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刀谈-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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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子小姐？”他语气顿时变得更加无措。

　　　　我感觉到他弯下身凑近了我，似乎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事；　您不必担心。”我摆了摆手，另一只手擦拭着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啊啊；　这可真是失态啊，让您见笑了。”

　　　　“并没有这种事，您千万别这么说。”他顿了一下之后，伴随着我仰起头，他又提高了声音道，“您的眼睛在流血！”

　　　　“啊啊，我知道，不过我没事，很快就好了，您不必惊慌。”在心里暗道一句“这下又得好一阵子愈合不了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我舒了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最后再次“看”着他道，“这是之前受的点伤，不碍事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叹了口气：“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就是一片废墟了。死亡、受伤的人也很多，我想要去和别人说些什么，但是却没一个人理会我。”他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快以为自己是个亡灵了，幸好是遇到了月子小姐您啊。”

　　　　听了这话的我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把他的真实身份告知他：‘多半会让他觉得更加不安吧。’

　　　　“说起来，小姐刚才为什么忽然开始哭泣？”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担忧，询问时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唔，是因为想到在这里生活的人，死亡的人很不幸，而那些活下来的人之后怕是要流离失所好一阵子了吧。”雨势越来越大，我往边上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他道，“您也别站在外面了，这里空间虽然少得可怜，但是起码还是能遮住大半个身子的。”

　　　　“这怎么好意思，您一个孤弱少女，我也有责任替您挡雨。”即便是失去了记忆的一期大人，也很之前一样谦和拘谨。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您就听我的吧，这可是女人的志气哟。”

　　　　他有些无措地被我拉扯着，最后还是和我保持了一定距离地在长椅上坐下了。

　　　　觉得有些有趣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考虑到他一定会觉得更加不好意思，很快便止住了。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还是抬起头向天际“看”去。心里想象着现在的天空是什么模样的，我忍不住轻声感慨道：“真安静呢。”我转过头“望”向旁边的一期大人，朝他歪了下头，微笑道，“您现在觉得内心平静一些了吗？”

　　　　“诶？”他愣了一下。

　　　　我想象了一下他是怎样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您刚才反复提到周围没一个人理会您，又说遇到我太好了之类的，所以我想，您一定是心里多少有些惊慌吧。毕竟一下子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什么都很陌生，周遭也没人搭理自己，换做是谁都会有些不安吧。”我顿了顿，“虽然这样的天气并不怎么好，但是雨天对平复心情还是很有帮助的。不知道，这天气有没有使您安心一些？”

　　　　我说完这些话后，他一直保持着沉默，静谧顿时充斥在我们周围。

　　　　直到我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说错话的时候，我才听到身旁的一期大人有些急切地开了口：“您、咳，您有句话说错了，这雨天并没有让我心境平静下来，”他有些紧张，语气里带着一丝羞赧，“让我觉得安心的，是坐在我身边的小姐您。”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一时间怔在了那里。

　　　　“虽然对您一位妙龄女子说这种话很失礼，而且我和您也只是刚认识而已，但是和您说话我便会觉得安心，哪怕什么都不说地坐在这里，也会觉得很平静。”他的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说出的话却意外的直白，“能认识您，真是太好了。”

　　　　被他这番话惊到的我坐在长椅上沉默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想，我可能知道您的身份。”

　　　　“诶，真的吗？！”他有些惊喜地抬高了声音。

　　　　觉得还是告诉他一些基础信息比较好的我点了点头，正欲开口的时候却听到了薰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下着这么大的雨，你竟然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

　　　　“我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会下起雨啊。”弥之助有些委屈地反驳了一声。

　　　　“闭嘴吧你！”

　　　　没过多久，他们便走到了我的面前。

　　　　“赏雨赏得开心吗？”站在我面前的薰随意地问了一句，他也没指望我会回答他，便又开口道，“跟我回去吧。”

　　　　“……”重要的谈话被打断，我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弹。

　　　　“这位大人，是小姐的……丈夫吗？”坐在我身边的一期大人小声地询问了一下。

　　　　我咬了咬下唇，摇了摇头。

　　　　而我这个动作显然被薰当成了拒绝的意思。

　　　　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愤怒：“怎么？这么不愿意跟我回去，你是喜欢雨天是吗？”说着，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向外拽，“那一直坐在这里岂不是很没意思？你一个瞎子又看不到，还是用身体感受比较好吧？”

　　　　我被他拽了起来，脚步趔趄地被他拖到了大雨之下。

　　　　“放开我！”我使力挣脱，他手上一使力，将我一下子推倒在了大街上。

　　　　“啧！你就不能稍微听我的话些吗？”见我狼狈地跌坐在大雨之中的街道上，薰在沉默了一瞬后，有些恼火地说了这么一句。

　　　　“薰，你就不能温柔一些吗？”旁边的弥之助劝解着。

　　　　大概是被薰一系列行为给惊到了，一期大人在沉默了片刻后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有些焦急地询问道：“您还好吧？”他又转向和薰说话，“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

　　　　明白这只是徒劳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抓住了一期大人扶着我肩膀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终于意识到薰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一期大人语气不安地自语道，“他们是……看不到我吗？”

　　　　我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去安慰他，也不知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大麻烦。

　　　　“没关系的。”我在一期大人耳边飞快地小声道，“您先不要多想，相信我。”

　　　　“你在说什么？”居高临下看着我的薰不悦地质问道。

　　　　我摇了摇头，试图站起来。手心被地上的什么利物割破了一个口子，我随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

　　　　“啧，我给你置办的衣服，你就这么对它？”薰在旁边喋喋不休，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在一期大人面前如此狼狈又屈辱的我咬了咬牙，面向他怒道：“对啊，我就是这么对它们的！你以为我多想要你给的东西吗？！”

　　　　被我这句话激怒的薰将拿手里的雨具扔到了一旁，伴随着弥之助的惊呼，一步凑到我面前，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

　　　　“月子小姐！”旁边的一期大人上前试图阻拦，但是对于看不见他的薰来说，他的一切努力不会产生一点作用。

　　　　拽着我颈前的衣领，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慢慢放开了。

　　　　“你就淋着雨回去吧。”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唉，你们这……”弥之助站在我旁边，将自己的雨具递给了我用。

　　　　我摇了摇头：“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又该把怒气转移到你身上了。而且，我也不想用。”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麻烦你在前面带一下路吧，我现在脑子不太清楚，不大能辨别方向。”

　　　　紧跟在我身边的一期大人抓住了我的一只手，却没有说什么。

　　　　对于本就处在困惑不安中的一期大人的贴心安慰，我朝他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您先跟着我回去，您疑惑的事，我多少能帮您解决一些。”

　　　　“……我的事先不必急，小姐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为主。”他有些无措地安慰着我，却因为什么都不明白而不知该怎么表达。

　　　　听着他笨拙的话语，我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为我们两人眼下的境遇感到可悲，脸上的笑容也撑不起来了。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我也用力地回握。

　　　　周身都感到冰冷的我只觉得被握着的这只手是温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3号的一更√

　　　　薰和小姐就是：最好谁也别说话，谁一说话，就必然要出事。

　　　　算不得私设的私设（？）：刀剑付丧神作为普通世界以外的生命，除非对方能看到他，他的很多行为对看不到他的人是产生不了作用的。虽然没有直接提出来过，但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说明这点：故事一开始的时候，小姐失去了那个纸人，跟在她身边的爷爷怎么试图引起她的关注都没用。而且晴明也对小姐说过：“看到了那些东西，就要承担他们会对你造成的伤害。”后来本能寺之变后，小姐和一期逃难时遇到为难小姐的人，一期也没有什么办法。诸如此类的情况，前文还有很多。

　　　　接下来，大概就是玻璃渣带着糖吧，PS：17的记忆也会一点点自我恢复的。

第163章　第一五四章（）　
淋了一路雨的我在睡了一阵子后被浑身上下的燥热逼醒了。

　　　　当时约莫是大半夜的时候了；　我摸索着起来，走到房间的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回来之后；　我无意再和薰说些什么；　就直奔房间；　收拾一番后便倒下休息了。跟着我一起回来的一期大人似乎也看出我心情不太好；　什么也没说地待在房间角落。

　　　　眼下我觉得头重脚轻，四肢乏力，脑仁疼得要命，嗓子又干又疼；　一连喝了好几杯水也没什么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有些吃力地咳嗽了几声；　结果导致我觉得更加难受了。

　　　　正在我喘息着缓劲儿的时候，我察觉到房间角落里有人在移动。

　　　　我顿时提起精神；　注视着那边的情况。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防备的意思；　站住了脚步，待在原地没有继续向我靠近。

　　　　“月子小姐，您还好吗？”一期大人的声音在一片漆黑静谧中响了起来；　令我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原来是一期大人……真是的；　我这一觉睡得，什么都忘了。”我轻声自责了一声，有些艰难地尝试站起来；　可是双腿乏力，最后也只好放弃了，“真是失态啊；　您能过来一点吗？这样说话多少有些辛苦。”说着，我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一期大人朝我这边靠近了一些，而后在我旁边坐下。

　　　　“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一期大人的声音就在我身边响起，语气里带着担忧与不安，“真是抱歉，我……这么无用。”

　　　　听了这话，我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轻声道：“您现在这样的状况并不是您自己的错啊，我发烧的事也轮不到怪罪您啊。是我要把您带回来的，结果却什么都没对您说就睡下了，这段时间里，您一定很不安吧。”

　　　　我有些难受地咳了几声，发现茶壶里已经没有热水了，只好叹了口气将茶壶放下。

　　　　“我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薰的宅子日夜都有人看守着，虽然旁人看不到您，但我觉得您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比较好。”我将这里的情况和他大致说明了一下，而后便转入了正题，“关于您的事，其实我大多也只是听说而已。”

　　　　我抿了下唇，心里计量了一番才继续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吉光大人曾经锻造的太刀——一期一振的付丧神。唔，照着传言，您应该是水蓝色的头发、蜜金色的眼睛，对不对？”为了让他信任我，我故作迟疑地“回忆”着那些传言，“作为付丧神的您，也难怪普通人看不到了。”

　　　　“可、可是……”对于我这个说法，他似乎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又因为我一个瞎子竟然能准确地说出他的长相来而又觉得可信。

　　　　“一期大人，您要是觉得不能接受的话，就当做我是在胡说八道好了，咳咳，但是我并没有欺骗您——这一点，还请您相信我。”我抽了抽鼻子，有些吃力地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大阪城发生了战争与火灾，我想您应该是在这场战役中出的事故吧。我想要是能找到您的本体，大概会让您想起不少事。”

　　　　“……月子小姐您，好像对我这样的身份并不觉得奇怪。”他在沉默了片刻后，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则点了点头，在这个问题上丝毫没有隐瞒：“我会‘看’得到……唔，感知得到您的存在，是因为我早些年的时候一直跟随一位阴阳师大人修行，和普通人稍微有点不同。”

　　　　他闻言再度沉默了下来。

　　　　我也不要求他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不管是谁被人说自己不是个人的时候，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相反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才是奇怪的吧。

　　　　“您觉得还好吗？”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率先开了口，轻声询问着他的想法，“您要是不愿意接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其实就我看来，您到底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这并不影响我和您接触……啊，莫非您是在介意只能和我一个人接触吗？”

　　　　“不，并没有这种事。”一期大人一时间有些急切地否认我的那个猜测，而后又沉默了下来。就在我忍不住想要询问他的时候，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的人是小姐您，真的是太好了。”

　　　　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动作里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亲昵。

　　　　我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而后被他刚才的话语连带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请您不要这么说，倒不如说，是我很荣幸能见到您。”我抿着唇，弯了下唇角，朝他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是建议您能回到您一开始醒来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本体。而且我觉得，这对您找回自己的记忆也有所帮助。”

　　　　我伸出手另一只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不顾他一下子绷紧的脸，放轻了声音道：“虽然只有我认识您这一点让我很得意，但是这是不可以的，我还是明白这一点的。”

　　　　“其实，我觉得……哪怕只认识您，也挺好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坦率与羞赧。

　　　　“……”听到这回答，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伸出手落在了他的头上，而后向下按了按，“这可不行哦，虽然我觉得很荣幸，但是这样纵容着我，我可是会变得很骄傲的。”

　　　　我说着“这可不行”，心里却渐渐涌上了对光君的思念，忍不住又道：“要是一期大人也能是我的孩子就好了，我一定会觉得非常幸福的。”

　　　　“……诶？”一期大人有些慌乱地伸出手将我按在他头顶的手抓了下来，无措地握在手里，却什么也没再说出来。

　　　　“……一期大人？”手被这样攥在一期大人手里，我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想了想之后，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我反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当然，不管您是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都会很爱护您的。这一点，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眼下的一期大人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对于周遭的环境一定会感到非常的不安。我刚才怀念起自己的孩子，这多多少少会让他感到不安吧——“她会不会不愿意管我了？”“该不会要丢下我吧？”——这样的想法会出现也不奇怪啊。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继续安慰道：“我会一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