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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谱-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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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大的事,更使他想要除掉这个祸害为胡家冲老少报仇。他想不管怎样,都得尽力找到老友一家子和众乡亲的尸骨,让他们入土为安。
他左思右想,反复权衡,一咬牙上了山,可惜的是一直未能找到妖狐的巢穴,也没能找到胡寿康他们的尸骨,有二次还差点交代在山上回不来。
未了他叹息着说道:
“这二十年我每年都有上山找寻,可是我本事不济能耐有限,原本以为这辈子是休想了,不承想今日能遇见你,这下有希望了。你不是要找你朋友么?倘若你不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我倒愿助你一臂之力,毕竟这山上我比你熟不是?”
能有一个他这样的当地人相帮,我何乐而不为?说实话如果不是问路时偶遇上,恐怕请都请不到。我连忙道谢,点头应诺。
孙老爹高兴地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看你样子很是疲倦,要不你
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上山可好?”
我怔了一下,想不到他比我还急。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回医院,上山找人必须押后。探头看了看屋外,日头已经打斜,日影阴到了院中,估计起码三点多到四点的样子了,我吓了一跳,我们并没说多久的话呀!时间怎会溜得这么快?现在要七点半以后才会天黑,可是二十几里路,除了跑,再快也得走二个多小时,如果再耽误,恐怕就要走夜路了。
我站起身来,将院里竹杆上早已晒干了的衣裤收进来,边穿边对他说道:“下午我必须要赶回阳东医院,哦对了,今天几号?”
“今天是六月初九,阳历七月十三号呀。怎么?上山找人还得查日子?”
“不是不是,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被什么东西砸破脑袋晕过去了么,不晓得自己倒底睡了多久。今天是十三号,那就是昨晚的事,这下我心里有底了。我们两个人昨天中午出来的,现在还莫回去,他家里不定急成什么样了,我必须回去一趟告诉他们,然后再来找人。”
孙老爹笑道:“是我性急了。你确实该回去打一声招呼的。既然你要赶去阳东,那就趁早。现在走的话天黑前能到,再迟恐怕就得摸黑路了。就按你说的,你随时过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我也趁空做些准备。走吧,我送送你。”
我道了声谢,站起来出了屋子,在他和大黄狗的陪同下出村口上了山道。
第二卷 夏荷 第八十四章 胡家冲(七)()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差点丢掉了性命去寻找的胖子,他竟然早就回了医院。只不过他现今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睡不醒。
两张病床的病房里只躺着胖子一人,胡阿姨和刘莉莉二人满面忧愁的坐在床边,酒癫子则坐在另一张空床上,不喜不怒,时不时的举起小酒壶抿一口。见到我站在门口,三个人又惊又喜,一齐站了起来。
胡阿姨埋怨道:“小孟你怎么才回来呀?可把我急死了!”
与此同时,刘莉莉脱口问道:“孟祥红你莫事吧?”
我对她俩笑笑,还未开口回答,却听酒癫子说道:“我怎么说来着?根本不用担心他,他命硬着哩,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么!”
胡阿姨没答话,拉着我走到床边说道:“小孟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去哪里了?怎么让小飞一个人回来了?他进屋一句话都莫说,倒头就睡,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叔找了好几个大夫来也不起作用,这可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酒癫子走过来说道:“你哭哪样?红伢子这不是回来了么?让他看看,会有办法的。”
情况其实我已知道了。刚进医院大门就遇上了刘宇峰,他都和我说了。
胖子是昨天下午四点多钟回来的,当时的他脸色灰败双目呆滞,进屋也不说话,倒头就睡,中间也有睁开过眼睛,可是不吃不喝不讲话,傻子一样。酒癫子说他是魂魄失落神昏智迷,烧了几道符也无济于事,说是只能等我回来才有办法。可是左等右等,直到天镁昧硕疾患一乩矗父鋈硕蓟帕耍岂沧铀滴铱隙ㄊ怯龅绞裁词碌⑽罅耍挥玫P模滴揖皇嵌堂耍换岢龃笫拢ザ嗍鞘艿憧啵隙ɑ峄乩础
一夜过去,上午我依旧没有回来,不光胡阿姨着急,刘宇峰也坐不住了,打算叫几个人去水库找我,实在不行就去公安局报案,让公安带人去搜寻。不管怎样,我还是个未成年的细伢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可真是无法交待。酒癫子极力劝阻,才将他们拦了下来。
我知道酒癫子肯定也是担心的。但他只能阻拦他们,安慰他们。他清楚我的实力,知道一定是遇上了大麻烦,必定十分凶险,刘宇峰他们贸然去找人,弄不好出了大事更麻烦,到时候无法收场善了。
我很庆幸这次叫了酒癫子一起来。如果不是他阻止刘宇峰和胡阿姨,任凭他们去山上找我的话,这会说不定真的出了大事。
我站在床边,看了看胡阿姨母女,打量了一下胖子,心里着实有些愧疚。连忙解释道:“让你们担心挂念,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晓得小飞他回来了,到处找他,在山上转来转去,天黑后迷了路,这样才耽误到现在的??”
我正说着,却听刘莉莉在我背后惊呼道:“孟祥红你受伤了?”
她是发现了我后脑勺上的伤口。我扭头对她笑了笑道:“跌了一跤,就碰破点皮,都已拢口结痂了,莫事。”
确实是拢口结痂正在痊愈,但是伤口有那么大,当然看得出来。她的惊呼令胡阿姨和酒癫子吃了一惊,酒癫子按住我的脑袋察看,我听见胡阿姨的吸气声,忙挣脱道:“我用了亮伯伯的伤药,早就好了,不用担心,你们别出声,让我看看胖子的情况。”
他们果然都不吭声了。
我这是故意引开话头,阻住他们的嘴,胖子的状况我一进门就看清了。酒癫子说的没错,他就是魂魄不归而导致的神昏智迷。肯定是在等我的时候又遇上了狐狸。我只是不明白在那种情况下,他是如何走回医院的。
看来今晚又得费点劲。无论如何都得先稳住他的阳体,在我未找到狐狸之前的,他不能再出意外。
就他这样子其实已很难施术了,三番五次的一再伤害,元阳亏损严重,阴盛阳竭,再加上现如今魂丢魄失,如果不把那妖狐降伏,他肯定就完了,既便不死,也是废物一个,而且绝对活不长。
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叫刘院长,下一刻刘宇峰就进来了。
他是来叫我吃饭的。
我安慰胡阿姨道:“阿姨您别着急,有我们在哩!小飞他不会有什么大事。待会我和朝宽爹商量一下,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在胡阿姨和刘莉薪眼巴巴的注视下,我和酒癫子跟在刘宇峰的身后出了病房,向宿舍区走去。
此时已近八点,早就过了饭点,刘宇峰叫他老婆帮我下了一大碗面条,上面还卧了二个荷包蛋。中午虽然吃得大饱,二十几里路走下来,早已饥肠辘辘。我不再客气,端起来一阵“嗦嗦”,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放下碗筷打个饱嗝,刘宇峰就问开了,我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大略地对他们说了一下,末了特别强调,只有找到妖狐,才能找回胖子丢失的魂魄,除此另无良方。
刘宇峰听完后一脸凝重,连喝了几大口茶水说道:“胡家冲的事我略有耳闻,本以为是讹传,听你说来却是真的。这样的话,小飞岂不是麻烦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
我实话实说:“我原本以为胖子失踪了,急得要死。现今他人在这里,我倒是放心了,待会我帮他弄弄,把他稳住再谈。从昨天到现在已过了二天,我们还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内胖子他不会有事。我打算明天和朝宽爹一起再去胡家冲,全力寻找妖狐,相信总会找得到的。我们不在的时候,刘叔您得多多费心,不能让他出现别的意外,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病房人来人往的很不清静,对胖子很不利,也不方便我施术,只好将他转移到宿舍,在门窗上贴了符纸,室内燃了招魂香,做了一番手脚,吩咐了胡阿姨一些注意事项。
安排好一切后,我和酒癫子去刘宇峰安排好的房里歇息。关上房门后,我们均是一脸的凝重,我把所有的细节对他述说了一遍,并把起先不曾提到了阉匠孙老头也告诉了他,酒癫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红伢子,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会很棘手,光凭你我恐怕很难成功,你说的那个孙阉匠除了熟悉地形,其它方面不会有多大的帮助。这一次主要靠你,以我的功力对你的帮助也不大,我觉得我们还得另请几个帮手。”
“另请帮手?请谁?杨师公?”
“老杨倒是也能帮点忙。不过我觉得叫上捡徕,顺便把那只蛤蟆小鹰还有大黄小黄带来会更好。山林之中找寻妖狐,它们可能比我和老杨更有用。”,
对呀!我怎么将它们给忽略了呢?我一下兴奋起来。
“那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争取晚上赶过来,最迟后天,一定赶到,一起杀进胡家冲。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只狡猾的狐狸?!”
第二卷 夏荷 第八十五章 胡家冲(八)()
农历六月十五,月半,望日。
一轮圆月早早的就挂在了东天。连日的晴和将她烘烤得有些泛黄,在似絮如绢般的朵朵浮云簇拥下,冉冉上升,越升越高也越来越亮,渐渐的金黄褪尽,皎如银盆。星星稀暗,东一颗西一点,仿佛是银盆里不经意间溅出的水珠,杂乱在深蓝的天幕上。
山水树木都笼上了一层薄雾,明明暗暗,层次分明。已然荒芜了的山道许多地方已经无迹可寻,好才有孙老头做向导,我们一行四人,加上他的那条大黄狗,总算是从荆棘荒草之中钻了出来,微微喘息着站在了胡家冲大院子的门口。
月光再亮也是月光,景物朦胧模糊,荒凉的大院犹如覆了一层轻纱,有荧火虫和着虫鸣在院内流窜,幽深的后院时不时突兀而起的夜枭叫声格外刺耳,阴森森的让人遍体生寒。
耷拉着舌头呼呼喘息的大黄狗双耳竖立,在门口边不安的走动着,不时的对着院内低声咆哮。孙老头喝斥不住,扭头对酒癫子说道:“这院里有罗嗦(注,俗语,指不干净的东西,邪物)”
这根本毋需说,任谁都感觉得到。这院内怨气纠结,没有名堂才是怪事。我指着倒塌了的正房说道:“就那儿,差一点就把我报销在里面,大家都得小心点。”。
孙老头拧亮手电照了照说道:“这地方出了名,是得多加小心。”
捡徕呵呵的咧嘴笑着,满不在乎的走进院内,取下背篓放在脚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掏出旱烟,自顾自的卷了个小喇叭筒,叼在嘴上嗞嗞的抽着,辛辣的烟味弥漫开来。
这家伙学会了抽烟,时不时的要卷个喇叭吹上几口,也不知是谁给他的烟叶。
孙老头看着那垮塌的残垣断壁说道:“想不到这几间正屋真的就倒了。当年这座大院可是我们这里最大最好的,我来过不少回,转眼二十年过去了,物似人非呀”
酒癫子摸出小酒壶,仰头抿了几口,目光四下巡睃,跟在孙老头后面高声呤唱着:“山空水空田土空,爷空娘空夫妻空,金空银空屋宇空,名空利空子女空,空手来呀空手去,人生到头一场空唉,当年胡老爷子名气确实不少,我看过他演的木连戏,那叉放的又准又狠,如今想来还犹如昨天。可惜呀,就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不明不白的消失得连个囫囵尸体都找不到,空留下这座大院成了妖邪横行的蛇鼠窝,想起来真正恓惶。胡老爷子呀,您老若泉下有知,就助我们抓住妖狐为您报仇雪恨吧。”
话音才落,平地里升起一股旋风,呼呼声中树木摆动,蒿草摇曳,一阵寒意沁过肌肤。我随手掏出一张符箓,迎风烧化在院门口。
胡家冲这座废院是我们找寻妖狐的第一站,那一夜的遭遇令我记忆犹新。这二天我反复思考,自己那天从水库边一路穿过猫儿岭,最后到了胡家冲,都是妖狐诱惑所致,我预感在这个诡异的院子里我们必有所获,这才决定先来胡家冲,从这里开始找寻妖狐。
和二天前我又累又饿浑身带伤的狼狈样完全不同,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
前天一大早我从阳东车站坐汽车往回赶,十点多钟到的三拱桥。骑上存放在畜牧站的单车,到家刚好吃中饭。下午我找到队长刘老满为捡徕请假,请队上这几天另外安排人放牛。傍晚时分去到涧水冲秘洞找大黄小黄,扑了个空。毕竟它们不是家养的,它们不止涧水冲这一个巢穴,它们找我容易,我找它们就得凭运气,希望它们感受到我的气息,夜里去找我。可惜那夜它们没露面,我不甘心,昨天早上又去了一次涧水冲,谢天谢地,总算是逮住了它们。早饭后带着捡徕和岩鹰出发,先到了三拱桥,在伍先生庙里引出鬼畜癞蛤蟆,下午四点多钟才赶到了县城。
医院里胖子睡多醒少,胡阿姨心急如焚,我安慰了她一阵,叫上酒癫子,即时动身,赶往胜利大队孙老头家。
我们带着的这几个家伙,实在不适合留宿医院,更何况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五日,民间历来就有初一十五烧香礼佛敬鬼神之说,并有许多的忌讳,对于从事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这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天上日为阳月是阴;一天之间,白昼为阳夜为阴,子夜阴阳交替之时为最,极阴;一月之间,月头为阳,月尾为阴,上弦月升早,为阳,下弦月升迟,为阴。初一日月亮和太阳黄经相等,称为朔日,这一天月亮处于日、地之间,和太阳几乎同时起落,所以时夜无月,为一月之始。十五日这一天,月、日、地几乎成一直线,看起来自然最圆。是故月半月盈,阴阳交替,盈极亏始,最为阴盛阳衰。是阴邪之物最为活跃的时刻。譬如狐、鼠拜月,惟有在此夜子时。
今夜恰是六月十五,妖狐肯定会出来,它绝不会放弃一月一次的修炼机会,只是地点会极为隐蔽,时间也比较短暂,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找寻和擒获它的最佳时机,绝对不能错过。
孙老头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有点奇怪我们为何每人都背着背篓。我告诉他那里面是一只岩鹰一只哈蟆和二只黄鼠狠。他听后虽然惊诧,却也没多问,只是不住的去睃坐在门槛上逗着大黄狗的捡徕。
不说不笑,光看表面,现在的捡徕还算正常。关伯娘不在,母亲承担了照看他的责任,衣服脏了就会让他换下来帮他洗干净,头发长了会叫人帮他剃,只是胡子有点长,他平时不会刮,随着头发一样长,剃头时才会刮一回。此时的他胡子有点长,看起来难免会乱糟糟的,配上他逗狗时的呵呵傻笑,活像个三五岁的小把戏,哪有半点四五十岁的大人样?孙老头怎能不惊疑?
我笑着对孙老头说:“他叫捡徕,别理他,他这里有点问题。”我指了指脑袋,孙老头哦了一声道:“难怪我看他有点不对劲,原来这样呀。”
我点了点头,把酒癫子介绍给他,他们两人年龄相近,又都是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寒喧几句消除了陌生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我们自带了酒菜,孙老头手脚麻利的弄好了,吃饱喝足后稍事休息,几个人带齐准备好的食物和其它一些东西,趁着月色上到了胡家冲,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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