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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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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延年不由一怔,心中明明是大喜过望,但是,身子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弹才对,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霍光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君欲得何赏?”
听到霍光的询问,杜延年连忙定了定神,对霍光道:“臣欲得之赏,大将军即可予之乎?”
霍光挑眉:“姑且言之。姑且听之。”
看着霍光一本正经的模样,杜延年忍不住摇头:“赏罚,人主权柄,臣子岂敢言之?”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霍光微微眯眼,盯着杜延年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勾起辰角,浅笑而言:“幼公之言甚是。”
杜延年抿了抿唇,摆手示意霍光先行,自己则跟在霍光身后,一众卫士将两人护在当中。
走了几步,杜延年才低声对霍光道:“大将军,人主之威在权、在信,此时,君犹当收敛……”
“幼公是指诏令?”霍光轻轻抬手,直接说了出来。
杜延年点头,却随即省悟——此时,霍光是看不到他的动作的,于是,他连忙开口道:“大将军,先帝掌权柄,烈侯之权威尽由其予之,中外自是不疑,然,今上乃少帝,大将军已然秉政,此时启旧制……恐于大将军之名有伤。”
——说白了,也就是一句话。
——霍光用那种文制下诏,在大多数人眼中,意味着霍光想染指天子权柄了。
霍光的步子稍缓,却并未出声。
杜延年又稍稍凑近了一些,道:“大将军,尔今日之举,焉知不入他人之眼?”
霍光陡然停步。
杜延年一点都不意外,立刻便跟着站住,肃手低头,一派恭敬。
霍光转过头,看着立于自己侧后方的杜延年,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杜延年的意思并不难懂。
——他今日的一举一动,刘病已都会知道……
——他今日如此对刘弗陵……
霍光不由心惊。
——君……臣……
在周围的卫士眼中,霍光不会是停了一下,看了杜延年一眼,随即便继续前行了。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中,霍光心中想到多么可怕的问题。
“幼公……”走了两步,霍光忽然低声唤道。
“大将军?”杜延年紧走一步,恭敬地询问。
霍光沉思了一会儿:“史家?还是卫家?”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的,杜延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光是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之后,杜延年便皱了眉。
——这个问题……可不好答啊!
“……大将军……”杜延年斟酌着言道,“毫无想法?”
霍光叹了一口气:“相较之下,自是卫氏更合适……然则……”
——史家毕竟是不成气候,不及卫氏甚多,旁的不论,单是宫中规矩这种事,史家就肯定不如卫家人清楚。
——只是……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霍光轻声道:“卫氏家主重疾在身。”
——卫登病了。
霍光看重的是卫登所能给予刘病已的教导,可是,若是卫登不在了……卫氏……
杜延年不由一愣,半晌才道:“臣尝闻家兄言,烈侯少子甚明……”
霍光点头,刚要说什么,忽然明白过来,不由就若有所思地看了杜延年一眼。
杜延年不由挑眉,点了点头,反问道:“不可?”
霍光摇头:“自是……甚可……”
既然如此说了,霍光也没有再耽搁,出了建章,登上自己的轓车,便命御者:“去卫家。”
这个命令让御史一愣,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冯子都骖乘,抱着剑,倚在车辕上,听到霍光的命令,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却见霍光正在低头思忖着什么。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御者。
御者被冯子都这么一动,才陡然回神,当即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多看,便扬鞭驱马,往戚里的卫家行去。
马车行了一会儿,似乎是因为扑面的寒风,霍光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冯子都这才安心,稍稍放松了一些,随却便拧了眉头,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问霍光:“吾君当真去卫家?”
霍光刚要点头,随即警醒过来,立即吩咐御者:“去未央宫。”
“唯唯!”御者没有再分神,而是立即应声。
冯子都看着霍光,微微挑眉,有些拿不准这位主人的想法了。
“子都。”霍光抿唇思忖了一会儿,终究是唤了冯子都。
“吾君?”冯子都低头。
“稍后,君代去卫家探望。”霍光沉声吩咐 。
“诺。”冯子都一个字都没有多问,霍光却一直没有再开口。
眼见马车将到北阙了,霍光才低声道:“不须多言,只与卫叔升言,曾孙将出掖庭。”
“诺!”冯子都的脸上不无讶异之色,但是,他仍然旧没有多说一个字。
霍光一行的车马在北阙前停下,霍光领着卫士进了未央宫,冯子都在北阙看着霍光行远,直到看不到了,才解下车前的一匹马,翻身上马。
御者吓了一跳,却也不敢与这位苍头大奴多说一个字,只能战战兢兢地看着冯子都疾驰而去。
冯子都不是第一次来卫家,却也是多年未来了,因此,一进卫家,他便四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一处一处熟悉的景致,冯子都的情绪从最初的兴奋渐渐低落,最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家老在前引路,听到这位客人的叹息,不由皱眉:“君可有不满?”
冯子都一愣,却也连忙摇头:“岂会?岂敢?”
家老这才松开眉头,继续领着他往前走。
被家老这么问过,冯子都也收拾了心情,定了定神,便客气地家老询问:“家老,尊主何时抱恙?”
冯子都倒是真的好奇——要不是霍家苍头偶然发现卫家大奴在准备丧葬之器,霍家上下恐怕至今都不知卫登病重了。
提及这件事,家老便不由落泪:“月余之前……医工明明诊定,只是稍感风寒……”
冯子都不由也是一愣:“那……岂会……”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就病重了?
冯子都记得很清楚,卫登的身体并无宿疾。
家老摇了摇头,看了冯子都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他们也无法说什么了。
“君稍候。待吾通报吾君。”
他们已经到了主人的正堂之前。
霍光的使者,卫登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冯子都很快就进了内卧,浓浓的药味让他感觉不舒服。
“大将军可是有所令?”卫登虚弱地问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1、列侯之赏?!()
斗帐之中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发髻凌乱的老人。
看着老人满头的白发,冯子都愣在原地,拨开帷幔的手僵在半空,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冯子都如此反应,卫登倒是笑了。
卫家家老本来已经走到主人的床边候着了,见冯子都如此反应,虽然皱了眉,却也没有说什么,直到发现自己主人笑了半天,仍不见出声,才摇了摇头,看了卫登一眼,见他没有拒绝,便继续走近冯子都。
“冯君。”家老在三步外停下,低声唤道。
卫家家老连唤了三声,冯子都陡然回神,连忙走进内卧,悄悄甩了两下有些酸涩的左臂。
家老将帷幔整理了一下,才重新走向主人所在的大床,然而,没走两步,就见冯子都看向自己,抬起身,用手背向着自己的方向虚推了一下。
家老一愣,当即就看向卫登。
卫登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虚弱,却还是向家老点了一下头。
家老深深地点头,缓缓退出了内卧。
“看来,子都此来,身负重任。”卫登笑着言道。
冯子都也笑了笑,然而,看着卫登腊黄的脸色,他不由心惊,半晌才道:“三公子……臣请吾君拜太医……”
“不必。”卫登轻轻摆手,“君且云何事!”
冯子都皱紧眉头,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如实地将霍光要他转述的话说了出来:“吾君令臣转告君,曾孙将出掖庭。”
卫登没有惊讶,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沉吟子一会儿,方道:“曾孙由掖庭养视,非因罪没入之宗室,出掖庭而居亦是,然则,如今曾孙尚幼,仆以为还是待其束发再迁出为宜。”
冯子都将卫登的话用心记下,却没有立刻告辞,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卫登道:“据臣所知,县官将还未央宫。”
虽然只是奴婢,但是,霍光对冯子都等人的信任犹在霍家人之上,因此,冯子都也知道霍光的打算。
——会想着让那位皇曾孙出宫,多数也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
卫登果然拧眉,又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对冯子都道:“即使如此,也不可令曾孙随意迁出。”
卫登的语气更加郑重了。
冯子都一愣,就听卫登道:“未央宫太大了……上下尊卑……曾孙如今不过一介庶人,岂能与天子相见?”
这番道理,冯子都倒是赞同的——别说未央宫,就是霍家,也不是所有奴婢都见过霍光的。
“既然如此,臣即将三公子之言禀于吾君。”冯子都立刻言道。
——只看卫登如今的状况,他也不敢与之多说什么。
“公子且保重。”冯子都在床下向卫登拜首。
卫登伸手虚扶了一下,却没有让他离开,而是轻声道:“汝代我请于子孟。”
冯子都一愣,连忙道:“公子但言。”
“若是可能……让我再见一见曾孙……”卫登的语气有些飘忽,似乎并不是很期待,让冯子都有些糊涂了。
“……诺……”冯子都不愿他再劳神,只能如此应道。
“君且去。”卫登摆手,“若是子孟允了……便尽早来吧……我也不知,我还能撑多久……”
冯子都心中一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拜之后便疾步离开。
******
无论霍光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大汉天下的确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权力在手,自然事情也不少。
以往,还有上官桀、桑弘羊等人分担,如今,却是再无一人可以与他并肩了。
入了未央宫,霍光也没有入禁中,而是直接往尚书台去了。
尚书台在禁外,官吏来往奏事自然方便一些。
刚到尚书台,霍光就听说王平在东厢等了他好一会儿了。
“廷尉久侯了。”一进东厢,霍光便告了罪。
听到声音,王平连忙站起,对霍光拜首:“不敢受大将军此言。将军方为辛苦。”
霍光扶起王平,两人分席而坐。
“廷尉此来?”一时之间,霍光倒是想不出,王平这会儿过来,又如此固执,能是有什么事。
王平低声道:“已捕得桑迁。”
霍光一愣,随即皱眉道:“只是此事?”
王平点头,不等霍光开口便道:“桑迁呈书,请为其父气鞫。”
霍光皱眉:“子心以为当如何?”子心即王平之字。
王平正是为此事为难,哪里能说出什么好主意,只能道:“依律令——罪人狱已决,自以罪不当,欲乞鞫者,许之。(注)”
——判决之后,罪人自认为所获之罪不当,可以请求复审,官吏也必须准许。
这是承自秦法的律令之一。
有律令在此,王平自然不能说不受理桑迁的乞鞫。
然而,罪人气鞫,对原来的断狱之人来说,很可能就意味着要承担“鞠之不直”的罪名。
——也就是明知是轻罪,却定以重罪。
鞫之不直是何刑呢?
——告,告之不审,鞫之不直,故纵弗刑,若论而失之,及守将奴婢而亡之,篡遂纵之,及诸律令中曰与同法、同罪,其所与同当刑复城旦舂,及曰黥之,若鬼薪白粲当刑为城旦舂,及刑畀主之罪也,皆如耐罪然。(注)
依照此律,,审案时,故意给被审者定以重罪,或者给罪人开脱罪责,或者断案有过失,都要按耐罪处置。
耐,指剃去犯人的须鬓,不过,耐罪却不仅仅是如此。
——有罪当耐,其法不名耐者,庶人以上耐为司寇,司寇耐为隶臣妾。(注)
虽然,耐、黥、劓、刖之刑多与徒刑——也就是城旦舂、鬼薪白粲、隶臣妾与司寇四种——一起使用,但是,也有单独使用的,作为最轻的耐刑,最为特殊。依照此律,如果没有特别指出是耐为何刑,那么,庶人以上的身份就是耐为司寇,本来是司寇的耐为隶臣妾。
——孝文皇帝缓刑之后,司寇要服刑二年。
这个刑法不谓不重了。
王平不能不紧张。
霍光并非不知道律令,听到王平的回答,并不意外,却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动怒,只是笑了笑,道:“乞鞫不审,加罪一等。”
这也是律令之一。
——请求复审,若是所说不符事实,就要比原来所定的罪刑再加一等。
王平是廷尉,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
犹豫了一下,王平道:“死罪不得自乞鞫,其父、母、兄、姊、弟、夫、妻、子欲为乞鞫,许之。其不审,黥为城旦舂。只是……桑迁……”
——桑迁本就是坐死之人……
让王平为难的就是在于此。
霍光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子心精于律令,治狱何必请于吾?。”
王平一愣,明白了——霍光不会在这件事上轻易决断的。
他也聪明,立刻就道:“治狱自当依律令而行。臣此来正是为此。”
霍光挑眉,看了王平一会儿,才颌首示意他直言。
察觉了霍光的不满,王平心中不由万分紧张,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事,疑者甚多,况且——乞鞫者各辞在所县道,县道官令、长、丞谨听,书其乞鞫,上狱属所二千石官,二千石官令都吏覆之。都吏所覆治,廷及郡各移旁近郡,御史、丞相所覆治移廷。”
霍光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王平道:“此狱乃廷尉与宗正杂案,君既难决,当与宗正共议。若仍难决,君等当言于君侯。”
王平一愣,却是无法反驳,只能应下,随即便不得不在霍光的笑容下请退离开。
看着王平出了内户,霍光的笑容陡然收敛,神色阴沉得可怕,让尚书令在内户处进退不得。
“入内。”霍光忽然出声。
尚书令连忙应唯,走进内室。
“大将军长乐未央。”尚书令给霍光见礼,随即便坐到一边的漆几前,执笔醮墨,一派恭谨地等霍光发话。
倒不是尚书令多么有先见之明,而是霍光方才一到尚书台便让人请尚书令过来,说得很清楚——要草诏。
若不是王平在这儿等了许久,霍光必然是先见尚书令的。
霍光曾任诸曹,对尚书事并不陌生,不过,此时,他也懒得一字一句地斟酌,思忖片刻,便干脆地对尚书令道:“陛下已允赏功之事。尔去丞相府,问明君侯,当日诱上官安入府与来宫中的属吏都是何人。此二人,及杜延年,皆为列侯。”
尚书令不由一惊,立刻就劝道:“大将军,此功岂当列侯之赏?”
话方出口,尚书令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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