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美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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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秋看着两人吵得焦头烂额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来到厢房，看到正在庭落石桌上作画的桃蓁，“小姐。”

　　　　桃蓁放下毛笔，拿起已经干了的画，轻轻地将其卷成轴，“正好，月秋陪我去趟花鸟市场。”

　　　　“小姐又要去那里卖画吗？”

　　　　“嗯！”

　　　　桃蓁兴趣广泛，其最喜欢的莫过于看书和作画，她创作的许多画都屯积在闺阁之内，经常为虫蚁啃噬而成为无用之物，便将其寄售于书肆或市集。

　　　　即将步入秋，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天街雕车竞驻，御路宝马争驰，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柳陌花衢新声巧笑，茶坊酒肆按管调弦。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

　　　　桃蓁停在卖画的摊位前，位步履蹒跚的古稀老者脸上刻满苍老的皱纹，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对着客人介绍挂画的由来，看到桃蓁后，脸上浮现着慈祥亲切的笑容，“悦诗姑娘，你来了。”

　　　　悦诗轻轻地颔，将手的挂画递给老者，“陈伯，这画寄售于你，最低oo两白银，若是有人出高价，你便卖与他。”

　　　　陈伯接过画，打开看了看，赞赏地点点头，“悦诗姑娘的画技越来越精湛了。这画不止oo两。”

　　　　“陈伯，画的差价由你收取，我只收oo两白银。”

　　　　陈伯将画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从腰上的布袋上拿出零零碎碎的白银递给悦诗，“悦诗姑娘，这是你上次委托我帮你卖画的钱。”

　　　　悦诗看着掌心的银两，拿了五两白银，便将剩下的都递还给他，“陈伯，我说过多卖出的差价由你挣取。”

　　　　陈伯不好意思地将钱退还给悦诗，悦诗将手背在后面，“陈伯，这是你应得的，若是你不收，日后我再也不将画寄售于此了。”

　　　　陈伯听后，忙着摆摆手，“悦诗姑娘，你何苦为难老朽呢。”

　　　　悦诗言笑晏晏，“陈伯，我的画多亏有你才卖得出去，否则堆积闺阁之内，不过是废纸。我们算是互利共赢，不是吗？”

　　　　陈伯感激涕零地看着心善如大菩萨的悦诗，“谢谢！”

　　　　他生命运坎坷，好在年迈之际喜得贵人相助。正值青年遭遇内战，上战杀敌毁了条腿被遣送回家。老来喜得子，本可以与妻儿共享家庭伦理之乐，却遇到武祖皇大修宫旁，将家年轻气盛的男丁招为劳役，可惜苍天不开眼，家唯的后代劳役至死，国家获得了赔偿金还未在怀里暖热，却被官府征税。身边仅剩下在病卧床的老伴，没有农地耕种、年迈不能劳动，生计无着无落，只能上街乞讨。

　　　　是日，拾得幅画，本想卖与摊主，无奈有愧于心，便在原处等待遗失者。寒冬料峭，他站了整天，冻得直打哆嗦，直到傍晚，遗失者出现其眼前，为他的拾金不昧而感动，便给了他o两白银算作报酬。而他只拿走了两白银便离开了。

　　　　遗失者便是悦诗，那幅遗失的画便是她最爱的红梅踏雪迎春图。那日，她苦心寻找了天，所幸捡拾者拾金不昧，并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天，这份精神着实感动了她。

　　　　自此，悦诗经常在街头看到陈伯上街乞讨，拖着受伤的残腿走路，步履蹒跚艰辛，数次见他为行色匆匆的路人撞到在地，心里莫名地担忧！

　　　　恰巧佟掌柜在市场有个摊位欲出租，悦诗便了善心将摊位租下，从当铺里拿了些绝当的字画在摊位出售，便找了陈伯，让他作为摊主。

　　　　陈伯自认为不是做生意的料，百般推辞，便让佟掌柜手把手地教他。虽然年岁已老，但其上进用心，终能担下摊主之责。

　　　　悦诗对着陈伯轻轻颔，莲步轻移，转身离开。

　　　　月秋看着悦诗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小姐做好事总是这么低调！此生若是谁能娶得到她，便是他上辈子烧香拜佛乞求而来的。

　　　　悦诗前脚赶走，后面的白衣男子皓睿便停在陈伯的摊位前，看着挂在最显眼位置的挂画山间庙宇桃花灿绽，落英缤纷随风飘荡，目光所及之处是片粉妆玉砌的粉色世界，喜庆而又温暖。

　　　　“人间四月百花凋，庙宇桃花始灿笑，人面不知何处寻，落英缤纷伴春风。”白衣男子看着画的题词，莞尔笑，“这幅画，两黄金卖与不卖？”

　　　　陈伯听后，喜形于色地看着眼前高贵的皓睿，生怕他后悔，忙着点点头。将画收起递给皓睿，“公子好眼光！”

　　　　皓睿让身边的侍从给钱，边走边欣赏着画。他刚从当铺出来，可惜悦诗姑娘不在当铺内，所以只能悻悻然地作罢，没想到在市肆竟能看到这幅如此卓绝的话，爱收藏画作的他向来不吝啬花大把的钱在画上。画风和字迹很像悦诗姑娘的手笔，脑海里突然闪现悦诗姑娘光彩夺目的风采，轻轻莞尔笑，下次定要等到她。

　　　　行至处卖扇子的摊位，悦诗看把烫有桃花的檀香木扇，扇面采用檀香木雕刻、烫花工艺结合镂空雕刻，质地坚硬，细腻光滑，材色喜人，花纹漂亮，木质带有清淡的香味，扇柄下挂着条扇穗，整把扇子看起来别具格。

　　　　纤纤玉手欲拿起扇子，刚碰到扇子，另只白皙的手也放在扇子上。

　　　　悦诗看向旁边的人，身着白色绣着淡粉色的桃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别着珠花簪，如瀑布的黑长自然垂落左肩上。眼神水润有神，眉宇间点着红朱砂，妖冶的五官撩人心弦，真是位绝色佳人！

　　　　此人正是醉青楼的头牌知嫣，其身后跟着名丫鬟。

　　　　摊主是个年男子，看向两人不动声色地对峙着，尴尬地说，“这把刻有桃花的檀香木扇只剩下把了。你们看下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檀香木扇。。。。。。”

　　　　人如其名！悦诗觉得他父亲给她娶了个很美的名字，‘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钟爱桃花，眼看了木扇上镌刻的桃花，可惜只剩下把了，莫非要拱手让人？

　　　　知嫣不置词，看向悦诗，声音冷淡地问，“你喜欢？”

　　　　悦诗轻轻颔，视线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知嫣嫣然笑，语气毫不让步地道，“我也喜欢！”

　　　　摊主顿时为难了，看着两人对视的双眸，两人都相持不让，“这个。。。。。。”

　　　　这时，位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挎着篮子的年妇女过来了，看到悦诗姑娘后，对其灿然笑，“悦诗姑娘，你来了。”

　　　　悦诗对她微笑着颔。

　　　　年妇女注意到她手上的扇子，脸上堆满笑容，“悦诗姑娘喜欢这把扇子？”

　　　　月秋道，“姑娘很喜欢这把扇子。”

　　　　知嫣身后的丫头白了眼月秋，冷哼道，“是我家小姐先看到的。”

　　　　“才不是呢！是姑娘先看先碰到的。”月秋据理力争。

　　　　摊主忙着在间劝和，年妇女拉了下他的袖子，满眼不屑地瞥了眼知嫣，将扇子拿在手递给悦诗，“悦诗姑娘，既然你喜欢这把扇子，送给你吧。”

　　　　悦诗愣愣地看着年妇女和她手的扇子，“为什么？”

　　　　“悦诗姑娘，你这么大方贵气，配得上这把扇子。而且你宅心仁厚，救济了那么多穷人，只要悦诗姑娘喜欢，你可以随便拿。”年妇女笑容可掬地说，语毕，若有似无地白了眼旁边的知嫣。

　　　　知嫣的心落寞而惆怅，那种不屑的眼神，伤了她的自尊心。

　　　　个眼神，就能看出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她没有做杀人犯法、偷蒙拐骗的事情，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恶人。而悦诗，出生于个富有的商人家庭，无论走在哪里，处处受人爱戴。

　　　　悦诗偏头看向知嫣，只见她眼眸水润失意，将视线落在年妇女上，对其微微笑，“君子不夺人所好！”接过其手上的折扇递给知嫣，“你身上的服装和它很配。”

　　　　知嫣呆呆地看着悦诗，并没有伸手接过折扇，反倒是身后的丫鬟接过，冷哼道，“哼，算你识货！”

　　　　月秋闻言，被气得怒目横眉，欲破口大骂，却被悦诗拉走了。

　　　　月秋不悦道，“小姐，你看她丫鬟多没教养啊。还有，小姐，你为什么要让给她。你明明很喜欢那把折扇啊。”

　　　　悦诗不置词。之所以忍痛割爱，不过是不想看到件事情因自己而让别人觉得不公平。知嫣虽然出生卑微，在青楼卖艺献身，但如果不是被现实情势所逼，又有谁愿意做如此遭人唾弃的事情？没有哪个女子心甘情愿地被世俗玷污。只因现实太过无奈。倘若当年不曾遇见养父养母，现在的悦诗将身在何处呢？或许早已被活活饿死，又或者也被卖于青楼。。。。。。。

　　　　知嫣愣愣地看着悦诗翩跹轻盈的背影，心里有抹温暖的气流从身体流过。。。。。。

　　　　悦诗突然玩心大起，买了几个孔明灯回家放着，秋月圆rb应人团圆。回去的路上，月秋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悦诗倒也不觉得烦，反倒觉得有她在，身边有个说话解闷的伴儿。

　　　　路过条偏僻的胡同，阵带着哭腔的凄凉声音传入悦诗的耳朵，悦诗和月秋对视了眼，悦诗欲循声过去。

　　　　月秋拉着她的衣袖，“小姐，不要多管闲事。”

　　　　悦诗松开她的手，“要么在这里等着，要么和我起去。”语毕，便没有理会月秋，向偏僻的小胡同走去。

　　　　月秋着急地咬唇，紧跟在悦诗的身后。

　　　　在小胡同里，两人看到地上躺着个衣衫褴褛、乌头垢面的女子，对着前面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求饶，“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没钱了。”

　　　　为的男子踹了她瘦削的身体脚，“没钱？那就把你卖到青楼去。我就不信你还不了？”

　　　　身后的两个男子人边拉起女子，女子苦苦哀求着，“求你了，别把我卖到青楼，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大哥，这娘们挺有姿色的，我有个好主意，先让咱们兄弟几个过把瘾再卖到青楼吧，怎么样？”

　　　　“好主意，还是你想得周到，反正是要卖的，先让我们爽会。”

　　　　“不要，我求你们了。。。。。。救命啊。。。。。。。”女子歇斯底里地求救着。

　　　　几个男人笑得猥琐而又****，捂住她的嘴巴。。。。。。

　　　　悦诗看不下去，怒道，“住手！”

　　　　为的男子看向悦诗，“你是谁？要命还是要多管闲事，你选个！”

　　　　“我两个都要！”悦诗冷声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男子扬起手的棍棒欲往悦诗的身上挥去。

　　　　月秋见状，紧张地喊道，“小姐，小心啊！”

　　　　悦诗偏过脑袋，右手往男子胸前击，男人倒在地上。

　　　　“你会武功？兄弟们，给我上。”男人摸着被击的地方，生疼不已。

　　　　悦诗看着不知死活、前仆后继的几人，人掌将其击倒在地。

　　　　女子看到自己得救了，忙着跑到悦诗的身后躲着。

　　　　“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苦苦相逼？”悦诗看着地上倒得横七竖的男子怒道。

　　　　“她欠钱不还。”

　　　　“我没有！”女子胆战心惊地喊道。

　　　　“你父亲欠了我赌债不还，现在他逃走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女子脏兮兮的手扯着悦诗身上墨青色的衣袖，带着哭腔的嗓音无助而又无奈，“救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

　　　　月秋见状，眼神有些不悦。。。。。。

　　　　“欠多少钱，我替她还。”

　　　　“还剩2两白银。”

　　　　悦诗眼神示意月秋拿钱，月秋掏出钱袋扔了两锭白银到地上，“还不快滚！”

　　　　男子拿着钱，便带着他的兄弟们仓皇离开。

　　　　月秋走到悦诗的旁边，将悦诗拉过自己身旁，与头乱糟糟、脸上脏兮兮、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子保持着距离。

　　　　女子红着眼眶看着悦诗，噗通跪到地上，不断地磕头，“谢谢你！谢谢你！”

　　　　悦诗拉起女子，“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女子摇摇头，抓着悦诗的手，“大恩人，谢谢你救我命。你的大恩我无以为报，让我为你做牛做马伺候你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月秋上前，扫开女子的手，将悦诗护在怀里，没好气地说，“你别动手动脚的。”

　　　　女子看向悦诗，难过地哭出声来，“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悦诗“。。。。。。”

　　　　“我爹逃债了，家已经被抵债了，我娘。。。。。。她被我爹气死了。。。。。。。”

　　　　月秋虽然心疼她的经历，但也无可奈何，小姐又不是活菩萨能普度众生，便拉着悦诗的手，“小姐，天快晚了，我们回去吧，不然夫人得多着急啊。”

　　　　悦诗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子，脏兮兮却又颇有姿色的脸颊上哭得梨花带面，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你若是肯跟我，便随我回去，若是。。。。。。”

　　　　悦诗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子拼命地点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辈子追随你，为你做牛做马。”

　　　　月秋在旁撇撇嘴，马屁拍得可真够响的。

　　　　“你起来吧。”

　　　　女子站起身，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泪痕。

　　　　“你叫什么名字？”

　　　　“玉芙！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跟我回去吧。”悦诗率先走迈开步伐，月秋看了眼玉芙，跟在悦诗的身后。玉芙吸吸鼻子，慢吞吞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第十二章　太后（）　
乾宁宫。　w．　．当今太后的寝宫。

　　　　身着黑色绣着凤凰宫装的太后端庄高贵，面无表情的脸上不怒之威，黑夹杂着白的丝梳成个繁琐精致的盘髻，间插着个凤凰含珠的金钗，雍容华贵。微闭双眸，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拿着串紫檀佛珠在带着镶嵌鸽血红宝石护甲的葱指间颗颗滚动着。

　　　　“启禀太后，三皇子来了，在外面候着。”位已至年的宫女毕恭毕敬地道。

　　　　太后闻言，喜形于色地睁开眼睛，“快快快，让他进来。”

　　　　宫女应了声好，还没有来得及传话，皓翊已经踏入寝宫里，还没来得及行跪拜之礼，太后摆摆手，“行了，别那么见外，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已经多少天不曾见过你了？是不是有了新欢，连皇祖母都忘记了？”

　　　　太后没好气地抱怨着，言辞虽是在苛责，未曾老去的脸蛋上却堆满了慈祥笑容，与之前的肃穆僵硬、不怒之威的表情相比，反倒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

　　　　宫女奉上了茶，便被太后赶出去了。

　　　　皓翊坐在塌上的另边，不以为意道，“皇祖母，哪能啊？秋佳节便是父皇的寿宴，皓翊不是正在为父皇的生辰操心吗？”

　　　　“你父皇现在要什么没有？有什么好操心的。你啊，要常来看望皇祖母，陪皇祖母聊聊天才行啊。以前，德妃还在的时候，皇祖母无聊可以找她说说话、解解闷。”

　　　　德妃！皓翊的心里莫名地沉，那是他未痊愈的伤口，连呼吸都是疼的。

　　　　太后看到皓翊黯然失色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拉过他的手，“又戳你心事了？”

　　　　皓翊淡淡笑，“没有！”

　　　　太后叹气，忙着转移话题，“近日有传言说你三天两头去醉青楼？皓翊，你已经成年了，那种是非之地不去也罢，免得落下他人口舌。你宫已经有三名妾室，还伺候不了你吗？”

　　　　皓翊忙着接话，“皇祖母，儿臣有钟意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太后闻言，喜形于色道，“哪位女子如此全能啊，改天带进宫里让皇祖母瞧瞧。”

　　　　“皇祖母，她虽是名青楼女子，但……”

　　　　“青楼女子？皓翊，你怎么又看上青楼女子，荣侧妃不就是你从青楼赎回来的吗？当年你为了娶她，把你父皇气得龙颜大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