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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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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
——那位车丞相还是同闻先帝的遗诏的丞相呢!
——又如何了?
——没有权势,当了丞相又怎么样?
……
想明白了其中的症结,兮君反而不明白刘弗陵为何提这件事了。
——这件事……有什么让刘弗陵紧张的地方吗?
兮君疑惑地望着刘弗陵。
刘弗陵微微垂眼,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才对兮君道:“大将军……并非心胸宽阔……记恨之心……甚重……”
兮君不由愕然。
——同一件事……
——刘弗陵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刘弗陵抬眼看向兮君,眼中的神采又黯了几分,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御史大夫不过一时避事,至今已数载,大将军引而不发,及至此时,方以为所戒。”刘弗陵慢慢地分析,“其心何其深也!”
兮君无言以对。
——皇帝的话错了吗?
——虽然与她的想法大相径庭,但是,真说错,倒也未必。
兮君对杨敞不了解,但是,她很清楚,刘弗陵既然只说了那一桩事,就说明,杨敞能算上错处的,只有这么一桩事的!
——而元凤元年至今已经五年了!
——霍光对杨敞却从未显露半分不满!
——即使元凤元年,燕仓与杜延年皆封侯,杨敞却没有,也算不得什么惩戒!
——毕竟,杨敞在当年那桩大案中的确是无尺寸之功!
——之后,从大司农到御史大夫,霍光对杨敞并无丝毫的刁难。
——可是,从御史大夫到丞相……
——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却被无缘无故地晾了起来……
——杨敞会怎么想?
——如果当时就发作,或者之前就阻过了杨敞的前程倒也罢了……
——偏偏等到今日……
——要知道,御史大夫与丞相、大司马,虽然同列三公,但是,地位相差得却不是一点半点!
——丞相金印紫绶;大司马虽然未置印绶,但是,此官乃代太尉所设,又冠将军之号,太尉是金印紫绶,将军也是金印紫绶。只有御史大夫,同为三公,却只佩银印青绶!
——因此从御史大夫迁丞相,不止是从三公之一成为百官之首,更意味着地位的飞跃。
——说是布衣卿相,实际上,在公孙弘之前,布衣之士为公卿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自公孙弘开始才有布衣之士为丞相。
——也是从公孙弘开始,拜相即封列侯之爵。
——只有丞相是因官得爵的,而太尉、大司马也罢,御史大夫也罢,都没有此荣幸。
——十九级爵有民爵与吏爵之分,五大夫以上才是吏爵,而吏爵之中又以关内侯与列侯最重。
——只有这两个爵位,后子才能承袭原爵级,而不是承袭更低的爵位。
——杨家不缺家赀,不缺家世,缺的是就是显赫的爵位。
——而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只有封了侯,才意味着自己的家门可能兴盛更久。
——可以说,将杨敞卡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远比在之前迁官中被卡,更让杨敞难受!
其中的意味……显然是十分明确的……
“丞相之位虚悬……可有人进言?”兮君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刘弗陵摇头。
——霍光的态度根本就是当相位空置这个问题不存在!
刘弗陵冷笑:“大将军不言,朝中何人敢言?”
——霍光的亲信,从张安世以降,所有人都对朝中没有丞相的情况不置一词!
——其中的意味还需要多说吗?
……
——因此,杨敞再难受,再着急,没有办法多说一个字。
——因为,霍光并没有说不让他迁丞相。
——至于究竟何时迁?
——端看霍光究竟是什么想法了……
刘弗陵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半晌才道:“朕不愿亦有御史大夫此遇!”
兮君一怔。
“荣辱全系于大将军一念之间!”刘弗陵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皇后,说得郑重无比。
“朕在一日,大将军断不会折朕半分之尊。”刘弗陵的语气极其冷淡,“朕所虑者……身后可安否?”
刘弗陵明明白白地对兮君说出自己的担忧。
兮君有些不解。
刘弗陵轻笑。
“颀君可知云陵之制如何?可知李夫人墓是何制?”刘弗陵垂眼,声音中盈满了悲哀。
兮君摇了摇头。
——大汉立国已经百余年,帝后陵寝自有规制,她只知道相关的规制,却没有太在意各个帝后陵的具体情况。
——就是关心,她也只会关心自己的陵寝啊!
刘弗陵并没有意外。
——如果云陵不是他的生母,如果不是他开始关心自己的身后事,他也不会在意这个问题的。
刘弗陵闭上眼,平静地说出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云陵高近二十丈,周围一百九十余丈。李夫人墓东西五十步,南北六十步,高八丈。”
兮君挑眉,没有觉得这个数字有什么问题。
——薄太后的南陵不过高十四丈,周为一百九十六丈。
——今上之母与薄太后又不同,乃是获罪而死,云陵的规制不算低了。
——至于李夫人……虽然配享先帝,但是,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
——总不能真的将李夫人墓建成皇后陵吧!
——毕竟,无论如何,先帝也没有立其为皇后!
刘弗陵睁开双眼,抿紧了嘴唇,看着兮君。
“封土起坟而已,不过是后人之思。”刘弗陵轻声道,“地下之制才是身后之本。”
兮君点头。
刘弗陵低声道:“云陵与李夫人墓皆仅有一条墓道。”(注)
兮君愕然。
——她终于明白刘弗陵为何有这样忧虑了!
“朕不愿如此……”刘弗陵闭着眼,再次轻语,“颀君,朕不愿!”
兮君低下头,良久才应了一声:“诺。”
——她如何能不应啊。
注:墓道是数目出自《西汉帝陵钻探调查报告》。
30、悲与喜()
站在清凉殿的殿门前,望着紧闭的殿门,兮君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傅母上前询问,兮君才转身从东面的台阶缓缓走下。
跟着皇后登上辇车之后,傅母与骖乘的长御相视交流,却没有人敢轻易开口。
年少的皇后面沉如水,虽然并没有明显的怒容,但是,作为皇后的亲近之人,她们还是看得出,皇后的情绪很不好。
当然,这几年,见过皇帝之后,皇后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但是,这一次,同样是情绪不好又与以往有些不同。
——似乎……不是愤怒,而是……悲哀……
傅母眨了眨眼,心中不无讶异。
毕竟经历过更多的世事,尽管皇后已经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傅母还是察觉到了皇后真正的心情。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就是仿佛当年……她将亲子抱在怀中,却只能看着亲子渐渐没了气息,即使将他贴身抱紧,也不能让他的身子重新暖起来……
……
想起往事,傅母不由轻颤了一下,随即垂下眼,掩去自己的异状,却是更加不敢开口询问了。
……
——如果是愤怒,亲近之人还可以劝解,但是,悲哀……这种情绪只有等本人自己平复……
——再亲近的人也是无法只用言语就让谁的悲哀之情渐渐消解。
……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个问题,不仅傅母在想,随侍皇后的诸侍御也都在想,不过,也仅仅是想一想而已,直到辇车到了椒房殿,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一干侍御服侍着皇后下了舆,簇拥着走进殿,一路关切无比,却没有一个人多说一个字,因此,兮君在围屏大床上坐下后,便看了看在左右侍奉的傅母与长御,似笑非笑道:“卿等无语?”
——这一回也真是奇怪了。
——以往从皇帝的寝殿出来,她身边这些人就算不知详情,不敢多问,一般也会跟她说说笑笑,希望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这也是奴婢们常做的事情。
——毕竟主人的心情不好,受罪的都是他们这些奴婢。
傅母与左右侍御都有些尴尬,却又不好解释,只能干笑两声。
兮君不由失笑,挑了挑眉,眼中的悲色稍褪,随后才轻声道:“尔等不问?”
众人一怔,都在揣摩皇后的心思,倚华首先回过神,挺了挺腰,正色询问:“皇后可答乎?”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兮君——是啊!他们问不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会不会回答!
——若是问了,皇后不仅不答,还因此动怒……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询问吗?
兮君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的神采再次黯了下来。
倚华低下头,微微皱眉,眼中若有所思。殿中其他人更是紧张起来了。
——倚华这样问……是不是激怒皇后了?
……
没等众人想清楚,兮君便慢慢地开口:“尔等可知……云陵何如?”
“云陵?”殿中众人都是一怔,几乎就没有几个人立刻反应过来“云陵”是哪儿的,大多数人都是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是今上生母的陵。
——与簿太后一样,今上即位后,将生母赵婕妤以皇帝之母的身份被尊为皇太后,并为之起陵、立邑,有三千户。
——虽然是皇帝的之母,但是,非適不能配食先帝,因此,薄太后的南陵也罢,今上生母的云陵也罢,与皇后陵还是不一样的。
这些是礼制的要求,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说到云陵的详情,殿中诸人却只能面面相觑了。
——谁也没见过云陵啊!
——再者,他们都是后宫属吏,又不可能接触到少府其它官署的文书,怎么可能知道云陵的详情呢?
最后,还是傅母斟酌着说了一句:“有南陵之例在先,云陵当与南陵仿佛。”
——这也是一贯的规矩。
——有例在先即循例而行,办事之人也不会犯错,即使上意有所不满,也有辞可对。
兮君轻笑,拉过凭几,将之放在身前,隐几而坐,屈肘支颐,好一会儿才道:“起位而见,地下穿土之制呢?”
众人一怔,都有些茫然,完全不明白皇后意思,倒是倚华有些懂了。
这位长御抿了抿唇,半晌才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南陵乃孝文皇帝与孝景皇帝所兴,孝文太后崩方葬于斯;云陵……赵婕妤乃先葬,陵后兴也。”
兮君不由一怔,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傅母又补充了一句:“皇太后获罪于先帝,见谴下狱,以忧死,与孝文太后有异。”
众人都附和着点头,心中也都明白了过来。
——很显然,既然皇后这样问了,那么云陵的情况必然有异。
——这个“异”……若是好的……皇后会如此反应吗?
——而且,椒房殿的这些属吏、臣妾,能近身侍奉皇后的,哪一个不是霍光的人?
——即使不是,霍光对赵氏如何?
——谁又没有眼睛?谁不会看?
——那位大司马大将军对今上不过如此,难道反而会对那位皇太后多加礼遇?
——怎么可能啊?!
兮君沉默不语,心中却思潮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今上为生母抱屈,为自己惊惶……却忘 了他的生母尽管被他尊为皇太后,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罪人!
——若不然,那位赵婕妤应该是陪葬在茂陵司马门内的,而不是被随随便便地葬在云阳……
……
兮君不禁愕然。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从古到今,规矩都是如此。
……
——赵婕妤是那样的身份……今上……
兮君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刘弗陵始终都是那样的不安!
——不是他生性多疑,不是他没有为君的器度,不是他不知道如何作为才是皇帝应有的,更不是他不知道何种选择才是于人于己都是最好的!
——那是自幼便有聪慧之名的皇子啊!
——他只是心虚啊!
——他只是太清楚自己的根基是多么的脆弱了!
——不要说什么立適、立长、立贵,就是立贤……
——说八岁的皇子比就国三十余载的皇子更贤……谁信?!
……
尽管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同情县官,但是,想到这些,兮君真的无法不同情这位天子了!
——这样近乎虚幻而来的皇位,刘弗陵要如何才能相信,公卿百官,诸侯士庶会对他忠诚以待?
——易位而处,刘弗陵自己难道就能做到吗?!
……
——即使霍光等人都是先帝为其所选的,又能说明什么吗?
——让他身处如此尴尬境地的人不正是先帝吗?
——若不是先帝那样处置赵婕妤,他会如此不能服众吗?
……
兮君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左右,随后将目定在倚华的身上,轻声问道:“李夫人墓何如?”
倚华抬眼看了皇后一眼,见自己并没有感觉错,的确是皇后向自己发问,她才低眉顺眼地回答:“李夫人墓乃大将军所迁。”
兮君一怔,随即追问:“李夫人未陪葬茂陵?”
倚华摇头,随后轻声解释:“李夫人之葬,先帝无诏。”
——谁让那位宠姬死的时候,先遇上李广利大败,后遇上李延年、李季与中人乱!
——盛怒的天子连李广利领兵在外都不顾,便族了李氏兄弟,谁还敢问李夫人如何葬?
——还是卫皇后作主,临时收葬了棺椁,打算等天子怒气稍平后,再提及此事,但是,李广利还师之后,与卫太子的矛盾日益严重,卫皇后也不是全然柔弱,又居中宫数十载,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提及李夫人的丧葬之事了。
——当时没有葬在茂陵,但是,毕竟也没有天子的诏令,不允其陪葬。
——因此,今上即位,霍光将其迁葬,又以先帝之意为名,以李夫人配食先帝,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兮君讶然,却也只能沉默了。
——后宫贵人与皇后不同。
——皇后的陵是帝陵确定时一同定下的,与帝陵的规矩也是一样的,而后宫贵人的墓地要到其死时,根据其的身份与皇帝的宠爱再确定葬处。
——先帝无诏,少府又如何能葬?
——说白了,帝陵虽然不小,但是,其中需要容纳的陪葬墓并不少,尤其是陵园司马门之中的地方,还有各种礼制的建筑,最后,留给后宫的地方并没有多少,而各个后宫墓的规格以及距离帝陵的远近都有要求,没有皇帝的诏令,少府根本不敢做主。
——毕竟,当时先帝还没有死呢!
——皇帝死后,那些贵人的墓葬倒是好安排了!
——霍光的作法倒也没有什么。
——可是,霍光可以迁葬,可以让其配食,但是,归根结底,仍然是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不是皇后,基墓又怎么可能真的与皇后陵是相同的规制?
兮君没有再说话,神色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既然都是事出有因,皇帝的担忧就不必太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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