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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嬴政萌萌哒-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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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更好看。”
玉真公主差点气出内伤,她从来没见过顺手牵羊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你……”
陆千金摆摆手:“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勉为其难……勉为其难……
陆千金无视气得面色发青的公主,拉着嬴政一起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讲,站着太累了,坐下说吧。”
反客为主的功力也很强大。玉真公主真不知道自己是中邪了还是怎么样,要是放在平时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早就一顿板子赏赐下去了。结果今天竟然真的就走了过去,坐下了。
说是屏退左右,其实外面还有人等着听吩咐。既然坐下来了,就要有杯茶吃才像样。玉真公主扬声道:“来人,赐茶。”
既然是公主的茶,自然有很多讲究。玉真公主喜欢喝饼茶,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得到最后的茶末,而后用来煎茶。这茶就是在皇家里面也算是上品,陆千金拿起来,却只是看了一眼茶汤的颜色喝了一小口,就对着嬴政说:“原本还想带你一起饱饱口福,谁知道公主这里的茶也这样一般。先将就着喝吧,等回去我再给你泡好的。”
嬴政不说话,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了。秦朝虽说已经有茶叶了,却不盛行,反正嬴政是不喜欢的。尝了一口也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千金说回去给他泡,他起了兴趣。她泡的,想必会很好喝?
玉真公主自从见到了这两个人就被打击了无数次,就着一会会的工夫就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很放在心上了……反正放在心上也没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怜的公主又问了一遍。
陆千金这次终于肯回答她:“我们?准确地说已经不是人了。”
这点玉真公主倒是同意:“也不会有人有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说吧,来这里想做什么。”
陆千金摩挲着手上的茶杯,她这次说话的时候含了笑,眼睛里面却仍然是一团冰,带着让人不容置喙的冷意:“如果我说我是来听故事的,公主愿意讲给我听一听吗?”
5。相思缘(五)捉()
玉真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方才喝茶的时候有茶水沾染了衣袖,此时此刻,竟触手难以生温的冷冽。
“故事?可笑我自己竟不知,原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也是能被称作故事的。”
陆千金不动声色地微笑:“自然算得上是故事,并且我曾经,亲眼见证了你们这个故事的开端。”
玉真公主倒吸一口冷气:“莫非你是……竟然是你?!”
陆千金在这阡陌红尘里面开了两千多年的千金楼,一千多年前的盛世李唐,她也曾经亲身经历过。大唐玉真公主李持盈,在一千年以前,曾经是她的客人。
世事苍狗,千年之后,兜兜转转,她仍旧走到自己面前,为同一个男人。
他们故事的开端,实在太俗套了。但是才子与佳人,总是经久不衰的动人话题。
十六岁的王维,史书上称赞他用了四个字,妙年洁白。
其实玉真公主和他相见,原本就算不上是偶然。皇上最喜欢这个妹妹,所以即使她年少修道,也依然挥霍重金为她造了一座奢侈如宫阙一般的道观。
陆千金抬手一挥,空中出现透明的波纹,不断扭曲回绕。
时光交错之间,竟然是少年模样的王维,穿着一袭白衣,手抱琵琶,缓缓从帘后走出来。
玉真公主透过这幻象望见了王维清亮的眼,那一刻嘴角竟然浮现出甜蜜的微笑。时光翩然,过往模糊。却原来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也是这样好过的。
她看见当日的自己端坐在珠帘后,周遭坐着许多出名的文人墨客。她的两个哥哥歧王和宁王坐在边上,歧王端着酒杯,眼波含笑:“九妹妹,你一向喜欢听琵琶。这就是我们一直跟你提起的大才子王维,他弹得一手好琵琶,故而我们引他与你相见。”
王维跟着这声引荐抬起头,那双眼睛真是亮得很好看,就像父皇赏赐下来的夜明珠一样,熠熠生辉。
“参见九公主。”他的声音这这样好听啊,像是她去山间游玩时,凑巧听见清泉溅落在竹叶上的声音。
歧王眼中有促狭的笑意:“九妹妹,摩诘才气出众,你不是一向喜欢有才学的人麽。今日为了见你,他特意新编了一曲《郁轮袍》,想要弹与你听。”
画面戛然而止,陆千金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还想再看下去吗?”
玉真公主紧紧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看了她一眼,陆千金慢悠悠往下说,冷着面容,像是在陈诉卷宗:“如今鼎鼎大名的王大人,当年正是凭着一曲《郁轮袍》打动了你,而后你哥哥歧王还拿了许多他写的诗词给你。有了皇上最宠爱的九妹妹的推荐,再添上他自身原本的才气,一举夺冠实在众望所归。原本这一qiē发展都很好,谁知道王维在不久后,就说要成亲……”
“不要在说了!”玉真公主面色难看,仓皇地抓住椅子的扶手,“不许你再往下说!”
嬴政扫了她一眼,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这样害怕被人说出来?
“嗤。”这一声冰冷的嘲笑,几乎要将她的心都冻僵。陆千金从袖间取出那串红豆手链,“玉真公主来了千金楼,求取相思子十九颗做成手链,作为新婚贺礼,以公主的身份,赏赐给了王维的妻子。”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玉真公主猛然挥手,把桌上的茶盏挥落到地。精美的瓷器砸落在地上,在这偌大的正殿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外面候着的宫婢和内侍听见声响,纷纷出声:“公主?”
“我没事!谁都不许进来!”说着,她仍然看向陆千金:“这串手链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第一次和我打交道吗?”陆千金冷笑,“总不见得这么短就忘了,时间的规则对我而言,是压根没用的东西。你这么惊慌,让我猜一猜,王维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玉真公主身子一震,当事实终于被说出来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是要疯狂的。出乎意料,却没有。她只是扬起头,眼里浮现晶莹的泪光。
“不仅他的妻子,还有他。”眼泪终于不堪重负,顺着眼角慢慢滚落。她许久没有哭过了,这时候哭出来却并不觉得畅快,反而充斥着无可奈何的凄凉。“你知道吗,我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终究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剩下。我原本以为他妻子死了,他就会回来。长安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到达的地方啊!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耳畔只余下她哀婉凄厉的呜咽声。她是真的爱王维,他却娶了另一个女人,甚至在多年前就远离长安,归隐山林,从此一心向禅,再也没有回来。
她哭得伤悲,嬴政却从两人的对话之间听出了丝丝缕缕牵绊下的真相。拿起那串手链,一颗颗鲜艳的相思子在指间,显得圆润又可爱。只是谁能想到,这艳丽下面,遍布着层层的杀机。
“这串手链里,藏着什么秘密?”
千金刚想说话,玉真公主就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过去。等到终于从嬴政手里把手链拿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颓然了。她原本还是盛放的芙蓉,却在这一霎,瞬间凋零枯败。
她已经不哭了,声音之中透着看穿的凄怆。“我来告su你,这里面的秘密。相思子,又称红豆。色泽艳丽,瞧着美艳,实则剧毒。”
嬴政望着面前这张脸,“你真可怕。”
“我可怕?”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玉真公主乐不可支,接连笑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停住。眼角有笑出的细密泪痕:“他竟然说我可怕。可知,这手链是我在你这里拿的,那时候,你早就知道我用它来做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陆千金面容冷淡:“我只收取想要的报酬,至于你要做什么,我不想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插手。”
“那你不是比我更可怕吗?你分明知道,我想要杀了裴云竹,却还是把手链给了我。其实,你才是最残酷的人。”
裴云竹是王维妻子的闺名。
水纹波动,里面出来的丝竹声绕梁不绝,最清晰的,却是那一句话。
“公主,三日后便是微臣成亲的日子。”假山后面,传出了这清晰的一声。
他要娶妻。
其实她早知道他要娶妻的消息,却没料到,他会这样直白绝了自己的念想。他这样,让自己更加觉得,去千金楼求了那串手链是正确的。
玉真公主的微笑僵在脸上,声音仿佛穿过身子,自动自发地发出声响:“是什么样的人,能得你青睐?”
王维低头温柔一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脉脉。“是我母家的小表妹,自小定了婚约。我曾经许诺,有朝一日状元袍加身,就娶她过门。”
看着他优美的侧脸,玉真公主恍然间觉得这一qiē其实都是错的。她不该与王维相见,也不该……妄自动了痴心妄想的念头。
玉真公主寻了一方石阶坐下,细细看手上的织锦团扇,那上头花团锦簇,简直不像是她这样的修道之人应该放在手里的东西。她原本是应该清心寡欲的,奈何偏偏舍不得这红尘,又害怕被这万丈红尘伤害。
“你从前写过许多诗,里面有一首,我最喜欢。”
他抬起头看他,如初见,目光清亮,即使凉,也带着温和。“能得公主喜欢,是微臣的荣幸。”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她忍不住吃吃而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南国这个词,听起来总是温润多一些,如你。”
“公主若是喜欢红豆,微臣来日归家,可带与公主赏玩。”其实他知道,她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却偏偏装聋作哑,只做自己不明白。
“不必。”终于她还是没有失态,只是略抬起手,便有侍婢捧着一方锦盒上来。锦盒大开,里头红豆手串一串,色泽艳丽,红若滴血。“早知道你要成亲,特意寻来的小玩意。想着王大人你不爱金银,如今便权做新婚贺礼,甚好。王大人,可还喜欢吗?”
他的目光微不可见地一缩,而后接过锦盒,后退一步行礼:“微臣谢公主。”
“我乏了,这就,先回去了。”宴会未毕,不远处仍是一片喧闹。她却莫名,觉得很疲累。从前她为皇兄做过许多事,安排过许多得力的能人异士。今日,却终是厌倦了这不绝的笙歌。走过一处假山,她回过头望。王维仍旧捧着锦盒站在那里,低头送行。
有些东西过了该说出口的时候,就应该缄默不言。
其实她是想要说出口的,只是王维,让她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心狠,如果她足够心狠,便是拿出公主的威仪压一压他又如何。只是她终究舍不得,看他伤心难过。
有眼泪落在团扇上,轻轻汩开一团湿润的深色。
6。相思缘(六)捉()
波纹凝结,陆千金望着玉真公主的眼中,终究有了几分同情。
玉真公主在哭,在这幻象里面,她看见了自己当初眼中隐藏的恶毒。她不敢想象,王维究竟知不知道。更不敢想象,他知道了,却还不敢违抗皇命,将那串红豆给妻子佩戴时候的模样。
“摩诘三十一岁的时候就辞官了,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想要躲避的究竟是官/场,还是我。只是如今,究竟是什么也不大重要了。摩诘走后的时光于我而言,是一段煎熬。陆楼主,你见过死水麽?那之后,我就是一潭死水。即使皇兄和他那位贵妃爱得轰烈,我也冷眼旁观。因为属于我的火焰,已经熄灭了。”
幻象又动,这一次,果然是道别。
幻象里面王维依然穿着白色衣衫,只是记忆里那个干净洁白的少年,已经在时光辗转世事沉珂中,周折成沧桑的模样。唯有目光,清亮如旧。
“微臣今日,是来告别。”
她的嗓音无比干涩:“你要……离开长安?”
“云竹去了,我要送她的尸骨回故地。”云竹,是他妻子的闺名。
她皱了皱眉,有些想哭。“摩诘……”终于,她能够将这个在心底酝酿了多时的名字,唤出口。“其实你知道,裴云竹是怎么死的。但是,你连质问都不屑了,是不是?”
他动了动唇:“玉真公主……”
……
只这声出,她就哭得不能自已,就如雨打梨花,泪已潸然。“我多希望,你叫我一声玄玄。就是……唤我一声持盈也好……”
“公主何必执迷。”王维面上不见隐忍,竟然是一派豁达与释怀。“公主与微臣,身份有别。”
玉真公主后退几步,跌坐在后头的软榻上,面色凄然。“摩诘,你走吧。”
他波澜不惊地拱手行过最后一个礼,而后转身就走。初初走到门口,就听见她在身后幽幽地说:“其实我很想求你留下,但是我知道,即使求了,你也不会留下,是不是?”
“微臣,一心向禅。”
他终究还是走了,走得义无反顾,走得毫无留恋。任何人只消看了那个背影就能明白,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到这个道馆。
玉真公主伏在边上的小桌子上,泪如雨下。
那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相见。
他们并非相爱,离别的时候,自然也并不需要太多累赘的语言。只是一个轻巧的转身,就已经隔断天涯。
李持盈是大唐的玉真公主,她要遵从自己的身份,她要日复一日守在长安,即使看尽花开花落,也不能离开。
年幼的时候,公主的身份带给她的是身世浮沉。年长了之后,这身份带给她的,是永远无法走到心上人身边的鸿沟。
玉真公主终于不支,紧紧握着那串手链跪倒在地上。地上她刚才打翻的茶盏还蔓延开了水渍,水渍带出寒意,一点点蔓延上来。
她哭着说:“如果可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一句话,他说要去哪里我都愿意陪他去。只是奢望,终究不能圆满。我眼睁睁看着他十六岁走进我的生命,他自以为三十一岁的时候走出去了,其实没有!他永远走不出去,因为我不会放他走。这么多年,我听说过他许多消息。他真的归隐山林,与诗歌为伴,以佛理为寄。裴云竹之后,他再也没有娶妻,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就这样远远地隔着山水,我知道他很好,就够了。”
人生在世,她从未怨恨过什么。后来却终于怨恨了自己的身份,是这高高在上的大唐公主。如有来世,她要做那个幸运的裴云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他一世相守。甚至在故去之后,还能得他终生不娶。
当她接到他的死讯时,那一瞬间她觉得,李持盈也跟着他,一起死去了。
她原本以为他走的时候,已经是这世上最伤悲的事情。原来更伤悲的还在后面,他已经死了,他解脱了,她却还在行走在这郁郁红尘,一寸寸熬干自己的生命,慢慢等着死亡把自己带走。
她猛然看向陆千金,眼中竟然带了几分祈求:“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我记得当初,你问我讨要的报酬,就是我两年的寿命!这次你来,是要带走报酬了,是不是?”
说实话,陆千金很想带她走。这女人前世今生都被同一段爱情折磨,同样是女人,她也有点看不过眼。只是生死都是有定数的。她收取别人的寿命当报酬,已经算是逆天。如果再擅自改别人的命数,只怕将来要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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