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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焚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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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深吸了一口气,宁渊大步迈上山路。他努力的让自己嘴角撑起一抹笑容,努力的幻象乐观的结局,他想象着,族人们就躲在部落中,等着他去救援,大伙都平安无事。
漆黑如墨的雪杉枝干,遍地枯萎的花草,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整座山上却是死气沉沉,与宁渊印象中的往年大不一样。
整个山路上出奇的寂静,只听得到宁渊的脚步声。他脚下踩过掉落的树丫,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便回荡在整座山峰上。
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往常简短的一段路,在宁渊心中变得无比的漫长。当他凭着记忆中的本能摸索到了部落门口的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一步,一步,重若千钧,他缓缓向着部落内走去。
咚。
突然间,宁渊踩到了什么。他双手颤抖着,从地上捡起了一物。那是一根摇鼓,是王大目刚刚满四岁的闺女最喜爱的玩物,平时总是不离身的。
心里微微一颤,拿着摇鼓,宁渊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所过,空旷无人,整座宁氏部落,死一般的安静。
黑暗无处不在,吞噬了整片天地,也将宁渊最后的一丝希望,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
宁氏部落并不大,但宁渊却整整走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部落内的每一瓦,每一砖他都细心的检查过,然而,却没有发现丝毫族人的踪迹。
他能找到的,就只有一些似曾相识的物件,随意的洒落在部落各个方向,好像还来不及带走,族人们便已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所有人到哪里去了?宁渊内心彷徨起来,没有尸体,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所有他熟悉的一张张笑脸,好像就这样轻飘飘的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步履沉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宁渊经历了大悲大哀,内心彷徨恐惧,种种负面的情绪都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宁渊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带我们去净土啊?听说那里有漂亮的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是不是真的啊?”小宁霜天真烂漫的笑脸浮现在眼前,宁渊内心一阵抽痛。
“小渊子,豪婶给你做了酱肘子。看你瘦的,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吧,真是的,要好好爱惜自己身体。”豪婶慈祥如母亲般的脸庞浮现,他仿佛可以感觉到,那温暖的手充满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病好点了吗?”老郎中推开门来,来到一病不起的他床旁,粗糙的老手摸上他的额头。“嗯,烧已经退了,过几天你又能生龙活虎了。”
“渊哥,快快好起来,我们还要上山打猎去呢!”这时,宁立屁颠屁颠的从屋外探进脑袋,随后把自己辛苦采集而来的野果放在了自己床头。
第139章 哀莫大于心死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宁渊的双眼渐渐被泪水覆盖。
“小渊子。”“宁渊哥哥。”“渊哥。”
宁渊置身于黑暗之中,周围只有紫雾笼罩着他,在那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令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死了吗?都死了吗?”宁渊喃喃自语,两眼无神。他实在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前一刻他还在规划着族人们迁入净土的美好生活,下一刻,所有人却已经离他而去,剩他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世上,彷徨无助。
脚步踉跄的走在部落里面,宁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他视若珍宝的羁绊,在这一刻被切断,令他心神几近崩溃。
嘭。
最后,他摔倒在了地上,环绕在他周围的四十九面紫雾青罡旗摇摇欲坠。因为宁渊的识海在迅速的枯寂,神识无法再继续支持阵法的运转。
跌倒在地上,宁渊无神的瞳孔瞅向一旁,却发现了一根熟悉的梨木拐杖。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爬了过去,一手吃力的拿起拐杖。
状若癫狂的将拐杖拿起,宁渊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查看,最终确定这是齐爷常年不离身的那根拐杖。常年不离身的拐杖却随意的丢在了地上,那齐爷人呢?
想到这个答案,宁渊如坠冰窖,心里最后一丝的希望之火也彻底熄灭。
“死了,真的都死了。”两行清泪从宁渊的眼角流下,他嚎啕的大哭起来,就犹如一个孩子般可怜无助。
自懂事以来,宁渊几乎没有哭过,他总是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像个男子汉般撑起整个部落。而这一点,他也一直做到了。以前无论遇到多大的麻烦,流寇再如何刁难,生活再如何艰难,他总是微笑着面对族人,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一般。
但此刻宁氏部落人去楼空,所有族人尽皆死去,他突然间失去了一切坚强的原动力,变得彷徨无助,恐惧前所未有的弥漫向他。
男儿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空旷的宁氏部落中,宁渊坐于地上,嚎啕大哭。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族人们都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手里紧紧的攥着齐爷的拐杖,宁渊高声疾呼所有族人的名字,但回应他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他曾经所居住的这片蓝天,在黑色雾海的肆虐下,已变得满目疮痍,他自己都已认不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宁渊仰面倒在地上,瞳孔变得涣散。
四十九面紫雾青罡旗终于坚持不住,彻底失去光芒,掉在地上。紫雾褪去,四周的黑气一下子潮涌而来,就要把宁渊淹没。
而面对这一切,宁渊仿若未觉,他的脑袋沉浸在了以往的回忆中。短短的一天内,他便经历了人生最大的痛,这种痛痛入骨髓,好像要把他的心一刀一刀的刮下来,令他痛不欲生,直欲寻死。
黑气迅速的涌来,最终将宁渊的身子淹没。如刁钻的毒蛇般,一缕缕黑气从宁渊全身各处的毛细孔钻入,肆意的破坏着他体内的一切。
宁渊的体内,冰冷绝望的气息涌了进来,全身的血气顿时沸腾万分,想要负隅顽抗。但这些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且绵绵不尽,而宁渊的血气却仿若散兵游勇,完全没有组织,很快节节败退。宁渊的经脉,骨骼,包括器官,开始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
原先光华坚韧的皮肤变得干瘪起来,宁渊的神态迅速的变得苍老,他原本熠熠生辉的双眸变得昏黄,漆黑如墨的长发变得雪白而毫无光泽。
仅仅片刻,他从一个清秀的少年,变为了一名垂暮的老者,而这名老者,则是在静静的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宁渊的思绪变得缓慢,他沉浸在了过往的种种之中。
那一年,宁考古从冰天雪地中把他抱了起来,带回了宁氏部落。由于老头子不懂得照顾小孩,喂他饭的活一直是族内的妇女们轮流在干。
那一年,宁考古十分不讲义气的跑了,留他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在孤寂与寒冷中,齐爷到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擦了擦他眼角残留的泪水,将他带到了部落的空地上,整个部落的人歌舞,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些孤僻的宁渊头一次有了归属感,宁氏部落,成了他心中永恒的家。
他还记得,豪伯带着他上山抓野猪,他还记得,豪婶给他织的漂亮的新年衣服。他还记得,齐爷告诉他,宁氏部落永远是他的根……
然而,现在呢?他的根,不在了;他的信仰,不在了;他刻苦修炼的原动力;不在了。
万般成空,宁渊昏黄的双眼不由得缓缓阖上。他想象着,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便能见到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孔。
这一切只是个梦,他告诉自己,自我催眠,一切都会好的。所有人都没死,他只是做了一个异常久远的梦。
生机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宁渊仿佛黑暗中微弱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从他的外表,已然看不出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更像是一具骇人的干尸。
这具干尸全身弥漫着绝望,与周围的黑暗恍若天成,若是有人突然见到,必被吓得亡魂皆冒。
奇异的波动从宁渊的容虚戒中传出,此时宁渊识海已然一片枯寂,等若死亡,并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光芒一闪,一颗淡蓝色的巨蛋凭空出现,悬浮在了宁渊头顶三寸之外。
说来也奇怪,此巨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周围的黑气如见蛇蝎般,疯狂的退去,丝毫不敢沾染,一下子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巨蛋滴溜溜的转动着,仿若有灵,围绕着宁渊上下波动,同时散出一道道蓝光,融入进他的体内。
随着蓝光的融入,宁渊的身体如久旱逢甘霖般,渐渐的荡漾起一丝生机,终于是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宁渊的胸口处,随着淡蓝色巨蛋的波动,开始弥漫出一片红色的霞光,妖异而动人。
一朵美轮美奂的红莲从宁渊的心脏处钻出,轻轻摇曳,在黑暗中纤毫可见。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相隔不到数十里的古洞之中,铁链哗啦啦响动的声音再度传来,那悬崖下漂浮的青铜古殿,在此时都不断的颤鸣。
一声幽幽的叹息传出,黑暗中,有影子重重。
红莲傲然挺立,纤尘不染,仿佛隔绝于世。它一出现,那淡蓝色的巨蛋便开始不断的颤抖,仿佛见到了可怕的存在。
咔嚓。咔嚓。咔嚓。
此时此刻,淡蓝色的巨蛋上开始出现条条裂痕,其内隐约有奇异的声响传出,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而反观红莲,则是以宁渊的心脏处为中心,大片大片的红光扩散出去,最终将整座山头上的黑气都驱散了开来。在这百里的死地内,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风景。
此时若有人在黑暗中向着宁氏部落所在的山头看去,会看见一朵巨大的虚幻的三叶红莲,在黑暗中摇曳生辉,仿佛天地初开的那抹灵光般。
砰砰砰!
淡蓝色的巨蛋蛋壳尽皆碎裂,最终化为漫天飞舞的霞光,而其中,则是出现一个金色的光体,有如太阳般刺耳。
光体闪电般没入宁渊体内,而红莲的三朵叶片则是轻轻一动,那漫天飞舞的霞光便被它接引而来。
最终,霞光退去,在原地,出现了一个红金两色光芒交织的巨蛋,静静伫立。
以神秘古洞为中心辐射,百里之地,如今已经成为一片死亡禁地。
张师师静静的伫立在刚刚兴建起的城头上,远远的望着那片接天蔽日的黑色雾海,半晌沉默不语。
远方,偶尔可见身穿黄金铠甲的战士来回巡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片黑色雾海。
“张师妹近日来常在此观望,可是在等待宁师弟归来?”左横羽的身影出现在了背后,他目光深邃,望着远方,悠悠叹了一口气。
“当日我来不及阻止他进入,这是我的过错。”张师师眼光流露出些许复杂,道。
“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左横羽神色流露出一丝凝重。“昊光宗不顾我门反对,如今可是对宁师弟下了通缉令,若他还在,恐怕也要接受昊光宗的逼问。”
“昊光宗真是想得到那子虚乌有的重宝想疯了,仅凭那王家一面之词,就下了这样的命令。”张师师听闻,脸色微寒。
“如今昊光宗在那片雾海中折损了一支战部,损失难以估计,已经处于火冒三丈的地步。师尊说过了,接下来的日子尽量低调,不得与昊光宗的人产生冲突,尽量的配合他们。哪怕……”左横羽语气微微一滞,又道:“哪怕他们要我们协助捉拿宁师弟,也必须去做。”
张师师身子微不可闻的一颤,她扫了左大师兄一眼,语气清冷。“大师兄,宁师弟虽然加入门中不久,但要你亲手捉拿自己的师弟,你做得到吗?”
“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一切要以宗门为重,昊光宗,毕竟是这片土地的霸主。”左横羽语气沉重,声音有一丝压抑。
“张师妹还是趁早做好心理准备吧,因为那古洞,恐怕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晋华都将成为四境瞩目的地方,而昊光宗也会比以前更加的重视这里。我先罡雷门,已经不可能像过去那般恣意的传承了。”左横羽最后说了一句,转身便离去了。
张师师静默的站在原地,如水般的明眸里闪动光彩,眺望远方。“你是否还活着呢?”
一丝疑问,伴随着她的喃喃自语,飘向天际。
黑色的雾气滚动,无处不在,但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却有一处山头通体红亮,远远看去,犹如一朵美轮美奂的红莲扎根于那。
宁氏部落中残破的屋子清晰可见,在这些屋子间的空地上,一个红金两色光芒交织的巨蛋静静伫立于那。
巨蛋上有奇异的光纹流淌,玄奥莫测,那一朵三叶红莲扎根于蛋上的花纹间,不时的轻颤,而每一次轻颤,总会有不知名的霞光从周围被接引而来,顺着巨蛋上的花纹注入蛋内。
第140章 心誓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蛋里透发出的生机越来越强盛。
宁渊的识海内,一柄银中带紫的光剑静静悬浮,而它的周遭,却是一片枯寂。
如暮霭般,死气沉沉,绝望与悲伤的气息弥漫着。光剑在种种负面的情绪影响下,正在变得越发的衰弱。
宁渊的意识化为虚无,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的两眼无神,信念的丧失,让他放弃了求生的意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处在微妙的境界下。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过没用,如果让大伙早点迁入净土,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酿成了。”宁渊自责着,他的心不断的忍受着煎熬,痛不欲生。
他找不到一丝活下去的理由。
丝丝缕缕的黑气朝着宁渊的意识缠绕过去,其上透出冰冷绝望的气息。而宁渊的意识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这些黑气将自己捆绑,不断的吸食着自己的精神。
神识之剑在轻颤,闪耀出大片大片的雷光,轰鸣声几乎震耳欲聋,但宁渊却没有丝毫反应,任由自己的识海陷入枯寂,面临崩溃的边缘。
心若死,则灵魂破灭,外在的种种,也会随之消失。
宁渊的身体遭受黑气侵蚀,本已经濒临死亡。但那淡蓝色的巨蛋发生奇异的变化,与那神秘的红莲呼应,吊住了他的一息生机。但这息生机并不是万能的,若宁渊的本我一心求死,即便那红莲再逆天,也无法扭转乾坤,令他存活下来。
是生是死,全在宁渊自己的一念之间。
时间渐渐的流逝着,在黑色雾海之中,没有白天黑夜,格外的压抑。
一幕幕儿时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宁渊的心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也经历了绵绵不尽涌来的哀思。他在不断的鞭挞着本我,不断询问自身,还有什么事,是他可以做的?
“或许现在,就只能让大伙入土为安了吧。”他喃喃自语着,末了,又突然自嘲一笑。“连尸体都见不到,如何埋葬?”
“尸体,对了,尸体到底到哪去了?”宁渊微弱的意志突然一亮,像是一颗石块扔进几近干枯的池塘内,识海之中,一阵细小的波纹扩散开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看见尸体,大伙就不一定真的死了。”那微弱的意志轻颤起来,也许这个借口很苍白无力,只是他在自我欺骗,但在人陷入绝望之际,这却无疑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黑雾来得古怪,若人死了,形体崩溃,至少衣物会残留下来吧?可是我走了那么多的路,别说骸骨,就连一点死人的痕迹都没见到,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宁渊声音嘶哑,他回忆着一路上所见,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
整个蛮荒百里,没有一只生灵还在,但同样的,也没有瞅见一具尸体,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那古洞神秘莫测,我当初几近垂死,最后还不是活了过来?兴许,兴许族人们是被人带走了,根本未死!”微弱的意志光芒大亮,原本枯寂的识海,激起一层层细密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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