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风-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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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吉格？保罗财政大臣离开后，所有听到那份命令的下仆和卫士半天没怎么说话，他们只觉得一种寒冷如冬夜的东西盘踞在心头，冰封着一切。也冻结掉了他们的思维和口舌。

　　　　海伦的屋内，在此刻完全安静下来，只剩一个压抑着啜泣的呼吸声。她没有听到吉格？保罗临走前流下的命令，但风灵听到了。

　　　　风灵就站在屋中一角，她看着这个曾于默多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想了想，说道：“你的母亲她……从苦难中解脱了，神的恩宠会让她得到安宁。”

　　　　海伦没有回头去看风灵，只深吸几口气后平复了情绪，冷淡地说道：“吉格？保罗在魔法上是个废材，他没有察觉你的隐身术我并不奇怪，但他身边的贴身侍从却是高手。他们虽然站在门外，但这样的近的距离下竟然没能识破你的气息，可见你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既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就是直话直说了，你想要的，我会想方设法都给你，作为代价，你只需要为我做件事。”

　　　　“杀了凯多？”风灵淡漠一笑，“可我不是杀手。”

　　　　对风灵的预判性的回复，海伦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沮丧，她抚上自己左手腕的火霞石手链，仔细感受着它温润清凉的触感。

　　　　那是母亲在海伦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带着祛除疾患的守护魔法。

　　　　“杀人？不，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人，因为杀人是我要亲手去做的事。我想要你帮我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毁掉保罗家族。我要凯多和我一样，失去至亲之人，目之所及只有带给他破灭的罪首。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了凯多，只需要让我成为他歇斯底里仇恨的对象，然后让我们亲自做个了结。”

　　　　风灵深深看了海伦一眼，说：“他是你母亲的弟弟，你真要这么做？保罗家族毁了，对你的父母来说未必是什么高兴的事。他们身后之名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保罗家族支撑，只怕……”

　　　　“身后之名？哈”海伦冷笑一声，“我保罗家族还有什么名声吗？你走到这费季城的小街巷里去一个个问问，那些老百姓是怎么说我保罗家族的？我们保罗家族无非就是个附在万辉国身上的驱虫，万恶的吸血鬼，还有什么身后知名可言？一个龌龊不堪的家族罢了，都死了才干净”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被仇恨折磨疯了——风灵如此想着。

　　　　复仇者的疯狂，风灵最了解不过，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正身处那样的角色。

　　　　那种执着，那种对心中怒火的宣泄，无人能够阻挡。所以她放弃了一切劝说的方法，对这个女人直接提出了要求：“我要万辉国北部边境的详情，我要知道北境戍边军的装备及人员损耗率，以及他们的装备补充途径，还要知道圣王厅在北境的一切动作，还有那种叫做火铳的新式武器在北境的普及率，越详细越好。”

　　　　“我尽我所能。”海伦答道。

　　　　“如果你倾尽所有不能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我不会考虑你的请求。”风灵不客气地补充道，“我不会对你说出尽我所能这种话，因为对我来说，毁掉一个家族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海伦攀在窗边，遥望着什么，　淡淡回道：“我知道你毁灭了两个国家，一个山脉reads；。一个小小的保罗家族，对你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风灵愣了一下，皱眉问道：“你知道？谁告诉你的？”

　　　　风灵在波洛尔山、默多以及东泽国的作为，这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能一下知道全部三件事的更少之又少。海伦是个生长于无忧无虑，又骤落于众叛亲离的人，以至于她既没有成熟的个人能力，也没承接下良好的势力根基，所以她不可能有途径和手腕去得到这些情报。

　　　　她没有那种成熟的政治手段，也没有可以仰仗的高效率高能力的人脉。

　　　　可她却偏偏说她知道。

　　　　而且，海伦现在一点儿都不奇怪风灵会这么发问。她依旧没看风灵，依旧看着窗外，没什么笑意地翘了下嘴角，说：“告诉我这事儿的人，让我无视掉你的追问。你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他？”风灵迅速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却没找到什么高度嫌疑目标。

　　　　“你可以走了。”海伦已经不打算再和风灵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我需要休息，也需要时间去做你要求我去做的事情。”

　　　　死缠烂打自然不是风灵的风格。海伦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那风灵有的是方法和途径来找出答案。所以，在海伦生硬地下了逐客令后，风灵冷笑一声，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

　　　　“兰思尔的伤是你故意的要求的，不是吗？我了解了当时情况，知道那个杀手如果想杀他易如反掌，却偏偏没有下杀手。你雇佣的黑暗佣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只是想废了他。”

　　　　海伦没有回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没落。如果用另一种词来形容这种神色，那大概就是复仇后的空虚了。

　　　　风灵捕捉到了这丝悲伤，忍不住说了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海伦幽然回头看了风灵半晌，忽然邪性地一笑：“已经来不及了，母亲的去世，已经断绝我的一切希望。”

　　　　ps：

　　　　刚说做了个硬盘坏道修复，硬盘就挂了~~真个乌鸦嘴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夜半商量事儿（）　
离开海伦的宅邸后，风灵悠闲地晃荡在人潮如涌的闹市里，在从周边人们的口风中寻找线索的同时，她顺便稍微疏离了一下自己的近期计划——

　　　　首先，要通过假情报的悬赏，筛选现在活动在费季城中的情报商，以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

　　　　其次，要收集万辉国北境的情报，详查北部枪支武器的泛滥情况及供应来源，以了解都是什么人在仿制风灵交付给圣王厅的武器，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意图在故意兜售发放这种东西。当初风灵和圣王厅的交易里，曾明确约定过这种东西只供他们在北境狩猎魔兽使用，而且绝不允许随便转交圣王厅以外的人。但现在这个局面，已然是圣王厅爽约背契。

　　　　这么一来，风灵就有理由去指着圣王厅的鼻子责难，剩下的，只需要准备好能够给出足够底气的拳头。毕竟，有理没拳头时，人家会直接和你讲拳头，而不会去唧唧歪歪地和你讲理不是？

　　　　至于这拳头从哪儿找，风灵倒也有了个大致方向。

　　　　……

　　　　全陆竞技的整个过程都是一对一的淘汰赛，第一轮淘汰赛赛程是七天，每天十场，七天七十场，淘汰七十个队伍。现在，第一轮淘汰赛已经落下帷幕，明天就会开启第二轮淘汰赛。

　　　　在第一轮比赛过程里，几个夺冠热门不负众望，轻松晋级，其中就包括默多代表队。

　　　　全陆竞技都是五人制竞技，也就是说上场参赛的是五人，预备人员也有五个名额，但他们只在主力队员无法出场时才有机会登场。默多小队的预备队和正式队员的实力差距极大，这与默多学院本身的成员构成不无关系——

　　　　全陆竞技有明确规定，神裔各家族成员在同一个代表队里只能出席一人，否则万辉清一色的费昂，舫启清一色的赫罗，岐山清一色的奥兰。那就不用开什么全陆竞技了，直接开神裔竞技就行了。

　　　　可这个规定，落在默多就有了漏洞reads；。因为那条规定，限制的是神裔各家族的出席人数。他的概念就是。如万辉国的代表队，你费昂家只能出一个人去参加，岐山国的代表队，你奥兰家只能出一个人去参加，舫启国也一样。而对于几个神裔家族都出一人到同一个队伍里的情况，制定规定的人却没有过详细约束。

　　　　与之对应的实际情况是，默多的学生里，每家神裔能有几个，虽然他们很年轻，实力在神裔中不算最好的。但也完全可以在全陆竞技中让人头疼不已。

　　　　以往的默多，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全陆竞技这种高端活动，根本不会交给神裔垄断，每次参加全陆竞技。也就很自觉地只出一个神裔的名额。但这次，默多志在必得，一个代表队，直接出了三个神裔剩下的两个名额也没怎么分给学生，而是由学院内的两名高级教师担当，其中一人还是号称魔法杀手的高级驭灵师

　　　　赫罗家的小薛尔德，奥兰家的波妮卡。再加上费昂家的格雷？费昂，以及两个高级教师，是人都能看出默多的意图了——他们要不惜代价取得这届全陆竞技的优胜。

　　　　默多名存实亡，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流浪的学院，但他们却一点儿不缺人才和经费。

　　　　这次来到费季城，他们住的是最高档的旅店。吃的是随队专厨的手艺，竞技用的软铠、长剑也都是最为奢侈的附魔道具，他们还拥有随队的高级光明祭祀，修补魔具的大炼金术师，刺探虚实的闪电情报小队……

　　　　只要是能想到的。他们都有。以至于整个默多代表队参赛者加预备人员总共才十个人，而它的整体规模则足足达到一百多人。他们甚至直接在费季城里划出了一个默多代表队的专管区域，所有的周边警戒都有默多的随队人员负责。

　　　　这种配置，多少有点儿保护过剩的味道，也许是所有人对默多发生的那场人质劫持事件心有余悸吧。

　　　　在默多代表队的住宿地外，风灵静等了许久，直到入夜后，看到人们都休息了，她才悄声摸进了波妮卡的单人房间。

　　　　波妮卡这家伙，正抱着蓝海豚玩具、腿脚乱蹬着呼呼大睡。

　　　　风灵走过去，往波妮卡身上推了几下，没推醒，又去她脸上拍了两下，还没醒。风灵不耐烦了，一把将蓝海豚玩儿具抽了出来丢到床边儿去，波妮卡才迷迷瞪瞪睁眼，手里抱搂两次都落空后，立马惊醒，整个人一下撑起身大声喊道：“我的蓝海豚”

　　　　她急慌慌地坐直身子，才看到风灵正在站在她面前。

　　　　“那儿呢。”风灵一努嘴，示意波妮卡看自己的床右边。

　　　　波妮卡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了她的蓝海豚，但现在波妮卡脑子里装着的已经不是蓝海豚的事儿了。她痴痴呆了一会儿，回过头愣愣盯着风灵，好半天，才回神似地说了句：“你半夜摸我床上来干什么？”

　　　　“……”风灵无语地低瞟了波妮卡一眼，“白天你都没个消停，我不半夜来找你还能怎么着？”

　　　　波妮卡撇撇嘴道：“你可以在白天和我预约一下啊。”

　　　　“预约？为什么？难道你半夜床上很忙吗？”风灵不屑地一句话撂过去，走到波妮卡床脚边坐下，“我有事儿找你商量。”

　　　　波妮卡揪过蓝海豚抱在怀里，一副被打扰了的不爽模样，很没精打采地应和道：“什么事儿啊，非得大半夜扰人起床。”

　　　　风灵白她一眼，当初在默多学院里，波妮卡都不知道扰了她多少个清梦了，这她才扰回来一次，丫的就不乐意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听着，我说的可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事儿。”风灵严厉要求波妮卡打起精神来，但波妮卡那一副迷糊疏懒的模样，让风灵根本放心不起来，只好一把拽过波妮卡的耳朵，狠狠揪到自己嘴边，一字一句把自己的话灌倒波妮卡耳朵里去：“我要把你们的情报卖给万辉国的参赛队那儿去。”

　　　　“嗯……啊？什么”波妮卡迟钝片刻，一梗脖子尖叫起来，“你你你你……你怎么能出卖我们”

　　　　风灵坐等波妮卡平静下来，可……“你这是卖友求荣，呃不对，是卖友求财默多代表队现在处境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做这种事儿费昂家那些卑鄙小人，你难道要帮他们不成？你太过分了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这个……”

　　　　好吧，看起来，丫的是没法自我平静了。

　　　　风灵不得不揉身而上，两只铁爪一出，卡死掉波妮卡的脖子让她消停下来。

　　　　“你丫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话啊等我把话都说完成不成？”

　　　　波妮卡这才气鼓着脸，勉强听风灵说下去。

　　　　“我需要和万辉国的一些人建立关系，让他们帮我办些事儿。可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什么好的敲门砖，就只好在这场全陆竞技上做文章了。最后一轮决赛在三周之后，这之前，你们还有四轮淘汰赛要打，前两轮里，你们肯定碰不到万辉国的参赛队，我要卖的就是你们这前两轮里的情报。至于情报内容，我会和你们商量着办，到比赛时，你们只需要在确保优胜的前提下展现我情报的准确度就行了。有了这两次做基础，他们肯定会很乐意和我进行第三次合作，到和你们直接对决的时候，他们对我手里的情报就会非常看重，到时候我就有筹码和他们谈价钱，很多事可能就好办的多……喂，听我说话了吗？”

　　　　风灵本来认认真真要和波妮卡分析其中利弊，可一抬头，就见波妮卡这丫的一副迷离眼，刚刚气呼呼等待解释的神色早就飞得不知道哪儿去了，眼瞅着就要睡过去……

　　　　刚刚是谁那么着急火燎地指责风灵卖友求财来着？

　　　　啪，风灵在波妮卡脑门上一掌拍过去，拍出波妮卡一句哈欠连天的话来：“唔……我知道了，你又要玩儿一些复杂高深的东西来，随你啦。”说完，波妮卡就一头栽倒回床上去。

　　　　风灵觉得自己来找波妮卡商量这事儿就是个错误

　　　　她当即起身，在屋里翻向倒柜，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硬纸，在桌子上详细写了她的情报出卖计划后，压在波妮卡床头的小柜上，然后揪起波妮卡的耳朵叮嘱道：“我放在你床头柜上的东西，明天拿给你的队友们参详一下，明天晚上我会再来这里一趟，听听你们的回复。”

　　　　“嗯……知道了。”波妮卡答得困倦无比，有气无力。风灵刚说完，她就一歪头又睡了过去。

　　　　这状态……风灵觉得自己严重地放心不下来，以她的经验判断，她很怀疑波妮卡明儿还能不能记得这事儿。

　　　　想了想，风灵又在波妮卡的床头一阵写画，再留下一个吟诵咒文。有了这个定时回像魔法，波妮卡就算不详记也得记，哼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是好东西（）　
波妮卡不负众望，第二天大早起床时，成功地把风灵嘱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她用过早餐，让侍女给她梳发穿衣时，心里一直在想：风灵昨天半夜闯进来好像和她说了什么事儿来着？好像是说要把他们参赛队的信息卖给哪个代表队来着，嗯……这事儿听着有点儿不像话啊，可好像风灵当时解释了什么。

　　　　嗯……怎么解释的来着？

　　　　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波妮卡就干脆放弃了。如果是要紧事，风灵自然会再来找她的。

　　　　“波妮卡小姐，希森教务一会儿要来了，您和其他竞技队员需要就今天的安排对希森教务做个简报。”

　　　　“知道了。”波妮卡不耐烦地答道。她才不喜欢这种文面儿气十足的活儿，平时都是丢给小薛尔德去做的。“希森教务有说具体什么时间听取简报吗？”

　　　　“早晨8点，也就是半个小时后。”侍女给波妮卡整理好衣服，微微退开一些，略躬着身回道。

　　　　波妮卡也不看自己的衣服，更没耐心去检查侍女的活儿合不合格，她“哦”了一声，想想还有半个小时，觉得浪费了可惜，就三两步走到床边，直接扑了上去。

　　　　这侍女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辛苦打理好的衣服被波妮卡几个翻身就滚成乱七八糟，眼睛都瞪圆了reads；天那她侍奉过的贵族小姐十几个，哪儿见过这么没形象没矜持的？

　　　　“波妮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