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之异乡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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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再度出发（3）（）　
我仔细地盯着冯恩，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又新添了几道伤口，血迹也没有被擦去。

　　　　“你确定吗，平民？留在这里，只有……为帝尽忠一途，我们不介意带你们一起。”

　　　　老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黄牙，然后吐出了一口血水。

　　　　“不用了，牧师大人。”接着，冯恩回头看了看已经遍布疮痍的巢都，和仅剩不到十人的同胞，脸上挂上了苦涩的笑容。

　　　　“我们还能去哪里呢？我们早就与这个都市连成一体了，在我们熟悉的城市尽忠，不能算是太悲惨的结果吧，不过……”

　　　　接着冯恩转过头，抱起了我之前见到的那名少了一只手臂的女孩，女孩现在睡的很香，冯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牧师大人，我希望您能带上小安，她还太小了，为帝尽忠，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够了。”

　　　　老人眼中，在无尽的疲惫下，燃烧着的是信念的火花。

　　　　“好的，我知道了。”我尽可能轻地接过了小安，然后向冯恩行了一个天鹰礼。

　　　　“帝皇已经知晓一切。”

　　　　“快点发动机车！”康斯坦丁政委高声喊到：“我们必须在虫子来这里前离开！”

　　　　人们开始手忙脚乱地围在巨大的机车周围捣鼓，所谓越忙越打岔，机车昨天才刚刚修好，原本今天只是要试车，没想到却碰上这样的紧急情况，很多准备工作都还没有作好，甚至还没有对车头的机械本灵进行祝福，只能临时抱佛脚。

　　　　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暗自希望机械牧师的技术过硬了………他现在也在车头旁边大喊大叫，一边念颂祝福机械灵魂的祷文，一边指挥着士兵们启动机车引擎。

　　　　忽然一阵巨响从巢都的另一侧传来，没过一会，德耶福斯——就是被称作教官的那名游骑兵侦查兵——就跑了过来。

　　　　“泰伦涌进来了，我不知道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就会到这里，但绝对不会超过半个钟头！”

　　　　“马上关闭城内所有闸门！”冯恩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一刻他突然不再是个佝偻的老头，而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官。

　　　　“切断那两条电源线！把排气管都截断！”

　　　　“这样主锅炉会爆炸！”

　　　　“就是要让它爆炸！这样多少能阻挡他们一下，给我们争取点时间！”冯恩吼出这一句后，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注意到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斯登遗民们的动作全都慢了半拍。他顿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对于一座巢型城市来说，主锅炉就是它的心脏，是城市里一切的源泉，对于其中的居民来说，主锅炉是一个神圣的核心一般的存在。

　　　　如今，冯恩要亲手杀死他生活着这么多年，深深依恋的城市…为了帮助这些正在挣扎的访客。

　　　　没有更多的停顿，工作立刻又加紧进行了下去。平民们狠狠抹了一把眼角，然后又继续推动着沉重的车厢。冯恩和几个老头们脸上老泪滚滚横流，但手里的工作没有丝毫减慢。

　　　　这些天一直回荡在耳边的低沉的轰鸣声慢慢低了下去，逐渐变成一种压抑的嘶嘶声，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挺立在塔索拉克海中央的钢铁巨人，巨大的巢型城市，斯登，凝视着自己身体里这些渺小而又强大的生灵，发出了自己此生最后的叹息。

　　　　？一阵猛烈的震动几乎把我掀翻在地，恐怖的破裂和撞击声从四面八方像洪水般涌来。天花板的扩音器哑巴了，周围的灯光全部熄灭，排气扇的转动也缓缓停止。

　　　　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汹涌的蒸汽在斯登城内的其他地方奔流的声音他们希望能借此延缓泰伦的脚步。

　　　　斯登死了。

　　　　“应急灯！”伴随着这声嘶哑的叫喊，昏黄的灯光再次充满了车间。这是冯恩的声音么？我甚至不能确定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

　　　　我举起了手中的圣典，低声祷告道。

　　　　…机车引擎预热完成。

　　　　……车厢连接。

　　　　…润滑油加注完成。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声音：快点，再快点。

　　　　一声撕裂般的爆炸声传来，泰伦大军正在破除障碍，他们越来越近了。

　　　　…变速箱连接。

　　　　…电力系统负荷。

　　　　…操纵面板解锁。

　　　　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动着房间，不过这是房间中央的机车发出的。机魂已经苏醒，开始发出有力的咆哮。

　　　　“完成！机械灵魂被祝福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机械牧师的宣告，机车的轰鸣声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而且变得规律起来。巨大的机车仿佛一头已经跃跃欲试的猛兽，正在发出强有力的能量。

　　　　而身后的撕裂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那些贪婪的虫子，他们就快到了。

　　　　“快，上列车！”康斯坦丁爬上了列车，对下方喊到，同时意味深刻地看了一眼冯恩他们。

　　　　冯恩对着他点了点头，对着仅剩的不到十名斯登民兵们说道：“走吧，老伙计们，我们该上路了。”

　　　　冯恩说着，扛起了一个箱子，提起了自己的老式实弹步枪，最后走到我旁边，看了看我——和我抱在怀里依然熟睡的小安。

　　　　“一路顺风。”

　　　　然后，他猛地按下了一个扳手。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车头前方的钢墙轰然坍塌了下去，露出一条漆黑的隧道。轨道从车轮下一直延伸到隧道深处看不见的地方。

　　　　而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和撞击声，机车开始向前运动，并缓缓加速。隧道中的黑暗开始吞没他们真正的游荡者。

　　　　看着前方的黑暗，听着身后逐渐远去的枪声，我知道，我们再一次离开了危险，但也再一次地牺牲了一批帝国的英雄。

　　　　虽然他们年老体弱，肢体残疾，训练稀疏，但他们，是毫无疑问的英雄。

　　　　我看了看怀中的小安，她依然睡的深沉，仿佛完全不受刚才的爆炸与巨响影响。

　　　　“小鬼睡的很香，对吧？她至少要这样到明天中午，黑狗的药效果很好。”接着他朝那名头戴呼吸面罩的萨拉拖夫人努了努嘴。

　　　　“那些人，是好样的，他们和我要了两样东西。”黑狗低声说到。

　　　　“一个，是强效安眠药，他们担心这个小孩不愿离开。”

　　　　然后他抬起头，不再说话，他那骷髅壮的呼吸面具使他看上去宛若幽灵。

　　　　就在这时，我们驶出了幽深的隧道，刺目的光线照在了我们身上。

　　　　“还有呢？”我问到。

　　　　“还有一件代表帝皇赠予异形的礼物。”

　　　　黑狗话音一落，一声闷响就在已经无法看见的斯登内部响起。

　　　　我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萨拉拖夫人的绝活，生化炸弹，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呢？

　　　　那些人自愿留下，给予了异形最后一击。

　　　　“他们是勇者，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他们。”

　　　　爱丽丝一脸冷峻地说到，她的眼睛深处有一丝闪动，接着她就转过了脸，默默地保养起了自己的散弹枪，仿佛在克制她的感情。

　　　　我的心里有一股无法说清的感觉，然后翻开了自己的圣典。

　　　　“复仇是帝皇赐予人类最好的礼物。”我低声念到那一段，接着看着眼前的平原。

　　　　荒芜的戈壁之上，一列机车正轰鸣着迅速驶向远方。朝霞给它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坦塔罗斯的太阳，才刚刚升起。

2…54　钢铁陨落（1）（）　
泰坦，这种巨型的步行战争机器，被人类帝国冠以神之机械之名。

　　　　确实，对于帝国及其众多敌人而言，这类巨大到近乎坚不可摧，同时又拥有毁灭性力量的巨型战争机器，确实可以被冠以战场之神的美名。

　　　　但对于现在的泰瑞尔而言，他确对此持怀疑态度，这种巨大的步行单位，实际上是笨拙且需要大量保护的地面火力平台，步行载具的结构性缺点在它们身上被无限放大，它们所能搭载的武器相比于它们那巨大的体型而言是不合算的。

　　　　更重要的是，对于掌握制海权的敌人来说，泰坦，以及那些与它大小相仿各族重型战争机器，实际上都只是海军舰队试射的靶子罢了。

　　　　当然，虽然这些武器有这么多缺点，而且数量稀少到泰瑞尔认为他很难在偏远世界遭遇到成建制的泰坦军团。

　　　　但这也意味着，如果在缺乏有力的反巨型单位武器以及制海权暂时无法夺取的情况下，面对泰坦，再多人上去几乎也是找死。

　　　　比如说现在。

　　　　泰瑞尔仔细地核对了一下战术电脑上那两个巨大的红点，它们象征着钢铁勇士的两台混沌战犬级泰坦，泰坦中的“侦查兵”，轻量级的泰坦。

　　　　当然，这种轻量，也只是相对它那些巨大的同类的，实际上，一台战犬级泰坦搭载的武器足以抹平一座城市，或者炸碎山峰，更不用说它还搭载着帝国（包括混沌）应用于战舰防护的虚空盾。

　　　　这一仗有些难打，泰瑞尔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么，温塔尔牧师，利刃之翼的各位对解决这两台泰坦有什么建议？”泰瑞尔沉思了一会，最后转过头来，看着身披白袍，全身黑甲的帝国星际战士。

　　　　实际上，泰瑞尔对这些过去的帝国“同僚”，并没有什么太多感触。他们被帝国洗脑，将自己视作武器，盲目地战斗——就如同他们过去一样。但另一方面，泰瑞尔又能敏锐地从这些身穿黑甲的战士眼中感到一丝仇恨，一丝融入血脉的仇恨。

　　　　一开始泰瑞尔以为这种仇恨针对的是自己，但稍经观察，他就能模糊地发现了这支战团的小秘密。

　　　　利刃之翼，是一支以复仇，准确地说，是向钢铁勇士复仇为最高目标建立的战团，且不惜一切代价。

　　　　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如果换了其他的联邦部队，他们也几乎感觉不出来，但圣银天使们不会。

　　　　因为这种复仇的意志，不久前也依然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无法散去。

　　　　“对于你们过去的背叛，我表示遗憾，并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但是，沉迷于过去，是无法拥抱将来的。以复仇为目标，最后也只会以灭亡为终点，这是历史的教训，你最好自己再仔细思考思考吧，泰瑞尔连长。”

　　　　不知怎的，泰瑞尔又想起了林肯元帅的话。

　　　　没错，圣银天使不会再被历史的锁链束缚，我们会振翅高飞，创造未来。

　　　　接着，他就将思绪转回，看着那名利刃牧师，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们，不会走上一样的道路，泰瑞尔这样确信到。

　　　　如果是一般的军队，现在肯定已经完全崩溃，四散逃命，进而正中钢铁勇士的下怀。一旦敌人崩溃，他们在钢铁勇士冰冷的计算和恐怖的火力网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牲畜，无处可去，无处可躲。

　　　　但泰伦不会，实际上，所有的虫子都开始转向，面朝钢铁勇士的阵线，毫无停滞地发动了冲击。

　　　　“该死的，这就是泰伦，无论处在何种情况下，他们都是这样危险而残忍，如果他们处于优势，就会将你吃的一点不剩，如果处于劣势，他们就会尽可能消耗你的战斗力，再让下一波虫子吃掉你……我觉得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击。”

　　　　那名变节者连长看着山脚下的场景，发出了一阵感慨后，对着温塔尔说到。

　　　　“再等等。”温塔尔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战场，虫群被泰坦的炮火再次蹂躏了数遍，但他们靠着悍不畏死终于冲开了火力网，与钢铁勇士的前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不过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面对钢铁勇士的大军，这批孤军深入的泰伦虫群完全不是对手，在邪教徒，泯灭者，地狱兽，猛禽，恐虐狂战士，混沌无畏等恐怖的混沌野兽面前，连暴君都没有的虫巢注定撑不过半个钟头就要全军覆没了。

　　　　不过，现在双方已经粘在了一起，彼此厮杀着，而钢铁勇士的远程火力，包括那两台巨大的泰坦都无法再倾泻他们致命的炮火了。

　　　　但对于埋伏着的利刃之翼与圣银天使而言，这却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我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动手吧，温塔尔兄弟。”一个若有若无地声音在温塔尔牧师的耳边响起。

　　　　温塔尔点了点头：“明白了，普里配提乌斯兄弟，也请你坚持住。”

　　　　接着，温塔尔转过头，在头盔内的频道里喊到：“炮兵开始覆盖打击，目标锁定双方突击部队的交火点！刃翼骑士与暗刃斥候，开始消除钢铁勇士的指挥层！”

　　　　接着，早已埋伏在后方的辩护者自行火炮与旋风导弹发射车，开始向峡谷内发射早已装填完毕的弹药。

　　　　伴随着巨响与轰鸣，呈曲线落下的致命弹幕瞬间就落在了厮杀正酣的泰伦与钢铁勇士中间，首先落地的高爆弹头在人群与虫群中炸开，精密调制的爆炸甚至连地狱兽的厚重装甲也无法抵抗，以致被撕成恶心的残片。

　　　　而接着降临的地狱火飞弹，更是宣告着帝皇的神罚，灼热的足以融化精金的烈火覆盖了峡谷内，邪教徒与泰伦的残部被烧成了飞灰，而不少钢铁勇士的士兵也在痛苦的哀嚎，整片峡谷都已成为灼热的地狱。

　　　　“该死的伪帝奴！炮兵与坦克，消灭他们！”一个巨大的令人恐惧的声音从一台高耸的泰坦上传来：“以佩图拉伯大人的名义！”

　　　　“你没那机会了，混沌杂种！”

　　　　一声大喊自另一个山头响起，接着，银白色的脉冲与橘黄色的光束倾泻而下，精准将一台台混沌掠夺者炸成了废铁，紧接着，密集的等离子弹幕与橘黄色光束就如同暴雨将那些妄图反击的钢铁勇士打成了碎片。

　　　　那些叛徒干的不错。温塔尔这么想到，然后，他翻身骑在自己的摩托上，锁定了那台巨大的泰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战吼。

　　　　“永不遗忘！”

　　　　排山倒海一般的呐喊自山上传来，似乎可以将满山的炮火轰鸣都掩盖住。

　　　　那是无数呐喊所汇聚成的同一个声音，一个充满愤怒与复仇意志的声音！

　　　　“永不原谅！”

　　　　“为了帝皇与多恩！”温塔尔猛地发动了自己的摩托，将摩托前的精金骑枪平放。

　　　　“杀！杀！杀！”

2…55　钢铁陨落（2）（）　
“可耻的偷袭！你们竟敢冒犯佩图拉伯坐下的钢铁勇士！伪帝奴和亵渎者，即使你们搅和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你们灭亡的宿命！”

　　　　修瓦，战争铁匠，坐在自己的座驾——混沌战犬级泰坦憎恨巨像号上咆哮道。

　　　　看着他的部队被炮火淹没，日渐稀疏却毫无还手之力，强大的战争铁匠愤怒了，他要用钢铁和火焰教会这些可耻的家伙，钢铁勇士真正可怕的地方。

　　　　“咆哮吧！”修瓦喊到，然后狠狠地按下了发射按钮，耀眼的光柱直接撕向了山峰上方，并顺道将挡在路上了所有人——无论是敌人还是他的手下——都烧成了不可见的微粒。

　　　　“哇哈哈哈哈！这就是力量，无可撼动的力量，你们的小把戏战胜不了钢铁勇士！碾平他们！”

　　　　修瓦驱动起巨兽，泰坦的双腿迈动了起来，带着无可阻挡的气魄，将沿路的一切都踩碎。

　　　　虽然现在看似被伏击打的找不着北，但修瓦很确信优势依然站在自己一方。

　　　　舰队与泰坦，这两种无可阻挡的力量现在仍掌握在他手上，只要有它们在，这些敌人都只是小丑，除了杀掉一些没有价值的废物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唯一有威胁的泰伦和奴役者，现在依然在彼此牵制，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