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冥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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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落凡边走边哼着与上一世的几首流行曲子，亦不知走了多久，洞中再也见不得水流一般的地下岩浆。

　　　　但越往上行，越见光亮。

　　　　林落凡此时早已饿得前心贴了后背，恨不能把壁上岩石一手掰下当成五花肉吃入肚中。

　　　　他一步一步用手挪着脚步向上攀去。直至改走为爬，身子越来越是无力，越来越是虚弱。到了最后，甚至精神恍惚起来，抬头见到一轮明日，心中惊喜，猜忖着自己终是爬出这深不见底的地洞。

　　　　林落凡勉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向上攀爬几步，倒比平常快了许多。转过一处拐角，只觉眼前骤亮。入眼一片苍茫，大雪飞扬，脚下大地被披上了一层白纱。

　　　　林落凡身处极寒之地，身无着物，止不住地抖如筛糠。

　　　　恁是谁也不曾想到洞中温暖，却没想到，洞外却又是一片天寒地冻的景象。

　　　　方才他精神恍惚之中看到的明日，怕也不是什么明日，而是洞口透过的白光，他竟将那洞口看作了太阳。

　　　　林落凡强忍寒气，向前跺了几步，心中念到：“自己历经千难万险，这才脱出万米深洞，不曾想洞口的这一端竟是一片冰雪世界，自己过不得多久必被冻死。”

　　　　此时他牙齿互击，格格作响，怕是再也支承不住，眼神更加涣散。精神萎靡之中，眼前白影一闪，身前竟冲出一头大白熊来。

　　　　那熊毛长身巨，竟和大牯牛相似。

　　　　林落凡吃得一惊，求生本能，让其下意识的急退了两步。

　　　　白熊人立起来，提起巨掌，便向林落凡头顶拍落下去。

　　　　万分紧迫时刻，他心知此番必是凶多吉少，本能使然，折身勉力躲过熊掌，回首出得一拳，打向白熊肩头。

　　　　可是他在地底呆得久了，加上连日未食，身子虚弱，力道自然也小，这一拳虽然打中了白熊，却根本伤不得白熊一丝一毫，反而激起了它的兽性。

　　　　白熊“嗷”地一声，纵声一跃，又是一掌拍至。

　　　　方才他早已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一丝力道，此时全身瘫软，哪里还有气力躲闪？只得眼看着白熊一掌拍向自己前胸，无奈等死。

　　　　临死之际，他双眼闭了去，不忍直视自己血肉横飞的残景。

　　　　只听“砰砰”两声巨响，林落凡身体向后倒去，在他身后，四下里雪花飞溅。可他却并未感觉出疼痛，只是觉背后一阵寒气入体，牙齿“得得得”地咬在一起，身不由已地打起了冷颤。

　　　　林落凡心中想着：或许自己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会连痛也是感觉不到。但为何死人还会产生这般的寒冷感？亦或许地狱阴冷无比，大抵都会如此，要不然活着的时候自己走过死人坟墓，总会感觉背后凉嗖嗖的，甚至有了麻木之感。

　　　　过得半响儿，他仍觉不到痛，大着胆子，强撑着最后残存的一点意志，睁开了半拉眼皮，想要瞅一眼地狱的模样。

　　　　出人意料的是，地狱倒也并不可怕，由其是眼前的“小鬼儿”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第0046章　怪异女孩祖孙二人（）　
不错，是可爱！这个词用在眼前“小鬼儿”的身上，一点也不夸张。甚至可以说是贴切。

　　　　只见那小鬼竟是一个披着兽皮的小姑娘的模样。年纪约有十三四岁，比自身材还要矮上很多。

　　　　林落凡用力的摇了摇头，心中想着：小鬼定是还未曾变身，否则一定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再不然就应该是一幅吐着长舌头的黑白无常才对，总之这跟地狱完全对不上，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片刻之后，那小鬼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看向自己，看其表情，似乎比自己显得还要疑惑！？

　　　　“咦？这是怎么回事？”

　　　　林落凡微微一怔，心道：难道自己未死？但又觉得此种想法过于荒谬，努力的歪着脖子向四周瞥了一眼，只见雪片飘飘，寒风凌冽，根本无有他人。

　　　　地方还是原来那处地方，不同的是，在他的身侧，那头硕壮的白熊早已倒下。自己的眼前却多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林落凡很难想象如此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那样一头巨大白熊打倒在地。

　　　　他看了看四周，未发现什么大型的猎杀工具，小姑娘两手空空，心中不由地一阵迷糊道：这姑娘定是鬼魂幻化而成，要不然也不会能将那白熊杀了。

　　　　那小姑娘见他醒来，一脸惊异地出声问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不穿衣服？……”

　　　　她说话的腔调有些怪异，舌尖似乎不动，字与字之间的时间距离非常标准，显得有些平直生硬，不过吐字却十分清楚。只是短短数句，似乎足足说了很长的时间。

　　　　林落凡的意识越来越迟钝，张嘴欲答，却是出口无声，眼皮一闭，脑中断弦，登时晕了过去……

　　　　披着兽皮的姑娘又是连“喂”了数声，见林落凡毫无动静，眼睛眨巴了两下，脸上失望之色渐起，似感很是无趣。

　　　　她见林落凡嘴唇僵紫，似要冻僵了一般。赶忙走至白熊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剃骨刀，伸手朝着白熊熊腹一划，那头白熊便被其剖开了胸腔，只是三两下，小女孩便将白熊内脏掏将出来，留下了一片冒着呼呼热气的污秽之物，她回手又是一把扯过林落凡，将其塞入白熊腹内。

　　　　小女孩盯着那些个被她掏出来的白熊内脏怔神良久，脸色仿佛极为可惜，但终是下得决心，伸手抓住白熊后足，拖地向远处行去。

　　　　风雪依旧，呼啸而起，雪中小姑娘的一连串的动作，似乎显得如此地轻松自然，毫不拖沓。犹如老农割草，农妇炊米，书生写字一般，再正常不过。

　　　　可是此地若有人见了去，定然会被吓得失了魂魄。

　　　　想那女孩子才有多高？竟然一手拖着大白熊，行走在这茫茫雪源，颇为轻松。

　　　　那头白熊可是一头成年的极地雄性白熊，体重没有千斤也有八百，即便被人击倒，躺于雪地之上，若小姑娘与白熊并行一排，从后面看去，根本观不到那小姑娘的头顶。

　　　　由此可见那白熊的体型是如何的巨大！

　　　　由此可想那小姑娘的力量又是如何的惊人！

　　　　当漫天飘舞着片片皑皑白雪扑朔而下，个头不高的小姑娘提熊缓步而行，渐渐没入风雪之中，不知怎地，竟给这天地间凭空增添了些许的肃杀，怪异，令人震惊与莫名言状的某种情绪。

　　　　……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林落凡睁开眼来时，首先看到的是四面冰墙，自己竟然身处一处冰屋，屋中燃着两盏如豆的烛光，屋中立了两道人影。

　　　　他努力斜靠着床岩，撑起了上半身，向屋中撒了一眼，只见一位老人身披兽衣，有多处身体裸露在外，说是老者却根本不似一般老者的皮肤那般松垮，他的身体犹如钢铁一般，混身的肌肉，好像不畏严寒。

　　　　倒是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包裹的非常严实，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老人见林落凡醒来，叽里咕噜地对着小孩说了一大堆的自己听不太懂的鸟言鸟语。

　　　　小男孩，认真地点了点头，折身钻出冰屋，不大会功夫儿，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入得屋中。

　　　　老人接过鱼汤，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林落凡的嘴边。他看了看正面带微笑的老人，知其善意。那鱼汤离得很近，香气四溢，他忍不住的干咽了一口唾沫，张嘴喝下一口，只觉汤水香美的无以伦比。忍不住地想要多吃两口，老人极为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下了林落凡一碗带着鱼肉的鱼汤。

　　　　林落凡吃得饱了，摇头示意老者。

　　　　老者皱了皱眉，看着手中那碗还有着一口的鱼肉，伸手递给男童。小男孩接过大碗，双目闪出一片光彩，伸手将鱼肉连同鱼骨一并送入了口中，大嚼了一阵，一口咽下，最后伸出舌头将碗里沾着鱼腥汤底舔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意犹未尽的端着大碗出了冰屋。

　　　　林落凡见状，心中想到：难不成对方竟将家中的吃食全都喂了自己，要不然，那小男孩也不会有如此的行为，心中有了谦意，更是万分过意不去。

　　　　或是吃了些鱼汤下肚，林落凡精神缓了一缓，身上的暖意渐起，气力恢复了三四成。只是身子仍旧虚弱的紧，动上一动，都似在跟死神要做上一番殊死搏斗。

　　　　他张口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老人见他嘴唇连动，知其想要言语，但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屋外还刮着呼呼寒风，还真听得不清，于是将耳凑在林落凡唇边。

　　　　林落凡只得再说一遍，老人听完，呜哩哇啦的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番。他只得傻傻地看着老人的手势，调动起所有的脑细胞来尽力去试着理解。

　　　　林落凡道：“是你救了我吗？”

　　　　老人似是知道他的意思，糊乱地比划了起来，双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一个难以看懂的鬼画符。

　　　　林落凡再一次无奈的干笑起来。

　　　　老人知道二人沟通起来较为困难，便也不再言语。倒是那小男孩子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好奇的盯着林落凡看了半天。

　　　　林落凡身子虚弱，躺在床上，一会儿却又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半天过后，小男孩子依旧捧着一大碗带肉的汤食，入得屋中。

　　　　这一次，林落凡不好自己独吃，只吃得半碗，剩余的都给了那小男孩。

　　　　小男孩子先是望了爷爷一眼，见爷爷摇头，他有些不舍地推了推林落凡递过来的碗筷。

　　　　林落凡对着老人指了指小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已经吃饱，无须再食！剩下的便给了这个小男孩吧？

　　　　老人愕然，这才脸上一笑，冲着男孩点了点头。

　　　　男孩见老人同意，喜滋滋地接过大碗，将余下的食物吃得个一丝不余。

　　　　如此一月时光，一日三餐，小男孩都会按时送到。反而那位老人却也再也未曾来过。

　　　　林落凡终于在小男孩的指指点点中，能与男孩子做到简单的沟通……

第0047章　荒人世界极北寒域（）　
小男孩的名子叫做索儿，老者是小男孩的爷爷叫索额图。他们是荒人的后裔。整个荒人的生活，现在处在一个极其艰难的时期。

　　　　荒人生活的地方，名为极北寒域。乃是整个苍茫大陆的最北端。此地的时日与季节倒更也奇怪得紧，每年只有极夜与白昼两季。

　　　　此时正是十二月底的时间，已至极夜。白日的时光绝不会超过三个个时辰。

　　　　若是天气不大好，甚至一天有都见不到阳光。而那些海豹、企鹅之类的动物，一般也只在这一个时辰之中会跑出来成群的晒晒太阳。除此之外，则是踪迹难寻。

　　　　冰屋外的温度低得吓人，成人撒泡尿，若是稍微慢些，尿液都会在瞬间被冻成冰柱儿。

　　　　食物的缺乏，加上生存环境的恶劣，迫使荒人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用来保持族群的生存与繁衍。

　　　　比如在此时此季，族内的食物往往要优先供给于族中的成年猎手，与族中的幼儿。再然后是妇女，最后才是年老之人！

　　　　所以每年的极夜一季，族群中都会有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们被生生饿死。

　　　　如此迫不得已的办法，往往会酿成一场又一场的人间惨剧的发生。而荒人更愿意将这种悲剧看成是一种壮烈的牺牲。虽然那是一种看不见战场上的血肉横飞战斗，但却是一种更加悲壮的勇气。

　　　　这也是为何索尔的爷爷这几日不见的缘故。但凡能动起来的人前些日子都是外出猎食去了。

　　　　若此时尚在白昼，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那时的荒人可以三五成群的形成一个小团体，外出狩猎一些小型动物，也可以十几二十人的组成一个大的团体，集体出去猎得一些虎鱼或者睡鲨的大型哺乳型动物。

　　　　据说一头鲸鱼能够几百人吃上好一段儿时间。现如今却只能冒着极为恶劣的极夜，去狩猎那些上岸休息的动物。

　　　　运气如果好的话，还能遇到麝牛以及大型的企鹅群——这些性情温驯的动物。

　　　　运气不好，那就意味着一无所获。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林落凡吃完那碗老人端上的鱼肉后，索尔会将鱼碗舔了个干净的原因。

　　　　只是令林落凡不太明白的是，为何荒人要救下他？甚至将族群中为数不多的肉食给了自己？在这段日子里，林落凡带着疑问的表情，问过无数次同样的问题。小男孩，只是一脸茫脸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爷爷的命令！”

　　　　林落凡知道：索尔要么是不说，要么就是真得什么不知道。

　　　　……

　　　　……

　　　　由于食物中含有大量的动物脂肪的缘故，林落凡的健康恢复速度极为迅速。只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儿，他便已经与来时的自己判若两人。

　　　　方到荒人族群的时候林落凡甚至不用照镜子，只须细细端详一番自己皮包骨头的小细胳膊肘儿，也能知道当时的他是一幅何等的鬼模样！

　　　　此时的林落凡面色红润，哪里像是曾经被饿了五天六夜的人？

　　　　平时林落凡的居所，也少有人来。

　　　　前些时日，除了一次有位大婶抱着一堆衣物走错了房门之外。便只有索尔会来上两三次，也大都是在送饭的时间。

　　　　林落凡张口对那位大婶说了几句荒人的语言，那位大婶却一句不答，眼神中包含了某种古怪的神情，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开了。

　　　　林落凡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那位大婶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如此过了多日，林落凡倒也闲得有些无聊。总会在闲来的时候一番修行冥想，感悟天地之气。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极北寒域的元气也较普通之地凝重许多。反应到自己脑海中的情景也会更加清晰。

　　　　对于一个深负血海深仇的少年，对于一个资质欠佳的年轻人来说，也许勤奋刻苦总能弥补一些自己的短板。

　　　　笨鸟先飞，总会快人一步。即使以后被那些聪明的鸟儿追上了，自己也曾超越过！

　　　　所以林落凡也正是这么做的。从他愎复了行动力的第一日开始，每日里只要一有时间，他都会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的状态之中。

　　　　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当脑内的念力穿过体内的雪山气海，缓慢而轻柔的感知身周的天地之息，再通过天地之息来感知四周的一切。

　　　　无形的念力波动，调动天地元气四散，落在事物之上，便会有轻微的某种与变形感知，这种感知再通过天地之息反馈到他的念力波动之上，进入他的脑海，便能形成一幅不太清晰，但能看到或者说感知到某些肉眼观察不到的细节的某种图画。

　　　　这就像是蝙蝠的声波一般奇妙。但似乎又比声波更加强大。

　　　　因为声波是无法越过阻隔物的，比如冰屋的墙壁。但元气却可以，因为天地之间元气无处不在。

　　　　想到这里，林落凡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地令人绝望的地腹地洞。为何那里感觉不到一丝的天地原气？带着这个疑问，他想了很久，仍然不能给出确切地答案。

　　　　每次林落凡冥想感知的时候，屋外的情景总会投射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那是一片永远飘着雪花，刮着北风的冰寒世界。即使不下雪，地上的积雪与冰层怕也积淀了上万年。被狂风吹起，打在人脸上生痛的如同刀刮脸面一般。

　　　　荒人的妇人们，为林落凡用海豹的皮缝制了一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