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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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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元狩四年,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分兵出塞?”杜佗竟是比刘病已还热切。
老人家依旧笑呵呵的,却是道:“元狩四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知道是先帝四元的第四年……”(注)
“那就是了!”刘病已笑道,“长者是随大将军出定襄的?”
老人家点头:“是啊!跟着大将军,本来军中都说,我们必是遇不到匈奴大军的,最多也是帮骠骑将军牵制匈奴左部罢了,谁成想……”回忆起二十八年前的那段旧事,老人家的脸色仍然有些发白。
“……军中的精锐老兵都被骠骑将军挑走了,大将军领的不是新卒就是勇力不足的老兵……我猜啊,匈奴那个叫什么……噢……‘一只鞋’的大单于肯定也是知道了这事才找上大将军的!”老人家摇头,“我那会儿是步卒,在后军,负责就是运粮的事情……出塞时,大家都不明白,大将军怎么会带上那么多笨重的车,后将军违不得军令,却也是一肚子的不满……等遇上匈奴大军……其它我也不知道,不过,若没有那车,我是肯定活不下来的!”
刘病已默默听着老人的感慨,杜佗却十分地不满意:“真可惜……元狩四年,大将军不得益封,那一路军的封赏也远不及骠骑将军……”
老人家却根本不在意:“封赏……小公子也只是想拜将封侯的吧……那是将军们的机会……我们不过是普通步卒,哪能有机会立封侯的功劳啊……能平平安安地囫囵回来就是百神护佑了!”
杜佗头一次听到这种“平凡”的心愿,不由瞪大了眼睛,刘病已却是深有同感,用力点头:“没错!沙场之上搏的是命,能平安归来,老人有福!”
老人家很乐意听这样的话,再次大笑:“这个小公子小小年纪就懂这些,也必是有福的!”
刘病已立时也笑了:“承老人吉言!”
——平安……于他确实是最大的希望!
没成想,杜佗在旁边却插了一句:“老人真有眼力,他的确是有福的!”
刘病已不由翻了一个白眼,眼角却瞥见杜佗竟是一脸认真,毫无戏谑之意,不由一怔。
“哦……小公子怎么知道同伴有福?”老人也不禁好奇。
杜佗微笑,目光却一直盯着刘病已,轻声回答老人的疑问:“因为他家上数三代,所有人的福气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刘病已霎时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是摇摇欲坠了。
老人本来还想再问,但是,一见他的神色不对,便立时噤声不语,好奇的目光却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车上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让老人极为不舒服,幸好,长安城已经在望了。
老人家并不赶时间,便将他们一直送到西安门,因为入西安门便是未央宫,城内环涂也不易走,老人并没有从西安门入城,而是打算回头从安门入城,杜佗与刘病已便在西安门前与老人告辞。
虽然老人并未索要车费,刘病已仍然在座席下放了一包钱。
“为什么那样说?”老人的牛车刚走远,刘病已便皱眉质问杜佗。
话一出口,刘病已便再压不住激动的情绪,冲着杜佗咬牙痛斥:“要不要让你也跟我一样有福才好!”
——上数三代……
——不算没名份的姬妾,太子家上下也几十人啊……
——那么多人……的福气……
……他还真是有福!
刘病已听不得这样的话,却更不明白杜佗为何要这样说。
杜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宏伟的城墙与隐约可见的未央宫墙。半晌,他回过头,看着刘病已,极认真地道:“病已……你不能冒险!”
“冒险?”刘病已不解,“我什么时候冒险了?”
杜佗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仍是一脸不解,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也缓了脸色:“我觉得你现在入掖庭就是冒险……”
“……”
刘病已一怔,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佗却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拉着他往道旁让了让,态度郑重地道:“长公主共养禁中,形同皇帝养母,虽然不能干涉朝政,然而,禁中岂能不从其命?”
刘病已不由莞尔:“还有皇后呢!”
杜佗毫不犹豫:“皇后年幼!我家中也有弟妹,八岁稚儿是何模样,我岂不知?中宫岂能与长公主相抗?”
刘病已还想说什么,杜佗不禁皱眉:“别忘了,中宫也是上官家的人!”
——他们之所以使手段告假,不正因为担心上官家与长公主合流吗?
刘病已不由一愣,缓缓低下头,良久才抬眼看向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表现的杜佗。
“皇后与上官家不一样……”刘病已皱着眉,说得很慢,却并没有犹豫的意思。
杜佗不由嗤笑一声:“她可是车骑将军的女儿,左将军的孙女!她与上官家不一样?她就是上官家的一份子!”说着,少年不无困惑地望向刘病已,“皇曾孙,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杜佗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长袖下,刘病已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对杜佗的疑问不致一辞。
见刘病已不说话,杜佗也没有再纠缠自己的疑问,而是立刻改了话题:“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入宫为好!”
“嗯?”刘病已抬眼,未置可否。
“我觉得……我们不如去大将军府……”杜佗缓缓地说出自己的建议,让刘病已不由一愣。
杜佗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刘病已却十分坚定地摇头拒绝:“不能去!”
杜佗无奈:“可是你入宫太危险了……再说,你一定能见到掖庭令?”掖庭可不是什么小院子,也不是可以任人通行的地方。
刘病已沉吟了一会儿,却道:“我自有办法!”见杜佗仍想开口,他不由先笑了:“放心吧!这是未央宫,不是建章宫!”
——天子都不在这儿,长公主又能有多少影响力?
注:汉武帝直到元鼎年间才开始使用年号,之前虽然也改元,但是,“建元”、“元光”、“元朔”、“元狩”以及“元鼎”的年号都是后来才定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14、用心、变数()
自从今上即位,大司马大将军秉政,大汉朝廷便形成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局面。
——天子居建章,朝廷在未央。
少年天子连朔望朝会都不情不愿,根本就不愿踏足未央宫一步,然而,大汉百余年,自孝惠皇帝迁朝廷于未央宫,奉吕太后于长乐宫,一应府寺、官署皆依未央宫而建,断没有再迁至建章宫的道理,更不必说,位于长安城外、上林苑中的建章宫本就是燕游之中,实不堪帝宫之位。
初入掖庭时,刘病已尚不清楚天子为何弃帝宫正寝,而执意居于建章,如今,仍然年少的他却是多少有些明白那位少年天子的心思了。
——未央宫不是他能主宰的地方。
先帝遣诏指定三位辅臣皆是他的亲信近臣,出入宫禁多年,相较年少的天子,他们对未央宫的掌控更加严密。
——年少的天子显然察觉了这一点。
在明白这一点后,刘病已对仅比自己年长三岁的叔祖并非没有一丝敬佩,不过,那一丝敬佩在想通某些道理的时候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霍光不曾评价过天子如此作法有何利弊,但是,张贺却十分看不上少年天子的作为。
“少帝当位,大臣奉诏秉政,自有伊尹、周公之例在前,然而,三代至今,焉少主避宫不居正寝的道理?”张贺对少年天子明显的逃避之举十分不屑,“宣太后主政,秦昭王可用范睢;吕不韦当朝,始皇帝除假父;更别说太甲被废桐宫三年,尚悔改而复位!上之举,实非帝王正道!”
——说是不愿居未央宫,其实,就是避权臣之势。
不能说不对,只是,既心生回避之意,也就失了君王临臣的应有骄傲。
张贺也罢,霍光也罢,乃至复中翁,所教授予他的皆是坦荡正道。
——不偏不党,王道荡荡。
在明白这点后,虽然仍然为当时年仅八岁的天子便有如此敏锐的认识而惊叹,然而,刘病已却不认同他的作法。
——若有君王之傲,欲掌君王权,便当按时临殿,束带听政,纵不置一辞,也要事事与闻,不离中枢。
——偏居别宫,不闻朝政……
——往好了说,自然是信任辅臣,不欲滋扰朝政,然而,往坏了想……
看着宏伟壮观却没有主人的前殿,刘病已不由冷嘲一笑——连他都察觉天子是在避辅臣之势,何况他人?恐怕举朝上下,没有几人不明白天子对先帝顾命辅臣心存戒意。
凭着他的名籍,从西司马门入未央宫后,刘病已皆是一路通行,然而,尚书台却不是他能踏足的地方。
一直以来,霍光都不曾让他进入尚书署,而以他的身份,自然连让人通报霍光的资格都没有,刘病已不由就踌躇起来,幸好,守卫的郎中也是光禄勋属下,自然认得皇曾孙,也知道自家的光禄勋对这位素来纵容,因此,虽然见他在尚书署瞎转,却连询问驱逐的意思都没有,一群人倒是饶有兴趣地猜测他为何如此。
在尚书署外转了两圈,刘病已最后还是离开了,头也不回地往金马门走去。
他并不知道,早有人将他的行状报给了霍光,就在他离开时,霍光与杜延年正站尚书署外,居高临下,扶栏而望,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看着刘病已进了金马门,被宫墙遮了视线后,霍光才慢慢开口:“看来幼公的三子也当归家了。”
杜延年苦笑:“一个比一个聪明!”
霍光不由失笑:“幼公这是自夸呢?”
杜延年语塞,好一会儿才道:“臣本以为,他们只会去张家……”
“不会的!”霍光摇头,“你们都让复公那般说了,他们当然不会去张家。”
“去我家也比入宫强!”杜延年皱眉,“既知长公主有异,曾孙便不应当入宫!”
霍光再度摇头:“他要问的人都在宫中……”
杜延年不再开口,只是一个劲地打量着霍光,让霍光不由皱眉。
“幼公……”
“大将军……”
两人竟是同时开口,同样都是慢悠悠的语调。
霍光挥手示意杜延年继续说,杜延年也不与他客气,看着他,微微一笑,便道:“大将军对皇曾孙的心思……似乎……了如指掌?”
——其实他原来没有打算加“似乎”二字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留一分余地为好……
霍光挑眉:“如何?”
杜延年轻笑摇头:“不如何!只是好奇……大将军似乎与曾孙并未有深交才对……”
——好奇是真,试探却是更重要的。
霍光皱眉,看着他,相光莫名其妙地反问:“他是故皇太子的孙子又是张贺教养的,他的心思会很难猜吗?”
杜延年一愣,一时竟没有立刻明白霍光的意思。
霍光失笑:“遇事如何思考关键在品性,而品性这种东西,一在天性,二在教养!其它皆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大将军高明……”杜延年有些佩服了,却见霍光神色一僵,顿时失了笑容,半晌才闭上眼,淡淡地点头:“大将军本就高明!”
杜延年又是一愣,待霍光转身走进尚书署后,他才反应过来——看来……此“大将军”非彼“大将军”啊!
——他们俩说的显然不是指同一个人。
——那么……又是那位已经长眠于茂陵的大司马大将军?
虽是自问,实际,杜延年是十分肯定的。
肯定了这一点,再看看尚书署的门,又回忆了一下霍光方才的神色,杜延年不由一颤,随即很利索地转身,从右边的台阶步下高台。
——他才不再这个时候去触霍光的霉头。
跟佐史交待了一下,杜延年便往光禄勋寺走去。
光禄勋寺与少府属下诸官署皆在禁中,紧邻金马门的便是宦者署。
杜延年开始没有在意,直到听到一声轻唤,他才不由止步,转过身,便看见刘病已一脸惊喜地站在宦者署的门口。
杜延年这才想起——这位皇曾孙是与宦者署诸人同寺居的……
“谏大夫,我还担心自己看错了。”刘病已微笑,恭敬地执晚辈礼。
杜延年不好不理,只能躬身答礼,随即便理所当然地皱眉询问:“曾孙为何在这儿?今日不是应该去学舍吗?”
这是杜延年第一次独自一人与刘病已打招呼,因此,他不由分外好奇地观察着刘病已。
听到他的询问,刘病已很是无奈地摇头:“臣与佗都有些不适……”
看看少年仍然有些腊黄的脸色,杜延年不由关切:“不适?可曾请太医诊视?”
“宦者丞已经代我去请了。”刘病已轻声回答,随即提醒杜延年,“佗也不适……似乎比我还重一些……”
杜延年连忙点头:“多谢曾孙……臣这就去向光禄勋告假。”方转身,又止步回头,对刘病已道:“曾孙还是入室等候吧!莫要再染了风寒!”
“谢谏大夫!”刘病已行礼之后,便依言返回内室,虽然脸色仍旧不好,但是,步伐明显轻松了许久。
见杜延年如此神态,刘病已十分确定——至少眼下并无大事。
对少年的举止,杜延年不由莞尔,很明显,他是十分满意的。
——霍光的心思不难猜,更何况,今上的疑忌愈发明显……
——无论如何,一个进退有度的天子都是值得期待的!
杜延年不由有些期待。
当然也仅是期待。
杜延年没有忘记,偶尔与张安世谈及此事时,张安世的态度明显是有所保留的。
——也许应该问问张安世究竟是何想法了。
原本去光禄勋寺只是为了避霍光的坏心情,但是,这会儿,杜延年又有更好的理由,自然是很迅速地赶到光禄勋寺,一副忧心如焚的慈父模样,向张安世要求归家的假期。
张安世却毫不犹豫地驳回了:“谏大夫,公事不可与私情相混!仆的幼子也在病中!”
杜延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光禄勋至少知道令公子的状况,臣却是连情况都不清楚。”
“谏大夫可遣人归家一探。”公事上,张安世素来是一板一眼,“若是确实需要谏大夫归家,仆自然不敢有碍天伦!”
杜延年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却也只能接受张安世的主意。
因为两人谈的私事,堂上的吏员都很知趣地回避了,杜延年确认了一下,才悄悄问他:“什么状况?”
张安世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杜延年也没有恼,反而深深地皱眉,半晌才倾身凑到他的耳边,张安世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却终究没有躲避。
“你觉得大将军对皇曾孙的用心如何?”杜延年以耳语的声量询问。
尽管如此,张安世仍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查了一圈内外的情况后,才重新坐下。
杜延年不好再出声,只能以目光催促他。
张安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抬手,指向北边……
杜延年开始还不解,后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想,不由骇然,连忙捂住嘴才压下尖叫。
——椒房殿?
——变数竟在皇后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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