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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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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气势一冲,长公主虽脸色不变,瞳孔仍不免微微一缩。
她身后云帚卫齐齐按刀,有数人更是寒声呵斥道:“大胆!”
刘屠狗瞧的有趣儿,面对黑鸦煞气仍能如此镇定,眼前这位长公主殿下确非寻常人可比,而这云帚卫兵将根基厚实、其中不乏俊才,若去金城关下走上一遭,拿戎狄的血浇灌一遍,捞个封号卫的名头不难。
黑鸦们的气势一放即收,微露锋芒复又藏入鞘中,让气势勃发的云帚卫少爷兵们,犹如一拳击在了空处。
长公主脸上终于露出惊讶之色:“当年本宫与太子去青州时,也曾见过俞侯家纵横东海的青州水师和龙额将军麾下重金打造的沉铁精骑,都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竟都无黑鸦这般风采。本宫听闻,黑鸦成军时日极短,原以为虽有不俗战绩,终究底蕴浅薄,不想气势如此惊人。”
她看向公西小白,面露询问之色。
公西小白无奈一笑,这次不等长公主发问,主动解释道:“水师横行,凭的是船坚弩利、堂皇之阵,进如山崩、退结坚城,短兵相接非其所长。龙额精骑传闻皆配以东海沉铁打造之兵刃甲盾,故而能无坚不摧,东方家视之为立族之本,强则强矣,然而非到山穷水尽之时,怕是少有死战的机会。”
“我公西氏自千年前迁徙西北,夺西戎之地而有之,无年不血战,无月不牺牲,每逢大战则必抽签选死士陷阵,后来形成定规,死战生还者无论是周人还是戎狄,俱赐姓公西,归入本部老营,视为族人支脉,凡夷灭戎人王帐直属部族者,更许其独立一营,为公西小宗、嫡脉羽翼,因以白狼尾为旗,故号白狼营,至于今日,已有九营。公西氏已多年没有抽过签了,世人大都以为穿白狼裘的家主亲卫便是所谓的白狼死士,却少有人听说过白狼九营的名号,天长日久,以讹传讹,如今竟连我公西族人都跟着这般叫了。”
公西小白指了指身后的白狼死士,轻描淡写道:“这些人名为死士,实则要么是家生子、要么是九营子弟,胜在知根知底罢了,比之先辈那是差得远了,当不得黑鸦校尉的夸赞,更遑论与殿下府中精兵相提并论。”
他说的谦逊,但在场之人却无人因此就对白狼们有半分轻视,反而越发敬重起来,一来敬佩这些人先辈之勇烈,二来这些人能从公西狼骑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无能之辈,真要全信了公西少主的自谦之语才是傻。
只见一众白狼齐刷刷单膝跪地,领头一人昂然道:“打从穿上这白狼裘起,我等已把自己当成了死人,祖宗英灵在上,愿为公西氏霸业效死!”
长公主点点头,赞叹道:“英烈之后、忠勇敢死,如何称不得死士!云帚卫确实比不上。”
“不敢当殿下之誉。”
公西小白拱手致谢,复又道:“至于黑鸦卫,相比起以上各家精锐都要简单纯粹的多,这是一柄真正的凶刀,出鞘只为饮血杀人,胜败荣辱皆是无足轻重,所争的不过生死二字而已,自然不同。更别提,这柄刀握在一个敢向神通挥刀的疯魔之人手里。”
刘二爷闻言瞪眼:“动不动就屠城灭寨筑京观的人也好意思说俺疯魔?”
长公主闻言有些失神,摇摇头轻声道:“怪不得近日里禁军中有传言说,黑鸦卫颇有几分当年戚家军绣春卫的影子在。”
这话只有近处的几个人听得分明,孟匹夫意味难明地看了刘屠狗一眼,向长公主行礼道:“殿下扫荡山林、保境安民,京师百姓无不爱戴感佩,还请登楼,匹夫当敬备薄酌,聊表存心。”
长公主雍容一笑,却是拒绝道:“孟楼主盛情,本不该辞,奈何本宫今日确是乏了,若是强撑着饮宴,难免有怠慢失礼之处,还是改日再来叨扰罢。”
她翻身跨上马背,向着刘屠狗笑道:“绣春刀固然锋锐,却也过刚易折,好在父皇圣明烛照、吴侯有识人之能,刘校尉既执掌黑鸦卫这柄凶刀,今后万事可要仔细些了。”
这话像是好意规劝,却又有些别的意味儿在其中。
刘二爷哈哈一笑:“刀再凶,怎及世情汹汹人心险恶,殿下放心,黑鸦卫杀人向来认真仔细。”
长公主闻言张了张嘴,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校尉当真是个妙人,异日有暇,可来本宫府上,喝喝酒,论论刀。”
说罢也不等刘屠狗答应,纵马扬长而去,云帚卫们紧随其后。
刘屠狗扭头看着公西小白,忽地问道:“这位长公主也想夺嫡?”
孟匹夫骇然变色。
刘二爷这一问,堪称石破天惊。
公西小白皱起眉头:“长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素来亲厚,天子也视若掌上明珠,许其开府建牙,门下也有许多封疆大吏投靠,如今又扩充府兵、为百姓驱赶山林妖兽,我原以为她是为了助太子成事,加之大周自古并无女帝,我却没想到这一层。”
他看着刘屠狗,目光炯炯,带着探究:“我等寻常人大概都不会做如此想,简直是……离经叛道!你还说自己不疯魔?”
刘二爷负手而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公西小白,悠然道:“女帝怎么了,小白啊,可千万不能看不起女人,尤其是身份不凡、修为高深还长得漂亮的女人,不然有你的苦头吃。依我看,这长公主不论是修为还是势力,都不比那几个王爷差,怎么就不能争上一争了,即便她不争,她门下的官员将领和云帚卫那些个世家子也不争?”
一旁的孟匹夫收敛惊容,肃然道:“不愧是刀抗神通的吞天病虎,此言一刀见血、直指人心。只不过即便那位殿下真有这心,行牝鸡司晨之事仍是骇人听闻、难上加难,若引得天下动荡,谷神殿中那位,怕是不会容忍。”
刘屠狗哈哈一笑:“那可未必,那位不会容忍的事儿多了,反过来想违逆敢违逆他的人自然也不少,灵山那天人一剑不就是明证?依我看呐,小白你不如投靠了长公主,万一成了事,你家造反那点儿破事儿不就彻底平了?”
他又看向孟匹夫,揶揄道:“还有你们孟门,既然要压上全副身家,何不干脆赌个更大的?一拍两瞪眼,若是侥幸赢了,岂不立刻翻身?”
公西小白哭笑不得:“如山一般的干系,岂能寄希望于万一和侥幸?”
至于孟匹夫,彷佛入定了一般,脸上古井无波,恍若未闻。
第一百零四章 南衙办事 贺舵主寒枫决绝()
刘屠狗不过是随口打趣了一句,见孟匹夫装聋作哑,也不为已甚,转而颇为亲热地笑道:“老孟,先前你提到甲子论道,我正要请教,却被那长公主打了岔,怎么,你想到时候寻鲁绝哀的晦气?这个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孟匹夫脸色稍缓,点头应道:“正是如此,甲子论道之时,周天之中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通大宗师多半都要现身,各家宗门道统借此机会,平和些的演法较技、互通有无、瓜分利益,有纠纷仇怨的亦可请神通大能居中调停,或是在其见证之下做个了断,此后恩仇两清,不得再借口生事,最是公平不过。”
听到这一句,刘屠狗眸光一闪:“好一个最是公平不过,于那鲁绝哀,二爷我还当真有些恩怨未了,说不得你老孟还要排在俺后头,你且说说,二爷若帮你报了仇,你如何谢我?”
孟匹夫面色肃然,摇摇头道:“都统说笑了,大丈夫报仇,岂可假手他人?”
这两人嘴上说得轻松随意,内里却有着轻生死的豪迈之意,公西小白心有所感,叹息道:“听闻每逢一甲子之期,论道大会上总能见得许多道统门派的胜败兴衰,成名高手身死名裂,无名之辈异军突起。如此盛会,至少是灵感宗师才能有一席之地。这些人物难免牵扯到朝堂,关系非小,若是神通大能亲自下场,更是能左右天下局势。为了今次论道,灵山下了止戈大令,如今更是携天人一剑威逼天子,真不知届时该是何等的风云激荡。”
孟匹夫点头道:“江湖争斗、战场厮杀,各有风光奇绝处,然而一旦真正登顶,落眼处却都是这整个天下,再难用朝堂江湖区分,算是殊途同归了。”
刘屠狗连忙摆摆手:“天下原本好端端的,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看似心怀天下,实则一边算计着自家地里的收成,一边还盯着别人家的地想要多吃多占,这天下才会如此的乱七八糟、惹人生厌!”
公西小白闻言先是愕然,继而啼笑皆非道:“举世通透如刘兄者,又能有几人,无论江湖庙堂,大伙儿身处其中,不得不争罢了。”
刘屠狗笑道:“彼此彼此,你方才也说了,黑鸦争的是生死,身后没有后退的余地,自然得爽利一些。听了你家死士的由来,我才知相比起别家门阀大族,你公西氏争生死远多过争别的,难怪俺看你要比其他世家子顺眼许多。”
公西小白含笑点头,朝刘屠狗并孟匹夫拱手一礼:“今日得见故人,又痛饮孟氏老酒,不胜酣畅欣喜,奈何边地军情如火,京师不能久居,小白朝觐天子已毕,待料理干净一些杂事,便要立即动身返回西北。此刻酒兴已尽,不如就此别过。”
也不等两人回答,就见这位公西少主上马扬鞭,带着一百白狼呼啸远去了。
已是生死之交的两个年轻人,就这般匆匆别过,不知再见何期。
刘屠狗又自斟自饮了一碗,朝孟匹夫笑道:“公西少主不是心眼小的人,突然离席想是真的有事,老孟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孟匹夫面皮一僵,心道即便公西小白心眼小,那也是被你那句“乱七八糟、惹人生厌”气走的,与我何干。
就见这位黑鸦都统将酒碗放下,同样抱拳告辞道:“老孟啊,今日多蒙招待,酒钱自然由我黑鸦结清,老酒喝完了再酿便是,未必你的手艺就比不上父祖,说不得几十年后俺的后人也来京师寻孟氏老酒喝,总不能鹿家外加鹿家女婿公西小白三代人都喝得到,俺老刘家偏没这口福?到时别怪俺后人拆了你家这木楼,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孟匹夫颇为意外地看了刘屠狗一眼,抱拳拱手郑重回礼,神色却仍是淡淡的:“都统好意,孟某心领。孟某亲手所制之酒已入窖藏,酒方也已传给族中本分子弟,即便孟某死在论道大会上,孟氏老酒也不会断了传承。”
刘屠狗摇摇头,招呼黑鸦们一声,选了一个与公西小白相反的方向,纵马而去。
长街上一片狼藉,孟匹夫在街心静静地立了一会儿,拎起刘屠狗没喝完的那坛酒,默默无言地走进楼中去了。
刘屠狗纵马前行片刻,抬手招过身侧一名黑鸦:“找人打听一下,汝南王府怎么走?”
那名黑鸦在马上大声领命,一众黑鸦立时精神一振,身上的煞气骤然生发弥散开来。
刘去病吃了一惊:“现在就去?二爷,窦红莲告诉咱们羊泉子那老魔的消息,分明是不怀好意。”
刘屠狗咧嘴笑道:“那又如何,既然知道了仇人所在,怎能容他多活一天?”
“桑源,镇狱侯有令,北城偏西有个紫阳观,里面的道士犯了事儿,那座道观给咱们南衙做衙门使用,换句话来说,就是又给了咱们一个灭门的买卖,这事儿不难,是咱的老本行。你领五十骑去办,那些道士若是乖乖走人,不必为难,若有不长眼的,也别客气就是。”
桑源一愣,颇不甘心地看了刘去病一眼,继而狂笑一声:“遵命!”
“去病,南衙有三千人的定额,今后黑鸦卫就要改称黑鸦军了,你领五十骑,去长安、万年两县的死牢,除去老病伤残之人,其余都征发了入我黑鸦军,不从者杀。”
刘去病闻言又是吃惊:“二爷,你要一个人去汝南王府?”
刘屠狗咧嘴一笑:“镇狱侯令旨调你们入城,本就是为了这两件事,可不是让你们跟着我喝酒闹事的。至于那劳什子汝南王府,我一人足矣。”
略作犹豫,深知自家二爷脾气的刘去病只得领命,毕竟如今二爷有镇狱侯做靠山,想来纵是汝南王,也要掂量一二,即便动武,以二爷的手段,料也无妨。
一百黑鸦倏尔远去,刘屠狗单人轻骑,循着路径直奔位于一品斜街叠笏坊西南角的汝南王府。
他才拐过街角,遥遥就见到汝南王府门前被一支狼裘白袍的人马堵住,王府侍卫俱是拔刀在手,奈何人数太少,显得势单力孤。
迎着王府侍卫的刀锋,赫然有一人立在府门前,此人面如冠玉,穿一袭白色锦袍,披了一件白狼皮轻裘,身形略显柔弱,气态却刚健彪悍。
不是刚刚才分别的公西小白又是谁?
刘二爷挠挠头,心说这莫不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听到马蹄声响,府门前原本无声对峙的双方同时扭头,数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刘屠狗身上。
“咳咳……”
刘屠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诏狱南衙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他装作不认识公西小白的样子,公西少主瞥了二爷一眼,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围住王府大门的白狼死士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
待刘屠狗走近了,王府侍卫们仔细打量一番,待看清他腰间的黑玉令牌,脸上不由露出喜色,一个头领主动行礼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本座诏狱南衙都统刘屠狗,奉旨巡查,便宜行事!光天化日,王府门前,缘何聚众拔刀?”
听到刘屠狗名号,那侍卫头领脸上露出惊容,连忙道:“都统大人,此人自称甘州白狼校尉,说是受我家王爷之邀登门拜访,可身后却带了这许多的人马,还人人兵刃在身,末将未得我家王爷允准,万不敢放他们进去,不想这位校尉立时便恼了,指使部下将王府大门团团围困。”
刘屠狗霍然回身,朝公西小白瞪眼道:“可有此事?”
公西小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确有此事。”
刘二爷也点点头,又转身看向侍卫头领:“还请禀告王爷,就说诏狱查知,有一个恶贯满盈的江湖魔头藏身王府之中,为王爷安危计,还请准我入府,将此魔头拿下,押回诏狱处置。”
那侍卫头领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大人慎言,我汝南王府岂是藏污纳垢之地,王府中人俱属王爷,又岂能随便交由诏狱处置?”
公西小白忽地上前一步,站在刘屠狗身侧,开口道:“喝酒时怎么不说?”
刘屠狗浑不在意地道:“自家私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令朋友为难?你呢?”
公西小白眉毛一挑:“勾结藩镇,可是大忌,何必令朋友背负不忠的罪名?”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王府大门缓缓开启,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站在门内,躬身道:“王爷有命,大开中门请两位大人入府。”
公西小白朝身后一摆手:“你等且回驿站等我。黑鸦都统敢孤身入府,我公西男儿岂甘人后?”
不等白狼死士们反对,他指了指刘屠狗:“有他在这里,怕什么?”
白狼们只得领命退去。
不久之后,许多居住于一品斜街乃至禁城中的大人物陆续收到消息:公西氏兵围汝南王府,黑鸦都统至,公西退兵,刘屠狗并公西小白,昂然入王府。
第一百零五章 王府论剑()
汝南王府大开中门迎客,遍数大周朝堂江湖,能得此礼遇者委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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