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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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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他的喊冤声给小猴儿唤回了头:“福晋明鉴!僧王磊落一生,怎会行此等龌龊之事!”
磊落?
小猴儿讥笑,僧格岱钦同她何又谈磊落?
见小猴儿头也不回,那聂不远慌了,忙又道:“福晋!僧王真的是冤枉的啊!”
“呵……”小猴儿忽的笑了一声儿,忽的旋踵,看向聂不远漫不经心的道:“便是冤枉又如何?我为嘛要给自个儿惹介麻烦帮他?”
她石猴子从来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好人,她从来分的清,什么叫一根绳儿上的蚂蚱。
从前她会义无反顾的帮僧格岱钦,或多或少是因为他像极了她阿玛,可如今,她后知后觉,当时不过是被那一道疤迷了眼而已。
恁是僧格岱钦帮了她许多回,可今时不同往日,介对延珏有利的事儿,她不去掺合着踩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的皇帝,她想:她果真是理解他的,爱很纠结都不重要,重要的从来只有立场。
这撇清的话一出,那聂不远竟跪的越发笔挺,他瞪大了眼睛,神色中满是让人不解的痛楚,他缓缓的摇头,片刻,那已过中年满是褶皱的脸上,竟是老泪纵横,“七福晋您……您不能袖手旁观呐!”
“不能?”小猴儿面无表情的‘嗤’笑了一声,“我为嘛不能?”
“福晋!”那聂不远哭着,像是字字泣血般道,“就是撇去僧王和大人的关系不说,那宝星格格可是扎萨克图汗的女儿,若是此事撇不清关系,东窗事发,追究起来,大人这理藩院尚书责无旁贷啊!皇上如今在气头上,这一恼之下惩罚必是不轻啊!”
呵,这更好笑了,瞧瞧,她差点儿忘了,这满蒙联姻,责任最大的就是这理藩院,怪不得果齐司浑这老狐狸会叫人如此有‘诚意’的来求她。
“哦。”小猴儿了然的点点头,“道是二叔想的周全。”猴子的话阴阳怪气,听不出什么意思。
“福晋……”那聂不远直直看着她,眼睛像钉子一样钉着,一字一顿,“如今只有你能帮王爷和大人啊!”
“得,别抬举我了。”懒得跟他啰嗦,小猴儿直接断了他的念想儿摆摆手,“你挺大个老爷们儿,也别跟介哭了,你去回了二叔,我介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上嘛忙,就劳烦他多筹谋筹谋。”
“福晋!”
小猴儿眼神已冷,不再理他,反身便走,才走到院子口,却听那身后传来一吼——
“大小姐!你若见死不救你会抱憾终生的!”
……。
畅远楼。
不比平日里的幽静淡然,今日的二节小楼里,处处漫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紧张。
百余带刀侍卫一身煞气的竖在门前,一院子丫头婆子奴才啜泣待审,婉莹一行人因来的匆匆,那头牌上坠着的流珠都敲的叮当直响,阿灵敖紧随其后,面色严肃。
“皇贵妃娘娘驾到!”门口通传的太监才一嗓子,就只见那哭得眼睛红肿的吉玛便迎上前来,跪地又哭:“求娘娘给格格作主!求娘娘给格格作主!”
“快起来,大哭大闹的像什么样子!”婉莹虽生性温柔,可理起事来从来分明,不顾那丫头哭闹,她赶忙赶到里间儿的卧房,但瞧那炕桌上的残席还在,酒菜的两旁摆着两副已经用过的碗筷,而那已然被挪到床榻上,给两个丫头摁住的毛伊罕,这会儿正挥舞着四肢,咿咿呀呀的喊着让人听不清的蒙语,近一看,那露在凌乱的衣衫之外的肤色,尽是一片潮红,而她的神情更是似飘似幻,明显像是中了药物。
婉莹一惊,赶忙吩咐:“孙参!快来给格格瞧瞧!”
“是。”孙参赶忙上前,一番诊治,半晌正色回道:“臣若不曾断错,是五石散。”
“五石散?”婉莹听罢大惊,她自幼书读千卷,自是听过这魏晋时期盛用的致性药物,可也因其过度伤身自唐以后确实鲜少闻知。
婉莹俯身摸了一下毛伊罕的脸,觉的甚烫,忙问:“怎么这样厉害?!”
“回娘娘,恕下官露怯,此方此症下官也只在典籍上见过,自我朝以来,确实不见有用过此方的记载,不过前些年,臣下研习过一些藏蒙的土方,曾见过一二类症,此方少良服食可助性,若服食过急过量,则会至幻,服药者分不清幻境与真实,瞧格格目前的状况,应是服散过量。”
婉莹急问:“可有法子解了药性?”
“别无他法,只能暂且将格格褪去衣衫后,泡进冷水中,待药性散尽。”
婉莹一听,忙跟身后那些慌了神儿的丫头婆子们吼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备冷水!”
少时,待暂且安置了毛伊罕后,忙的满头是汗的婉莹回了前厅,彼时那病殃殃的果齐司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见皇贵妃一脸怒意的出来,赶忙同一屋子人跪地请安。
不若平素般温和,婉莹压根没说让他们起身,只坐在椅子上,气的狠拍了下桌子,指着座下那些奴才,骂道:“好!好!好!宫禁重地,警卫森严,竟然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儿!你们一个个的都嫌脑子在脖子上待的安稳了!”
这一怒,‘娘娘饶命’的求饶声此起彼浮。
“饶命?”婉莹脸气的煞白,接着道:“本宫道是想饶你们一命,可如何饶!怎么饶!恁是你们平日伺候多谨慎一分,哪里会出的这样的事情!”
座下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下人都是止不住的哆嗦,此时因几番折腾而累得气喘的果齐司浑则自顾起身揖道:“娘娘息怒,依下官之见,当下只要事是先断清整见事的来龙去脉,免得徒生冤枉,也好给扎萨克图汗王一个交待,给皇上一个交待。”
婉莹看向果齐司浑,眼中的复杂只一闪而过,转瞬只恢复平和道:“大人说的极是。”又见果齐司浑连连咳喘,又拂手道:“大人快起,如今你这身子,便不要拘礼了,来人,赐座。”
“谢皇贵妃娘娘。”果齐司浑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落了座,只听婉莹问那殿下的阿灵敖:“僧王现下何在?”
“回娘娘,已经绑上在偏殿侯着。”
“大胆!”婉莹抬高了声调:“我大清堂堂亲王,其实说绑就绑的!”
阿灵敖又揖道:“娘娘息怒,将其绑起来是僧王自个儿吩咐的,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求娘娘决断,还他一个清白。”
“本宫决断?”婉莹失笑,“常言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又哪里有那能耐审他一亲王?然今日万岁爷给气的不轻,再事情并未查清楚前,本宫也委实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儿再去扰他,既然这事生在内宫,那搞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本宫自然责无旁贷,至于那如何处置等等,本宫就不便插手了。”她放眼扫去,从阿灵敖一路定在那果齐司浑的病容上,又道:“今儿幸得二位大人在此,二位大人都是同皇上一小长大的,辅佐皇上这么多年,都是一心向着万岁爷,自是能不偏不倚,如此,本宫也算心安了。”
“娘娘英明决断,下官相信,定会还僧王一个清白。”果齐司浑说罢,又连连咳嗽起来,下人又是敲打,又是顺气,好不容易才止住,却因此时门外来人,又再度瞪大了眼睛,咳嗽起来。
没错,来人正是石猴子与精卫。
在宛若瞧不见那一屋子跪地奴才般的与婉姨草草请安之后,婉莹柔声的同小猴儿说了句,“站着怪累的,坐便是。”
于是小猴儿便头不抬眼不睁的寻了个靠后的座位,全然一派‘我不参与,我就看看’的模样儿。
此一番插曲罢了,阿灵敖便上前奏道:“娘娘,可是要先请僧王入殿?”
“不。”婉莹摇摇头,只说,“先听听这些个奴才怎么说,瞧他们一个个吓的哆嗦样儿,若是现在僧王在这儿,怕是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娘娘说的极是。”阿灵敖应罢,一眼扫过去,只见那果齐司浑紧皱了下眉头。
这时婉姨说道:“先带那宝星格格的丫头上来吧。”
……
片刻,那吉玛被带了上来,自上殿起,便抽噎声不止,那原本就哭红的眼睛,竟像是睁不开了一般。
婉莹一派平和的问道:“吉玛,本宫听说是你亲眼瞧见的。”
“是,是。”那吉玛点头如捣蒜,接着便又似失控了一般的又哭着说了一大串:“自打皇上让僧王认了主子做义妹起,僧王便经常给来我们这儿坐坐,给主子带些东西,也时而不时会留下来吃顿饭,我们主子最近身子不好,心情也不好,起先我们还以为这僧王当真是个好义兄,可殊不知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禽兽!”
“放肆!”果齐司浑变了脸色,厉声斥道:“堂堂亲王,其实你一个奴才能编排的!”
若是寻常奴才怕是早吓的哆嗦,可这吉玛偏生的偏远蒙地来的,虽比她那主子精明些,却还是说话直爽,她竟瞪着眼睛,直言顶撞道,“便是娘娘要了奴才的脑子,奴才也要说!”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阿灵敖也拍案而起。
却听一旁婉莹柔声道:“算了,想她主子生了这样的事,她怕事也吓坏了,先留她一命,听她怎么说。”
见婉莹这般好言好语,那吉玛眼泪都涌了出来,赶忙跪地往前蹭了几步,伏地三拜,举起右手,郑重道:“奴才向长生天起誓!奴才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五雷轰顶而死,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她说的极为用力,每一个字都铆劲了全身的力气,那在座几人岂不知,长生天可是那蒙古人心中最为信仰的最高神,听她用此做誓,众人也都再度正色几分。
婉莹只道:“说说吧。”
那吉玛抹了把眼泪,说道:“我们格格近日思乡情切,心情不好,日日都习惯了喝些酒,平日里都喝惯了**酒,偏生我们又没带太多,昨儿上午僧王来的时候,我便同格格说了一声儿,咱们带的**酒不多了,于是僧王就说,他那儿有很多,他不喝酒,只管给咱们送来便是,于是今儿上午,他便带着几个羊皮袋子过来,格格一高兴,便先倒上了酒先喝上,让奴才去做几道拿手的蒙古菜给僧王吃,奴才这便离了格格——”
说到这儿,那吉玛咬牙切齿声之大,几乎殿内人人可闻,“等奴才做了菜回来时……就那僧王所带的太监鬼鬼祟祟的在门口东张西望,我说要送菜进去,他却一味推脱拦我,说格格与王爷在说要事!我自小伺候格格!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格格年纪小,性子耿直,她哪里是那会私下说话的人!接着我便听到了格格的声音——”似是极度难以启齿,她眼泪又流了出来,抽搭了有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道:“我听着不对劲,便要闯进去,可那太监竟面露凶光,上前捂我的嘴!我挣扎,再挣扎!便抄着手里的盘子朝他胡乱砸着,他被我砸晕后,我就推门闯了进去!正瞧见那僧王脱着我们格格的衣裳——”那吉玛泣不成声,几乎是嚎啕大哭着说,“他发现了我,回头凶狠的看着我,我当时吓坏了!我回头跑着喊来人啊,来人啊!”她手颤抖的分别指向身后的两个丫头和一个太监,“接着他们就赶过来了!他们也都看见了!”
吉玛跪地猛的叩头,眼泪和鼻涕混成一坨儿:“格格受此奇耻大辱,求娘娘还我们格格一个公道!”
婉莹似是极难消化听到的这些,她连着喝了几口茶,才说:“你们三个瞧见了什么,说说吧。”
却见那两个丫头和一个太监伏地上前,一个个的都吓的哆哆嗦嗦的面色青白,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说话,喘气儿都像是要吓的昏了过去,见状阿灵敖沉声道:“你们见着什么只管只说,娘娘会给你们的作主的,如若是有半句虚言妄语,那就仔细了你们的脑袋!”
听了这话儿,其中一瞧着年纪最小的丫头哇的一声吓哭了,忙连连点头说:“奴才赶过去的时候,却见僧王在格格屋内,格格……格格却实……却实衣衫凌乱,人好像疯了似的笑着啊!”
“正是,正是,奴才也瞧见了!”
“奴才也瞧见了!”
这阿灵敖只一下,接连三个奴才都招了出来,彼时精卫瞄向那没事儿人似的吃着点心的石猴子,憨实的眼神中都尽是疑惑,他在想的事儿,也是这在座所有人都在想的事儿,瞧这几个奴才实在不像装的,难不成他僧格岱钦还真的会做这种事?!
“岂有此理!简直胡言乱语!”果齐司浑气的连敲桌子,那瓷质的茶杯都被震的各朗朗直响,在奴才的搀扶下,他颤抖着起身,向婉莹揖道:“娘娘,如此大事,岂能由这几个小小奴才浑说便定了!咱们何不听听僧王自个儿如何说?”
“你如今这身子,又何必惹这么大气?”说话的是阿灵敖,虽他与果齐司浑自小因性子不和,关系不佳,可总算一块儿长大,交情不多,但总算有的。
婉莹轻咳一声,跟果齐司浑摆摆手,安抚似的道:“本宫知僧王与大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可如此动怒,却实对身子不好,大人如此忧心,莫不是想着本宫一妇孺之辈,会头脑发昏听信一面之词?”
一听这,果齐司浑忙谦恭揖道:“下官岂敢。”
婉莹只笑笑,便不再看他,只吩咐奴才:“宣僧王进来吧。”
许是老天瞧着人间热闹,也想来掺合掺合,不知是何缘故,就在这当下,外头竟接连响起了几道惊雷,只片刻,几张似棉被厚的阴云一铺盖,天色竟转成了深黑色,阴沉的几个宫女儿赶忙起身去掌灯。
不知是何原因,明明就在偏殿的僧格岱钦,却好半天才不曾带过来。
彼时一屋子侯着的人,皆是端坐饮茶,不曾被外头的疾雨扰乱,各自揣着一番心思。
因那阴天肩膀伤口的隐隐作痛,则是让小猴儿皱起了眉头,不甚烦扰的咬了一口那手中的点心,而她一旁的精卫却是瞧着那被她吃的只剩渣儿的盘子,瞠目结舌。
她是有多饿?打来了嘴还不曾停过!
不一会儿,背手缚立的僧格岱钦和两个侍卫踏入殿中,自然那两个侍卫皆是离他老远,一派恭敬小心,全然没有丁点儿押他的意思。
便是僧格岱钦的脸上横着一到疤,眉目一片平和,然仔细瞧着却仍能瞧出几分沉郁,他虽行动不便,却还是作势给婉莹行了礼,而接着阿灵敖,果齐司浑,小猴儿等人也给比作平日亲王之尊给他行了礼,一屋子的奴才也随着叩头。
他是大清的亲王,他的罪,只有皇上能定,在坐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听婉莹道:“来人,给僧王松绑。”
“娘娘不必,这样便好,你只管审便是,僧格也想知道是谁给宝星下了这种狠药。”僧格岱钦不跪但也不坐,只立在殿中间,久经沙场的气魄被那外头频频划过的闪电映得,更显煞气。
许多奴才被他的模样儿吓的不敢抬头,那几个才刚举证他的,除却吉玛,另三个更是吓的满头大汗,全身哆嗦不已。
而婉莹一派宝相端庄,只道:“也罢,既然你一心求个清白,本宫便成全你就是。”
说罢,也不赘言,只开门见山的道:“才刚你人在偏殿,那些奴才说的话儿想必你也曾听见,自然,本宫是不信那些瞎话儿的,但是本宫还想听你自个儿说一说。”
僧格岱钦颔首,道:“我却是常到宝星这儿坐坐,可僧格绝无其它非分之想,既然皇上让宝星格格认了僧格做义兄,僧格自然当她是自家妹子,僧格自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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