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独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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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还是人们羡慕中的武者了。”

“父亲，你的期望，没有落空，没有落空。”

“我做到了，虽然……虽然我现在实力不强，但我做到了。”

“我林阳，没有给林家丢脸，也不必别人差。”

“……”

东街的废墟上，林阳脚步猛的加快些许。朝着自己映像之中，家的方向快速跑去。

一年努力，自己做到了。

林家以我林阳为荣。但现在，你们看到了吗？

我所做的一切，看到了吗？

父亲，母亲，妹妹……

林阳飞快奔跑，口中胡言乱语，状若疯魔。

猛然。

林阳身体止住，在一处废墟前停住，脸上布满不可思议。

家，不会弄错的，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自己来了数次，绝对不会弄错的。

但在原先的废墟上，三座崭新的坟碑矗立，彼此相距不过半丈。

如三人，在一起相互依偎。

“这墓碑，谁立的？”惊诧间，林阳脚步猛的加快些许，三两步便来到墓碑面前。

下一刻，林阳呆立在那，浑身僵硬。

先母韩琳之墓。

先父林鸿山之墓。

先兄林阳之墓。

秀丽略带稚嫩的笔迹，三块墓碑，从右到左依次排列。碑下落款，皆是林语。

整个人完全呆滞在那里，目光在三块墓碑之上凝聚，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忽然之间，林阳视线一转，看向有自己名字的墓碑。

“先兄林阳之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按照着墓碑上的字体，林阳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过后一阵大笑声忽然自林阳口中传出，沙哑的狂笑传遍天地，充斥着这一片空间。

“没死，没死。”

“小语她没死。哈哈，哈哈哈……”

长剑掷在地上，风吹的长袍猎猎咋响，此刻林阳的口中却是爆发出惊天狂笑声，久久回荡不停。

……

足足过了数分钟之后，如疯如魔中的林阳逐渐停止了下来。

自己的储物戒指之内，同样有三块墓碑。但此刻，林阳却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墓碑。

大火焚烧所有，连带着尸骨都焚烧殆尽，因此这三座墓碑，都是衣冠冢。

蓬！

猛的一掌，将雕刻着自己的墓碑拍到，林阳整个人也疯狂了起来。提起一边的长剑，林阳开始用力的往下掏出掩盖的泥土废墟。

泥土松软，废墟随意掩盖，看样子是新建不久。

“小语，小语，你还活着吗，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墓碑落款是林语，加上那字体秀丽、稚嫩，林阳心中百分百肯定林语有出现在这里，并且刚来过不久。

长剑被当成铁锹，林阳在自己的墓碑之下疯狂的挖着。手握着剑刃，一点点腥红的鲜血滴落在下方泥土上，绽放出点点妖艳的花朵。

但现在，林阳却已经全然不在乎了。此刻林阳将那些泥土，在不断的往外掏出来，脸上隐隐的充满着期待。

“怎么还没有？”

已经掏下去三尺了，但此刻却依旧没有见到一丝东西，林阳不由焦急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既然立了衣冠冢，小语肯定会留一些跟我相关的东西的。”

“但现在，怎么还没有？”

林阳脸上充满不可思议，手里鲜血迸流，滴进泥土之间。但此刻其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挖，不断的往下挖。

鲜血淋漓，筋疲力尽，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林阳此刻所期待的，便是妹妹在自己的衣冠冢内留的东西。

长剑不断刺进去，将一坡坡泥土翻开，林阳视线扫视，在其中不断寻找。

忽然，林阳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凝固，视线落在下方泥土深坑之中，整个人完全呆滞。

第049章　思念无尽

“哥，我也想要一个玉佩吊坠。”八岁的林语对着林阳撒娇，脸上充满期待，双眸之中隐隐有几滴晶莹。

一个漂亮的玉佩，对于年仅八岁的小女孩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大街上人影匆匆，年仅十二岁的林阳牵着林语，双眼在街边商铺内不断扫视。心中却是有些无奈。

玉佩吊坠，哪怕是最普通的，也需要半两银子。对于林阳这种普通家庭来说，根本不可能买。

林语目光一直停留在旁边玲琅满目的玉佩上面，脚底仿若扎根一般，一动不动。

“小语，快点回去吧！爹娘会担心的。”拽住林语的手，林阳拉着极不情愿的林语，朝着家里走去。林语的脸上，带着无尽的不舍，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商铺上。

……

……

“小语，快来看。”林阳一进门，语气都有些兴奋起来。“哥特意帮你雕刻了吊坠，你看看喜欢吗。”

“虽然是石雕，但也跟玉佩一样了。这可花了我将近一个月时间呢。”

林阳手心里，有两块大小相同的绯红色石雕，雕刻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人。虽然较为粗糙，只能隐隐分辨出是两个人而已，但林语见状之后还是异常兴奋，捧着那两块石雕，足足好久情绪才平复下来。

将那一块雕刻着女子的石刻挂在脖子上，林语脸上也兴奋无比，此刻脸上更是浮现出无尽的喜悦之意。

“我们一人一块，刚刚好。”

犹记得，年幼的林语拿着那块石刻，兴奋的围着林阳打转。每每想到这里，林阳的脸上总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己雕刻的那一块石刻，虽然不是特别精美，但却是独一无二，妹妹林语更是将其当作宝贝一样。

……

林阳颤抖着双手将深坑中的那个盒子拿起，整个人此刻更是如遭雷击，完全呆在那里。

擦去上面沾染的泥土，“啪”的一声，木盒被林阳轻易打开。

“果，果然……”

木盒之中，静静躺着一串石刻吊坠，雕刻粗糙，不过挂绳却是精美无比。

“小语，小语，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伸手将那一串石刻取出，林阳手指不断的在摩擦，脸上满是激动之意。

同时间，林阳伸手在自己脖子上也取下一块石刻。

一男一女，雕刻并不是清晰，只能隐隐辨出人影而已。但手法却惊人的相似，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既然没死，但现在你又在哪里？你还小，完全不懂事，一个人如何活下去？”

“小语，我一定，一定要去找到你。”

突然之间知道自己的妹妹还在人世，林阳整个人忽然激动了起来。手掌紧握石刻吊坠，如以前牵着妹妹的手一般，小心呵护。

“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一定会找到你的。”

……

呢喃许久，林阳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不过这时候脸上依旧有着诸多的激动之色。刹那之间，林阳整个人都开始隐隐有所颤抖起来。

妹妹还活着，这自然是一个好消息。但于此同时，林阳心中更加担心起来。

一个十岁小女孩，举目无亲，如何活下去？

这一感觉，一年来自己可是有深刻的体会。如此环境，举目无亲之下，自己尚且承受不了，可想而知，妹妹林语更加的承受不了了。

将自己的那一块石刻吊坠重新戴上，而妹妹林语所留的那一块石刻却是被林阳装回那个木盒，放进了储物戒之中。

“小语，不管在哪，哥哥一定会去找你。”

“你还小，无须承受太多。众多磨难，父母之仇，一切有我在。”

“你哥哥我一定会成长起来，我会在你面前扛下一切。”

“一切，有我在……”

心中第一时间便泛出想要找回自己的妹妹，但天下之大，何处去寻？自己虽然是一名武者，但实力依旧低微，与那些强大的武者对比，算的了什么？

强大，强大。不管是为了找到妹妹，还是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自己所需要的是强大，是实力。

深坑已经见底，再无其他东西。但突然之间，林阳视线却是一凝，疯狂的扒开四周掩盖的泥土。

坑深半丈，坑壁切口整齐无比，似是土地在这里断层一般。但林阳可不认为这个深坑是天然形成的。

“这，这是剑势。”惯于用剑的林阳仅仅简单观察之后便发现，顿时间瞠目结舌，脸上有着惊奇之意闪烁。

妹妹为自己所建的衣冠冢，墓碑是她自己雕刻，但这埋藏的深坑，却是被人一剑劈开。

仔细观察四周痕迹，林阳心中愈发的震惊。

那人必定是用剑高手，一剑之下坑深半丈，纵然是玄阳宗的内门弟子也做不到，林阳相信即便是一些宗门长老也未必能行。

“这人到底是谁？妹妹林语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虚掩的泥土被林阳完全扒开，刹那之间林阳心中愈发的惊讶，心里在不断猜测。

脑海之中仔细的回想，但却根本想不到这人到底是谁。不过很快，林阳却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此人实力强大，应该没有恶意。小语跟他在一起，或许更加安全。”

转念一想，林阳心中终于是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妹妹小语现在肯定是安全的。

抬起自己的墓碑扔进那一个深坑，而后将四周的泥土重新盖上，林阳方才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自己本来就还活着，自然不需要墓碑。而且将墓碑埋进坑里，指不定那天妹妹林语回来这里，也会发现自己的一些踪迹。

“父亲，母亲。”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阳转头看向身边这两块墓碑，脸上流露出无尽悲伤。

妹妹林语还活着，但是自己的父母却……

林阳自己知道，在那种情况之下，父母不过两个凡人，存活下来的机率太小，太小了。

提起手里长剑，林阳在墓碑上妹妹林语落款的旁边，仔仔细细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孝子，林阳。

在双亲的两块墓碑上，林阳都刻下自己的名字。做完这些后，手里的长剑随意扔在旁边，林阳就地盘膝坐在墓前。

“爹娘，孩儿不孝。”林阳独自低喃，目光呆滞的看着二老的墓碑。

将储物戒原本准备的一些祭品拿出，摆放在了二老墓前。林阳又拿出了几个酒杯，一大坛酒。

各自斟满，酒香四溢。

“父亲您最喜喝酒，一直嘱咐孩儿喝酒误事，千万别学你。但今天，我带来几坛美酒。”

“一直未能您共饮一杯，今天也算如愿了吧！”

猛的拿起眼前酒杯，咕咚咕咚一大口灌进喉咙。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刺激的林阳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使得林阳整个人颤动起来。“来，父亲您也来一杯。”

拿起对面斟满的一杯酒，林阳缓缓洒落在父亲林鸿山的墓碑前，酒水渗透进泥土渐渐隐没。

“母亲，一直以来都是您为我做饭，为我操心。”

“虽然我不会做菜，这桌酒菜也是我买的，但您别介意。”

面前地上，铺着满满数十道菜，旁边是四个酒杯，斟满美酒。

“来。一起吃。”林阳手掌一挥，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笑意。“我们一家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妹妹有事没来，暂且给她留着。到时候我把她找回来，那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来，吃。”

两座墓碑前，林阳盘膝而坐，似是自言自语，似是与人交谈。

酒杯一次次倒空，又一次次的斟满。每一杯喝下，辛辣的酒水刺激的林阳浑身剧烈颤抖，但林阳伸手随意一抹，全然不顾。

“父亲，母亲。”

面前一片狼藉，林阳沙哑的声音响起。终于，此刻完全克制不住，发红的眼圈如江流决堤一般，泪水哗哗流下来。

“我好想，好想在吃一顿母亲您做的饭菜。好想，好想与父亲您真的对饮，在一起谈天说地。”

“孩儿已经长大了，你们看见了吗？”

“呜呜，呜呜……”

林阳颤抖着抽泣，嘴里更是在不断的呢喃，脸上早已泪水交错。

即便被实力强大的武者欺凌，被他人羞辱，林阳从未落泪。心中再有不满，林阳也不会流泪，会将那些欺辱化为动力，自己努力的修炼。

在外人面前再如何的强大，但在自己父母眼中，却始终是个孩子。

独自坐在父母墓前，林阳慢慢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自己最为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即便现在自己已经是玄阳宗的外门弟子了。

但现在，林阳却没有丝毫的伪装，如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哭诉的孩童一般，过往所有的压抑，此刻完全哭诉出来。

“我现在才十五岁，我也想有你们疼爱，有你们的宠爱。我和妹妹，离不开你们的。”

“但现在，但现在……”

林阳蜷缩成一团躺在那里，脸上泪痕交错，身体隐隐在颤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许是喝醉了或是哭累了，林阳在父母的墓前渐渐陷入沉睡中。

第050章　聚气丹田

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地面一片狼藉，林阳整个人蜷缩在那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天边泛黄，夜幕即将来临。

突然间林阳猛的惊醒，脸上残留几道泪痕，林阳缓缓站起身来。

“父亲，母亲。”极度疲倦中的林阳沉睡一阵之后，终于渐渐恢复过来。脸上的悲伤之意已经消失不见，不过脸色依旧苍白。

夕阳洒落墓碑，散发无限光芒。

此情此景，落在林阳的眼里，心中不免又有着几分的发酸。

不过这时林阳心中虽然难受，但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林阳面无表情的将面前那些酒菜收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父母墓前清理干净。

“爹，娘。孩儿会回来的。”

“下一次，你们肯定会更欣慰。孩儿，长大了。不要你们操心了。”

“你们安心的睡吧！”

捡起丢弃在旁的那柄长剑，林阳起身迈步，脚下不曾有丝毫的停滞，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城市的废墟中，林阳徒步而行，速度奇快。

……

夜幕来临，林阳牵着马走进了岳城。

这里，同样有自己的父母，虽然一起共同生活了仅仅半年时间，但林阳对于二老的感情丝毫不弱于自己的亲生父母。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短短半载，城市如故，景色依然。但昔日亲人，却已经化为一坡黄土。

“清玄宗，秦明。”一想到这几个字眼，林阳心中不由泛起无尽怒火。虽然在自己养父母身亡的那天晚上，秦明也同样死在自己手里。

但一直以来，每每想到此处，林阳心仿若刀割，身体不住颤抖。

城南，贫民区。

这一次，是林阳离乡半年时间，第一次回来。

夜色凄凉，已渐渐深了。林阳牵着马，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半年时间，记忆并不多，但这一条小路，自己却熟悉的很。

路的尽头，本是一处低矮茅草房，那正是自己养父母所住的地方。但现在，却是一片空荡。

灾难过后的废墟已经消失不见，二老原先所在的位置本就偏僻，现在更是人迹罕至。

入眼处，是一片荒地。上面长满荒草，高及膝盖，偶尔之间在草丛中还能够发现一些残砖断瓦。

林阳渐渐走进，如半年之前自己每次从外面回家之后一般，林阳在原本是房门的那里停留。

“这里，应该便是门了。”心中思绪万千，林阳在暗暗的回想。“以前，二老都会出现在这里。”

每次自己从外面回来，二老总会在家里等待自己。二老双目失明，只能依靠自己，对给予自己的爱，却从未少过。

一草一木，都能激起林阳无限思念。在那荒地之中，林阳缓缓踱步，心中不断在回想，似在自己家里散步一般。

这一停留，足足数个时辰。当午夜来临，四周刮起阵阵冷风之时，林阳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脸上的哀伤之意也完全退去。

朝着那一处的荒地，林阳深深的鞠了一躬。做完这些之后，林阳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储物戒指内，林阳总共带了五块墓碑。自己养父母，林阳同样带着墓碑。

但到了这里之后，林阳忽然觉得：或许，没有墓碑，就这么自己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