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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7崛起南海-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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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组织虽然只是单纯的民间性质，但由于其成员的身份几乎都是社会层人士，其影响力可远非普通的商会、同乡会、人诗社之类的组织可，再加有驻广办和军方有意识地参与和引导，这个组织已经从纯粹的地下社团开始朝着半公开化的形式转变。最近这几个月的活动内容，便是组织会员们到广东各地由海汉资助培训的民团巡回考察，并且在这些民团的驻地举行小规模的军事演习，让这些富家子弟在游山玩水之余，也能有机会参与一下模拟的军事行动。
以海汉的组织能力加丰富的活动形式，毫无疑问很容易能俘获住这些年轻人的心。相关部门并不需要这些人直接加入海汉民团为执委会效忠，只要让他们心向海汉，不会跳出来与海汉为敌够了当然了，把这件事当成生意来运作，顺便能赚一笔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种另类的组织自然也不是人人都会喜欢，在某些人眼看来，“海汉同好会“简直是异端邪教，有辱斯，应当诛之而后快。然而书生们的反对意见在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小霸王面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被听到风声的会员们找门去，这些年轻人有钱有势，根本不怕惹事。接连有几家诗社被拆了摊子之后，广州城内没人再公开议论“同好会“的不是了。在后来的历史记载当，发迹于广州城的这批“海汉同好会“会员，也被称作了海汉史的第一批“自干五“。
福建方面因为距离的原因，并没有受到广州这种程度的化入侵，然而福建最主要的几个外贸港口所驻扎的水师，几乎都清一色装备了海汉出产的武器，完全已经取代了大明兵部的制式装备。而且福建水师打给兵部的报告，已经明确提出要求，将来年的所有武器装备配额折现，由水师自行筹备。引起南京方面关注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个事了。只要情报部门安心查，不难顺藤摸瓜找到这些武器的来源在广东，而海汉在广东的名声早路人皆知，不需要特地打听能收集到很多信息了。
无需太强的情报分析能力，只要将福广两省的情况结合起来稍加整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海汉这支势力在背后所起到的推波助澜作用。如果海汉仅仅只是从事商贸活动，或许锦衣卫还不会有太大的兴趣跟进，然而海汉人贩卖到大明境内最主要的商品之一却是军火，这要是还不查那得算锦衣卫的严重失职了。
“锦衣卫要查我们，天经地义，这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也难保南京不会派出第二批，第三批人出来，而且怕怕他们来这里的任务不仅仅只是潜伏。那安全部现在有什么对策？“陶东来接着问道。
郝万清应道“我们现在主要是采取两个方面的应对措施，第一，由驻广办利用广东官场的关系，来获取相关的信息，前次能够抓到李清扬这帮人，消息来源也是来自官场人。第二，得依靠进入三亚的各个关卡严防死守，杜绝可疑人员，但这种手段能获得多大的成效不好说，相锦衣卫，我们的出入境管理人员还只是业余水平，如果没有像次那样提前确认对手的行踪，那估计很难从入境的移民直接把人揪出来。“
“这两种办法听起来都很有点碰运气的成分，这么弄真的能管用吗？“颜楚杰提出了质疑。
郝万清苦笑道“我们也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每次从大陆输送到三亚的移民成百千，我们又没有能力一个一个地核实身份，这差事真的不好做！“
陶东来从郝万清话里听出了一些味道，沉吟道“如果安全部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说出来，安全部的工作目的是保证海汉这个群体的利益，必要时可以适当地放宽一些行事的标准。“
郝万清道“那我可直说了啊？“
“你说！“陶东来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们自己人斗自己人了。“郝万清这个想法显然也不是刚刚才冒出来，侃侃而谈道“最熟悉锦衣卫做事方法的人，也只有锦衣卫自己。如果能让锦衣卫到移民管理处去为我们做事，那事情可好办多了。“
“听你这口气，是已经有人选了？崖城的锦衣卫？“颜楚杰试探着问道。
郝万清摇摇头道“崖城那帮人的性质跟临时工差不多，专业素质不够，对锦衣卫体系知道的东西还没我多。据李清扬交代，他们如果能够顺利抵达三亚，也不会主动跟崖城那边的锦衣卫联系，原因是害怕他们不够专业，会暴露了这队潜伏者的行踪。“
“这倒也是，一年五百两银子能买通，专业素质能强到哪里去？“陶东来对于郝万清的看法也持有相同的意见。崖城的锦衣卫编制那么几个人，当初驻崖办银子一掏，崖城锦衣卫立刻心甘情愿从此当起了小透明，根本不再过问海汉的事情。多掏点银子让这些人替海汉做事倒也不难，可郝万清并不打算把有限的经费用来雇一帮闲人。
“我看也是，雇崖城那帮人还不如试试策反这次抓到的几个人。“颜楚杰也赞同道“这几个人都是南京衙门的人，做事也算有点章法，最重要的是如果南京继续派人过来，搞不好他们也能认得。老郝，你有没有去尝试一下做做他们的工作？“
策反对手在这里并不算什么新鲜事，罗升东可以算是第一个被策反的人，其后被海汉成功策反的还有魏平、余震、阮氏兄弟、武森等人，而且这些人在进入海汉体系后都还发展得挺不错，至少他们之前的状况更好。不过这些人几乎都集在商贸和军警部门，情报机关倒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状况。
第468章 用人选择（）
安全情报机关的特殊性质对从业人员的个人背景有着较严苛的要求，当初有不少曾经在崖城大牢当过差的人员在投奔海汉之后都获准进入了警察司任职，然而这些熟悉公门规矩的专业人员却并没有立刻被安全部纳入发展对象当。 安全部虽然也有从归化民群体之外招募的江湖人士，但对于从公门出来的人却并不太信任。按照何夕的说法，原因是“这些熟知游戏规则的人会更容易利用规则漏洞为自己谋取私利，甚至违反规则危害到海汉的利益“。
于是安全部的编制有绝大部分人员都是从归化民选拔的无经验者，只是相较于其他部门的识字率要高很多，毕竟这个部门有大量的案头工作要做，不识字的人只能在外勤队里才有存在价值。而那些公门出身的归化民，则必须要用一定的年限来慢慢证明他们在政治的可靠度，之后才会有进入安全部工作的可能。
安全部这样的做法，利弊都很明显，一方面成员的思想较统一，不会有一些心怀鬼胎的人潜伏在内，更容易实现令行禁止的良好管理局面。但另一方面这些人的专业素养都几乎为零，需要一点一点的从头进行培训，这势必会耗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而在此期间安全部的运转效率也将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至于直接招募或者策反大明情报机构的从业人员，这件事实质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如郝万清所说的那样控制住对方情报人员渗透过来的源头，但用得不好，也极有可能会引狼入室，毕竟锦衣卫名义是“皇帝亲军“，这个衙门里对皇权忠心耿耿的人还是为数不少的。要是有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这种机会，给海汉来一出活生生的无间道戏码，那这乐子可大了，不管是郝万清还是何夕都背不动这口锅。
郝万清现在敢拐弯抹角地借着陶东来和颜楚杰的口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已经是冒了一定的风险了。即便是这两位拍板拿了主意，后面出什么事一样还得是他郝万清顶锅，只不过执委里面多两个帮腔说好话的人，大概处罚会轻一点。
郝万清迟疑了一下道“这次抓握的五名锦衣卫探子的确是一个突破口，不过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五个人里面已经死了三个。“
“怎么死的？“陶东来诧异地追问道。
“有一个在苦役营里跟人发生冲突，被人用锄头一下砸到脑袋挂了。动手的人是个南越战俘，据说只是因为小事争执起来，我们查过之后也没发现这件事有其他的因素，那个南越战俘也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郝万清顿了顿，接着说道“出事之后我们把人从苦役营里提出来单独关押了，但还是有两个人因为押送到三亚后对这里水土不服，两个洋大夫也去看过，说是肠道感染了病毒，要救那得使用我们自己带来的好药，而且说不定还得要动手术。民政部不同意放药给苦役，结果拖了大半个月，病情越发严重了，前天一早一晚各自咽了气。“
医疗卫生机构也是民政部下属单位，对于穿越物资的医疗器械和各种成品药的使用，民政部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特别是当使用对象并非穿越者时，那必须要有执委会的特批才行。而苦役营里的犯人，显然没有资格享受到这样优厚的待遇。说得严重点，他们的命可没有那些从另一个时空带过来的宝贵药物值钱，得了重病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于这样的意外，也的确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陶东来点点头道“剩下的两个人什么情况？“
郝万清应道“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李清扬，一个叫陈七锁，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倒是没有问题，不过要用这两个人，还是有一些问题存在。“
“接着说。“陶东来摆摆手示意郝万清继续“他们毕竟是大明的情报人员，要是没问题反常了。“
郝万清道“陈七锁这个人的毛病较多，谎话连篇，有时候不光是在骗我们，同时也在自我欺骗，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们认为他的可信度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个人目前安排在田独铁矿做事，你们如果认为有必要，可以随时再提审他。“
陶东来摇头道“提审不用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你们这边才是专家，我和老颜过来是听取你们的专业意见，不是要干扰你们的正常工作。另外一个李清扬也说说吧！“
郝万清接着说道“李清扬这个人相对而言，是这队人里最稳重的一个，也难怪他的司会任命他来当行动指挥。不过他对我们的敌意倒是不算太重，在被我们抓捕到三亚之后没有再进行过形式的反抗，对提审也较配合，除了不肯谈及锦衣卫内部的事情之外，关于他们这次行动的内容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当然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对他们五个人进行了整整72小时的交叉审问，确保他们所交代的内容没有遗漏和隐瞒。“
“李清扬这个人的政治态度如何？有没有能转变思想为我们效力的可能？“颜楚杰开口问道。一共抓到五个人，其四个都没法用，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李清扬身了。
郝万清道“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了。从我们审问的过程可以感觉到，李清扬这个人对于皇权的敬畏度并不像我们预计的那么多，谈到锦衣卫这个身份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把这个身份当成一种工作在做，而不是皇帝手下随时可以赴死的亲军。只要这个人对皇权没有迷信崇拜，我认为他的思想还有很大的改造余地。“
“那他在乎的东西是什么？金钱？权力？家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陶东来听了郝万清的分析之后也来了兴趣，如果安全部能够成功策反一名锦衣卫军官为己所用，这无疑是继次成功抓捕这几人之后的又一次重大战果了。
郝万清想了想才应道“你说的这些都兼而有之吧，我认为这个人唯一不在乎的，反倒是他的这个锦衣卫身份。从他所表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多少有一点怀才不遇的心理，他接了来三亚潜伏这个任务，也是存着要靠这个任务搏个出人头地的打算。如果锦衣卫给不了他想要的事业前景，我认为他的确很有可能会放弃这个身份另谋出路。但同时他也有一些顾忌，如说他的亲人都在南京附近居住，如果他此从世消失，那对他的家人来说或许将是一个无法承受的结果。“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有明确想要的东西好，怕怕那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那种人反而更难以控制。“陶东来对于李清扬的状况显然也极有兴趣“至于家人，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立刻安排人找关系去南京接出来是了。他们五个人被捕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南京方面现在应该也很难确定他们的下落，如果再拖一段时间，南京方面没法得到这边传出去的消息，估计会起疑心了。“
“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说句话你别多心，慎重起见，我认为最好在用他之前，还是要由我或者陶总当面和他谈一谈，看看这个人的本性如何。“颜楚杰也是个说做做的性子，但这事的性质较特殊，他还是希望能够再当面确认一下这个人的状况。
郝万清摆摆手道“不会多心，我找二位来安全部商谈这个事，其实也是想由你们来下这个决定，到底是用还是不用，你们亲自接触之后说了算。“
“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甩锅的意思？“颜楚杰打趣道“合着这事你等着我们拍板，后面要是出了事由我们背锅是吧？“
“安全部本来是小透明，我人微言轻，这个锅真的背不动，还是得你们当领导的先顶。“郝万清毫不客气地把球给踢了回去“人现在在办公楼后面的羁押区关着，你们要见见的话，我现在去安排一下。“
陶东来和颜楚杰很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双方达成了默契。颜楚杰起身道“我来跟他谈，老陶负责把关。“
郝万清道“这没问题，我们这里专门设置了审讯观察室，陶总等下在观察室里坐着行。“
颜楚杰讶然道“是电影里那种单向可见的玻璃镜子？“
郝万清很自得地点点头道“准确的说，这叫半透半返镜，镜子表面镀有一层特殊薄膜，只要镜子两侧的光线亮度差异足够大，能在光线强的一面形成镜面效果，而光线弱的一面是透视效果。穿越前采购了两块，都用在我们这里了。“
颜楚杰听得啧啧连声，穿越前采购的各种物资成千万，颜楚杰虽然是筹委会领导之一，但也并不了解采购清单的所有内容。例如这玻璃镜子目录下的采购清单，不算各种制造工具，仅成品多达近百种，不是这个行业的专家根本分不出那些带着专用名词的镜子名称究竟有什么差异。不过这个专门用在审讯室的透镜，倒是实用价值十足。
郝万清吩咐工作人员去羁押区李清扬出来，然后自己带着陶东来和颜楚杰前往审讯室。正如郝万清所宣称的那样，审讯室的墙的确镶嵌着一块透镜，从审讯室里看过去是一块普通的玻璃镜当然在这里受审的犯人眼，这种玻璃镜可能并不算普通。虽然不像影视剧当那样大到了一面墙的面积，但好歹也有三尺宽两尺高，这种尺寸的玻璃镜在这个时代绝对能算是一件珍宝了。
房里的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天花板利用太阳能供电的几个led光源非常显眼之外，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只椅子，而且这三件套都用螺栓牢牢地固定在了地面的基座，而犯人的镣铐都可以方便地固定在椅腿或者桌腿，以防其在审讯突然暴起伤人。
参观完审讯室之后，颜楚杰便留在了房里，而陶东来则是在郝万清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的观察间，这间屋子只是在天花板留了一片一尺见方的玻璃明瓦作为日常照明，亮度隔壁屋要弱得多，从这边看隔壁的审讯室真是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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