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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婲槑-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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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角落处,隐隐约约的小树影,姿态风绰,恐怕就是那种有毒的夹竹桃吧。

    这种柔美的树种,在全国农村、城市随处可见,据说欧美国家大城市内也是比比皆目,尽管误人子弟了千万年,可无知的人们还是视之若宝,偏爱有加。

    要知道现代科技早已鉴定出,这种夹竹桃的花香,天长日久,可以造成人的大脑神经错乱的,从而让脆弱的人们变得更加弱智或精神失常呵。

    今儿,特别幸运,涂蝶父母家的大门是敞开的。

    一条黝黑大个头的狼狗蓦地窜出来,拼命地吼叫着。

    如果不是一条铁链条死死地拽住了它,恐怕平傃早已被它撕成了碎片。

    平傃被吓到了,但并不恐惧。

    过去的刑警生涯中,曾经无数次地与乡村的看家狗打过交道,有经验。

    她可不像新入警队的那些到农村出现场或工作的年轻气盛小伙子们一样,几乎个个都惨兮兮地被疯狗狂追狂咬过,并不得不去打狂犬疫苗。

    她是明白如何在乡村工作并对付人家家犬的,即便它们很疯、很狂、很癫痫。

    果真,不一会儿,在她的糖衣炮弹、软硬兼施下,那疯狂的大家伙就老实了,不叫了,乖乖的俯卧在自己的一双前爪上,嘴里咀嚼着什么,似乎或瞪视或半眯起了双眼。

    涂蝶的父母显然非常不乐意招待平傃。

    任她敲门,拒不开自家的正屋小门。

    平傃高声大喊起来:“我,——梅瑰,我——回来了!我,真的就是军代表、梅政委家的梅瑰,梅家大小姐!我,回来啦!赶紧的,快开门!”

    赫——奇迹出现啦。

    老两口居然真的走出了正屋,悻悻地请平傃坐在庭院里花岗岩石凳上。

    母亲还拧亮了石桌上方幽黄的暗灯,然后拐进屋,端出了一盘红艳艳的鲜美草莓,彰显得彬彬有礼,一看,就像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女人。

    父亲始终沉默着,一个劲地“叭哒”、“叭哒”抽着旱烟,头都不抬起来看一眼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又欣喜又难堪的平傃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很兴奋,不停地询问:“老伯,您肯定是认识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父亲使劲摇了一下头,继续沉默着,并不瞟视平傃一眼,就是一副任你来宰割的架势。

    平傃当然不甘心喽,她提高音量,斩钉截铁地说道:“乡亲们已说给我听了,我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上学,和您的儿子涂蝶常在一起玩耍,后来——”

    母亲一下子冲到平傃的面前,厉声喊道:“胡说,我儿子,从来没有和女孩,在一起,玩过!”

    平傃平静又镇定地说:

    “噢——?我是当事人啊,不是吗?

    有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过,我最有发言权,不是么?——对吧?

    告诉您,本来我和涂蝶已经在准备结婚了,可是突然他就失踪了。

    这不是他的做派吧。

    如果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可以明说,我也是绝对不会再纠缠他的。

    但是,他突然消失不见了,失踪了,这也太蹊跷了吧。

    我来,就是想要一个理由。

    告诉我,他做这种缺德事儿的理由是什么!

    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你们说,我的要求过分么?”

    母亲沉不住气了,扭头求助于父亲。

    就在她扭头的刹那间,她的眼睛里装满了震颤、惶惑和惊恐的神情,而平傃竟然在她那黑眼珠的瞳孔上,发现了一个灰暗而清晰的倒写的“人”字形图案,其头部十分厚重,两端朝着天和地,好似一股啸风,“呼”地平地刮起,又或入了地狱或升了天堂,鬼蜮重重的。

    平傃心头一惊,也紧张起来,魅惑地回过头去,凝神定眼,除了院墙,并无别物呵。

    可是……她正准备转回过头来时,却突然看见,那院墙上,险象环生地显现出了一个阴影,画面和母亲眼睛中的图案一脉相承。

    平傃灵魂深处某个基点,仿佛被深深的触动了,她的眼前复现出了一个常常在她的脑海里,或是梦幻里出现过的怪异景象。

    一个白骨累累而恐怖奇异的大山洞,洞口呈喇叭状,仿佛是个大陷阱。

    不用说“误入”山洞者性命不保,就是保持距离者也难幸免。

    当人或者动物从洞口经过时,会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拖入”山洞而被“吃掉”,就是离洞口还有六至七米距离,也会被魔口“吸”进去,就像一头怪物一头魑魅一头魍魉刹那间一口吞噬了一只小鹿似的。

    平傃赶忙将双手的手指相互交叉,举过头顶,一伸一反,脚腿一起绷直,嘴里不自禁地“嘿——”了一声,闭上了双眸。

    依稀仿佛,她似乎感受到了那种红幕底的“屏幕效应”:

    那个酷似方晟的男孩,在那魔穴里,拼命霸道地想要拥抱、强吻一个清丽女孩。女孩一幅痴迷样,后来,居然还被褪去了衣裤。

    耳畔还响起了一种声音,说的好像是什么“让我看看嘛——就一眼,就看一眼嘛!你皮肤好白好白呀,真漂亮极了。就让我看上一眼呗,——好不好?就一眼,我保证。”

    于是,那个女孩就任由男孩脱掉了衣服——

    梦境,抑或真实的?闭着眼睛的平傃愁眉紧锁,瞠目结舌,却不敢睁开眼睛。

    这样的情景,也曾经无数次地,模模糊糊、迷迷糊糊地再现于过平傃的眼前,不胜烦忧的,却始终让她不明所以然,加之过于碎片化,也便没有认真地细思考量过。

    现如今,竟然就在此,亲眼所见。

    哦,不,是在平傃的天灵盖上,呈现的。

第200章 尸骨魔洞() 
那墙院上鬼域重重的图形,平傃也不禁有了惊诧、警觉和恐怖。

    这说明了什么?这样深谋远虑的神秘色彩东西,怎麽在这里出现?这种图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觉得应该故意地有点夸张惊叫,不过,她的眼神却说明,其实她本人真的也是亦真亦幻的。

    但是,有的时候,需要一种表演的。

    所以她故意夸张大嚷:

    “大妈,您看您看!

    您家墙上,怎么有一个山洞口呢?

    不是什么煽动魔幻的影片吧?

    像是我和方晟一起去过的魔穴?还是别的什么?

    太奇怪了呀,快看,那洞口常常让我惊诧却又精彩地在我眼前出现过好多次呢,那山洞里面还有白骨横陈吧。

    真的特别满目凄凉呢。是不是?

    说不定,就是我和涂蝶——你们的长子,进去过的地儿呢?

    但——那时,好像是他强行要和我亲热,我不同意,他就强行地拥抱亲吻我,你们不知道哦——他好有力气的!他——”

    方晟父母听不下去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你——你,到底是鬼,还是人?”

    平傃惊诧地望着他们,满脸生畏。

    说到天边,她也想象不到,她会是鬼么?

    因为她看见两位老人已经把她当成了魔鬼,不仅快速地跑回了屋不说,还将门死死地抵上了。

    母亲一个劲地用头磕着门,嘴里痛苦地惊骇地叫着:

    “梅瑰,梅瑰,求求你,饶恕涂蝶吧。宽恕了他吧,为了你,他都快四十岁了,还一直也不肯婚娶啊。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早就已经知罪了呵!

    罪过呀,罪过!求求你了!”

    这次地,反而让平傃吃了一惊!

    难不成我还真是梅瑰呀。平傃想。

    今生今世,看上去,就要和这个梅瑰杠上了吧。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大家都鬼鬼祟祟的,将自己真变成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阴神鬼魂了吧?

    奇妙。

    为了让老人心安,平傃大声喊道:“老伯大妈,我不是梅瑰。我叫平傃,是个警察,是个女人,不是鬼魂!”

    母亲拉开了一条门缝,依然很恐怖地望着她,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说道:

    “涂蝶啊涂蝶,快、快来看看吧,这不就是你的梅瑰吗?

    俺的祖宗哦——

    天灵灵,地灵灵,我家涂蝶要显灵!

    涂蝶啊涂蝶,快回来吧!快来看看吧。”

    说着说着,似乎真有了一点鬼魅之声。

    父亲也呆傻地拿着旱烟杆,挤到门缝里,又傻傻地凝视了一会儿平傃,嘴唇剧烈地颤抖哆嗦着,良久,才哆哆嗦嗦问:

    “梅瑰——你回来就好!

    千万记住,俺家涂蝶绝对是喜欢你的。

    他几乎把你当神一样供着的。

    他根本不准俺们在他面前提起你,除非俺们说——

    等到他找到你后,就同意他和你结婚,他才会给俺一个微笑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俺家所有的亲戚朋友甚至周围邻居,俺不说谎的。”

    平傃笑了,说:“如果我就是梅瑰,你们会怎样对我?”

    父母几乎又异口同声地断言:“俺们让你俩立刻结婚,给俺们生儿育女。”

    平傃尴尬一笑,说:“可我,只是平傃呢。但,我有一个他的亲生女儿哦。”

    父母几乎立刻回敬道:

    “不可能,他有过女朋友,但都只是和梅瑰长得像的女人而已。

    只有长得像梅瑰,才会被他相中,才会被他关注!

    生儿育女?那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

    绝对不会有的事情。”

    平傃有点急了,说:“我有铁证,可以证明我的女儿,就是涂蝶的亲生女。”

    父母一脸傻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才拼命摇头,门缝似乎也变得更狭小了,后来居然紧紧地夹住了平傃早就悄悄别在门缝里的脚丫子。

    疼痛难忍,平傃很有点失望。

    到底是恐惧梅瑰魂灵再现,还是害怕她来寻根?

    她想,不是来替小娇女寻根的。

    哼——别以为我就会认你们呢,搞不清楚方晟下落,搞不清楚方晟的真面目,搞不清楚方晟和涂蝶是否是同一个人,我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我也绝对不会让我宝贝女儿将来陷入绝境的。

    平傃有些无所适从,甚至突然就感觉特别匪夷所思的。

    凭什么,他们以为我——平傃会赖上他们?哼——到底是血缘人脉,到底是一个房屋走出来的,居然说话办事如出一辙!

    霸道。强硬。冷酷。

    无奈下,平傃只好说:

    “好吧,今天太晚了,你们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

    明天我们再聊聊那墙上的鬼魅图案!”

    然后,她一个人来到那堵墙旁,用手摸,俯下身凝视,才明白,原来是用墨汁描绘出来的图案。

    谁画上去的吧?涂蝶——方晟干的吧。

    画出这种魍魉图案来为的是什么呢。

    更蹊跷的是,自己为何如此熟悉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呢。

    实际上,这是自己第一次刚刚才见到的图案啊。

    想不通。

    想不通。

    难道自己真的和那个叫梅瑰的女孩特别相象吗?还是自己前身或者年少时就是这个女孩?迷惑。怪异。凝重。

    平傃幻想,也许二十余年前,这地方发生过一起什么事件,恰好这女主角和自己有关联,男主角和方晟是一个人,演绎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故事,还是其它的什么吧。

    之后,女孩不见了,貌似方晟的涂蝶,按照方晟所言的去当兵了吧。

    想一想方晟曾在遥远的沱泞半岛做了多年的雷达兵,正好也是对家乡蹊跷恋情的一种躲避或是内疚吧。

    再之后,复员转业了,也不回家乡,而是要么去了广州、香港、美国、澳大利亚,要么去了平傃所在的通海市,甚至摇身一变,快快乐乐地做了一名哈佛大学博士、随缘集团的总裁。

    什么缘故让他如此璀璨地走过了自己的人生旅途呢。

    这期间,有着不少难以言说的变故吧?

    疑虑困惑中,平傃慢慢地走进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涂蝶父母家竟然是铁将军把门。

    平傃望着黑门上两个对称的凶神恶煞般的文武门神,简直气晕,沮丧至极。

    居然逃掉了吧。

    昨夜事件,由此真的说明了什么吧?

    说明方晟就是涂蝶!

    而这个涂蝶就是个另类人物。

    十年前,1602商务套房隔壁房间的主人涂蝶,与这个涂蝶也该就是一个人吧?为什么那个地方会出现一个涂蝶呢?方晟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杀人魔现场呢?方晟又和这些有着怎样的密切联系?现在的失踪,难道不是又一次的逃避打击处理?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方晟就是涂蝶。

    涂蝶就是梅瑰的小密友。

    青春年少时,涂蝶与梅瑰发生蹊跷青春激情故事。

    梅瑰失踪,涂蝶入伍。

    涂蝶退伍,赚钱,寻觅梅瑰。

    1602房间,貌似是史佳旺预定并居住的,但涂蝶就在史嘉旺房间住宿,并预定了隔壁房间。

    突然,平傃茅塞顿开。

    涂蝶开了两间客房,一间空着,另一间给了史嘉旺,不如说冒充了史嘉旺,男扮女装。史嘉旺是谁?

    涂蝶与方晟是一个人么?

    梅瑰与平傃是一个人么?

    迷呀迷,谜一样的一切。

    都在等待着揭秘,解谜,解密。

    不追查到底,誓不罢休。

    平傃坚定了一下信念,仔细想想,决心再次探访一下那所小学校。

    平傃踌躇满志地来到小学校,在校门口的传达室,又见到了那个学校的师傅,一个貌似有点文化实际上却一脸皱纹显得很衰老的庄稼汉。

    她问:“师傅,前天下午我来这里,你说我和那个小姑娘梅瑰很像,真得很像吗?”

    师傅一个劲地点头,仿佛一辈子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似的,滔滔不绝地如数家珍般地唠叨开来:

    “我和梅瑰是校友了。

    她是驻军部队梅政委的千金小姐,特别漂亮,那个水灵灵劲儿,咱乡下人根本就没见过。

    长辫子,椭圆脸,细长眼,尖下巴,说话可好听了,像画眉叫。

    她到咱这儿第三年的夏天,就突然失踪了。

    不见她了的第二天,梅政委一家人急得都神经了似的。

    后来有人说,见到涂蝶曾和她一起去扒火车来着,大家才想起来,梅瑰肯定是和涂蝶在一起的。

    因为她曾经喜欢和涂蝶的表哥——咱这小山村惟一的一个高中毕业生一起学弹琵笆来着,后来这个男老师回城里父母身边工作了,梅瑰就开始常和同班同学涂蝶一起玩了。”

    平傃问:“那梅瑰不见了,涂蝶不是还去当兵来着,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那小子,也是失踪一个星期后,才像个叫花子一样的回来了。

    瘦骨伶仃的,满脸只剩下了一个大鼻子啦似的。

    人早就被吓懵了,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

    校长质问他,让他交出梅瑰来,结果他竟然朝着校长的脸就猛击一拳,嘴里还嚷着,揍死你这个吃人鬼!

    校长那个气呀!

    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开除了。”

    这显然爱唠叨的师傅,还要继续着没有中心地述说,平傃只好再次打断话头,问道:“那梅家——?”

    师傅却生气了,眼一瞪,盯了一下她,不满地说:

    “想听不?想,就别打岔。

    ——咱谁都没有人家梅政委有本事,给那小子打了一针,好家伙,那小子一口气睡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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