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先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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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旅法师伊萨西斯（）　
一个组织，尤其是一个理念之争重于实际利益争夺的组织其内部派系争斗往往更加复杂与多变，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真刀真枪实干分个高低很简单，但是理念之争要赢得所有人的一致推崇那简直难比登天。

　　　　这种事情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在最初的几十年里，旅法师营地即便有着一帮魔法界的泰斗和老学究坐镇也是吵得不可开交，因为他们几个老不休之间私底下也在互相朝对方吐口水。

　　　　“你魔法威力是增强，但咏唱时间那么冗长，等你完成法术对方都绕场跑几个来回了，你那么喜欢咏唱怎么不去唱诗班发展！”

　　　　“你们这班瞬发法术的邪道简直是在侮辱魔法！没有附加超魔超距法术穿透的法术就算再快又有什么用，人难道还能被雨滴砸死不成！”

　　　　在外人看起来都是在各自领域发展到极致的权威大师却总是互相看不顺眼，除了志不同道不合，也跟这些整天埋头钻研法术和魔法现象的大师古怪执拗的性格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

　　　　这些老顽固吵起架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老头，若是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出一只小狗狗那还好，要是对方动真格了，想让你见识见识他的“道理”，直接丢个禁咒过来，那就炸开锅了。

　　　　在经过了最初百来年的艰难时期，旅法师营地逐渐开始以几个派系为主的求同存异、去芜存菁的过程，这段磨合期也持续了百年之久，最终存活下来的唯有真理之眼、奥秘之间和无尽之环三大派系，而它们之间的矛盾冲突也从局部的理念争斗上升到了对于魔法本质乃至世界认知层面的高度。

　　　　一个无限高远超出现有正确认知和描述的概念确实是转移矛盾冲突的最佳选择。

　　　　伊萨西斯是真理之眼的成员不难理解，但小女孩也同样有着真理之眼的印记就让白煌有点惊讶了。仔细一看，可可亚手臂上的印记还是与伊萨西斯的有细微的区别，除了如同漩涡般的独眼印记，她的印记周围并没有同后者一样出现一圈细密的符文，那是旅法师营地正式授予职业的标志，也就是说可可亚已经得到了真理之眼一脉的传承，但还没通过旅法师营地的正式授职，这对于不在法师联邦发展的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

　　　　看到两人身上的印记，白煌就明白了伊萨西斯要帮助小女孩的原因了。伊萨西斯好不容易看中的弟子亡于那帮什么“暗夜秃鹫”之手，现在遇到一脉相承的后背，哪里会坐视不管？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老师是谁？”伊萨西斯收起手臂上的印记，缓缓地蹲下身帮还不大能够控制自身印记的小女孩压下印记的波动。

　　　　“可可亚，我叫可可亚古雷恩，我的老师是罗琳娜阿兹特克。您是伊萨西斯先生吗？我听老师提起过您。”同为一脉相承的旅法师让可可亚对伊萨西斯多了份信赖与亲近，尽管尚未从失去亲近之人与众多忠诚护卫的悲痛中走出来，但那份理性与智慧的光芒已经重新流转在她那双沉静的眼眸之中。

　　　　“是罗琳娜的弟子啊，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那么粗心，连自己的弟子都没顾好。”伊萨西斯很容易就想到可能是罗琳娜的青睐才加剧了古雷恩家族的覆灭，毕竟如果能得到一位传奇的传承，指不定古雷恩家族什么时候就东山再起了。

　　　　“老师是被紧急召回的，走的很匆忙，甚至没来得及交待什么事情。”

　　　　可可亚的话让伊萨西斯皱紧眉头，能让传奇都火急火燎地赶回法师联邦的事态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伊萨西斯和可可亚一老一少和和乐乐地唠嗑着，被晾在一旁的白煌可就不干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把自己给埋了，哪里有时间看你们拉家常。

　　　　“咳咳！我说如果你能照顾好这小女孩的话，那就再好不过，我毕竟是个不死者，还有如果可以的话，看在我多多少少也救了你后辈的情分上能不能把地图卖我？我现在是真的需要它来逃命了。”白煌这时候可顾不得施恩不望报，他可不想这句话作为墓志铭刻在自己愚蠢的墓碑上，哦如果被教会那群圣职者抓住大概连渣都不会剩，更别说是墓碑了。

　　　　然而伊萨西斯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抱歉，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糟糕的老头，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根本没法在那群‘夜鹫’的围猎中护住可可亚。不过，你要的地图，我倒是可以给你，甚至星界沙盘也可以一并给你，只不过”

　　　　“只不过要我带她一起走？”白煌接过伊萨西斯的话，而后者对着他微微点头。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白煌没有轻易地答应伊萨西斯的请求。

　　　　“留在这里，她的处境会比你更加危险。”

　　　　“我可是个不死者！”

　　　　“别用这种话来侮辱一位法师的智慧。”

　　　　沉默片刻，白煌看向乖巧站在一旁的小女孩，说道：“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可可亚闻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脆生生地叫道：“白煌哥哥。”

　　　　这鬼灵精白煌一张骷髅脸确实哭笑不得，转过头对伊萨西斯说道：“有办法把我们安全地送出镇外吗？再晚我怕教会的圣职者就开始行动了。”

　　　　“不急，跟我来。”伊萨西斯打开一条通往他家中的密道，带着白煌和可可亚来到二楼的书房，在将众多地图和星界沙盘交给白煌后，他把一个空间储物袋挂在可可亚的腰带上，里面是他一生研究的心血。

　　　　“记住了，我们旅法师虽然也有传承，但最终每个人都得走出自己的道路，无论是你老师的东西还是我的这些心血对你来说都只是一块块小石子。去吧，用这些小石子铺就自己的道路，这样才是一位合格的旅法师。你老师傻人有傻福，到头来她才是最大的赢家，我们这些当年自诩天才的家伙啊都是丢脸丢到家了啊。哈哈哈！”

　　　　老人自嘲的笑声中没有丝毫怨念，唯有放下一切后的豁达和豪迈。

　　　　争了一辈子，临老还是为对方的弟子用尽这最后一点力气吧，不再悔，也不恨了。

　　　　整个小镇此时几乎被警卫和暗中潜伏的“暗夜秃鹫”所封锁，想要避开所有视线平安地走出小镇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是对于在这一瞬间重拾旅法师之心的伊萨西斯来说，没有什么事是能够难倒他的。灌下一瓶自制的蔚蓝之血药剂，伊萨西斯感觉整个人都在燃烧，他那干涸的魔力源泉重新焕发出光彩，闪耀的智慧之光迸发出剧烈的火花，庞大的魔力在狭小的书房内不断流动，形成宛如实质的电流。

　　　　伊萨西斯行走其间，没走过一处地方便留下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印记，当他那踩着蓝色电流的脚步停下时，一个遍布书房的魔法阵轰然成形，庞大的魔力不断注入其中，其上的符文全部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椭圆形的镜面在魔力的交织下如梦似幻，映出一片碧绿的草地，那是卡多卡瓦小镇外的绿野。

　　　　“哈哈哈！没想到我还能迸发出这样的智慧火花，果然没死在病床上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伊萨西斯目送白煌带着再次哭成小花脸的可可亚消失在传送门后，只觉得能有今天，自己这十几年才真的不算白活了。

　　　　亲爱的罗琳娜，不跟你斗了。但是抱歉啊，我得先走一步了。

第九十章　走进自然（开始逃命）（）　
光耀之月的太阳**辣的晒得人皮肤生痛，刚经过一场大雨洗礼的地面还没来得及彻底滋润一下就被烈日炙烤得干裂翻卷，这样的天气在野外无疑是一种折磨，尤其是白煌和可可亚不是出来郊游踏青，而是在逃命。

　　　　“再坚持一下，前面有片小林地，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白煌递过去一个水壶，让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可可亚的补充一下水分。

　　　　这是他们开始跑路的第五天，白煌不知道伊萨西斯后来怎么样，但是传送门那么强大的魔力波动肯定会引起教会的注意，而这两天开始陆续追上他们的“不死生物讨伐队伍”让白煌知道自己和可可亚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如果只是白煌独自逃命，以他不渴不饿不累的非人体质肯定让所谓的讨伐队连尘都吃不到，但实际上一个队伍的移动能力是以当中的短板来计算的，可可亚毫无疑问地拖了白煌后腿，以至于晚他们出发两三天的讨伐队都能够轻松地根据两个野外生存经验为零的菜鸟留下的痕迹追上他们。

　　　　然而所谓的讨伐队实际上却是一群七拼八凑只想着向教会拿赏金的杂鱼，被白煌一通教训便四散而逃，简直比乌合之众还不如。白煌也不愿下无谓的杀手。但这也造就了那群家伙像苍蝇一样烦人，时不时地出来恶心一下他。

　　　　好在天公作美，一场大雨多多少少帮他洗去了暴露行踪的痕迹，让后面的出发的由圣职者组成的正式讨伐队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追赶上来。

　　　　碧空如洗的天气，万里无云，唯有一抹蔚蓝让人眼里心底都映上属于它的颜色，坐在树荫下可可亚揉着纤细的小腿，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没有半点获得休息的喜悦，而只是想着尽快地放松恢复自己的肌肉，好让自己能够多走一些路。

　　　　这个冰雪聪明的小女孩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累赘，但她没有自怨自艾，只是单纯而努力地将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

　　　　白煌也没有说什么安慰她的话，这两天他多多少少也摸清了可可亚的性格，小丫头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犟脾气的，不愧是旅法师一脉的，大概搞研究的都多多少少有这方面的毛病。

　　　　他悠闲地摘下自己的头骨，随手摘了些叶子在头盖骨上擦了擦，虽然不怕热，但谁也不想自己的脑袋烫的像个刚出炉的地瓜。

　　　　趁着难得的空闲，白煌拿出得自伊萨西斯精确绘制的地图，抱着自己的脑袋研究起最佳的逃跑路线来，有了星界沙盘和这些地图，他只要投身入茫茫荒野中就不怕所谓的讨伐队伍了。

　　　　只是现在多了可可亚，他就得选择一条安全的路线，不然自己往毒沼泽里一钻回头见可可亚倒在地上，那作者就要被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海洋中了。

　　　　休息片刻后，一人一骷髅出了这片小树林，白煌抱起小萝莉，大喊道：“骷髅坐骑变形出发！”可惜白煌没法真的变出一辆车来。

　　　　如同苍蝇一般烦人的讨伐队伍时不时地突袭已经成了日常，白煌随随便便就能打发这伙人，等他们耗尽干粮，在这兔子毛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无法待下去，自然也就会滚回镇子。

　　　　在这枯燥的逃亡路上，每天打打闹闹的骚扰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调剂，只要不耽搁太长时间，白煌并不介意陪他们练练手。

　　　　然而，这一次白煌的长剑上泛起了幽绿的死亡之力，他已经起了杀人的念头，苍白的灵魂之火散发着冰冷的波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个带着皮帽的卷发男人，因为后者正挟持着手无寸铁的可可亚。

　　　　“史蒂夫！你疯了！她只是个无辜的小女孩！快放开她！”讨伐队伍中的一个红褐色头发的年轻剑士大声地咆哮着，略显年轻稚嫩的脸上还有着几粒雀斑，他明显认识那个带皮帽的男人。

　　　　“不！路西恩！你也看到了这一路上她都与那个邪恶的不死生物在一起，这个小女孩一定是伪装成这幅天真的模样来欺骗我们的，她真实的模样可能会让你作呕，她一定是个邪恶的死灵法师，是她召唤出的这个亡灵！！！”

　　　　“冷静下来史蒂夫！她只是一个善良的小女孩，你应该没忘记昨天她还给过我们水喝，叫我们赶紧离开，死灵法师哪里会这样好心！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成为圣骑士吗？我们一起起誓的信条你都忘了吗？难道圣骑士会挟持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吗！！！史蒂夫！！！”

　　　　“闭嘴！”被叫做史蒂夫的男人状若疯狂，面容狰狞地发出一声怒吼。

　　　　“错过了这次讨伐任务，你我还怎么能够当上圣骑士？靠你那只会耕地种田的老爹？还是我那些流氓朋友？闭嘴吧，收起你那天真的让人恶心的一套，你看那个不死生物已经不再攻击我们了，快去敲烂他的头骨，只要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就是镇子里的大英雄，就不用再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苟活着！”

　　　　曾经一起打架斗殴、嬉笑怒骂共同立誓要成为引导人们走向光明、守护正义与公正，秉持怜悯友爱之心的圣骑士的铁哥们儿，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陌生的呢？

　　　　是那一次让两人产生隔阂的争执？还是自己撞见他与镇上的流氓混在一起时？

　　　　路西恩得不出答案，所以他更加觉得自己此时不能放任史蒂夫这样下去，他有种直觉，只要自己一转身就会失去这个从小到大一起勾肩搭背无所不说的死党。

　　　　“人类！你用一个小女孩来威胁一个早已死去的亡灵不觉得可笑吗？”白煌的话语冰冷机械得不带一丝波动，散发着一股死寂的味道动摇着史蒂夫的心神。

　　　　“快走吧，现在放手还来得及。”可可亚的声音同样平静的不像是一个被挟持的小女孩应该发出的声音，像是带着一丝抚慰人心的魔力。

　　　　然而骑虎难下的史蒂夫心中的执拗与扭曲可没那么容易被撬动，冷汗不断顺着他的额头划过他的眼帘，就在他再一次眨眼之时，最靠近他的路西恩猛地上前趁他毫无防备磕飞了他手中的长剑。

　　　　可可亚趁机挣脱开他的手臂跑向白煌，然而怒极攻心的史蒂夫直接拔出腰间的短剑就要往可可亚砍去。

　　　　“史蒂夫！别”路西恩见状直接挡在可可亚与史蒂夫之间，想要劝说对方，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把短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打断他的话语。

　　　　“呃”

　　　　殷红的血顺着红透的衣甲蔓延至寒光闪烁的短剑，让史蒂夫的指缝与手掌变得粘连，他松开了剑柄，疯狂而狰狞的表情变得凝固，他看着血红的手掌，张大的下巴不断抖动着，发出“嗬嗬”的急促喘气声。

　　　　路西恩从未想过自己的死党会对自己刀剑相向，更遑论杀死自己。力气的流失、生命的流逝让他倒在地上的身体迅速变得冰冷，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他的一生如同走马灯般呈现在眼前，却又一一消散，最后剩下的还是对家人的歉疚与遗憾。

　　　　一旁的史蒂夫神经质般地不断低语着“不是我不是我一切都是那个不死生物干的对，我要为路西恩报仇”，然后发疯似的就要冲向白煌，却被一股宛如实质的死亡之力束缚住。

　　　　今非昔比的白煌已经能够将“死亡之握”凝而不发，用来束缚住敌人，由此可见他对于死亡之力的控制力已经登门入室了。

　　　　弥留之际，路西恩似乎依稀还能够察觉到周围的情况，他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量，回光返照似的发出嘶哑的声音：“请放过史蒂夫吧求求你”

　　　　白煌带着可可亚迅速来到路西恩身旁查看他的伤势，可惜短剑刺破了他的脏器穿入胸腔，就算是极效治疗药剂也无法治愈这种致命伤，对于这个救下可可亚的小伙子白煌还是心存敬意的。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确定要放过这个杀害你的人？”白煌猜测两人关系不一般，但这与他无关。如果不是眼前这人开口，他一定会把这个挟持可可亚的男人斩于剑下。

　　　　“他是我最要好的兄弟”路西恩吐出大口血沫，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