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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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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问我兰陵王有何特异之处,他自是少年英主,然而小弟最看重的,却是他羽翼未丰,否则若是投靠太子、汝阳王那等根基深厚的年长之君,一来不能对小弟言听计从,二来他成事太易、则我功名难显,又怎能见出小弟的手段?”
刘屠狗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南史椽,当日自称囊中羞涩在茶馆中说书的游学士子阿椽、勾肩搭背于街市上一同游荡的世家子阿椽、瘟神天尊神像前大声诵读《圣章》的书呆子阿椽,与眼前这个为了一腔野心志向而背离家族,隐于兰陵王身后运筹帷幄、拨弄乾坤的青年谋士阿椽,竟是同一个人么?
他摇头叹息道“阿椽啊,这才多久,二哥都有些认不出你来了。”
南史椽闻言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反应过来,走回桌前坐下,也将刘屠狗上下打量一番,失笑道“如今名满天下、深不可测的黑鸦校尉,与当日那个才出山行走,连身上煞气都无法尽数收敛,杀了几个山贼便沾沾自喜、四处炫耀的少年刀客相比,又能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话说得刘屠狗一愣,先前刘去病说二爷如今是能跟神通大宗师掰掰腕子的人物时,他还没有多想,此刻听相识更早的南史椽一提才猛然间意识到,当日那个逢人便自称“活阎王刘屠狗、病虎山二当家”、大言不惭以高手自居的小小刀客,真的已经成为世人眼中的绝顶高手了,也当真能理所当然地被许多人称呼一声二爷了,毕竟就连曾输他一招的金刀魏叔卿都被人称作“相州二爷”呢。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刘屠狗眸光一闪,咧嘴笑笑“甭给你二哥灌**汤,方才匹夫楼中,姬天行就先是自怜身世,彷佛争夺大位只是为了保全性命的被迫之举,接着就雄姿英发、推心置腹地给我许下天大好处,说得俺颇为心动,赶紧拔腿就走,以免一时嘴快就答应了。现下你又红口白牙,拿这套不见半分实惠的说辞来诓人,真当你二哥是傻子么?”
南史椽听了,脸上不见半分尴尬,反而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二哥,我知你喜欢听书,还以为你对书中那些明君贤臣、英雄侠士惺惺相惜、共图大业的故事最是热衷呢,这才建议殿下有机会招揽你时如此行事,不想竟是弄巧成拙了。”
刘屠狗摇头笑道“说你是书呆子着实不假,你们读书人那一套,原也只能对付晏浮生那样的读书人。更何况戏文里那些人物,再如何豪杰义气,最后不还得排个高低座次、分个君臣尊卑?那座次尊卑是随便论的吗,还不是要看谁来历大、拳头大,看谁能给大伙儿更多好处?”
南史椽摇头苦笑道“是小弟想左了,我还道二哥年少成名、意气凌云,逢人遇事都是提刀便砍,在这些事上见识有限……该罚,实是该罚!”
他说着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刘屠狗呵呵一笑“阿椽呐,既然你叫我一声二哥,那二哥就不计较你这次的背后算计,毕竟你不是要害我,没准儿事成之后还真有许多好处……”
见南史椽张口欲言,刘屠狗抬手在对方肩头重重一拍,接着道“只是罚酒哪里能够?你可别想着能轻易蒙混过去。刚才你也说了,现下又值大运轮转、气数演变的季世,二哥我才到京师不久,有些事情尚不清楚,你南史氏消息最是灵通,便罚你解说一下如今周天大势。至于病虎山是个什么章程,那就看二哥我乐意不乐意说了。”
南史椽已先入为主,将刘屠狗看做病虎山的天下行走,闻言不疑有他,点头道“这些事平头百姓自是不知,于你我却算不得什么秘密。二哥你也清楚,周天之下的神通高人,如病虎前辈一般不建势力、纯粹走以力证道这条路的可谓凤毛麟角,哦,鲁绝哀也算半个,他之所以肆无忌惮,除了后台够硬,便是自身并不如何依赖宗门底蕴,还肯不要脸皮地对人家后辈和宗门出手,是以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一般见识。”
刘屠狗心中一乐,暗道这些事二哥我还真不清楚,就听南史椽继续说道“其余绝大多数神通在成就时多多少少都是靠了气运之助,或是凭借官职爵位所带的世俗与皇室气运,或是高姓大名门阀之运,或是宗门教派神灵之运,或是如戎狄那般占据了位于化外蛮夷之地、未纳入神主管辖的龙脉,即便是天赋异禀的妖王,也多是靠了族群供养。又有极端的如阴山玄宗,同室操戈,最终同辈人中唯余晁鬼谷一人,独占酆都峰大玄天,甫一成就,便胜过寻常神通,那阴山地处周狄边境,晁鬼谷在两方之间摇摆,可谓好处占尽,即便未受谷神殿敕封,仍敢公然自封阴山主,霸道如姬家神主,竟也捏着鼻子认了,可谓异数。”
南史椽所言神通事,比之草原上俞应梅、矮山上羊泉子及真定王府中鸢肩公子等人所言,又要详尽许多,虽于气运一道上说辞有些差异,但大体上差不离,至于那位明显高出晁鬼谷这等狠人一头的姬家神主,刘屠狗虽有心问个究竟,但此刻正在套话,却是无法问出口。
“气运轮转,又到了盛极而衰之时,天数之下,即便神通亦可能身死道消,从种种迹象看,这回更是非比寻常。于黎民百姓乃至普通江湖人,那就是可能改朝换代的战乱末世,于门阀,亦面临着血脉道统此消彼长的算计争夺,于顶尖修士,则要为了争那渺渺一线却未必存在的超脱机会而殊死一搏。”
说到此处,南史椽紧紧盯着刘屠狗双眼,郑重问道“病虎山本是台下看戏之人,二百年前铁骑西征都未曾下场,却不知二哥此次出山,到底所为何来?”
刘屠狗看了一边支棱着耳朵听一边不忘扒菜的两个小子一眼,连忙也拿起筷子,又自顾自往身前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他扒拉一口菜,滋喽一口酒,这才有些心满意足地抬头笑道“就这么几盘残羹冷炙,有啥好争夺的?我大哥以力证道,我这个做弟弟的还能给他丢人不成?”
“兰陵王的马夫老燕说过,大丈夫要为将为侠,不可与草木同朽,阿椽你刚才说,大丈夫立世,须得粉墨春秋、翻转乾坤,嗯,听着都挺提气。至于你二哥我……”
“刘屠狗自出山以来,万丈红尘过眼、千般因果加身,起初还有些迷糊,这些日子倒是愈见清明,才越发领会师尊当日那些惊世骇俗言语的真意,才看清心中所求,不过就是无悔二字罢了。”
“我不修道、只行路,不问善恶、只顺本心,不与这天下间的恶犬猛虎争食,可也不许人笑我、谤我、谋我、阻我、杀我!”
“今次若非是你,无论以何手段、有无恶意,都难逃二哥的当头一刀!”
他说罢,运筷如飞,如风卷残云。
刘去病与小药童对视一眼,连忙闷不吭声地加入争夺,一时间叮叮当当、杯盘狼藉。
南史椽怔怔地看着刘屠狗与两个孩子你争我夺、风卷残云,三两下将酒菜扫荡干净,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羡慕来。
他长身而起,一揖到地,诚心实意道“小弟今日始知,这污浊世上当真还有赤子真人!”
南史椽直起身来落座,举杯敬道“他日若是小弟阻了二哥,下刀时切莫手软,若是二哥碍了小弟,小弟必也不会心慈!”
刘屠狗洒然一笑,举杯与南史椽一碰,欣然道“这酒……终于喝出几分畅快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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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玉陵慕容氏()
京师以东偏南,不数十里出了龙庭郡,紧挨着便是玉陵郡,东流入海的大河之水与贯通南北的运河之水交汇于此,漕运、海运因此地利而兴。
玉陵郡城南郊外有大小码头二百余,四方商旅云集,天下物产汇聚,穷目而望,但见岸上沸反盈天、车马民夫多如蚁聚,水中千帆万舸连绵数十里,熙熙攘攘、日夜不息,其繁华忙碌之景象,一时难以尽述,正所谓集天下之精华以养中州。
码头西面,有一条极为宽阔平坦的官道直通京师,道上运货的大车络绎不绝,人喊马嘶、喧闹无比。
沿着官道向西,行不出三五里,道旁忽有一道绵延不尽的红色高墙,圈占下一大片极广阔幽深的丘陵山林,山林之间隐约可见许多华美精致的飞檐拱角,山顶高处则可见到恢宏壮丽的楼阁,鸟鸣幽幽、丝竹隐隐,与官道乃至不远处码头上的喧闹比较,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行路之人经过这红墙时,往往都要小心约束车马,谈笑喝骂也会刻意压低嗓音,更别提隔着墙头,时时可见如林的戈矛经过,寒光耀目,连带着甲声铿锵,教人生不出半点儿放肆喧哗的心思胆量来。
圣裔高姓、玉陵慕容氏,便是这红墙内偌大山林的主人。
慕容氏园林内,一高一矮相邻两座小山上各自建了一矮一高两座楼阁,此消彼长,倒显得两座楼一般的高了。
两楼之间架了一座木拱虹桥沟通往来。
虹桥之上,明月相伴、清风徐来,向北可俯瞰郡城十万家灯火,向东则遥见明焰照江,如一条火蛇般蜿蜒至天际。
慕容春晓立在桥中,瞧着眼前巨大的月轮出神。
一位头戴玉冠、身着深紫色云纹银蟒袍的老人缓步踏入桥中,他相貌不过中人之资,双眼却极有神,虽须发皆白,腰背却极挺拔,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不经意间便流露威严之态。
慕容春晓转过身,见到老人这幅打扮,行礼道:“祖父这是要入京?”
老人赫然便是当代慕容氏家主慕容盛,他看向慕容春晓的眼神中颇多宠溺,点头道:“刚得的消息,明日大朝会。这陛下啊,不急不躁隐忍了这么多年,终究也有坐不住的时候,也是呢,生死之间,有几人能看得开?”
慕容春晓俏皮一笑,伸手朝官道方向遥遥一指:“可不是,即便是您老人家,已是天底下最富贵如意不过的几个人,不也要日日对着那道墙糟心?更遑论忙忙碌碌、殚精竭虑了一辈子的天子了。”
“阖家上下,也只你这妮子敢跟我说这些话!”
慕容盛笑着摇头,双目开合之间,却是多了几分肃穆追思之意。
西征大胜后,天子权威大张,天下豪阀无不恭顺,那时节任你在地方上如何树大根深、作威作福,圣旨一下,也要举族连根拔起、迁徙充实京师,史册上称颂先皇功绩,所谓“迁移门阀、厘定规矩”,便指此事。须知“厘定规矩”这四字,非等闲可用,非得一扫积弊、开辟新制方可。譬如那年代久远、近乎神话传说的《轩辕圣皇本纪》里,也才用了“扫平天下,厘定规矩”八字。
当初先皇巡幸玉陵,见了慕容氏祖庭所居山林,那时尚无这红墙,却不乏私军大营的寨墙,大半个玉陵郡都为其一家一姓所有,不远处郡城中的郡守、连同码头上的税官总监,均要仰慕容氏家主的鼻息,形同家奴。
先皇在官道上下了马,一剑刺在马臀上,那马儿受了惊,沿着官道狂奔而去,先皇将宝剑插在道旁,回头笑着对慕容氏家主说道:“也不必迁到京师了,自此处始,马儿停在何处,这一线以南十五里内的山林便是朕给你慕容家的封土,你家在郡中的其余土地朕要收回,就以这漕运海运上的一成收益赎买,期限么,你家在西征和南下平叛里殁了一十三个宗师,便是一百三十年罢。”
慕容盛显然是想起了这段往事,凭栏而立,遥望着玉陵郡城,喟叹道:“想我慕容氏圣人苗裔、与世长存,历代家主居于此山林,不知见过古今多少英雄人物,封侯拜相、定伯匡王、成灵气焰,转眼却又繁华凋谢、零落尘土。这荣枯胜败、显晦兴亡的轮转乃是天数,任你如何豪杰了得,都挡不住势改时移,戚鼎如此、先皇如此,你曾祖如此,如今却是轮到陛下了。”
慕容春晓收起笑容,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想豁达如祖父,仍对姑奶奶的事耿耿于怀。”
慕容盛摆摆手:“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提也罢,对了,那吴二三如何了?万柳庄保下他,可是有些越界了,天子倒还罢了,谷神殿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
慕容春晓正色道:“我在万柳庄与吴二三打了个照面,看他的行止,怕是还不知晓上几代人的恩怨,今次万柳庄放他出来,想是存着引蛇出洞的意思,毕竟他这一支藏匿深山多年,忽就轻易让人屠尽,怎么看都是有人别有用心,想把水搅浑呢。”
她看了祖父脸色一眼,笑道:“说到底,他与咱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要处置,也该是祖父处置,万柳庄确实有越俎代庖之嫌。对了,万柳庄里那树血海棠快要全开了。”
慕容盛身躯一震,嘴上仍是不饶人:“哼,些许渊源,从戚鼎开始就断了,老夫才懒得管这闲事。万柳庄爱管就管去,这会子才来扮痴情给谁看?早干什么去了!”
他转头朝最宠爱的孙女眨了眨眼:“那你属意的那个黑鸦校尉呢?也是才得的消息,似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有吴碍赏识犹不知足,还与兰陵王过从甚密?”
慕容春晓两颊微红,不依道:“哪里就属意于他了,刘屠狗原本是孙女闲来落子,不想竟牵扯出病虎石原来,人家如今有两位神通做靠山,哪里是我能轻易拿捏的,也只能刻意交好,求一个互惠互利了。”
慕容盛哈哈大笑:“这可是言不由衷了,再如何刻意交好,也犯不着深夜入营探伤问病吧?”
他转过身来,宠溺中又带着几分郑重:“无心纸的事,虽最后出了差池,亦足见你的孝心,祖父老怀大慰。你自幼拜师灵山,自与家中那些女孩子不同,祖父也不愿拘束了你,只是有一条,千万别忘了你姑奶奶的前车之鉴。戚鼎、吴二三、刘屠狗这等因时而兴、乘势而起的人物,总是要时刻披荆斩棘,稍有不慎便刀斧加身的,纵使是咱们圣人门庭,一旦跟着下了场,也是后果难料。你且看那南史椽,日后无论成败,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了?”
慕容春晓眨了眨好看的丹凤眸子,点头应了,继而小心翼翼道:“咱家与灵山都是倾向于太子,然而看今上近些年的举动,先是不遗余力栽培其余皇子,又支持着敖莽引佛门北来,吴碍更收了窦红莲为徒,不再对着魔门喊打喊杀,之前曹虎头大军征北雷声大雨点小,内里更把阴山许给了阴山玄宗与贺兰长春,直教人看得眼花缭乱,灵山三位祖师对此可是极为不满呢。”
慕容盛双手入袖,沉吟道:“姬室连同出一脉的谷神殿都是百般提防,更遑论势大难制、与各家盘根错节的道门了,天子这些举动倒不是刻意针对太子,只不过若是太子一味借助道门和世家,日后登基就有被架空的危险,今上权衡之下另择贤能也并非不可能。这是想在神通论道之前,就将天下气运有所改易,到时也好有更多的本钱来讨价还价。是以你这个灵山行走,可不要太过称职了。”
慕容春晓嫣然一笑:“孙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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