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人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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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进出出的去购货，摆货，吸引了隔壁老板娘的注意力，她是个典型的hn土著人——琼海人，个子小小，身材苗条，说话温软，每每还要加上“溜“字尾音，面部肌肉性假笑，给她平添几分妩媚。说实话，我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她每天早上早早起来卖汤粉，中午休息一下，临近傍晚开始开麻将馆，她老公好像什么都不做，每天下午去茶吧泡上一杯茶，拿上hn特有的彩票报纸，就跟别人在那里研究，本地人管这个叫买马（具体是哪个马字，我没有研究过）。晚上麻将馆开的时候她老公会积极的坐在桌旁玩麻将，老板娘温柔的在旁边看着，等着收水钱（就是收取份子钱）。如果玩麻将的人比较多，她老公就得让位置，去吃宵夜去了。老板娘也没有意见，感觉她认为自己老公就该什么都不做，就该这样生活似的。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跑题了。老板娘看到我在摆货就过来问我：“你要卖什么啊？”“卖百货，日用品。老板娘以后多多关照啊！”“我以前也卖过百货，hn这边有骗钱的，你要小心，他会先给你100元钱，然后再说，我有零钱你把100元的还给我吧，我给你零的。这样就把你的钱骗走了。”“好的，我记住了，多谢你告诉我，我会小心的。”我回答她，可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我一个大学生还能被这么小的骗术给骗了？后来我真遇到这样的骗子了，也真被骗了，才知道上不上当，被不被骗跟学历真没有关系。现在想起来还是要感谢老板娘当时的善意提醒，尽管我后来还是被骗了。

　　　　没有开业庆典，没有鞭炮，我的小百货店就这样不温不火的开了起来，附近没有百货店，旁边有发廊，麻将馆，居民区（都是外来打工仔），所以我的生意也还算可以。我要一直坚持下去的话应该也有点成就了。忘记是在我开业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哥哥辞了职，找了个合伙人一起开起了工作室，主要是给别人修理电脑。（他以前的女朋友后来去哪里了，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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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海口（）　
现在想来，我当时潜意识中可能一直认为哥哥就该跟嫂嫂在一起，那个女孩子就不应该出现。我潜意识里就很排斥她，就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所以一直就不问她的事情。其实仔细分析一下，由于南北文化的差异，哥哥跟嫂嫂之间矛盾应该还是很大的，只是没有爆发出来罢了，哥哥也挺可怜的。哥哥后来说：他刚到hn的时候孤苦伶仃，又听不懂hn话，曾经碰到过一个东北的大哥，他感觉终于找到知音了，拉着大哥整整说了一夜的话，那位大哥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听他讲了一夜，然后问了他句，你是不很久没有跟别人讲话了？哥哥说，他那时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过话了。哥哥和嫂嫂的结合也是个误会，哥哥在hn游荡了2个多月后终于在个外资电子厂找到了工作，嫂嫂当时是该工厂筹建阶段的翻译，每天晚上嫂嫂都约他们厂里的男同事去散步。哥哥就认为嫂嫂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每次嫂嫂约他的时候，他都各种借口拒绝。后来有一天哥哥在工厂里经历了点事情（具体什么事情，我忘记他跟我说了还是没有说，反正我不记得了），哥哥心情非常低落，这时嫂嫂跑来安慰他，给他洗衣、送饭的，让他感觉非常温暖。就这样这份温暖套住了他一辈子。每每谈起，哥哥都语重心长的说：女孩子情绪低落的时候，千万离男孩子远点，因为你那时心理是最脆弱的，最容易出问题的。我听后不以为然，哼！他自己都是个心理脆弱的男孩子，还去教育别人。他后来找的那个女朋友长的没有我嫂嫂漂亮，可据他说那是他的爱情。有次聊天的时候他说漏嘴了，说：我的爱情走了……

　　　　嫂嫂其实也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只是性格比较外向，喜欢各种运动，喜欢散步。哥哥和嫂嫂在一起后才发觉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满足了哥哥的处女情结。hn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她爸爸是研究所的所长，他们家女孩子回家吃饭要拿伙食费，男孩子却可以认吃认喝，家里的财产全部是男孩子的。他爸爸每年带他弟弟回老家祭祖，可嫂嫂长这么大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从小在这样家庭环境中熏陶长大的孩子，估计心里也是畸形的，所以很多他们认为很正常的事情，我们认为很变态。我们认为应该应分的事情，他们认为我们很没有素质。估计当时嫂嫂也尽量压抑着自己，可能早对我各种看不惯了。不过这对于情商很低的我来说，忍耐的表情，含蓄的暗示都不会让我有任何触动。

　　　　我们家状态正好跟嫂嫂家相反，我爸爸妈妈最喜欢女孩子，他们认为女孩子要精养，娇养。男孩子要粗养，要放养。所以哥哥去hn的时候，爸妈只给了3000元钱，让他自己去打拼，告诉他实在不行了才能回来。我离开家乡的时候，爸妈给了2万元钱，告诉我，去玩一趟就回来吧，90年代2万元钱还是很多的，可以在sh买套房了。可我那时对钱没有多少的观念，一直不想过，把钱折腾没了怎么办。其实那时爸妈也没有多少钱，爸爸下岗了，妈妈给别人做衣服赚点钱。爸爸上班的时候每月基本工资也只有300多元，2万元钱可能是他们攒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本了。可他们每次给我看的都是乐观的一面，就让我在无知的路上越走越远。后来我到广州后才知道钱的重要性，这个我会在以后章节中详细刨析。

　　　　下面说说个人眼里的hn特色

　　　　1、那时hn本地人，大冬天的，上面的衣服和裤子穿的严严实实，却光脚穿一双拖鞋。这点跟gd人有点象。

　　　　2、90年代时，hn本地人聊天的声音很大，像在吵架，一天我在午睡，就被户外的吵架声惊醒，我出门一看，两个hn阿婆站在我店铺门口。我问：“阿婆，你们怎么吵架啊？”“没有，我们在聊天。”

　　　　3、90年代时，hn的男人，不论有钱与否，谱摆的都很大，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在家艰难度日，男人在外潇洒挥霍，没钱的只能装面子喝老爸茶。

　　　　4、90年代hn，男人喜欢买马，就是一种私彩，路边街摊都有马报可买。那时私彩现象很严重，开私彩的老板风险也挺大，有一夜暴富的老板，也有一夜倾家荡产的。

　　　　5、hn人大多不在家里吃早餐，我觉得最有特色，最好吃的是hn的汤粉。白白的米线在汤锅里一烫，老板再给舀上两勺乳白色的汤水，附赠2片小青菜。一份早餐就得了。这种汤粉，我天天吃也吃不腻。

　　　　6、hn宵夜一大特色——清补凉

　　　　hn的清补凉摊点大多设在路旁，摊主们摆放一小橱窗，旁边摆上一个保温冰桶、几套塑料的桌椅，橱窗里排满塑料碗，碗里面分别装着红豆（绿豆）、薏米、花生、空心粉、椰肉、红枣、西瓜粒、菠萝粒、鹌鹑蛋、凉粉、椰奶等的各种原料。这样，一个摊子便招来一群客源。客人来了随便想要哪种原料加哪个原料，然后在上面浇上冰的红糖水，再加几块冰块，一碗清补凉就做得了。在hn每一个清补凉的摊子大多数都没有“字号”，如果哪里的清补凉好吃，市民大都以路名来向朋友推荐。居住在海口的许多市民都知道，在海口，清补凉的摊子越摆越大的当数海口新华南路的那间“老字号”摊子了。初夏的夜晚，与朋友逛街累了，或与家人散步时，有人会来清补凉摊子前，点上一碗清甜爽口的清补凉。

　　　　其实那时hn繁荣的不是旅游，不是房地产，不是经济，是黄赌毒。记得龙昆南路靠近滨海大道哪里有个中国城，据说哪里是海口最大的夜总会，那时的闻名程度跟现在的天上人间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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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开店（）　
据说中国城里的小姐很多是大学生。我哥哥曾跟我说，他曾在证券公司看到过一个中国城的小妹……清华毕业的，她到hn一年，买了房子，车子，坐进了证券公司的大户室。一年前地位地下的小妹，一年后人家开着法拉利藐视一切恩客。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我深表怀疑。有时我甚至恶意的揣测他：是不想让我去中国城帮他赚钱啊？有时又想，他可能把我当兄弟了，跟我胡吹呢。不过当初hn建省时，第一批空姐非常漂亮，后来都被各个大款包了确是真事。我就在hn的国贸大道碰到过一个。

　　　　越说越远还是回来继续我的小店生意吧。小店每天早上早早就得开门，主要是来隔壁吃早餐的人敲门要买货，晚上10点多了，麻将馆的人还不急着回家，我要关门早了，他们就跑来用力敲门。所以我必须起的比他们早，睡的比他们晚，一个人看店很是辛苦。有时哥哥的生意不是很忙，我想让他帮我看着点，我休息一下，可又总不放心他，怕他卖错价，怕他跟客户吵架。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十多天。

　　　　我嫂嫂每周让我给她进一次货物。每次打电话来让我记好明细，我进好货物后，再让哥哥送回去。大约给她进了3000多元的货物后，有一天，哥哥的合伙人看不下去了，私下里跟我说：你这么每次搭钱进货，短时间还好说，长久了，你自己都没有进货的钱了，生意该做不下去了。我一想，对哦。我这点钱也不够给她进几个月货的啊。她小店的所有货物都是我出的，卖了的钱都是她的，这么下去我成了出钱出力给她打工了。

　　　　我这人听不懂别人的暗示，就觉得暗示什么的别人也不一定懂。那时有点傻，不知道有些事情要含蓄的表达，要给别人留情面。我直接就去找哥哥谈，说：”下次我给嫂嫂进完货，你把进货的钱带回来。““好的，谁给你出的主意啊？”“自己想的。”他没有说什么了，估计他可能不相信我的头脑能想出这么高深的问题来。不知道哥哥回去后怎么跟嫂嫂说的，从那以后嫂嫂再没有让我给她进过货物。我问过，哥哥说，她弟弟自己有车，她把钱给她弟弟，让她弟弟帮她进货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每次见面，我们之间都还很和谐。现在想来那时估计她生我的气了。

　　　　店铺慢慢开起来了，很多经销商的业务员就开始找上门来，我这人比较好说话，每次都跟他们进点货。慢慢的大家也就熟悉起来。这里面有个东北老乡经常往我哪里跑，每次我都忙，真正坐下来跟他们聊天的机会不多。一天他突然跑来说他有个朋友要回大陆了，家里一批家具想放在我家，我问：“是什么家具啊？少的话，暂时放放还可以，多的话可能也放不下。”“不多不多。”“那好吧，你送过来吧。”我上午答应的，下午他就给送了过来，哎呀妈呀，一个大衣柜，两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张大圆桌，还有很多锅碗瓢盆的。这么多还说不多，再说我和他就是老乡说过几次话而已，也没有到托付这么贵重东西的地步吧。我真的不敢收，一再推脱，劝说他不行把这些家具卖掉算了。“你们自己用吧。我也没有地方放。”他自以为的大方行为其实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困惑。尽管我自己用的床和家具没有他的值钱，可我还是不喜欢用别人的旧东西。我哥哥的合伙人很高兴，除了饭桌，其余家具都搬到了他的房间，给他换了个全套。

　　　　现在想来那个老乡可能真遇到事了，那些家具可能是他的。因为家具拉到我们家没有过一周，他就来我店里说：”我失业了。“”哦，哪你有什么打算。“”他很消沉的在哪里喃喃自语，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在哪里小声的不停的说着，好像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要不，你再重新找份工作？”“我借你们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不理我的问话，直接去打电话了。我连忙找来哥哥，想让他劝劝他。毕竟都是老乡，不能看他出事啊。打完电话，没等我哥哥劝他，他就要走。说是不想在hn发展了，准备回大陆去。“哪这些家具怎么办啊？你要不要卖掉它？“”给你们用吧。“老乡说完就走了。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回大陆了。至今我也不是很理解他的行为。他送我们的家具都是纯实木的家具，估计在市场上卖旧货的话也应该卖点钱。大老远的他跑我店里仅仅为了打个电话？如果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了的话，为什么不卖家具呢？也可能他想去找我们说点什么，可看我那样子也听不明白，就放弃了。不知道那位大哥现在过的可好，希望他能挺过当初的艰难，就把曾经的苦难当成一种磨练吧。

　　　　到99年2月底左右，股市开始复兴起来。记得当时是hn股票最先开始涨的，那时琼金盘开始天天涨停，可我的闭着眼睛买的股票不动啊，死趴趴的。哥哥很内行的教育我：以前每次行情都是hn股先开始涨，然后是小盘股涨，大盘股涨幅小。每次行情hn都出妖股多。我也想要妖股啊，可我的钱都压在货里了。我买的那个股票就是大盘股。我这个后悔啊，怎么不再多坚持坚持，我当初怎么就不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租个房子住，职业做股票呢。那时我的心里开始活动了，就不想开小店了，做起事情来也不积极了，有点想把小店转让出去的想法。在想转不想转的矛盾中大约又过了一个月，我跟哥哥商量：要不不做了？把店盘出去也能回本，我去炒股？哥哥态度坚决的否决了我的想法。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店铺转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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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去市区（）　
在三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店里一下进来三个人，分别跑到三个方向去看货（我的店是自选超市性质的。有南面和东面两个大门），我看不过来，就喊哥哥出来帮我招待一下客户。可哥哥在看股票，喊了两三遍都没有反应。这时一名身穿白色t恤的中年男子要买盒烟，价格7元，这名男子拿了一张100元钞递给我，我找给他93元后，他真象老板娘前期跟我描述的那样，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说：“我忘记了，我有零钱，你再把那一百的还给我吧。“我当时就警惕起来，让他把我找给他的零钱还回来，然后再把100元钱还了给他。这时另外一边的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子在那里喊：”我要买块香皂，老板娘结账。“再以后我的大脑就有了一点空白，这个过程大约过了有10多分钟，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客户都已经走了，我口袋里的钱也不见了。我非常着急，店铺也不管了，就跑到隔壁问那老板娘有没有看到进我店的三个人…，没有结果。我顺着另一个门口的方向去找，还是没有。

　　　　等我回到店铺的时候，我哥哥才一脸懵懂的从房间里出来。我心里有气，这事要在家里的话，我早就跟老妈嚷嚷了，可是我不敢对哥哥发脾气，毕竟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事后回想起来，这帮骗子从进店之时起可能就已经设好圈套了，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吧。哥哥分析说：他们第一开始可能只想诈骗你100元钱，结果被你发觉，没成后，可能给你用了迷药，要不就是给你催眠了。算了，几百块钱丢了就丢了，别再想了。不行我给你。“我没有再跟他说什么，懒得理他。事情的重点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视角真的差别太大。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很大，事后无人的时候我常想，如果哥哥不在家的话，他们会不会用迷药把我给绑架了啊！这个世界太恐怖了。

　　　　这件事让我下定决心不再开店了，那时还没有想好怎么转让，只是不再进货了。想着将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