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优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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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很快地恢复过来。而她的教养也不容许她为着内心的嫉妒而失控。她捡起最在意的那张照片，声线是极力压制后的干净稳定：看来，妈妈她，还是很幸福的。

　　　　【……系统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只是有点嫉妒罢了。奈奈生说，她的笑容有点苦涩，如果混蛋老爸没有那么让人失望，我还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吧。这个孩子，叫做夏目贵志是吗？我唯一的弟弟。

　　　　【你不希望有这个弟弟吗？系统问。

　　　　……我不知道。奈奈生沉默了几秒，才道，总归和我没有关系，他们住在另一个城市，除非我故意上门拜访，不然，一辈子都不会有碰面的机会吧。

　　　　【……不一定。系统忽然道，【这种事，可不一定。世事总有万一。

　　　　叮叮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奈奈生警觉，我妈妈她会遇到什么麻烦吗？就算是离开多年的母亲，奈奈生也无法完全断绝对她的关心。

　　　　【我以为你不在意她了。系统慢慢说。

　　　　如果她一直很幸福，那么我的确可以毫不在意。奈奈生回答，但是，她有任何麻烦，我都会为她解决。她是我的妈妈，生育我的人，我在意她，就像在意自己的眼睛。

　　　　【那你的父亲呢？系统又问。

　　　　提及父亲，奈奈生顿时冷下了脸，心头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我的父亲？我宁可从来没有这么一个父亲。

　　　　【奈奈生……

　　　　叮叮当哑然无语。和奈奈生朝夕相处的叮叮当，自然知道，奈奈生的父亲是怎样糟糕的人。他不算坏得彻底，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控制自己肆意挥霍的行径。

　　　　他没有伸手跟奈奈生讨要钱财，但这不妨碍他趁奈奈生不在家的时候，把奈奈生买回家的家具电器运走卖掉，然后再用这些钱参与各种乱七八糟的赌博，天天做着不切实际的发财梦。

　　　　半年来，这种事一再上演，不仅奈奈生不耐烦，连叮叮当都有点不耐烦了星河血。奈奈生也是赌气，不吭声地继续往家里买东西，然后忍受过几天房子就会再次变得空空荡荡的事实。奈奈生重复着购物，而奈奈生的父亲重复着倒卖，两个人的行径，让叮叮当无法理解。

　　　　【他那么想要钱的话，你就用钱打发他不好吗？

　　　　这是最容易的方法。

　　　　我不！奈奈生怒道，他以为，我会永远迁就他吗？

　　　　【你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在迁就他吗？他似乎在发现你变得有钱之后就把工作辞掉了。

　　　　叮叮当指出这个让人心寒的事实。

　　　　我知道……奈奈生垂下眼帘。她知道，她一直知道。就是知道父亲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自动提款机，她才更加想念母亲，想要知道母亲的讯息，结果……算了，妈妈得到幸福，也是好事，她不该生气，不该嫉妒。

　　　　【搬走吧。叮叮当说，【痛苦的话，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奈奈生沉默了，半晌，她道，我不知道……叮叮当，我也不知道我还在执着什么，我无法下定决心离开。就算我再讨厌混账老爸，我也不会主动离开他的，他还不算坏得彻底，我心里总怀着一份希望，希望他改好了，变成我小时候那样温柔的父亲。

　　　　【奈奈生……叮叮当无奈，【你真是天真呢。

　　　　抱歉，叮叮当，我让你操心了。奈奈生想要露出笑容，却失败了。

　　　　【没关系的，奈奈生。叮叮当说，【你这件事，我想过了很多，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是，是吗？你想怎么解决？

　　　　奈奈生低声问，她站在阴影里，神色黯然。

　　　　【请求神明实现你的愿望吧。叮叮当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框里的字迹是飞扬的手写体，【向神社许愿，请求神明回应你的心愿，让那个男人改好，或者从你的生命里安静退出。

　　　　叮叮当，这种愿望……真的可以吗？奈奈生惊讶地抬头，但她没有明确反对，就表明她并不否定自己拥有这个愿望。再怎样深厚的孝心，也会被苦难的生活消磨干净，奈奈生对父亲已经没有了多少感情。

　　　　希望他改好，算是最后的孝心吧，理智又觉得不可能。到现在，约束她逃离这个家庭的，不是对父亲的爱，而是社会长期赋予的道德观念。不孝的罪名，她背负不起，除非她选择离开日本这个国家。

　　　　【总有善解人意的神祇。

　　　　【我刚好知道，附近就有这么一位不拘小节的神明。距离这里不远的山里，有一家几百年历史的御影神社，神社中管辖一方的土地神御影，是一位相当仁慈的神明。

　　　　【他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奈奈生的痛苦吧。无论如何，至少，不要让自己的烦恼背负一生。

　　　　……

　　　　御影神社……看着手中的草绘地图，奈奈生想起刚才在图书馆询问时听说的事，找御影神社啊……这家御影神社，最近二十年参拜的人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小姑娘你这种年纪也知道这个神社。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个地方，我给你绘一幅地图吧，照着地图就能找到了。

　　　　这家御影神社，真的没有问题吧？

　　　　奈奈生不由担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深夜邂逅（）　
没想到御影神社离我家这么远位面旅行指南全文阅读。坐在公园长椅上啃三明治的奈奈生说，叮叮当，你是在哪里听过这家神社的啊，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灵验吗？

　　　　叮叮当没有回答。实际上，一路走来，叮叮当都没有积极发言。平时的叮叮当对奈奈生总是关怀备至的哦。

　　　　叮叮当，你心情不好吗？奈奈生问，今天方框出现的次数很少。她想起自己上午拿到侦探社的资料就开始发飙的蠢样，苦恼地轻叹出声，叮叮当，我又让你失望了吗？抱歉。现在的奈奈生，也只有在叮叮当的面前才会感到不自信吧？

　　　　依然没有等到叮叮当的回答，奈奈生沮丧地垂下头，不再说话，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啃着三明治。少女的肩膀挎着时尚感十足的编织手袋，婴儿肥的脸庞娇娇嫩嫩，双颊漫着粉团似的红晕。略带忧伤的侧脸却让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尽显惹人怜爱气息。

　　　　和半年前相比，现在的奈奈生改变了很多。漂亮的棕色长发经过造型师精心打理，变成了雅致的编发，而耳朵两侧垂下来的碎发全部打成可爱的小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明黄色的格子衬衣和浅蓝色的吊带牛仔裤，和少女本身清爽明朗的气质十分相衬。

　　　　女巫血统对身体的优化十分明显，连奈奈生都觉得自己漂亮了不少，但叮叮当说，其实五官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身体的协调性和韵律感，她的整体情况就处于一种欣欣向荣、健康向上的身体状态，这一点所有职业者都是一样的。

　　　　现实世界只过了半年时间，奈奈生在异世界却过了快三年。在异世界的女巫生涯极大地改变了奈奈生的精神状态，她每夜都在梦中为了升级大业努力奋斗，未敢疏忽分毫。

　　　　随着等级的上升，奈奈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身的变化，精神的变化，气质的变化。在异世界，职业者一旦达到30级，身体就会开始固化，之后将拥有至少100年的青春年华。奈奈生深信自己一定没有问题，毕竟，她距离30级只有一步之遥。

　　　　是的，现在的奈奈生，已经是29级的中等职业者。她听从叮叮当的建议行事，利用某些连原住民都不知道的方法（叮叮当说是正当利用游戏bug），反复完成某个重要任务中并从中获取大量技能点。

　　　　据叮叮当说，这种方法不能被原住民知晓。连原住民都不知道的消息吗？愈是相处，奈奈生愈是感到叮叮当的神秘，但她没有急着找到谜底。毕竟，她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来解谜，不是吗？

　　　　有人吗？请救救我――温柔的男声带着惊惶，和汪汪的狗叫声混在一起，在寂静的公园里响起，打断了奈奈生的思绪。奈奈生惊讶地挑起眉头。这种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公园里人迹稀少。如果不是御影神社太偏僻难找，她不可能在这个钟点还逗留公园。

　　　　怎么回事？奈奈生快步走过去，本能地提高警惕。难道这个公园有什么危险存在吗？她循着呼救的声音，找到一棵树，抱着树干不放的男子显然正是求救的人。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奈奈生一时无语。

　　　　请赶走那只狗！树上的男子用温柔的声音恳求道，他的身体瑟瑟发抖，胆怯得像随时要哭出来一般。让男子畏惧的便是围着树干汪汪叫的一只小型犬了。

　　　　奈奈生望着男子，轻轻皱眉。在异世界，所有的职业者都有保护平民的义务，解救平民的情况，奈奈生也遇过不少。但为了保护平民驱赶小狗这种事，还是让她适应不良。

　　　　温柔的性格让奈奈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随意地对小狗做了简单的驱赶动作，小狗便十分有灵性地哀鸣两声，小跑着走开。一时间，比起受惊吓的男子，奈奈生反倒觉得被驱赶的小狗更加冤枉。这样一想，奈奈生就不愿意跟这个怕狗的男子说什么安慰的话了。

　　　　托你的福，得救了。有着温柔声线的男子轻松跳下树，他头戴圆帽，身穿大衣，脖子缠着围巾，现在是秋天，他的打扮却像是冬天，神秘男子苦笑道，回到这睽违已久的城市，却突然被狗缠上了美女的贴身民工。

　　　　奈奈生轻轻皱眉，她轻声道：那只小狗，它只是想跟你玩而已。男子一脸不信的样子：我一向不受这里的生物欢迎。

　　　　奈奈生摇头：没有这种事，被误会了，小狗会很伤心的。是吗……原来如此，你是这样想的。男子垂下眼帘，表情意味不明。

　　　　奈奈生敏锐地感到这名男子身上存在着某种特别的东西，她并不十分明白是什么，却本能地感到危险：……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就要走了吗？男子有些失望，难得遇见，不如聊一聊吧？

　　　　开玩笑吗？在十一点钟的公园与陌生男子聊天？奈奈生顿时准备郑重拒绝，这种事怎么可能答应？闪动的方框突然在眼前浮现：【答应他。答应他？为什么？奈奈生不解。

　　　　但是――奈奈生眼神一柔，立时改口道：反正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好吧，我们到那边的长椅坐下谈谈。对了，我带了不少三明治，是中午做的，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吧。

　　　　片刻之后。

　　　　诶――你来这里是想要向御影神许愿吗？听这话，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是难以描述的微妙，奈奈生不像是喜欢跟别人求助的女孩子呢！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如果是其他事，奈奈生坦然交代又有什么关系？但这次却不是应当对陌生人随意告知的家丑。奈奈生沉默了，半晌，她缓缓道：……不能说，这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事。

　　　　少女的表情变得复杂，痛苦，无助，悲哀，在一张孩子似的犹带稚气的面容浮现，有种格外动人心魄的魅力，让人禁不住地生出强烈的同情。

　　　　是只有神明才能知道的原因吗？男子的声音不觉放得轻柔，他望着奈奈生，有一瞬的动容。一种温暖和痛苦交织的悸动，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在他的心中升起。他不知道奈奈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她露出这样彷徨的神情。

　　　　奈奈生对别人的情绪有着强烈的感染力，而男子恰好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一下子就被触动了。他久久凝视着少女写满悲哀的容颜，声调缓慢而沉静：是只有神明才能解决的烦恼吗？

　　　　……啊，这次，奈奈生点了点头，她抬起头，眼睛望着黑暗的远处，声音飘忽，大概只有神明，才能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吧。又沉默了几秒钟，奈奈生抑制了激烈的情绪，尽量温和地说，有人告诉我，御影神是一位有同情心的神明，他一定能够理解我的痛苦。我不知道是否如此，但是，把我的痛苦向神明倾诉的话，一定能够被原谅吧。

　　　　奈奈生想要得到神明的原谅？男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少女的愿望竟然是这样。他看着这个年轻的人类女孩，不明白这么天真的女孩子会犯下什么严重的过错值得向神明请求原谅的地步，你做了什么错事吗？奈奈生，你年纪还小，就算做错了事，也会被原谅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忍不住地安慰着这个伤心的人类小姑娘。

　　　　奈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转过脸，直视着男子的眼睛。少女的眼眸清澈纯净，就算隐含着淡淡的悲伤，也不能让这双眼眸失去温柔和坚定：

　　　　……我听闻御影神是愿意为人们结缘的温柔的神明，我却想要请求御影神斩断我和某个人的缘分。这种愿望，很过分吧？我应当向神明忏悔的……我要向神明忏悔我的愿望，但我绝不后悔我的愿望，就算怀有这种愿望本来就是我的错误，我也不会后悔。

　　　　【即兴发挥很精彩哟，奈奈生~~闪动的方框似乎说明了什么，奈奈生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清澈眼睛只注视着男子一人，仿佛只需要他一人的谅解与认可便已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吧？~

第12章　甜蜜恋爱论（）　
我明白了，奈奈生的痛苦。男子声音轻柔，眼睛里盛满了对少女的怜惜，那一定是不能被原谅的人吧？奈奈生的温柔，神明一定会谅解的。他伸出手，像长辈一样温柔地抚了抚奈奈生的发顶，奈奈生怔怔地望着他，脸上满是迷惑的神情，男子眼里的怜惜更重了几分，说来惭愧，我也曾经做过，不能得到原谅的事。几十年过去了，温柔的奈奈生，能够代替被我亏欠的那个人，原谅我吗？

　　　　奈奈生呆住了。她迷茫地望着男子，迟迟没有回答。男子也不着急，依然一下一下地用掌心抚着少女的发顶，等待她的决定。

　　　　我……奈奈生欲言又止，她什么都不明白，但看着陌生男子那温柔又哀伤的表情，不由得心软了，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原谅两个字脱口而出，奈奈生心里一松，她感到有什么沉重的负担从痛苦的心里飞走了。啊，这是神明的法术吗？

　　　　奈奈生果然是个温柔的好女孩呢。男子突然倾下身，在奈奈生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奈奈生闻着近在咫尺的清爽的男性气息，绷紧了身体。她一动都不敢动，睁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像某种小动物一样牵动人们的怜爱之情。

　　　　男子轻笑一声，他用力揉了揉奈奈生粉嫩的耳朵，温柔道：虽然现在早了一点……但还是把东西交给你吧。奈奈生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完全……不明白……

　　　　这是捂着额头依旧不在状况的少女。

　　　　请去字条上的这个地方看看，说是御影叫你去的，他们一定不会拒绝你。男子按着帽子，越走越远，围巾在夜风中飞舞，突然，他又停下脚步，对了，这几份三明治，我就带走了，刚好和我的朋友分享。那么，谢谢款待！

　　　　少女呆在原地，她这时才迟钝地发现装着三明治的纸袋不见了——

　　　　我亲手做的三明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叮叮当！

　　　　在少女的怒火下，叮叮当终于出现了。

　　　　【他说现在早了点，应该是指奈奈生才十六岁吧。

　　　　奈奈生：？

　　　　【十六岁恋爱也不算早了。

　　　　奈奈生：？？

　　　　【我不介意奈奈生娶几个美少年回家。

　　　　奈奈生：？？？

　　　　【一点都不介意哦。

　　　　奈奈生：！！！

　　　　~我会好好帮助奈奈生的！

　　　　奈奈生：o╯□╰o~~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