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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洛书 前传+第一、二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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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来上海是为了应付这种事情。那么想想李栋家那狭小的鱼缸也不怎么的了。”
黑龙闭上眼睛,装作没听到。
F4娇娇爱怜地看了一眼李栋。她屏息化奇+書*網作红色的巨龙,朝着冯夷冲去。“跳上来!”她对着冯夷喊。冯夷点点头,跳上了红龙,一瞬间,他变身成为鱼尾的河伯。
小马跪在地上照看李栋,这时,她才注意到常仪的脸色。
“你们,你们,都不是人!”她颤抖着说。
“不是人又怎么样?他们现在的样子不是很帅吗?”
常仪望着在天空飞翔的红龙,呆住了。
你身为小马幸福吗?
痛苦吗?
你想成为另一个人吗?
小马望着地上的李栋。我想拥有力量,我想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即使这样小马会消失也值得吗?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大神从天而降,他穿着金色法衣,对着人们说:太阳之火中出生的孩子,也将在火焰中死亡。
夸父的身体被火焰卷起来,慢慢看不见了。
2003年8月2日,上海达到史上最高温。
第三章神的爱与人的爱篇打开真相之门
夸父坐在悬崖边,双眼贪婪地望着太阳,直到视野变成一片白色。尽管这是让他看不清远处东西的元凶,夸父还是乐此不疲。夸父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狩猎,整日待在部落里和一些老弱坐在一起。以前他会安静地聆听长老讲述部落的过去,直到长老的故事讲完了,又从头复述时,夸父便坐在悬崖上,做起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他知道所有关于太阳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大神来到夸父祖先居住的地方,他教会祖先狩猎捕鱼造房子,当祖先们将他作为神一样膜拜的时候,大神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我宁愿你们像开始那样驱逐我。”大神留下这句话走了。祖先们惊惶失措地去追寻大神的踪影,他们跑了很久很久,爬了无数山越了千万河流,他们终于追上了大神。望着疲惫的祖先们,大神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飞到天上,在那里祖先们看到大神的真实模样。
——太阳。
祖先们在大神的视野里生活起来,造房狩猎捕鱼。他们依旧膜拜太阳,将自己称作太阳的子孙,自己的部落是太阳部落。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提问?追上太阳是为了什么?
望着疲惫的祖先们,太阳神是不是在期待什么?
为什么大家不去问太阳?
“大神他为什么说宁愿我们像开始那样驱逐他,也不愿意我们膜拜他?”夸父问过部落的长老,回答是沉默。许久长老才暧昧地说,“不要去质问神。如果神会回答我们,那么神便不再是神了。”
“为什么神不会回答我们?既然他听得懂我们的话,为什么不回答我们?”
“神的寿命是无穷的,人的生命却很短,我们的问题对神来说太可笑了。”
“为什么觉得可笑?难道我们不是神的孩子,既然神教会我们思考,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思考可笑?如果觉得可笑,不如干脆不要让我们思考!
“神一定是希望我们思考,才让我们拥有思想的。”
“也许神只是一时的兴趣?夸父,人不能光靠思考活着。”
长老是对的。夸父因为沉溺于“毫无用处的思考”,不事生产,成为部落人们嫌弃的对象。
“夸父能干什么?”
“他肩不能扛,手不能耕,眼不能看,腿不能跑……”
“夸父什么都不会!夸父是无能儿!”
被部落的孩子编着歌谣追在身后嘲笑,夸父并不在意。直到有一次他去吃饭,发现没有他的份,他才意识到得稍微为生计做点准备。幸好,夸父很会打仗。
夸父生在的巨人族,是世界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和女娲的孩子们不一样,夸父族特别高大,就像小山一样。每次部落间争斗,首领们都想让夸父族的战士站在自己一边。久而久之,夸父族变成了以军事战斗作为重要生计的部落。夸父的视力不好,但是每次踏上战场,他那巨大的个头,强壮的肌肉,飞快的速度,都让其他部落震撼。没多久,他的名声开始远播,部落的人也不那么嫌弃他了。他又可以惬意地坐在悬崖边,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
望着太阳。
正因为如此,他发现太阳的光芒越来越弱了。
一开始太阳还爬上三竿,虽然显得很吃力。慢慢的,太阳不再是刺眼的白色,变成了令人不安的闷红色,白云也显得厚重浑浊起来。某一天太阳居然变成了黄色,那瞬间夸父的心口揪起来。虽然太阳很快恢复成红色,但是夸父决定了。
不行,太阳一定出事了。
他决定去寻找太阳。
“夸父,你要去哪里?大事不好了,那些被部落打败的氏族纠合起来对付我们,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你居然要溜走?!”
“太阳出事了!”
“太阳怎么可能出事?它不是还在天上吗?它的生命是永恒的,而我们的生命只有一瞬。”
“不能让太阳出事。”
“夸父,你还不清醒?”
“不行,我可以死一万次,但是太阳不能死!”
夸父夺门而出,他也许看到了,夸父族如何血流成河,如何被灭,但是那一瞬间,他只看到太阳,就像他出生时看到的那样。
“夸父的母亲生下他就死了。夸父对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在头顶上的太阳。”长老说,“夸父是太阳的孩子,所以他只能为太阳死。”
利箭穿透了长老的身体,他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漫天的飞箭如雨落在夸父族的土地上,那是巨人族的最后一日。
如果不去追太阳,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大家也不会死,夸父族的血脉也会继续?即使见到了太阳,自己也没有得到答案,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放弃了一切,站在伏羲神的面前呢?自己放弃了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无尽的死亡黑夜中,夸父发出了绝望的声响。
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心口被挖空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心,灵魂,都变成漆黑一片!夸父栽倒在地上,脚底的泥淖越来越深。就要淹没了,可是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死了,大家都死了,连太阳也死了。
可是,就要淹没了,心口的空洞,就要被泥淖淹没了。
什么都不会剩下。
杀死我吧。
这样你就会有答案了。
夸父一怔。那个无力却温暖的声音,穿越了一切,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是来杀我的,你必须杀死我。
眼眶湿润了。
不是的……
杀死我你就会有答案的。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想杀死你……
让我从涅槃中醒来,让我无法死去,你能做到吗?
我想让你回答我。
我宁愿你们驱逐我,而不是爱我。
为什么?离开我们?
因为我是神,我不能爱一个人。
夸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发现了远处的光亮。
也无法生为一个人来爱你们。
光亮越来越大。
这就是神的爱。
光芒将夸父罩住了,这种将灵魂烧尽的光芒,这种火焰达到极限的白昼。
夸父摔倒在地,火焰在他身边盘踞,变成了白昼。
我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神的爱——伏羲的爱——我终于明白了……
白昼将夸父吞噬了。
世界在摇晃着,在燃烧着。
视野就像被一片片撕裂的纸张,转眼又被金黄色掩盖了。大楼坍落的轰隆作响,被火焰的风声淹没了。黑色如同从心脏中飞出,挤满了整个世界,甚至将声音也挤出了世界。
头脑霎时空了,连感觉一起。
蚩尤再次睁开眼睛。抵挡火焰的盾牌也开始熔化,大地更是狰狞一片,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红色与黑暗在做最后的搏斗,原来燃烧是生命尚存的最后证明。
不知多久以前,他看到三个生物跌落在火焰里。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铠甲变成了银灰色,物质燃烧的噼啪声传到蚩尤的耳朵里。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也在燃烧。火焰的花纹出现在皮肤上,立刻变成了焦黑色的痕迹。
为什么不感到痛苦?为什么还感到喜悦?心脏甚至不再鼓动,血液却还在燃烧,仿佛永无止尽一般。是什么在支持自己?即使在这世界末日,还在感到欢欣?
即使一无所有,但是看到那金黄色的火焰,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仿佛沙漠中千年不倒的胡杨,戈壁中坚硬无比的荆棘?没什么好悲哀的,即使一无所有;没什么好痛苦的,即使自己不被所爱……你看,只要被这火焰燃烧过,你就能明白。
有些东西必须燃烧才能存在。
不要停止!
黑夜,突然降临。
蚩尤的身体凝固了。他的皮肤开始龟裂,缓慢又迅速地砸落大地。从头开始,脖子、肩膀,他不断砸落大地,可是大地消失了,他砸落的只有无尽空虚的宇宙。
好渴望,和土地撞击。砸得粉碎,连一丝一毫都不能成形。灰尘扬起,立刻被风吹走。大地容不下一点异物,异常干净又异常空无的土地。
蚩尤从梦中醒来,火焰继续燃烧,奇怪的是,火焰显得那么虚无,倒是梦中的黑暗与冰冷更真切些。盾牌开始熔化,蚩尤依然能看到牛的瞳孔,因为吸收了火焰的力量,映出血红色。
“火焰的尽头是虚无吗?”蚩尤自言自语。他举起了手臂,一道花纹从肩膀深处蜿蜒而出。很快带着锁链的镰刀出现在蚩尤手中。他踢开了盾牌,朝着伏羲消失的方向奔去。越是接近火焰深处,内心的冰冷就越强烈。他颤抖了一下,一个黑影从他身边穿过。蚩尤倏地停住脚步。
那是一个女人的柔软身形。银白色的长裙漂浮在空中,带去无数云雨。在白云的尽头,黑色的银河飞快地向伏羲扑去。一个巨大的白色星球出现在高空,蚩尤辨认出那黑色的斑驳。
月神女娲。
传说中的创始女举起了神箭,她想将大地缝补起来,一如她当年弥补上苍。
然而,从大地中传出的咒符的气息却将她的身体吸入大地。她摔倒在地。咒符化身三条断裂的阴爻变成三条锁链,将女娲紧紧锁住。她扬起英眉,挣扎了一下,锁链丝毫不动。她望向被阳爻变化的锁链锁住的伏羲,想要唤醒他,却发不出声音。
伏羲在沉睡,身边的火焰正在被黑暗吞食。
如果伏羲身边的火焰全部被黑夜吃掉,世界就会终结。
女娲一咬嘴唇,鲜血从口中喷出。落在锁链上的鲜血变成无数黑斑点,她挣扎着,锁链开始腐蚀,可是腐蚀的速度完全比不上黑夜吞食火焰的速度。黑夜已经开始吞食伏羲的身体,法衣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伏羲——!”女娲叫喊起来。
伏羲依旧在沉睡,沉重的眼皮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
女娲瞑上了眼睛,黑夜偷偷爬上她的裙角,开始吞食她的生命。女娲做出最后的挣扎,黑夜像猛兽扑上她的身躯……
大地移动了,蚩尤只觉得眼前一花。女娲的身形消失了。黑色龟裂了,从黑夜的伤口中刮出大风,风越来越大,变成龙卷风,它将黑夜和宇宙连接起来。黑暗在龙卷风面前不断撞击,碎裂被吸走。风越来越大,吹得蚩尤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身边的气息越来越纯粹,越来越温柔。
刹那间,一种安详的感觉从内心涌起。如同在母体中的婴儿,蚩尤失去了意识。
女娲伸出双手,黑夜逐渐散去,由白云托起的伏羲恢复成风太昊,在白云中安宁地沉睡着。风太昊慢慢落到女娲的手中,女娲搂住了他。金色柔软的头发,从女娲雪白的指尖穿过。
“为什么要封印自己?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她嘀咕着,吻了吻风太昊的脸。
“难道失去一切,你就会幸福?就会自由?那么我呢?我该如何获得幸福?”
风太昊依旧沉睡着。
“爱着你的人,又该如何获得幸福呢?”
“我们一直爱着你,为什么你听不到,你不明白呢?还是说,我们的爱对于你来说只是沉重的负担?”
“如果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人来爱你,你会希望是谁呢?”
会是我吗?
女娲将风太昊放在地上,亲吻着他冰冷的嘴唇。
“你不会死,在你不懂得被爱之前,我不会让你死。”
女娲伸出双臂,如同飞扬的白鹭,她对着苍天的叫声化作无数光芒。四周如同被擦拭的玻璃般,消失的景象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东方明珠、金贸大厦、黄浦江、东方大道、中国、世界、宇宙……
在静止又急速流动的时间中,女娲重塑了世界的模样。消耗太多的力量,她伏在风太昊身上大口喘气。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手臂却逐渐失去颜色,变得透明,女娲知道自己要消失了。
等一等,至少让我对他说。
至少让他明白。
手指触摸着风太昊的嘴唇,最终化作无奈的叹息。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2003年8月2日20点,黄浦江起风了,气温下降。
风太昊睁开了眼睛,他望着黑压压的夜空。四周的人声涌入他的耳朵,他看到东方明珠在夜色中闪着光芒。他爬起来,感到有什么从身上滑落,他回想着之前的一切,猛地站了起来。
“妈妈!”他转身想朝着自家的方向飞行,身体沉重地像变成了水泥,他只好恨了一声,拔腿跑去。也不知道在闪烁的光芒中跑了多久,人流不断向身后倒去,他终于跑到了自家的门前,他一把推开房门。
“妈妈!”
客厅里空无一人。他怀着焦虑不安朝着屋里走去。他发现厨房门半掩着。他慢慢地向前走去,伸出手臂触向房门。
门被推开了。
风太昊看到母亲华胥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干吗要接受咒符……妈妈……我真是……”风太昊坐在手术室门口,不断用拳击打掌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的心口猛地抽动。
上海博物馆馆长,风太昊的父亲出现在走廊那头。风太昊缓缓地站起来,呆呆地望着父亲,张着嘴想说什么。
“出了什么事?你妈怎么会突然晕倒?”
为了替我吸走黑暗,母亲突然觉醒,但是身体无法承受强大的黑暗力量,陷入昏迷。
风太昊说不出口。
“她一个人在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去。”
“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
看到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风馆长立刻走上前。“陈医生。”
“风老师,你太太生命没有危险。”
风馆长松了口气,继续听陈医生讲述病情。“她的身体也没什么外伤,只是体内气息非常混乱,目前西医只能用设备来控制,要解决根本问题,找中医诊治比较好。”
“她醒了?”
“没有,还在昏迷。”
“你看她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的?”
“我说了你不要笑话我。”
“你尽管说。”
“我觉得除非强大的外力,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症状。”
“外力?”
“比如雷击。这种话因为我和你熟我才说的。我看你还是将太太转到市中医院找专家诊治。”
“好,我马上办手续。”风馆长转身想和风太昊嘱咐几句,却不见风太昊的人影。
“这孩子去哪里了?”
“风老师,你不要太怪罪小昊。我看他受得打击不小,抱着妈妈跑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和死人一样。你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小昊?”
“那孩子就是太脆弱,怎么这么大了还没有好呢?”
“他还小嘛。”
“已经不小了。”风馆长发出一声叹息,陈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得的凉意随着窗口侵入客厅。没有开灯的客厅沉浸在夜色里,但是那弥漫在室内的黑,却比黑夜沉上无数倍,客厅里些许的夜色也被吸入那种黑暗。视野滑过红木地板,穿过走廊,进入房间。
风太昊独自坐在书桌边。他的衬衫上的光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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