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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转生(绿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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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方才她曾对他做过什么。
  持剑在手的天都,愕然地看他突然对着她一把扯开衣领。
  「这里。」廉贞拍拍自己的颈项,主动为她提供目标,「要砍,就砍这里。」
  聆听着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她不禁深吸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像是完好如初的他,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裹丝毫找不出个合理解释,好让她接受眼前的异象,在他等得不耐烦站起身时,她又忙不迭地扬剑对准他。
  「你是人是鬼?」她不信……受了一箭和露雨之后,在那种伤势下,他怎可能还活着?况且她方才分明看他已断气了,为何他能在下一刻又活过来?
  他扯了扯嘴角,「都不是。」
  一股最深沉的寒颤自天都的背后窜起,她紧握着手中的剑柄,进退不得地站在原地思索着,究竟该不该再对这应当已死过两次的男人再下一次手。
  「妳不动手?」在她迟迟不能下个决定时,廉贞轻声催促着她。
  怎么动手?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像阿尔泰所说的让他彻底死去?面对这杀不死的男人,没有过这等特殊经验的她,就算挖空脑袋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奉劝妳一句,若想活着,就别再跟着我。」廉贞深深地再看她一眼,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后,毫不介意地带着一身的血湿自她面前转身离开。
  望着那具被染红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林子的另一头时,这才有法子喘口气的天都,一手按着胸口,她低首看着自己犹抖颤不止的掌心,回想起方才的种种,与看见他与女娲交战的幻象后,接下阿尔泰这单生意的她,开始有些后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那个阿尔泰究竟是害她接到了什么鬼生意?
  亲手把昏睡不醒的廉贞给拖回宅子里,并费力将他给搬上她的床上安睡后,天都满腹火气地坐在床畔盯着他的睡脸之余,暗自在心底将害她接下这笔生意的阿尔泰给痛快地骂过祖宗十八代一逼。
  自那日行刺不成后,为保生意招牌,和另一半事成后的报酬,已被廉贞死后还可以复生吓过两回的她,不顾他的警告,硬着头皮继续紧跟在他的身后寻找下手的机会,只是接下来的两日,她再次发现她的计划与现实似有点出入,因她砍也砍过好几回了,可他老兄说不死就是不死,就算她用尽任何法子杀他,他还是照样不死!
  倘若一次只是意外,两次可算是巧合,那第三四五六次呢?
  每一回,她都亲眼确认廉贞的的确确是断了气,但没过多久,他又像个打不死的千年妖怪般,再次恢复气息又重新活了过来……她发誓,打她进这行以来,她从没接过这么难缠的生意,也没杀个人杀得这么疲惫过,最凄惨的是,眼下的她,完全不知该怎么结束这单好似永远都没完没了的鬼生意!
  不干了,姑娘她再也不做阿尔泰的生意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匀匀的呼吸声自身旁传来,令正在心底痛快骂人的天都忍不住侧首看他一眼,在见着他那副疲惫的睡脸时,她一个头两个大地搔着发。
  真是要命,生意做不成就算了,她没事干嘛把他拖回家?
  原本她是没打算这么做的,但就在第七日来临时,同时也是阿尔泰给的最后期限,这个让她大开眼界,并且严重怀疑起人到底有几条命的廉贞,突地一反前态,眼神不再时而迷迷茫茫,也不再有那些奇怪的自尽举动,好像不想再死的他,就只是坐在林间的大树下一股劲地睡觉。
  这辈子,她从没看过一个人可以毫无防备地睡得这么熟,也未看过如此倦累又伤心的睡脸,站在树下的她,本来是想就这么将昏睡不醒的他给扔在路边算了,反正太多的事实已证明他不会死,无论她再怎么做,她恐怕也捞不回另一半的报酬,可就在她转身欲走时,一股寒颤窜至她的心头,不但令她停下了脚步,还让她一改初衷,辛辛苦苦地将怎么也叫不醒的他给一路拖回她家,只因为……
  在她转身的那瞬间,某种让她不快的异样感,立即占满了她的心头,当下令她头皮发麻地想到了女娲,即使是现下已将他拖回来了,但只要近坐在他的身畔,她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虽淡,却仍存在的神临感。
  为什么这男人会给她这种怪感觉?
  她伸手推了推活像是几百年没睡过的他,想叫他起来别再睡了,可毫无反应的他仍旧是沉沉地睡着,脑里疑惑愈塞愈多的她,痛苦地抱着头,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她打算放弃理清这古古怪怪的男人时,她弯身将他垂落至床畔的一手捞回他的身上,而后她如遭雷击地瞪大了眼瞳。
  清清楚楚的火印纹绘,在窗外日光的照映下,静静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开……开什么玩笑?
  全地藏神子热烈期待转生重临人世的女娲,在转世投胎后,不但是个人子,而且还是个……男人?!
  备感震惊的天都,一手抚着额,有好阵子都不能自这来得太过突然的冲击中回过神,等她终于能稍稍静下心再度思考后,她像是想证明是她弄错了般,急忙地再次拉过他的掌心,小心翼翼的仔细再审视一遍,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无论任她再怎么看,她都无法否认,他掌心中那浑然天成,没丝毫造假、更纹绘得一笔不差的火印,的确就是女娲所有。
  可是,怎么会是个男人?苦等了百年,期待与现实间的这落差,会不会也太大了点?
  不过话说回来……似乎,也没人规定女娲在转世投胎后,就还得继续是个女人。
  顿坐在床畔,天都无言以对地瞧着一脸睡容安详的廉贞,她不知是该帮找神快找疯的段重楼感到庆幸,还是该为不小心找着了女娲的自己而感到头疼,就在她烦恼地纠结着眉心时,她不确定地再瞧他一眼,总觉得这男人带给她不快的异样感,好像有点古怪。
  虽然说他给她的感觉很像女娲,他掌心上的焰纹也确实不假,但他却好像还欠缺了什么般,那感觉,就像个不完整的圆,缺了个开口并没有填满,比起上回她在九原国感觉到女娲时的明确与笃定,这廉贞,给她的感觉似乎太过淡了些。
  几不可闻的步伐声,突地渗入了一室的宁静里,天都侧耳听了一会,而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的佩剑走出房间。
  算算时间,也是该来了。
  亲眼见过爱儿的死状,向人打听这是何人所为后,亲自登门找上杀子凶手的聂春秋,两脚一踏入她的宅门,就发现天都已在院中恭候大驾。
  「有事?」早等着他上门的天都,还以为他要花上更多时间才能找到她家,好让她把上一单生意带来的最后一摊烂摊子给收拾掉。
  「是妳杀了我儿?」气怒至极点后,夹带着颤音的问句自他的口中进出。
  「没错。」她点点头,面色不改地在他面前承认。
  浑身气抖不止的他,眼中的恨意登时表露无遗,「我要妳一命偿一命……」
  「行。」天都并不反对,「只要你够本事。」
  「别以为妳是鬼伯国的王女我就不敢动妳,这里可不是鬼伯国,这是迷陀域!在迷陀域里,妳什么都不是!」有备而来的聂春秋忿忿地朝后一扬掌,与他一道前来的聂堡家卫,立即手荷刀剑冲入宅院中将她包围。
  敛去了笑意后,一脸冷色的天都缓缓高扬起右手拖曳至地的水袖。
  「刚好,我也从没打算在迷陀域里攀亲带故。」
  阵阵吵杂的声响,自屋外飘进方醒的廉贞耳里,他睡眼惺忪地自床上坐起,习惯性地在醒来后先检查自己一回,在发现他仍活得好好时,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睫,半晌,屋外众多的脚步声与此起彼落的喝声大喊,令他有些好奇地看向窗外。
  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厅门处时,廉贞猛然停住脚步,怔看着天都正挥舞着一双水袖,独自面对院中二十来个身穿同样衣着的男人,当其中一人以欲置她于死地之势,扬刀欺近她的身后时,廉贞不假思索地立即跃出屋外,一手拉过已到了刀口的天都,另一手飞快地夺来一把刀,眼尖的他,旋过身子,头一个就将手中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站在远处指使的聂春秋,在众人讶然回首探看之时,他飞快地以一掌将天都给推到厅门前,再弯身自地上拾起另一柄刀后,他挺直了身子,站在原地迎接那些朝他冲过来的人。
  被踢出战局的天都,愣愣地看着那个本来还在她床上千唤不一回的廉贞,此刻正以她从没见过的利落身手,替她打发她所惹来的麻烦。
  她要杀的人……在救她?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弄不懂他老兄在想什么的她,讷讷地看着伤人却不杀人的廉贞,将院中每个不速之客都给赏过一刀后,再抬起一掌,以可媲美帝国四域将军的掌劲,一掌将众人全都轰出她家大门,而在打跑了他们之后,他侧首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子也准备要离开。
  「慢着。」她扳扳颈项,慢吞吞地开口。
  廉贞回首瞥她一眼,「我说过,妳若想活着,就别再跟着我。」
  比起上一回,这回音调明显低沉许多的他,口中的警告,让天都忍不住感到有些害怕,尤其是在看过他亮的那一掌后,她更是怀疑起,她是不是不小心把帝国的第五个四域将军给拖了回家……
  「相信我,我也不想。」不想遭他报复的她,乘机向他解释以免日后倒霉遭殃。「之所以会找上你,是因有人付了我一笔钱要你的命。」
  他的脸上顿时写满了纳闷,「谁?」他有得罪过人?
  她没好气地搔搔发,「你的朋友。」
  朋友?这世上他只有两个朋友。
  「阿尔泰?」在封诰与阿尔泰间二选一的他,毫不考虑地就选阿尔泰。
  天都感激地向他颔首致意,「你很了解你的朋友。」果然,她就知道阿尔泰所交的朋友也不会有多正常。
  总算弄清楚她为何会主动找上他后,心火暗生的廉贞,愤然地悄悄握紧了拳心。
  那个无聊透顶的阿尔泰……都说过八百回他不要接近她了,谁教他们一个个都闲着跔来插手管他的事?
  只想去找人算帐的他转身就走,「抱歉,我不想成全我的朋友。」
  满腹纳闷都未解的天都,飞快地闪身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并朝他摇摇一指。
  「但我记得你是个很积极想死的人。」也不给她个合理的解释,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看在她在他身上白费这么多功夫的份上,他起码得给她一个砸锅的答案。
  他皱眉地澄清,「那是前几日,现在的我并不想死。」七日的时间已过了,他才不会再继续那样反常。
  「你是女娲?」她挑挑眉,冷不防地冲着他问。
  廉贞愣了愣,从没想过有人能把他的身分看出来。
  「勉强算是。」
  她眉心打结地问:「勉强?」这算是哪门子的答案?
  他有些不耐,「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行。」天都将脸一板,边说边朝他摇首,「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给拖回来,在你没说清楚你为何老是打不死之前不许走。」她非得讨个她这单生意为何做不成的原因不可。
  在听完她说的话后,廉贞蓦地瞪大眼,以不置信的音调颤颤地问。
  「是妳……把我弄来这的?」
  她理所当然地环看着四下,「除了我外,你有在这宅子里见到第三人吗?」
  像是寒月冰霜突然降临般,下一刻天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在讶然过后,随即对她摆上一张阴寒得似要杀人的模样。
  「我……」在他一步步朝她走来时,她忙不迭地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妳不该接阿尔泰这单生意的。」强忍住怒气的他,忿忿地瞪视着视他警告于无物的女人。
  「因你是颗烫手山芋?」亲身体验过后,这是她得到的唯一结论。
  他冷冷哼了口气,直接给她另一个更让她头皮发麻的答案。
  「因妳的命不长了。」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这下可好,她得拿命来赔了。
  「你可以走了。」虽然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一见苗头似不对,天都毫不考虑的就下逐客令。
  他厉瞪她一眼,「我不能走。」
  她头痛地抚着额,「为何?」这下可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说过,妳的死期就快到了。」他是忍住了冲动没去找她,也努力的想避开她了,可就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七天里,阿尔泰居然来这一招坏他的事?
  「谁要杀我?」看他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被他专注的眼眸瞧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的天都,顿时因他而正经了起来。
  功亏一篑的他,有些气恼地抚着额,「神。」
  天都朝天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吓掉她半条命的理由。
  「得了吧,我才不信这套。」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迟早妳会信的。」他也不急于一时,只是侧转过身子走向她从不给段重楼住的客房。
  「慢着,为何神要杀我?」先且别说她从前曾侍奉过神,无缘无故的,她会死在神的手上?
  廉贞顿住了步伐,背对着她许久后,他深吸了口气,缓慢地回首看向她,在他眼里,隐约地闪过了一丝愧疚。
  「因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你何时才要走?」天都两手撑着脸庞,神情相当不悦地瞪着对桌那个强行留下的不速之客。
  「我说过,不走。」天天被她问这句话的廉贞,手拿着干净的布巾,无动于衷地继续擦拭着手中的名刀。
  她毛火地拢紧了眉心,「我可没说过我愿让你住我家。」土匪啊?死皮赖脸的住下不说,还反客为主的把她家当成他家的厨房逛,要不是因为有着打不过他的自知之明,她老早就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了。
  他凉凉瞥她一眼,「我可没叫妳把我拖回来。」多事的那个人又不是他。
  她怒扳着十指,「我要宰了阿尔泰那家伙……」自他鸠占鹊巢地住进来后,她就无一日不后悔接了这单生意。
  廉贞不但不反对,还不忘叮咛她,「记得到时顺道帮我捅一刀。」
  「你这算哪门子的朋友?」
  「我们的交情本就不好。」他低低冷笑了几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后,他再看向什么都还没做的她,「今儿个的午饭呢?」
  她忍不住扬高了音量,「你还想在我这搭伙?」住她的、用她的,还想吃她的?这男人的脸皮是牛皮做的吗?
  他恶质地对她笑着,「赚了阿尔泰那么多黄金后,妳不觉得妳该大方点?」也不知阿尔泰的成功标准到底在哪,那个嫌钱太多的家伙,居然昨日一早就托人把剩下的另一半报酬给生意没做成的她送了来。
  霎时一股火气直往脑门冲的天都,紧抿着唇,踩着怒气冲冲的脚步,二话不说地杀进房里,在她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只令他眼熟的布包。
  「拿去!」她使劲地将布包扔至他的面前。「统统拿去还给他,然后你也给我滚出去!」瞧他那是什么鄙夷的眼神?生意既然没办成,她本来就没打算收的,是那个阿尔泰自作主张要倒贴给她的好不好?她才不是什么黑商。
  「另一半的黄金呢?」廉贞瞧了瞧眼前的布包,而后微偏着脑袋问。
  登时表情显得有些心虚的天都,两眼不自在地瞥向一旁。
  「哟,已经用光了?」他问得很刻意,悬在唇边的冷笑刻薄得跟什么似的。
  堵不回去,又满腹苦衷说不出口,败下阵来的天都没好气地撇过头用力坐下,但在又瞄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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