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寂幻夜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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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问，拿来什么？”

　　　　墨玉的眼神带着一丝天真，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明白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真实身份不是人类，所以对于人类的日常习惯还有很多的不理解。

　　　　这句在墨玉心里是完完全全询问的话，却让那魁梧少年面色猛地一变，并不是变得和善，却是变得更加狰狞，那张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心里隐隐发寒。

　　　　“小子……我和你说啊……你可不要太狂妄了——！”

　　　　魁梧少年的声音从低沉一直到高亢，伴随着一阵可以感觉到的猛烈罡风，竟是朝着墨玉挥起了拳头！

　　　　想动手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问个问题就会让对方动手，不过……

　　　　墨玉还是将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归结为人类在回答问题时习惯性的某种理解。

　　　　或许是因为动手以后说话更舒服一些呢？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的墨玉如此想道。

　　　　正想着，他双腿灵巧地向后一跳，避过了那向他扫来的拳头，正想回击对方，那只刚刚伸出的手却是在半空中蓦地停顿了下来。

　　　　而在下一刻，那个魁梧少年的行动也停了下来。

　　　　只是在停下动作之后，那魁梧少年的眉头却是紧皱，那张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在墨玉与唤作德鲁克的魁梧少年之间不知何时却是站着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少女。

　　　　此时再看那少女，墨玉却是惊骇地发现，她竟是不借助任何的力量悬浮在半空中，那双脚距离真实的地面居然有足足一寸！

　　　　从她的身上隐约传来一种玄奥的力量波动。

　　　　那是属于觉醒了命格的人所拥有的力量！

　　　　而她——学生会长伊莉雅正用那双不带有任何人类应该拥有感情的眼睛看着墨玉，让墨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包括内心都被对方看了个干净。

　　　　这是一种无所遁形的无力感。

　　　　“喂，月馆的学生会长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星馆的食堂！”虽然不远处有一道声音似乎在指责伊莉雅，不过那道声音也仅仅是响了一遍，随后就再没有响起。

　　　　伊莉雅并没有转身去查看到底是谁说了这句话，冷淡的声音传来的瞬间，四周所有的细碎声音似乎都在瞬间消失了。

　　　　“如果你们做得到的话……也可以来月馆。”

　　　　开什么玩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星馆里的学生又哪里会有去月馆食堂用餐的资格？

　　　　尽管所谓的资格都并没有在明面上摆出来，但只要是个聪明人都明白，有些地方的规矩，就算不明说也必须得遵守。

　　　　“我来给你递交文件。”轻柔的女声还是和之前听到的一样动听，只是那声音却是不带有一点的感情，就和那双眼睛一样，“决斗是在三天后的晚上……月馆的竞技场里，没问题吧？”

　　　　正说着，伊莉雅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纸，那张白纸上写满了字，虽然有几乎一大半的字都因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缘故还看不大明白，但白纸的最前面“挑战书”那三个字却是意外地一眼就辨认了出来，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如此做的，那三个字用炫目的金色烙印在治丧，显得格外刺眼。

　　　　“哦……”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接过那挑战书，却是听见一声冷哼。

　　　　“真是没礼貌，接过挑战书应该有的礼节你都没有吗？”墨玉的做法让伊莉雅波澜不惊的心似乎产生了一些颤动，只是那颤动所带来的情感却唯有愤怒与羞恼。

　　　　“礼节？对……对不起……”墨玉脸上露出一丝歉意，随即伸出手，将伊莉雅那只小手握在手心，很自然地低下头，双唇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这可是对待女士最有礼貌的问候了！起码在墨玉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在他生存的那个世界里，唯有如此做才算得上是尊敬对方。

　　　　一边如此想着，墨玉一边抬起头，看向伊莉雅。

　　　　却发现伊莉雅的脸上居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还是墨玉第一次从这位娇小的小姑娘脸上看到笑容，一阵暖意从心中油然而生。

　　　　看吧，笑起来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正想这样对伊莉雅说，墨玉的耳边却是响起伊莉雅略微显得有些颤抖的声音。

　　　　“决斗如果你失败了……你想死在什么地方？”

　　　　“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楚……”

　　　　“三天后我会给你书面文件……到时候请你务必选好想死在什么地方。”

　　　　那阴冷的声音还在墨玉的耳边回荡着，但少女的身形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墨玉呆愣了片刻，将手中那份代表着挑战书的白纸折了四折塞进裤子口袋里，朝着食堂的大门走去。

　　　　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见到传说中拥堵的场面，这让陈元觉得当初那年轻人所说的有些危言耸听。

　　　　一步，两步……

　　　　清脆的脚步落在瓷砖上，在那些二年级老生们的注视之下，墨玉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一回，就算是那唤作德鲁克的魁梧少年也只是狠狠地瞪了墨玉一眼，并没有继续与他动手的打算。

　　　　推开那扇白漆木门，门上的玻璃闪过一阵柔光，墨玉便消失在食堂的深处。

　　　　“喂喂，就这样放了他进去真的好吗？”德鲁克有些不满地低吼道。

　　　　“安心吧，他一个新生能有多少钱？就算他钱再多，难不成他还真打算把那些早餐都买下来不成？”

　　　　“可……可是……”德鲁克还是有些不甘心。

　　　　“比起现在教训他一顿，难道你不想看看好戏嘛？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啊，没想到月馆的学生会长居然会主动和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发起决斗，不觉得很有趣吗？”

　　　　“那夜不妨碍我先揍他一顿啊！”

　　　　“够了德鲁克！难道你就不能承认了吗？刚才你那一拳，对方可是躲避得行有余力的！”

　　　　“……”

　　　　埋怨的低吼声终于完全地安静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五分钟之后，墨玉便从食堂里走了出来。

　　　　在他的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的小布袋，虽然看上去很小，但还是看得出来一些端倪。

　　　　“居然……只买了一份早餐，他是不是傻？”

　　　　边上有一个二年级的老生眼尖，一眼看出来墨玉只买了一份的早餐。

　　　　“哼，既然他只买一份，就和我们没什么冲突了……”

　　　　……

　　　　“早饭吗……说到早饭，我还真是饿了啊……”

　　　　墨玉眼前正上演着一幕瑰丽的大电影——一场叫做买早餐的电影。

　　　　尤其是看着如河海一般的人流翻涌着，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让他有一种感觉——生命，还真是一种渺小的存在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饿了就是饿了。

　　　　“虽然很想吃，不过……吃了就暴露了啊……”

　　　　墨玉嘴唇微抿，脸上露出一丝黯然。

　　　　；

第九章　心动·请和我交往（）　
人潮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

　　　　这座食堂一共有九个出入口，就算这一届新生人数再多，也不可能全部都往这里一个地方冲，所以在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墨玉的面前往食堂冲的人就明显地少了很多，剩下来的却是那些心里一惊清楚要做些什么的新生，他们大多数都在怀里准备了一些金钱。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这些事情——他们早就清楚了。

　　　　也好在这里只是属于星馆的食堂，若是星馆和月馆的食堂在一个地方，恐怕再大的地方都会人满为患。

　　　　在绝大多数人都走进食堂后，墨玉却是在路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头发用红色绸带扎起来，在一边束成一条发带。

　　　　少女正是当初为墨玉开门的早川雪，此时她正一脸茫然地站在路中央，看着食堂门口。

　　　　那里挤满了人，想吃饭的人不断地挤进去，吃完饭的人却是疯狂地挤出来。

　　　　“早啊。”在注视了白裙少女良久之后，墨玉终于是对着少女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阳光的笑容。

　　　　“啊？哦……嗯，那个……早上好……”

　　　　少女似乎还没有睡醒，露出了理所当然的呆滞表情。

　　　　“那个……打算去吃早饭吗？”一时间搭上话的墨玉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马上就后悔了。

　　　　去吃早饭？

　　　　这不是当然的吗？

　　　　要不然站在这条路上干什么？

　　　　难不成还是欣赏人海的吗？

　　　　原以为少女会露出不喜的神情，不过出乎墨玉的意料，少女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温柔的声音响起，“是呀，不过好像……吃不到了呢……”

　　　　正说着，少女的眼中竟是露出了一丝委屈的神色，“明明早起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是吃不到呢……呜……”

　　　　“那个……”

　　　　看着眼前少女的样子，墨玉心里就是一阵堵塞，轻叹一口气，他将手里的布袋子递到少女的面前，“好啦，这个给你吧。”

　　　　“唔……这是……天哪，居然是早饭！”少女的双眼瞬间恢复了神采，似乎之前所见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般，那双手想要接过墨玉手里的布袋子，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迟疑之色，用那双带着期待之色的眼睛看着墨玉，“这是……这是给我的吗？”

　　　　轻哼一声，墨玉将脸转向别处，声音显得有些僵硬，“如果你不要就算了……”

　　　　“你吃过早饭了吗？”

　　　　“还……咳咳……嗯，吃过了，本来是想看看有谁没有买到早饭想出手卖给别人的，不过既然遇到你了……就送你吧！”

　　　　墨玉的心里有些发虚，他的心里还想着如果对方拒绝了会怎么样，若是自己这一回再说错话可就真的太糟了，先前已经被那位伊莉雅学姐严厉地教育过并且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这次也是如此……

　　　　那些想法还没有想完，墨玉忽然觉得自己手里忽然没有了重量，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手里的布袋子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少女的手里。

　　　　“那个，你……”

　　　　“早川雪，我叫早川雪！”少女一边满足地打开布袋，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有她一只手那么大的面包，一边说着话。

　　　　“早川雪……吗？那个……真是好听的名字……”

　　　　墨玉只觉得自己的面颊有些发烫，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应该放回什么地方。

　　　　“唔……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呢……”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刻她已经将面包往嘴里塞的缘故，声音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楚。

　　　　“……”

　　　　在少女的那句话之后竟是诡异的一阵沉默。

　　　　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两人很自然地说上话，然后很自然地冷场了吗？

　　　　人类难道真的是那种难以相处的生物吗？

　　　　如果是镜子里的枫灵的话……估计这时候已经自说自话地命令自己跪下来叫她女王大人了吧？

　　　　苦恼的墨玉如此想道。

　　　　“马上要上课了，如果这次再迟到就真的糟了！”

　　　　说话的却是少女。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便是专门用来上课的一幢古朴高塔。

　　　　“话说回来，早川你早上到底什么时候起来的？”

　　　　“五点就起来了呢！”少女一脸得意地说道，隐约有炫耀的意思，手里的面包已经全部都吃完了，那布袋子也还给了墨玉。

　　　　“那么早？那为什么还吃不到早饭呢？”墨玉疑惑地问道，若真的是早上五点就起来了，说什么也不可能吃不到早饭呀。

　　　　“这个嘛……”

　　　　少女的声音此时却是渐渐地低了下来，“早上看到一只小猫爬到树上下不来，就情不自禁地去帮了一把……”

　　　　“帮它下树吗？”

　　　　墨玉的心里不由得一暖，虽然这少女看上去有些天然呆，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有这样一颗单纯的心吧？这般想着，墨玉的心里竟是产生了一丝食欲。

　　　　真的是……好想吃点什么啊，可是……应该吃什么呢？

　　　　一旦在这里暴露了的话，可就什么都完了。

　　　　勉强将心中的那一丝杂念压下去，重新看向少女那一脸的天真。

　　　　不过随即墨玉眼神落在少女那一身整洁的白裙上，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帮小猫下树的人应该有的整洁裙子呀。

　　　　“嗯！”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为它加油鼓劲了好久呢，一直到它下树为止！”

　　　　“顺便问一下，加油鼓劲的意思是……”

　　　　“当然是站在树下给它加油啦！”

　　　　“咳咳……那只猫还真是因为你的鼓励才下来的啊……”

　　　　墨玉嘴角微微一抽。

　　　　……

　　　　或许是找到了继续交谈下去的感觉，时间在两人谈话的过程中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已经站在了那巨大的古朴高塔前面。

　　　　“那么墨玉，我们等会儿见啦！”少女笑着走到台阶上，转身递给墨玉一个笑容。

　　　　“等会儿见。”墨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少女挥了挥手，只是那笑容在少女转身进入高塔后瞬间僵了下来。

　　　　“等会儿见……吗？”苦笑一声，墨玉一只手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或许等会儿见面了……就要弄伤你了啊，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忍不住了啊……”

　　　　“哎呀，这不是墨玉同学吗？真是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昨天在一起入学的时候，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呢！”

　　　　耳边传来一道不知道应该说是熟悉还是陌生的声音，等他转过身，却是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头棕色的短发，那双眸子是仿若深海的蓝色，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只有贵族才应该有的气质，而且更关键的是，墨玉在他的身上竟是感觉到了隐约的熟悉气息，似乎两人本应该认识，但奇怪的是墨玉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与他见过。

　　　　“你……你好，请问你是……”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若是对方与自己先前就认识并且互通了姓名，此时墨玉将对方的名字忘记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我叫查奥斯。”那中年人笑着说道，对墨玉伸出了一只手。

　　　　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对方的手心里，查奥斯却是做出了一个让墨玉吃惊甚至是惊恐的动作。

　　　　却见他轻轻地弯下身，低头，吻在了墨玉的手背上。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自信，阴柔的声音传入墨玉的耳中。

　　　　“我觉得……我似乎是爱上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答应和我交往？墨玉。”

　　　　；

第十章　尴尬·初次的自我介绍（）　
交往？

　　　　如果现在站在墨玉面前的是一个可爱的少女的话，说不定墨玉马上就答应了，但是现在……

　　　　眼前的这个人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长得有点顺眼的男性呀？而且那男性年龄似乎比自己大了很多。

　　　　“那个……抱歉，我还搞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墨玉的脸上尽可能地露出笑容，虽然对方的话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本着不惹怒任何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普通人的原则，他还是很好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藏了起来，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言下之意应该就是拒绝了吧？

　　　　但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