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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不是春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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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赌场,妓院,戏院,食府,庙会……这些他统统都不喜欢,他到这些地方的目的是为了杀一个人,或控制一个人,相比之下,把刀插入人的身体,看人临死前的挣扎,或看到别人的恐惧更能让他兴奋和满足。本以为超越了这一切,世间就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害怕了,可奇怪的是,只要见到姑姑,费色曜就会不由自主的害怕。这个妇人发觉了他的才能,让他走上了他该走的路,好像一切都很完美,他不应该有任何情绪才对!五十二岁了,知天命的年龄,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安心的为姑姑做好一切。
四爷府中,也是在观音大士的注视下——
“查出来了吗?”四爷的佛珠也在手中转动。
“回禀四爷,没有,他去的地方很多,又不能靠近偷听,所以不能确定。请四爷处罚。”头陀面色有愧的回答。
“他有什么爱好吗?”胤禛眼神阴鸷。
“他虽然去妓院赌场,可只是一个形式。没有任何人能贴上他!”
“我不信,你好好给我盯好,一定查出他的弱点。”
“是。”
“你的师侄还不错,可以让他出来为朝廷效力嘛。”
“四爷的意思是?”
“山东遭了旱灾,白莲教兴风作浪,截取了官粮,还有赈灾的银两,我想知道官员都用在了谁的头上?”
“您想让童凌去?”
“对,他正直稳重,我相信能把差事办好。让他保护好十三爷,秘密去查访。”
“是,我这就去办。”
“等等,有了结果,用快马送回来,知道吗?”
……
“爷,恐怕十三爷不会愿意的。”
“我不要他为我担什么,再也不要了!”
头陀默默退下,屋里传来了阵阵檀香的香味,胤禛双目紧闭,一心念着《金刚经》。
头陀去找童凌,他要助四爷得到天下,只有他可敬的四爷才能治理好这个天下。
三岁时丧父,叔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为了家产把他们赶出了家门,幸好水云庵老主持收留了他们孤儿寡母,母亲不停的织布洗衣,才能维持两人的生计。五岁上,他到邻村听戏,在戏中,只要考上状元的话,就能惩治恶人,他满怀希望,幻想着得到应得的正义,他跪在了私塾先生脚下,他要考状元,要惩治坏人,老学究象征性的收下了一篮芋头,成了他的徒弟。十五岁,他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成了秀才,正义就在眼前,只要再成为举人,成为状元,一切都不成问题。他拼命的读书,拼命的向正义迈进。
狂风骤起,乌云压过,茅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倒,方志城狂奔回茅屋,他浑然不知左脚的鞋什么时候已经遗落了。闯入屋中,屋里凌乱得如被洗劫一般,方志城不敢相信这一切,他转身冲进暴雨中寻找着:“老师~,老师~,云娘~,云娘~,……”每一声都是撕心裂肺。两天后,河中打捞起老学究的尸体,尸体被河水浸泡得已经不成形,方志城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唯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他念着老师最喜欢的《离骚》,纵身一跃跳进了江中,如同屈原般绝望而又坚定……
太子妃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不详的东宫,奴才们私底下都偷偷议论,东宫的气数是不是尽了,各自盘算着谋个好出路,托干爹的、托姑姑的,每个人都用不安的眼观看着那座辉煌却又掩在暮色中的宫殿,希望自己最终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石梦欣要死了,胤礽得到孟良辅的回禀,他没忍住一碗热茶扣在了孟良辅的头上,把这个国手烫了满脸花。
“医不好太子妃,你就等着全家陪葬吧!”胤礽留下这一句话,踢门出了房间。
孟良辅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值日的太监把他搀扶起来,他才颤颤巍巍的走向太子妃病房,顶着湿漉漉的衣冠再次替太子妃诊脉,让周围的人看了都有些不忍。
胤礽回到了书房,心里堵了满满的,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一个女婢送来了冰湃过的果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胤礽阴鸷的看了女婢一眼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详?”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做错什么了吗?”
“你不是找你的对食,要出我的府吗?”
“奴才从来没有,奴才一直都忠心耿耿于主子的,请主子明鉴。”女婢抖如筛糠。
胤礽借开了腰带,不由分说用腰带勒住了女婢的脖颈,用尽全力,女婢不敢反抗,临死前只是痛苦的搓扭了一下腿。而胤礽浑然不知她已经死了,直至他的愤怒结束,他才放开了女婢,女婢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胤礽讨厌的踢了一脚,吩咐道:“滚下去!”可女婢仍然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胤礽才意识到了什么,用手碰了碰女婢,尸体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胤礽害怕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人,看别人杀人和自己亲自动手是如此的不同!他害怕的缩到了书桌下面,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辫子上的黄线是石梦欣编的,石梦欣第一次送他时,胤礽好笑的接受了,权当她小女儿态,从小到大,他收到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珍宝,十六岁的石梦欣娇美恬静,安静的如一幅画。多年以后,缠在他辫子里的黄绳都是石梦欣编的,他一直认为是对石梦欣的一种奖励,奖励她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当好了她的太子妃。可他不明白的是,石梦欣背叛了他,可他还像一个傻瓜似的带着她编的绳子,胤礽开始解自己的辫子,把黄绳用力的抽了出来,丢在地上。嘴上有咸咸的东西……
清月在太子的房间外踌躇,太子妃在病中一直低声叫着胤礽的名字,清月看情况,恐怕太子妃心里正真爱的人还是太子,他们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太子妃在生死关头,如果胤礽能来看看她,也许太子妃可能闯过这道鬼门关。可太子——他误会已深,加上脾气暴躁,自己此时冒这个头,不死也得脱层皮。清月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慈手软,不能学学康熙和费色曜,太子妃只是自己的棋子,棋子,棋子……
“我要见太子。”清月对含冰说。
“为了太子妃吗?”含冰问。
“对。”
“她值得吗?”
“值,她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蒋清,你还是没变,宫廷不会看重义气这种东西,终一天义气会害了你。”
……
“你帮我,还是不帮?”
……
“未时你来走廊。”
走廊上,含冰抬着水盂,后面跟着两名执事的太监。清月跟了过去,前面的含冰弯腰,表情痛苦。
“含冰姑娘,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这可怎么办?”
清月知道了含冰的用意,连忙上前去看含冰。
“你先来这里坐一会儿吧。”清月嘘寒问暖的把含冰扶到廊椅上。
“误了太子爷的时辰可不行。”另一个太监焦急的说。
“用不着你们来告诉我!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怕我连累了你们。我就不信,以我的身份,太子爷连这点恩典都不给。”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
“你,你替我把水盂送去。”含冰指着清月。
“我?”清月故作惊讶。
“就是你。”
清月抬着水盂进到了太子的房间,而两个太监留在了门外。
一进房门,清月就感觉不对,她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走着。一具尸体躺在书房西侧,清月差点把手里的水盂打翻,小心的把水盂放下,顺着异常的声音,找到了她想见的人——太子,此时他披头散发的抱着一跟头带,眼睛早已经哭肿了。
“太子爷,您怎么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您先出来好吗?”
“我想见梦欣,你让她来,好吗?”
清月心里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一对怎么样的夫妻呀?
“太子爷,太子妃卧病在床,现在不能来伺候您,您先出来,好吗?”
“我不出来,你是谁?”
“我是清月。”清月暗暗怀疑胤礽精神失常了。
“我不认识你,你让梦欣来,让她把头绳送来。快去,否则我杀了你!”
清月想了一会儿,轻轻哼起了儿歌。太子眼神迷茫的听了一阵,扑到了清月的怀里,惨兮兮的哭诉道:“额娘,他们都欺负我,想要我的皇位,而且皇阿玛要杀我,梦欣背叛了我。”清月无奈的拍着胤礽背脊,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他的童年,听他的委屈与害怕,听他的无奈与惆怅……清月不知道应该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呢,还是相信“原罪论”,人,是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动物,人心是世间最诡异的东西。
清月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从疲倦中苏醒过来,胤礽的脸盖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进的书房,你进来干什么,说!”
“回禀主子,我来送水盂。”
“含冰呢?”胤礽把手放到了清月的脖子上。
“回禀主子,她突然生病了。”清月说完,感觉脖子一紧。
“你有没有阴谋?”
“有。”
“什么?”胤礽诧异的放开了手。
“太子爷,太子妃在病中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她这样失仪,虽然在宫廷中是不允许的,对您也是大不敬,但我想你们夫妻多年,您应该明白她的心思。”清月定了定神。
……
“你说完了?”
“是。”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能会有一顿板子,甚至会丢掉性命。”
“我无德无仁,很残忍?”
“不是,您只是害怕背叛而已。”
……
“老八真厉害!”
“这和八爷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你不是他派来的?”
“不是。”——猜错了,我是自己请缨来的,清月默默的想。
“我不信。”
“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做自己该做的。”
“老八很信任你?”
“是。”
“你真敢回答,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不敢。”
“为什么这么回答,不想活命了?”
“我出了您的府,有人问我您的事,我是说您好呢?还是您说不好?”
“巧舌如簧!”
“不是,就如您说的,只是为了活命。”清月把眼观放到了尸体上。
“为了活命,你可以像门外的太监一样,不用为石梦欣求情,还可以假装没有看到——她。”胤礽指了指尸体。
“是,我以后会努力这样做的。”
“努力,你应该说一定,宫廷中不许有仁慈。”
“您本性仁慈,也许如此,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才让您痛苦。”
……
“我仁慈?”太子自嘲的笑了,叔公死后,他的手上沾了无数的污垢和血渍,没有了储君地位的保护,他一定不得好死,也不知道地狱长什么样子。
“本性是。”
“实质不是,对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
“你下去吧。”
“嗻。”
“等等,别人问起,你会怎么说。”
“太子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什么也没看到,知道吗?”
“明白。”
“把含冰找来。”
“嗻。”
清月出了房门,合欢花散发出醉人的香味,她闻着花香感到无比的累,扑腾了半天,也不知到自己干了些什么,越接近目标,清月就越不忍,在饶恕和报复中不断徘徊,着两种情绪一直纠缠着她,心灵都快被撕裂了……这一步不是别人安排的,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自己挖了个抗把自己埋了!
“你没事吧?”含冰在身后问。
“没事,只是太累了。”清月疲惫的摇头。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值日的太监站那么远吗?”
……
“你回去休息吧。”
“不,太子没有临幸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那是?”
“太子亲自动手杀了一个女婢。”
!!!!
“他让你进去。”
“谢谢。”
“是我应该谢你。”
“清月,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交集。”
“我也这样认为。”
不久,府里传出紫菱因丑事上吊自杀的事,奴婢死在府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她的死如火上浇油般,让人越发确信太子府不详。大家现在都不用异样的眼光去它了,只等待着它分崩离析的那一天。
太子虐杀婢女的事并没有瞒过康熙,从含冰的口中,康熙知道了紫菱是胤礽亲自勒死的。他震惊无比,他不敢相信,可各种渠道的消息让他不得不信。他宠爱的儿子居然做出如此不符身份的事,他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如果上次胤礽是被胤眩缰涞幕埃獯文兀克糜檬裁囱慕杩谠滤兀靠滴跷耸滦莩巳臁
康熙休朝,清月冷笑,她顺利的达到了目的:利用含冰在康熙的心上插了第一把刀。
太子在清月值日的时候去看了太子妃,清月默默退了出来,把门带上,守在了门口。
“清月姑娘,太子爷找你。”多贵一脸的贱笑。
“您先回吧,我收拾一下就来。”
“对,打扮漂亮点。”
“是,多公公。”清月无奈呀:这么快就被惦记上了!
“太子爷喜欢玫瑰精油的味道。”
“谢公公提点。”
“别忘记我的恩情就行。”
“是。”
清月到了太子的寝室,太子半裸着躺在床上,清月暗自叹道:他可不是一个绅士!
“过来。”太子吩咐道。
“太子妃还在病中。”
“我让你过来!”
清月把白绫抛到了梁上。
“你不跟我?要跟八爷?”
“不。”
“他把你当一颗棋子,而我不会,留在我身边,好吗?”胤礽从后面挽住清月,温柔至极的说。
“太子爷,我只想好好做个婢子,到了年龄能出宫,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宫里。”
……
“而我只有一辈子困在宫里。”胤礽悲哀的说。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无奈,比如对权势的无奈。”
“你在说我吧!”
……
“那你陪我说说话。”
“好。”清月想起了胤祥,自己说要做他的“垃圾桶”的,可现在自己成了另一个人的“垃圾桶”。
胤礽讲了他的初恋,讲了他的叔公,讲了康熙,讲了所有的兄弟,在他所有的烦恼中,唯一没有太子妃的,可清月有强烈的感觉,胤礽最想说的就是太子妃。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呢,期间的曲折,是我一个奴婢能说的吗?”
“你不是满胆大的吗?”
“可我只有一条命,就是死,也只能用在该用的地方。”
“什么地方该用?”
“值得付出的。”
“八爷有什么值得你付出的?”
“放了我。”
“那你和十三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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