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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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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病已暗暗琢磨着。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霍光已经再举步前行了。

    ——显然,甲殿并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刘病已自然继续跟着霍光往前走,却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两眼。

    ——这儿……总是他那位祖父的起居之地啊……

    ——之前,他问兮君是否来过北宫,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来过北宫……

    ——北宫与未央宫并不相通,又不完全是上林苑中的宫观那样的离宫,出入并不容易。

    很多人都对他说过他的祖父如何……但是……他还从不曾真的亲身接触过与他祖父有关的存在……

    ——当然……与他祖父有关的人……

    ——他接触的太多了……

    ……

    ——比如张贺……

    ……

    刚想到张贺,刘病已的神色便是一黯,脚步也停了下来。

    ——张贺……过世了……

    ——他……再也见不对张贺了……

    ……

    “曾孙?”

    霍光的声音让刘病已恍然回神,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长者。

    “大人……”刘病已的声音有些飘忽,“张令……已卒……”

    ……

    ——难道霍光不知道吗?

    ——为什么在今天让他来这儿?

    ——为什么是现在?

    ……

    刘病已望着霍光,眼中满是悲伤。

    ——虽然没有流露丝毫的不满,但是,这样的话,这样的神色……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表达刘病已的不满。

    霍光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看着面前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少年,霍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了一句:“掖庭令临终……可安详?”

    霍光的问题让刘病已一怔,然而,还没有等他回答,霍光已经自言自语地道:“张君岂会不安?”

    刘病已困惑地看着霍光。

    霍光轻笑,转头看北方,轻声道:“曾孙已有子,张君已无余念……”

    刘病已不禁讶然。

    ——霍光怎么会知道张贺的想法?

    ……

    一个念头再次闪过刘病已的脑海。

    “大人!”

    刘病已骇然地退回了一步。

    霍光惊讶地回过头,看着刘病已,十分不解他的反应。

    刘病已抿紧了双唇,却一言不发。

    霍光眨了眨眼,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想不通少年为何如此,不过,看了看少年眼中未褪的悲意,他也没有再追究下去,只当少年因为自己提及张贺而心生抵触。

    轻轻叹了一口气,霍光放缓了语气对刘病已解释,同时也是安慰:“张君乃太子家丞,君安,张君自安……生死皆如此……君当铭记!”

    刘病已默然,心中的思绪却如大海波涛一般,难以平复。他不知道该如何对霍光解释自己方才的反应,只能低着头,抿紧了双唇,继续沉默。

    霍光向前走了一步,刘病已一怔,抬眼看向神色更加严肃的长者,心中陡然一紧。

    ——终于……要说了吗?

    刘病已不安地思忖着。

    “三月,君已往广明,张君之心,君不明?”霍光很认真地问道。

    刘病已不由一惊,好容易才按捺下退后的冲动,力持平静地看着霍光。

    “……吾明……”刘病已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见刘病已如此紧张,霍光不禁莞尔,也就没有再如何正色地说什么,而是携了刘病已的手,继续前行,只是在路过某个宫室时才会再次停下,告诉刘病已,那是什么地方,随即便继续往前走。

    殿、阁、观、舍……

    一路前行,霍光就领着刘病已用这般走马观花的方式,给他介绍整个太子宫,最后,霍光领着刘病已上了甲观。

    站在甲观之上,整个太子宫并尽收于眼顶了。

    “大人……”刘病已愈发地不解了。

    “这是太子宫……”霍光伸出手,指着观下的宫室。

    “吾知。”刘病已应声。

    霍光没有看向少年,也没有收回手,而顺着所见,点着每个独立宫室,轻声地念着其名:“丙殿、丁观、乙殿……”

    方才所见的宫室再一次被点出,刘病已不由就顺着霍光的所指一一看过去,心中不由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是先帝所设太子宫。”霍光低笑,“元朔元年,太子生,先帝即设太子宫。(注3)”

    刘病已讶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霍光。

    霍光转过身,看着刘病已,认真地说:“继先帝者当是太子。”

    “君可知?”

    ……

    以霍光如今的地位与权势,他对任何一个宗室说出这样的话,那个人除了激动地应下,都不可能再有其它反应了。

    ——刘病已却没有!

    低着头,刘病已沉默不语。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霍光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不过,他也没有一直等下来,而是斟酌着时间,又看了一眼庭中的日昝,随后才轻缓地唤了他一声:“曾孙?”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霍光并没有催促的意思,仿佛是随意地提醒了他一声。

    听到霍光的询问,刘病已也没有再静立不动,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长者,心思都越发地乱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只是一般的宗室……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可是……他不是……

    因此,刘病已看着霍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言道:“吾非卫太子。”

    注1:太子宫中的具体殿阁名不详,史书见载的只有丙殿、甲观、画堂,从丙殿、甲观以及相关注解来看,似乎并不是什么明确的殿名,只是一些类似于序号的指代,因此,易楚杜撰了甲殿。纯属虚构,特此注明。

    注2:西汉宫殿的数据,各家记录不同。此处,长乐宫、未央宫、北宫、桂宫的周长数据出自《三辅黄图》。明光宫的相关数据不详,纯属易楚的杜撰。

    注3:此处纯属虚构。不过,刘据刚出生,汉武帝就是命枚皋与东方朔做了《皇太子生赋》、《立皇子禖祝》,易楚就进一步发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7、目难瞑兮心不甘() 
    对刘病已严肃的坚持,霍光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笑了,随后又抬头摸了摸少年的发顶,笑得越发愉悦了。

    “吾知君非卫太子。”霍光温和地低声言道。

    刘病已一怔。

    霍光的手轻轻滑过少年的脸颊,最后落在少年的肩。

    “曾孙,汝肖似太子,却不似太子。”霍光的笑容依旧,语气却十分的认真。

    刚回过神来的刘病已再次愣住了。

    ……

    ——很多人都说过,他与他的祖父甚似……

    ——不似……

    ……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刘病已一脸茫然的模样,霍光不由轻笑出声。

    ——这位皇曾孙早慧老成,在他面前,一贯乖巧,这种近于木讷的反应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听到霍光的笑声,刘病已才回过神来,顿时便有些尴尬。

    ——他究竟是希望自己像自己的祖父呢?还是不像……

    看出了少年的尴尬,霍光便止了笑声,只是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刘病已毕竟不是真的无措,定了定神,便再次正色看向霍光,没有丝毫的回避:“大人欲如何?”

    霍光挑了挑眉,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笑了笑,便道:“兮君已言于君?”

    刘病已点头,随即又说明:“中宫言,大人收天子玺于符节台。”

    ——他不可想霍光误会兮君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霍光轻轻颌首,虽然褪了笑容,但是也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只是轻声反问:“君以为我欲如何?”

    刘病已一怔,心中莫名地有些难堪,但是,看了看霍光,却发现这位长者看似云淡风轻的神色中,眼神却比往常更加认真、犀利……

    咬了咬牙,刘病已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大人言,卫太子当继先帝……”

    霍光点头,眉角轻挑:“故……”

    刘病已抿了抿唇,轻声道:“太子家仅余我一人。”

    ……

    ——从知道自己的出身开始,他便一直都清楚这个事实,但是,直到张贺把他领到广明苑北,他才真正明白……

    ——什么是仅余一人……

    ……

    ——连已适人的女子与寻常的家人子都无一幸免……

    ……

    张贺没有说,但是,刘病已却不能不自问——他为什么能活下来?!

    ……

    ——他不会天真地认为,一切只是巧合……

    ——在掖庭中,他已经见过太多的“巧合”了……

    ……

    ——他是男子……

    ——他是太子的元孙!

    ——既然连那些女子都无法幸免……他又如何会被放过?

    ——他的亲人……是遇害的……

    ……

    ——要多少人费多少心思……他才能活下来啊……

    ……

    ——在付出那么多的心血之后,那些人难道仅仅只希望他活着吗……

    ……

    ——那是张贺的希望!

    ——当年已经下狱的张贺是无法保护刚刚出生的他的……

    ……

    ——那些人呢?

    ……

    “继先帝者……今上……”刘病已低着头,咬着牙,却说得十分认真,“我……乃太子之孙……”

    ——那些人的期望……他要如何才能不辜负……

    ——那样……奢侈的……期望啊……

    刘病已抬起头,看着神色愈发深沉的霍光,却没有再躲闪:“大人……吾非卫太子……”

    ——不值得他冒那样大的风险!

    霍光的眼神闪了闪,半晌才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曾孙所虑……多矣……”

    刘病已一怔。

    霍光的手重重地按在的少年的肩上:“曾孙……毋需虑此……”

    似乎是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霍光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振了振衣袖,随后才再次看向刘病已。

    这么停顿了一下,刘病已的神色也缓了下来,看着霍光,静静地等他继续说话。

    霍光笑了笑,转过身,将目光投向观下的那些宫室,轻声道:“张君曾云,曾孙心思甚重……”

    “果然……”

    “张君卒,曾孙甚悲……”

    “然曾孙记否?”

    “……张君乃太子家吏……”

    刘病已一怔,心头如遭重击。

    ——霍光让他来北宫,又对他说这些……

    ——根本不是为了那些他自以为重要的事情!

    ——霍光只是不想让他一直沉浸在张贺逝去的悲伤中!

    ……

    ——他昏迷的消息……霍光肯定是知道了的。

    ……

    霍光是想让他明白——张贺待他的确甚厚,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是卫太子唯一的血裔……

    ——所以……他真的……不需要……太过悲伤……

    ……

    ——不需要……太过悲伤……

    ……

    刘病已怔怔地看着霍光,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草木尚有灵……人非草木……”

    ——纵然张贺的确是因为他的血统才给予他那样的厚遇……但是,十二年的相处……十二年啊……难道张贺就真的完全无视他吗?

    ……

    ——若真是那样……

    刘病已苦笑——他真的是……情何以堪啊……

    ……况且——

    ——即使张贺对他的好都仅仅是因为他的血统,受惠十二年的是他!

    ——他可以仅仅因此便无动于衷吗?

    ……

    “……大人待我之善亦因我祖……”刘病已看着霍光,轻声低语,“先祖遗泽,病已既受之,夫复何言……”

    ——善待他、维护他的人有很多,但是,有几个不是因为他的祖父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计较这一切呢?

    ……

    霍光一怔,不由轻轻摇头,却是无言以对。

    刘病已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抬头看霍光:“大人……”

    “大人今日如此待县官……亦因太子?”刘病已小心翼翼地询问,语气不无踌躇,但是,最终,他还是问了出来。

    霍光挑眉,未置可否,也无意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刘病已的肩:“我已言,此非曾孙需虑之事……”

    刘病已却没有放弃,反而坚持地看着霍光,低声道:“大人……吾乃太子之孙,上乃太子之弟……”

    ——他知道,他是孝武皇帝的正统嫡裔,但是,那又如何呢?

    ——今上同样是孝武皇帝所立的皇太子。

    ——今上才是即皇帝位的人!

    ——大汉的正统已经在今上了!

    ——而他……与今上的关系……已经……很远了……

    ——亲亲尊尊……辨的就是远近亲疏!

    刘病已也是学过《诗》、《书》、《礼》的,他懂得其中的道理,因此,他看不出,他……会有再入未央宫的机会!

    ——正是因此,如果……霍光因为他的祖父……而冒险筹谋……他就无法不心惊了……

    ……

    ——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

    ——也真的是太危险了……

    ……

    虽然认为刘病已不需要操心那些事,但是,听到刘病已的担忧之辞,霍光倒是并没有不满,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曾孙为我忧?”霍光如何能听不出刘病已的意思?

    刘病已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才道:“……中宫为大人忧……”

    霍光挑眉,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转身看向观下。

    “中宫甚可悯……”霍光轻叹。

    刘病已点头,随即又摇头:“亦甚幸……”

    霍光不由讶然,转头看向刘病已。

    “甚幸?”

    刘病已点头:“若中宫不入宫,岂能幸免?”

    ——宗室可以被赦,但是,上官家与桑家……何曾有一人幸免?

    ——兮君不能说不幸运……

    霍光默然,半晌才轻轻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事非如此……”

    刘病已一怔,还没有想清楚,就听到霍光重新将话题转了回来。

    “中宫已不幸,臣既为大人,岂能不为之虑?”霍光淡淡地陈述,“故,中宫毋忧……君亦毋忧……”

    刘病已不禁讶然,随即便皱眉道:“大人……”

    他还想再劝说一番,但是,霍光并不想再在这件事多说了,他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道:“吾自有章程。”

    ——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又怎么可能再改呢?

    刘病已不好再多说什么,咬了咬嘴唇,却只能道:“大人须珍重……毋令吾等忧……”

    霍光莞尔,再次转身看向刘病已。

    “曾孙……”霍光轻笑,“我非掖庭令。”

    刘病已没有回应,神色依旧肃然。

    霍光走近刘病已,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今日之君,张君可安,臣岂可安?”

    刘病已一惊,不由就瞪大了眼睛。

    霍光轻笑,虽然仍然看着刘病已,但是,他的眼中分明盈满了怀念与悲伤。

    “……大人……”刘病已不安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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