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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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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辰见婉月停下脚步，立在两条杨柳间，背着面，朝向前面的河，便轻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总吵架？”
小乞丐没有回答他。
斯塔·辰晃眼间，瞥见黑暗中一块墓碑，上写着“柳月河”
小乞丐纵身一跃，跳入河中，安静没有半点水花。
斯塔·辰一惊，正要跟着跳，身体，却被后面一双香气迷人的手抱住腰：
“不要相信眼前见到的。”
第7章 7废墟黄金城（）
这个声音――
是婉月！
斯塔·辰心软下来。即便做了千年的王储，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事情，本来心里已不可能再有什么波澜。但是，自从千年以前，婉月消失，生活从一汪沸水陡然成一片死潭，安静得让他甚至以为心跳都没有感觉，直到现在。
直到――
这一刻，斯塔·辰的感性胜过理智，他不由自主地正要转身，腰间环着的温柔的手臂使他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往哪里放。
坟地的墓碑在黑暗中依然静立着。它们像一个一个夜幕下等待吞噬人心、伺机而上的幽灵，在无月的晚上，窥视它们的猎物。
斯塔·辰抬起手臂，又放下，他准备转身。
但，当斯塔·辰的脚刚刚挪动、身子还未动时，他想起那个神秘书生的话――
“柳月河畔，不要回头。”
虽然弄不清楚那个书生的来历，但是，斯塔·辰选择相信书生。
阴风阵阵，在斯塔·辰背后疯狂舔舐着，像是在勾引猎物一样。
斯塔·辰感受着腰间不一样的暖意。他立住脚，不说话。
并默念咒语，想阻塞耳朵。
但身后女子的手臂逐渐加大了力气，甚至将脑袋靠在斯塔·辰的脊背。女子香气在阴风送传的情况下，袅袅潜入斯塔·辰的呼吸里。
他闭紧眼睛，眉头皱了又皱。不转身，也不对身后的那个东西有任何动作。
这时，那个东西越发温柔妩媚，在他耳边说：“你不想要我吗？”
你不想要我吗？
你不想要我吗――
斯塔·辰的脑海里一直回荡这句话，不可否认的是，他甚至想起第一次与婉月见面的场景，那是一番大吵。
当时还觉得有趣，一个小丫头，身体没他长，吵架的气焰却恨不得要冲到他这位王储头上。
斯塔·辰想着，嘴角微微一笑，不由地转身――
身后哪有什么婉月，只有――
啊！
斯塔·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百鬼推入柳月河！
醒来时分，发现自己躺在废墟之中。周边是哥特式建筑的残垣。四周空无一人。
抬眼见旁边有一棵粗壮的老树，它的根深深扎在整个黄金的土地里。
有一道小路从斯塔·辰的脚边通往古树的树脚。
树脚处有一扇小门，门没透着焦黄色的光芒。
“婉！”斯塔·辰站起身来，大喊一声，身上的黄金粉末闪闪飘零抖落。
“死丫头！”斯塔·辰又喊了一句。
仍然没有回应。
斯塔·辰环顾四周，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遍地都是散落的黄金，金灿灿下，又是倒塌的房梁和罗马式的雕花印柱。
它们看起来年代已经久远。不远处，还有座古罗马式的圆柱。它倾倒压在碎石阶梯上，在黄金遍布的地面上扫出一片痕迹。
这里的黄金足够一个人用上几辈子了。
斯塔·辰站起来，正准备往古树下的门走去，他感觉婉月可能会在里面。
苍老的声音从他的侧面传来――
“年轻人，欢迎来到黄金城。我的名字叫潘斯卡旺，是这里的守护神你是来寻找黄金的吗？不不不，快拿去，都拿去，这些黄金能让又黑又馊的土变成松软可口的芝士蛋糕，能让你的生活，过得比主还要好，有成千上万的漂亮姑娘围绕，还有万千牛羊奔跑！拿去吧，年轻人，拿去吧！”
这段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段歌谣。沧桑中又有一丝戏谑。
斯塔·辰起身转首――
在这时，一个羊首人身的怪物从古树下房子的侧门出来，它嗖地一声来到斯塔·辰身边。
咧开嘴说匦λ担骸澳昵崛耍阋平鹇穑克姹隳谩！�
斯塔·辰拍掉身上的金粉，头也没抬就问：
“看到一个小乞丐没有，一个姑娘。”
问着问着，斯塔·辰逐渐抬头，当看到潘斯卡旺的头时，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人长了一个人的身体，却顶着一只羊的脑袋。
它的眼睛细小带笑。金色的眼珠子能够洞察人的内心世界。它溜溜转着这双叫人发麻的眼珠子，抬起人的手臂，又用细长的满是皱纹的指节和尖利的指甲指了指这位王储的心脏。
潘斯卡旺反问：“年轻人，你没有看到这里遍布黄金吗？有了黄金，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呢？”
斯塔·辰低首微微一笑。他又想到了婉月和斗嘴时的场景，这一刻，他忘记了皓邪的存在。
“我不是来找这些金子的。那女孩子在哪里？”
“女孩子？这里都是黄金，哪有女孩子？”潘斯卡旺上下打量了斯塔·辰一番。
“你是王储？”
斯塔·辰左顾右盼，这下点了点头说：“不可能。我看到她跳到河里，她肯定就在这里。”
潘斯卡旺恭敬各退一步，行屈膝礼：
“尊敬的王储殿下，请问您是哪方的王储？”
“我是斯塔·辰”
潘斯卡旺“哦”地再次弯首：“原来是西阁主，辰殿下。”
斯塔·辰点了点头。
潘斯卡旺起身，但，仍然弯着腰，面色恭敬：“尊敬的辰殿下。您有没有看到除黄金以外的东西？”
斯塔·辰心生疑惑，难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觉，是考验？想着，不经意抬头瞟了一眼天，停了两三秒，又淡淡道：
“没有。我就是来找一个朋友。”
潘斯卡旺说：“现在看到要找的人了吗？”
看来，这里不简单。
斯塔·辰再次巡看四周，冥冥中见到小乞丐在一块滴血的黑玫石碑旁。
便问那是那里，潘神问他看到了什么，斯塔辰如实说。
潘神后退一步，惊恐万分：“她不是你的。她不是你的。放弃吧，年轻人。她不是你能觊觎的。年轻人，你的胆子太大了，不好不好，回头吧，回头吧。”边说双眼紧闭，鲜血直流，恭敬退下，
“告诉我，在哪里！”斯塔·辰一步跨去，夹持住潘斯卡旺的肩膀，那只肩膀和人无异，只是少了人的骨头，只有肉身。
在斯塔·辰的追问下，潘斯卡旺还有别的事情要回禀主，于是说：“照你看到的方向，心存恭敬，默念你的真正意图。任何杂念都不要想，最后，说一声‘腥玫石碑’，再往前迈一大步，就会有有一道门出现。”
“谢谢。”斯塔·辰按照它说的去做……
……
另一边，喜福客栈内，白面书生与神秘男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斗了起来。
他们暗自斗魂，互不相让，白面书生说：“还真麻烦你老人家对婉儿的照顾了。”
并且提到十年后的争主，提到谁能找出腥玫石碑深处的灵器，就是下一届的统治者。神秘男子化为金龙，在虚幻中与自面书生说他虽无心争主，但对于婉月，，是势在必得。白面书生与神秘男子魂斗不相上下。
神秘男子忽抽出全身，飞出客栈。而此时皓邪与擎苍两位王储已然不见。客栈里剩下白面书生与老板娘还有一个伙计。
这时，潘斯卡旺进来对着白面书生行屈膝礼：“主，斯塔·辰已入腥玫石碑坟地。”
第8章 8腥玫石碑（）
“主？”
老板娘和伙计一听对望。顿明白眼前这个白净书生的身份，惶恐下要行跪拜礼。
书生挥手，一团白色云雾托住他们的膝盖。
“不必了。”书生说，“此次出来，经过这里，下来喝杯茶。听说这里的茶是小镇上最好的。”
老板娘莫瑞琳弯腰恭敬，后面立着小二。
“尊敬的主上，您要是喜欢，我让人每天送到您的府邸。”
书生摆摆手，浅浅一笑：“那倒不必。”
而后询问潘斯卡旺有关斯塔辰的情况。
潘斯卡旺如实说了他的话。
书生淡然听着，不放过每个字符。
潘斯卡旺回禀了斯塔辰的情况后，书生摊开无字书，书飞升到空中，形成一幅画面。
画面出现斯塔·辰在废墟黄金城里的一举一动。书生看着看着，就把画面定格在斯塔·辰手掌心里的玉坠子上。
“这可不是他的坠子。”
说完，眼中泛起银色白光，对老板娘和伙计还有陆续进来的客人扫视一番，客栈上空飘荡起流线云，一根一根成一团扭成的白色线带子，从这些人的脑袋穿过。
飘飘荡荡，自然消失无踪。
原本，客栈内的客人还惶恐不安，不敢大声说话，甚至喝茶都小心翼翼。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觑看这位身份高贵的白面书生。
大气不敢出一个。
现在，客栈又恢复了热闹，人们喝着果茶，叫着点心，划拳说笑，一样不少。
老板娘捻了捻裙摆，对一旁呆愣地小二说：“快去收桌子啊，傻愣着做什么，工钱不要了吗？”
小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因没有可以投奔的人，所以来这间茶馆做工。
客栈内的喧嚣依旧，看来，忘生术已经起效。
书生起身要离去，潘斯卡旺化作一只山羊，跟在书生身边。从背面看上去，一年轻人一只长须羊，再平凡不过。
老板娘笑脸过来送客：“欢迎再来。”
书生收好茧丝扇，边走向客栈门，边说：“好。”
出门时潘斯卡旺抬首对着书生了发出几声“咩咩”的声音，白面书生踏着步子，若无其事，却语气深冷，说：“他要我的心脏。”
另一边，斯塔·辰心存恭敬，按照潘斯卡旺的话，果然在眼前出现一道门。这扇门已经全然打开，能窥见门后一方面貌：
低矮暗红的毒野玫，花瓣收拢。一只十字墓碑傲然耸立。
斯塔·辰一步跨入光门，后脚跟进，门边逐渐隐退消失。
“婉！”斯塔·辰对着陌生的领域空喊了一声。这里有一片湖。湖面静谧无浪。湖不大，也就十几个巴掌大小。
湖边是矮到脚底的深赤色野玫，她们仿佛睡着了一样，收拢着她们的墨红的外瓣，又警惕地伸展身体上的剧毒尾刺。
一簇一簇，布满整个小湖泊的边缘，和石碑的脚底。
不远处，有一座威严耸立的古堡，以一面巨大的圆月做它的背景，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有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婉！”斯塔·辰又喊了一声。他跨过野玫，尽量避开这有毒的东西。忽然警报声响起，一束光从古堡那里快速投影过来，下一秒就要照射到斯塔·辰的身体上。
突然，斯塔·辰被什么一拉――
“嘘！”
躲在石碑后的婉月把斯塔·辰一把拉拽到身边来。
灯光从斯塔·辰刚才站立的地方扫过。
“是你。”斯塔·辰定睛一看，心里又喜又激动。
“嘘~不要讲话。”
警报声解除，灯光消失。石碑边又恢复了死人骨头般的寂静。
“你认识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你是谁？”婉月一连串的问题，像一把一把的锤子，生生钉在斯塔·辰的心口上。
他看着她熟悉的面容，和咕噜明亮的眸子，好一会，才说：“认识。我是你最信赖的――”
“最信赖的什么？”婉月问道。
“朋友。”斯塔·辰看着她，不像说谎。婉月点了点头。
“原来是朋友。对了，你说我的名字叫什么？”婉月又问。
“你叫婉月。是皓邪的――”斯塔·辰停止了，既然眼前的婉月已经不记得过去，要不要告诉她，曾经和皓邪的关系呢？但是，要不是皓邪，眼前的小丫头怎么会被锁去残月岛，那个地方，别说平民了，就连历届王储们都不敢轻易进入。
“谁？”
“没有谁，”斯塔·辰撒谎道，“我说，这里好邪门。谁会住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婉月没有等斯塔辰说完，便蹲下来，趴在石碑底座上看着什么。
“诶，小帅哥，你看。”
斯塔辰楞了一楞，他第一次听到婉月这样叫他，以前，都喊他“大叔”的。他把婉月拨到一旁，自己蹲下来，说：“我叫斯塔·辰，你可以叫我――”
“看，见这块石碑上印刻着名单。”婉月强压着兴奋，不觉拍了拍斯塔·辰的手腕。
这一拍，让他不禁脑子有点麻乱了，他定定看着月光下婉月的侧脸，就像千年前一样。
“你看，还有你的名字！”婉月再次拍了拍斯塔·辰的手腕，这次，直接撑在上面，脑袋直贴近石碑脚底――
斯塔·辰一时被镇住，他眼睁睁看着这只白嫩的小手在自己黑壮的手臂上撑开着，内心压抑着冲动。
“诶，魅月是谁？”
斯塔·辰对这个名字敏感得很，今天在珙桐镇的一系列景象都不同寻常。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和亿万年前的主――魅月，有联系。
斯塔·辰听到后，立刻取出月牙玉坠子，默念一道：
“微光。”弱而细小的光立刻从坠子里发出来。斯塔·辰对着光，在石碑底部照射看来，果然，都是圣珏大陆历来王储的名字。
这时，他感到衣袖被人拉了拉，是婉月。
“怎么？”斯塔·辰轻声问她。
“去古堡看看吧。我保护你啊。”婉月站着身子，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斯塔·辰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见她月灵印记被什么东西封印了，现在是普通女孩子，就笑了笑说：“好，你保护我。”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在珙桐镇上行走的白面书生看得清清楚楚。
婉月拍拍斯塔·辰手腕的手腕，两人悄默默从小森林里穿过――
“嘘！别害怕。”婉月拉着斯塔·辰的手腕，摸到古堡的一扇窗前，把窗户开启，爬了进去。
斯塔·辰脑海里还想着那句“别害怕”，忍着想笑的意思，跳过窗台。
“喂喂，你轻点。”婉月怪道。
古堡内空荡死寂。
一层又一层，没尽头般。黑暗如沉睡不醒的尸体，在暗中窥伺。
两人寻觅中，进入到古堡内的二楼书房。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灯也不开。”婉月摸着旋转楼梯上的蜡烛红心，环顾红毯铺地的大宫殿，不觉走到一个大书架前。
斯塔·辰在婉月身后，低首瞧她的小背影。
婉月在书架上找到一本日记。
日记本上印着“魅月”二字。
“喂，你的老情人写的日记。”婉月嘶着声和斯塔辰说。
“什么老情人！”斯塔·辰快步走到婉月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日记看起来，“魅月！”
“看吧，是你的老情人吧。”
第9章 9镜殿（）
斯塔·辰手持日记转身迅速坐到一旁软榻沙发上，右手朝着壁橱旁的粗实红心蜡烛展开手掌，烛台以光一般的速度顺移到他的手里，刚一挨到指尖，就被点燃……
手里的蜡烛窜起不明不暗的火苗来，正好看清日记上的字符。
“哇，好厉害！这是魔法吗？”婉月脸上的崇拜化为天真的笑容，她欢快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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