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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个天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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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会变的。”衣衣语调转为低沉，声音里有一股经历世事的沧桑感。
“我们每个人每一天都在变化，因为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体验，再加上周围的人周围的环境也在影响着我们，没有人是永恒不变的，想不想知道被掳走的那十多天里我经历了什么？”
衣衣缓缓将经历一一道出，就算做不到跟讲故事似的跌宕起伏，也因为实在精彩，平铺直叙的方式亦不能掩盖它的魅力，林月牙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里面，情绪随之一起一伏。
最后，衣衣总结：“经历这么多，我可能在你眼里变得面目全非，好像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不如这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把我当另一个宫翎，一个新生的宫翎，你重新来认识我，我也重新认识你，我们都抛开过去，以全新的姿态相处如何？”
这样说着，她伸出右手，郑重地道：“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宫翎。”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衣衣。
是的，衣衣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秘密，亦不想违背本心。
于是，她选择这样一个方式，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明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不如选择以全新的姿态去面对宫翎唯一的朋友，虽然这样做仍然有占便宜的嫌疑，却已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既然寻不到两全之法，就只能彼此妥协。
这一瞬间，衣衣的神情陡变，她彻底抛开这个并不成功的伪装，回复本性，与宫翎再无一丝一毫相像，看在林月牙眼里只觉得陌生无比。
她彻底相信此刻站在面前的人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宫翎，而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人。
衣衣杜绝了林月牙可能生出的移情作用，让她无比清楚这时候要与自己交朋友的不是她认识的宫翎。
衣衣的手一直垂着，眼睛里的诚恳不容作假，可见真心实意。
林月牙最终抬起了手。
第49章 要奖励还是要成绩（）
如果可以，衣衣真的非常不想踏进这间办公室，面对着这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
但是不行，因为今天是奖励发放的日子，
没错，虽然宫学府的导师们工作的效率非常高，但今年不同以往，又涉及到一项新制度的执行，上面人扯了许久的皮，因此让迟来的衣衣给赶上了。
若是再晚一些，该她得的奖励就要顺延给下一位了。
因为甲乙两班精英学员的沦陷，再加上衣衣的表现有目共睹，黄导师干涉不了。所以，她的实战成绩是玄一级里最高的，连向来独占鳌头的宫欣都没法比。
然而，一向看衣衣很不顺眼的黄某人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坐视衣衣抱得奖励归？
他提出了一个非常阴险的抉择：要奖励还是要成绩？
宫家家规里有一条可以将功抵罪，以功代过。
宫学府自然是遵守的，事实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宫学府曾经就有一对兄弟，哥哥非常出色，弟弟却顽劣不堪，同样是在考试中，弟弟的成绩一如衣衣这般惨不忍睹，哥哥不忍心弟弟去挖矿受苦，毅然将自己的奖励抵过弟弟该得的惩罚。
是的，宫规里，不仅可以以自身之功抵自身之过，还可以以自己的功劳代过别人的惩罚。
衣衣实战的奖励足够抵去理论战不及格该挖的矿。
“你选择哪个？”黄导师看着衣衣，不怀好意道。
衣衣磨牙，真阴险，如果不知道这个选择，她根本不会纠结，直接就认命了。
如今知道了，反复思考后做出了选择，但日后真正体验时还是少不得会想如果我当日不选这个选那个多好，现在就不用怎样怎样了。
只是纵然多出来一个选项，衣衣认真衡量得失后，依然决定：“我不抵，就算要去挖矿。”
是的，就算要在银装素裹、白雪铺天的时候离开温暖的屋子去冷冰冰的矿区挖坑，更甚者可能面对黄导师的潜规则。
他看自己不爽已久，在宫学府这个宫家掌控力道最强的地方，单单一张考卷都能整出一百遍家规来。可以想见，真到他哥的地盘——黑铁庄，只怕就如鱼儿入了水，鸟儿入了山林，面对着自己这个来受罚的矿工，可以放开手脚尽情磋磨。
当然，不会有生命危险，连缺胳膊断腿都不会，最严重也不过是生不如死。
这里到底是宫家。
而她将得到为期半个月的力阵奖励，说到这里，首先要说一个东西，石珠——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
它是由一些蕴含灵气的矿石切割而成，目前市面通用的石珠都是纹墨石，其中灵气不含任何属性，所有人都可以通过它来补充灵力。
一枚石珠蕴含的灵气是一烟洛，没错，虽然灵气无形无质，但可以通过一种奇特的矿石——烟洛石来衡量，后来有天赋卓绝的炼器师以烟洛石为主要材料研究出可以秤量灵气多少的仪器，取名为烟洛器。
从此，世人考虑东西价值时又多了一种。
石珠是个好东西，在宫家很多地方都有用到。
宫翎在宫家的地位是E级，每月有一百石珠的月例，省吃俭用刚刚够，至于肉，嗯，不是没有，石虫肉，西山镇底层人的主食，但她不会吃。
倒不是味道不好，于她而言，只要能省钱，味道都是浮云，主要是这玩意虽然能填饱肚子，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害处，但很致命的一点，长期吃这个会在武者体内积累大量杂质，相当于阻了武者向上的路。
杂质多了，任你天资绝世，也得被拖累成庸才。
宫翎目标远大，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但同时她又很缺钱，于是每月月例一发，就去买上一袋大米屯着，天天喝白粥。
当然，她还有亲戚，奶奶家蹭一顿，宫甜家蹭一顿，有时还会去林月牙家蹭一顿，一个月下来竟也不难过。
再加上平日里做些任务，几年下来，居然积累了两千一百三十二枚石珠，只是这笔钱已经被衣衣败得只剩一千多一点。
主要是那柄匕首太花钱，花了一千一百石珠，这还是打过折的。
衣衣仔细算过了，就算选择土力阵，半个月下来亦相当于花去一百五十枚石珠，看着好像不多，但结合宫翎每月节俭如此，都只能省下十枚石珠，就很惊人了。
如果不做兼职，得存一年多。
更何况这还只是最低的，如果选择其他，能得更多。
与此同时，挖矿虽然算惩罚，却跟野外试炼收获猎物卖的钱可以自行处理一样，它是有工资的，只是跟正常工作的人比起来要低一半，其间考虑了惩罚、年纪小受不住、不熟练效率低等因素。
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不以功抵过，奖励要拿，惩罚受着。
“你决定了？”黄导师先是有些惊讶，后来一想宫翎平日里的作为，就了然了。
他做了宫翎六年导师，别的不明白，倒是非常清楚宫翎对实力的渴求有多么迫切。
但凡能提升的机会，她都不会错过，这次亦然。
说宫北是修炼狂没错，然而他比起宫翎亦是少了一份专注。
宫翎的整个世界除了那些亲人还占据一席之地，可以说全部被修炼这件事给填满了。
然而，这个事实，被她瞒得很深。
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往事，黄导师对她性格做过很细致的分析，恐怕没法意识到这点。
绕是如此，都用了五六年。
一般导师还真看不出来，毕竟宫学府带班的导师是按实力来分的，到了换级别时就会变，例如黄级班的导师会一直陪着学生念完黄级，到玄级会有一个分班，同时换一批导师。
只有黄导师这人比较奇葩，觉得学员只有从小培养的才会听话，明明是二阶武士却跑去带黄级学生，然后跟着学生一起升玄级。
虽然这种做法深受诟病，在某些人看来有掉价的嫌疑，但黄导师乐此不疲，还真被他给带出过不少天级的学员。
要知道在他之前，丙班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天级学员都被甲乙两个班包揽了。
宫翎最初入学府的时候，凭借一身蛮力，再加上宫家嫡系的身份，妥妥地进入甲班，当时还有甲班的导师为此发愁，怕宫翎和宫欣两人身处一班，会天天闹出事来。
结果宫翎只在甲班呆了三个月就被实在受不了的导师给赶了出来，倒不是因为打架，而是这时的宫翎已经定下了目标，按照自己的步调在走。
具体表现为几乎天天不来学府。
导师们依次做工作，没一个管用，宫翎连口都懒得开，他们只能指望着化腐朽为神奇的黄导师把人给板正。
只可惜，黄导师办法用尽，也只是让宫翎天天来睡觉。
这样几年相处下来，足够他深刻了解宫翎对实力的渴望，同时认清她有多么倔。
第50章 枯瘦如柴的叶青玉（）
这种对武道的执着，说实话他还是很欣赏的。
如果不是宫翎实在太倔，每每要依靠拳头才能老实，师生关系亦不会变的奇怪，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两人都没想着改变。
以黄导师的性格，做不来温情的举动，而且，他认为，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自觉对宫翎这个学生花费的心思最多，抱着一种想找回场子的想法，面对宫翎更肆无忌惮一些，于是举止就越恶劣。
而且，看成天冷着脸的宫翎破冰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黄某人选择性忽略了自己时不时被气得跳脚的事实。）
他咂咂嘴，美滋滋地想：特别是雄起反抗后被自己镇压的那个小表情，都可以下饭了。
至于宫翎，还是那句话，她的世界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
更别提是这个又恶劣又阴险又暴力又不讲卫生的黄老头，想一想把这么个人纳入亲近之人的范畴，她觉得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衣衣性格与宫翎有再多不同，但不得不说，她们对黄导师的感官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她思想比宫翎成熟，顾虑更多，所以哪怕此时非常想甩他一句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吗？说了不抵就是不抵，还来一句反问，巴不得我改主意？
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指不定要挨一顿揍，罪名她都给想好了——对导师不敬。
于是，衣衣仅仅说了句：“决定了，不改。”
之后，两人关于奖励发放时间和分配商量了一下，这个要事先报备上去，那边才好安排人。
时间就安排在五天后，毕竟还有个三天之约，这之前要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全力以赴。
因为宫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对手啊！
等走出教室，她忽然看到了站在宫学府门口的徐妈妈。
徐妈妈脸上破天荒地带了急色，见到衣衣连礼也来不及行，一把拉住她就走，嘴上则快速地解释：“翎小姐，叶长老刚才醒过来了，急着要见你。”
叶长老？衣衣被吓了一跳，一脸懵逼，正要奇怪叶长老是谁，怎么醒过来就要见自己，然后突然想起叶长老应该就是那位青姨。
居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醒过来一回，莫非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衣衣一边想着，一边快速跟上徐妈妈的脚步。
两人很快走到芙蓉苑，一路畅通无阻地来了叶青玉修养那间房子。
徐妈妈上前推开木门，衣衣简单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屋子并不大，但是很暗，大白天里竟然点着油灯，猛一进来，还有些不适应。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一眼注意到了放在屋子正中的水晶棺，严格来说，并不算货真价实的水晶棺，反而有点像玉棺，呈淡淡的青白色。
棺中坐着一个女子，因为是背对着，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脊背和长长的黑发。
衣衣皱了下眉头，好瘦。
女子此时应该是坐在棺中，棺材并不透明，但从她露出来的部分看，瘦得有点不正常，好像就剩下皮包骨了。
她一时没有说话，想起这人应该是叶青玉，养大宫翎的青姨。
只是这太瘦了，都没了人样，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昏睡了五六年嘛！
正当衣衣思绪跑偏的时候，忽有一道声音传出，打破沉默，“既然小翎这丫头来了，你们聊吧，我先出去。”
听罢，衣衣才意识到屋子还有另一个人，正是宫翎的奶奶——云烟。
想来在自己没来之前，一直是她们两个在说话，衣衣顿时有些不安，因为她忽然想到云烟不会把自己不是宫翎的事实告诉叶青玉了吧？
然而转念一想，宫翎都和云烟告别了，没理由不会和叶青玉告别，虽然她这些年都在沉睡。
这下，不安倒是没了，却更头疼了，因为谁知道宫翎跟多少人告别过了？
总有一种没过几天整个宫家都要知道的不祥预感。
别人尚不说，宫甜肯定知道，宫甜知道了，没准二爷一家亦知道了。
云烟说走就走，视衣衣这个大活人如无物，不说叮嘱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瞥过来，门很快被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种表现衣衣看在眼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林月牙这个朋友已经够让自己不知所措了，疼爱原主有加的亲奶奶，还是生疏一点的好。
不然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磨磨蹭蹭走到云烟方才坐的位置，只有这里放着一把椅子，往常宫翎来看叶青玉时也是坐在这把椅子上。
整个过程，始终有一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原本有些紧张的衣衣反而镇定了，面瘫着脸坐下，目光直视过去。
第一眼，还是瘦。
而且从正面看过来，这种不正常的瘦显得有些可怕，仿佛被抽干血肉，皮下就是个骷髅架子。
宫翎看时不觉得，衣衣这个陌生人来看，就觉得有些惊悚了，特别是眼前房间被封的死死的，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坐在棺中的女子仿佛是从地狱中逃回人间的厉鬼，见不了光，没有丁点活气。
“确实不像。”认真打量衣衣半晌后，叶青玉缓缓道。
她的声音并不好听，沙哑怪异，而且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像是尘封很久没工作过的机器一样。
衣衣沉默不语。
事实上，这种情景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谁？”叶青玉问出个和云烟一样的问题。
衣衣迎着她的目光，心想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不如来个自我介绍，正准备开口说心中突然一动，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好像有种别样的意味，并不似云烟单纯只是问自己的来历。
“我叫衣衣，但今后也会是宫翎。”反复思量后，她慢慢说出这话，声音非常严肃，无比郑重。
说完后，她心头一沉，仿佛有无声而沉重的东西背负在自己肩上。
衣衣自然清楚，那是责任。
从今天起，她将肩负起宫翎该承担的责任。
但这又和她自己私下决定帮宫翎完成梦想不同，这是承诺，一诺千金，它更正式，约束力更大。
“好孩子。”叶青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神变得温和，她继续道：“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东西必须交给你。”
衣衣一惊，时间不多？莫非是大限将至？
她的脸色变得凝重，宫翎的梦想里有青姨！既然决定完成宫翎的嘱托，自然不能坐视叶青玉就这么离世。
“叶……前辈。”衣衣沉声开口，本来以她的年龄可以直接叫名字，但想想自己所说，最终还是取了个巧，“宫翎很担心您，为了能救回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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