“哎,介女大不中留啊。”
“你个死猴子,别酸我!”谷子又羞又气,洗脚的手劲儿都大了几分,猴子瞧她这模样儿快酸了,道也不逗了,只撑着脑袋,脚丫子不老实的搅和着水,问道:“诶,我说,你俩到底怎么又好了?跟我说说。”
谷子抬头看了看她,半晌忿忿的别过头啐了口唾沫:“呸!死狐狸,再让我看见,我肯定砍他两刀!”
“嘿,有关阿克敦嘛事儿啊?”
“怎么跟他没关!没有他在这儿胡搅搅,至于么!”谷子气的拍了下水,忿忿道:“你不知道这臊狐狸多贱,当日千卷轴着在牢里不肯作证,你猜他去跟他说了什么?”
“说嘛了?”
“他居然跟那书呆子说,我为了保他一命,跟他阿克敦——”谷子俩眼儿瞪的倍儿圆,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放屁别带打嗝儿的,跟阿克敦怎么了?”
“那臊狐狸居然说,我跟他——跟他——”
“配了?”瞧她说的费劲,猴子莫不如自己猜,这一猜,谷子脸红的像西瓜瓤儿。
“什么配不配的,都要做娘的人了,什么混话都说!”
谷子臊的脸滚烫,不用再说,猴子也明白了,就是那么回事儿,怪不得,那书呆子打了鸡血似的改了主意要帮延珏他们作证。
“千卷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这个!他说什么也不可能白白承了他这份情,这才——我说呢,怎么过后瞧见我就是一副又恶心又自责的模样儿,合着他以为我谷子——要不是昨儿扯开话来说,我这冤枉比窦娥还冤!”
谷子气急:“你都不知道,我听见他跟我学这些事儿的时候,我恨不得抄把菜刀去领侍卫府上砍了那狐狸,扒了他的皮做垫子!”
小猴儿说:“也怪不着阿克敦什么,他陆千卷一个大老爷们儿耳朵眼灌的是稀屎?听嘛信嘛?”
“这怎么能怪千卷呢?他这书呆子直来直去的,哪懂得他们纨绔子弟的那些花花嘴儿,弯弯肠子?”
“他不懂那些,他还不了解你怎么着?”这丫头就是跟他一块去死,都不可能背这名声,你要是这话儿原话来与她石猴子说,她听都不听。
“要我说,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介事儿就算他阿克敦花屁眼子嘴,可那陆书生,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小猴儿说到这儿是有点儿生气的,老实说,虽说她不是特别喜欢那书生,可也觉得谷子随了她总是能享享福的,毕竟她这将来说不准怎么回事儿,倒头来这丫头也总是有个好归宿。
可如今瞧来,却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千卷是老实人,你跟他接触不多,等接触接触就知道了,他的心眼儿加一起都没锁头眼大。”
“得,我可不想接触,也没地儿接触。”猴子闭着眼睛,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断了她俩的后路。
彼时谷子没瞧透猴子的意思,只顺嘴说着:“怎么没地儿接触?那书呆子说了,等过了年,就过府拜谢七爷的提拔之恩,还说了,若是七爷儿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义不容辞。”
“他要求官?”小猴儿忽的睁开眼,皱眉看着谷子。
谷子点点头:“嗯,你别多想,他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说……”说到这儿,谷子的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说嘛了?”猴子问。
“他说……如果他此生孤独,草庐茅舍都是天地,可……他不想我今后跟着他吃苦……”谷子说的时候,眼神还闪着感动,可那感动,却看的猴子眉头越蹙越紧,一股火儿窜上来,她‘啪’的跺了下水盆儿里的脚,那水溅了谷子一脸。
谷子跳了起来,抹着脸上的水,“你这又是干什么啊!”
“干嘛?”猴子也坐了起来,瞪眼儿喝她:“我说你丫傻让人灌迷汤灌傻了吧!是他呆子还是你呆子啊,介他妈忽悠话你都信?他陆千卷介摆明是心思不纯的!我说你又精又灵的介会儿又他妈给哪个小鬼儿蒙住眼睛了?介点事儿你想不明白?”
“千卷不是那种人。”谷子倔犟的瞪眼儿辩着,本还想说什么,却见猴子气的直喘,思及她如今的身子,她赶忙上前递给她一杯茶,口气软道:“得了,得了,他是人也成,是鬼也罢,咱们今儿不说他,你别在这儿瞎生气,你气死了无妨,要是给我四断气坏了,你可得赔我!”
石猴子是真的气坏了。
她脾气大归大,可这么多年也很少跟谷子生气,说实在的,她现在真想一脚踹死她。
当然,她不可能真踹死她,可她也知道,瞧这丫如今中毒的模样,怕是说嘛都听不进去的。
她这人,是不撞南墙决不回头的。
当然,有她石猴子在,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撞南墙。
在谷子三哄两哄,又把她的脚从有些凉的水中捞了出来擦干后,一直板着脸的小猴儿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可那话却跟刚才的一点儿关系没有。
“诶,《元南山集》是嘛玩意儿?”猴子这一句话,又转移话题的意思,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出自她的好奇。
谷子先是楞了楞,接着赶忙上前去堵她的嘴,一脸惊慌的道:“呦,我说祖宗,你可小点儿声,甭叫人给听了去!”
猴子斜眼瞄她:“一惊一乍的嘛啊?”
“我说小爷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上这个?”
“今儿在白扇那坐了会儿,听见他提了提,好奇罢了,快点,甭墨迹,说来听听。”
接着,谷子便起身去瞧了瞧门窗处,见无人才坐猴子跟前儿,小声儿跟她道来,这有关《元南山集》的一些事儿。
却说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不可说’,而打大清朝的老祖宗入关至今,‘不可说’的事儿更多,而众多‘不可说’中,这南山案,绝对是个中翘楚。
此案原发与十二年前,保酆十二年,秋,一本《元南山集》流传与坊间,撰写者是当时被誉为唐宋之后第一人的大诗人元名士,因其字南山,故书名为《元南山集》,因元南山之名气,此书一经传播,天下仕子多渴求之,然当此书传至当时尚年轻的保酆帝手中时,只寥寥翻阅一次,当他见到书中大量赞扬的南明义士,把满人贬为鞑掳时,他当即勃然大怒,怒骂元名士狂妄不谨,并连夜召集几位重臣,弹劾元名士,并将同其有关有所文人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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