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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治愈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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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位子实在是太高了,高到看不见天下苍生,高到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神位下的蝼蚁。
所谓世道,取决的是众人。要是众人心中没有道义,世道便是恶鬼横生,乌云蔽日。黎安不希望季文渊轻易就听从别人的怂恿反兵弑君,因为即使季文渊真的成功反了兵,他也绝不会是登上帝位之人。一国无主会让社稷更加混乱,背负弑君之名的季文渊时时刻刻都有掉命的危险。
黎安在这里的意义只是将季文渊和黎衣引上正轨,不让他们走上最悲惨的道路。这灭门之仇与他无干,皇位上那人也与他无干。
黎安合上眼,又想起季老将军临终前问他的话。
“你为何要读那些无用的医书?”
他是如何答的?
他跪在那盏长明灯前,答道:“为了救苍生。”
错了。
他不是为了救苍生,他只是为了救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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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代清登基后一年,取年号为丰瑞。
丰瑞二年,季文渊不愿与北蛮之人苟同,被新皇打入地牢。
丰瑞三年,京中传下明令,命天下道士寻千年妖丹,制不老之药献给新皇,可得黄金万两。
同年八月,有人在江南小镇施法困住千年妖化成的白衣先生。那妖七日不食不眠,只是下巴瘦削了些,面色略白,周身一阵清冷之气,别处竟是与常人近乎无异。
负责押送的士兵觉得囚车中的人挺有意思。
他们觉得送这人来的那道士不过是在装神弄鬼,随便抓了个人就说是圣上要的千年妖怪。刚送来时他们还有几分好奇,可看久了就觉得这人看来不像是妖怪,反倒像那庙堂里供奉的俊美仙君,即便是被铐住手脚也还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淡然神情。
黎安不动他们送来的馒头稀粥,他身着的长袍本就比他的身材要大一尺寸,这几日他又瘦了许多,束腰后便更显得腰肢纤细,脊背却仍是直如青松。押送的士兵看不过去,把那馒头又往黎安的方向推了推,暗声道:“你若不是妖,圣上自会放了你,还是吃些吧。”
“可能劳烦替我向人通句话?”黎安目光落在劝他的士兵身上,低声道。
士兵被他看的脸上一热,脑子里清醒地知道得赶快走开,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囚车中白衣人身上,愣愣地把那人递来的白银揣进怀里,一不留神就应了下来。
黎安要通话的人,就是近日一直住在宫里的宇文戎。
先前容文御没留半句话就离了村,再相见时少年已经舍弃了他的中原名字,换了北蛮的窄袖服饰,变回了宇文家的长子宇文戎。
黎安其实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见到宇文戎。宇文戎与他交情不深,现在会来也只是因为在宫中闲的无事,听到别人传过去的话后就来看看他的笑话。少年来时被他的模样乐得围着囚车打了好几个转,转完还不忘嘲讽一句“没想到你也会落得现在这副模样”。
“你不是寻了能治好你族弟的灵药?”黎安瞧得出宇文戎心事重重,问,“可是药效不到?”
“我哪曾说过我寻到了灵药。”宇文戎收了笑,道。
“你族弟害的是什么病?”黎安沉默许久,又问。
“他害的不是病,”宇文戎眼神一凉,面上带了几分哀色,“是蛊。我父亲下的蛊。”
“什么蛊?”
“是北蛮那边常给买来的奴或妾下的蛊,幼虫会融进中蛊者的血肉之中,无药可解。”宇文戎答,“这蛊能使她们更为美貌,但中蛊者绝活不过二十年。”
黎安心定了下来,开口道:“我可以救你族弟,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你,你真的能救?”
“在北蛮兴许是无药可救,但这里是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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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瑞三年,北蛮假借平定中原内乱为由大举进军,宇文一族三千精锐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
大殿中歌舞升平,新皇帝搂着那北蛮少年坐在王座之上,等待着手下把那只献来的妖怪扔进沸水。文官们早被殿门外的阵势吓得魂飞魄散,今日能活着回府睡个安稳觉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圣上要赐下的什么长老不老汤。
年轻点的文官吓得连手里的杯子都端不稳,心里想这哪是帮着巩固帝位,这明明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他们全都葬送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再轻轻松松给这王座上换个主人。
68。剑客×11()
这个是防盗章嗨呀! 小孩子哪里知道爹爹在外头遭的苦,看到木偶人就只顾得出门找好伙伴炫耀,根本没注意到爹爹空了一截的裤腿。
“是真的。”黎安抿着唇顿了会,仍旧带着笑意答道。
红肚兜听了先生这句话,原本紧张不安的神色终于又被眉开眼笑代替,高高兴兴地跟旁边的同伴说自己爹爹在京城办了什么大事有多厉害云云。
容文御坐在门槛上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嚼着狗尾巴草看着被孩子围在中间男子温润如玉的笑容,良久才轻轻地嗤了一声。
黎安抽查完前夜布置的功课后,紧紧靠在他旁边平日里都板着脸不说话的小孩才小心翼翼地跟着问道:“先生,跟西戎人打仗的季将军真的和传闻一样厉害吗?”
“你怎么知道季将军的?”黎安拿书的手微微一颤,偏过头捏了捏小孩的鼻头,问。
“我听长岁哥哥说的。长岁哥哥说季将军好厉害,一个人就能冲进西戎军营取敌军头领的脑袋,还说季将军长得勇猛高大”板着脸的小孩学着黎安讲书的语气,小脑门蹭了蹭黎安的掌心,说,“先生在京城待过的时日里可有见过季将军?”
黎安一时不知该答些什么。
他难道要说季将军是他故友,是从小一起长大还互穿过对方亵裤的关系?别人口中的以一当百勇猛杀敌的季将军,在他眼中就是个喜欢跟在他背后喊阿安阿安的傻气少年。思虑了一会,黎安才道:“我没见过季将军杀敌,但他确是一个侠肝义胆的好人。”
换了跟茅草叼在嘴里的容文御心想他偶尔能从黎安那个小跟班嘴里挖到几句关于季将军的话,大致推断出黎安和这个季将军关系匪浅,怕是什么知心好友。这般看来就算没那千年妖怪,他也不能轻易杀掉黎安。
说到那千年妖怪,容文御就一阵心烦。他原以为天劫降临,这妖怪必定会元气大伤,无力自保,还专门在那个破草屋前守了七天七夜。天劫伊始一切都如他预料,乌云翻滚,雨落如珠,几百里的孤魂野鬼的怨气都聚集在了草屋之上,只等紫电从天而降,把这个逆天而行的妖怪劈得魂飞魄散。可容文御等了五个时辰,等到来的紫电直直地绕过了草屋,只劈中了一旁的杂草。
容文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站起身往前迈步时却被一层结界挡在了外面,硬是不能往前迈出一步。
那闻声而来的孤魂恶鬼哪里是来给妖怪提升修为的,明明是来形成这层阻他前进的结界。
心知此时事不成,不老药的制成之日就要推后不少。容文御闭上眼咬着牙,想起自己的族弟,连撞了那结界几十次,差点呕出自己的心头血。
“莫试了,你进不来的。”黎安草草地披了件外衣,站在草屋门前语气平淡地对结界外捂着心口的容文御道。黎安并未掩饰自己方才在做什么,隔着几尺远容文御也能看见男人白皙的脖颈上行过旖旎之事的红印,平日里犹如死水的眼睛此刻也是水光波澜,在夜中亮得灼人。
那妖怪也衣裳凌乱赤着足跟在黎安身后,装得一副乖巧模样。容文御见妖怪那张愈发艳丽的脸,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匕首剖开它取妖丹。他不知道救这妖对黎安有什么好处,妖之所以会屈服于人身下,只是因为时机未到,不能动手,黎安留这么个有着千年修为的妖怪就是留了个祸害。
“有意思,有意思。”容文御退了两步,双眼通红,嘴上却哈哈笑道,“你竟然用江湖邪术为妖怪避劫。”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完全没考虑过这种难于启齿的邪术。以大善之身,承大恶之气,将妖劫转至人身,上天有好生之德,必不伤心怀大善之人,善恶中和,便能逃过天罚。
这邪术换句话说,就是在天劫那日让妖和人交…合,把妖的气息以精元为载体转至人的体内。
枉黎安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却做出这般龌蹉之事。
容文御冷笑地盯着黎安半露的胸膛,想知道对方到底还有没有羞耻之心。黎安神色平淡地整好衣物,不做解释,道:“我从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仁人志士。你有想救的人,我也有。”
“可你救的是天道不容的妖。”容文御语速极快,想逼得黎安撕破脸上道貌岸然的君子相貌。
黎安顶着君子皮温雅地笑了。
“天道容万物,不容的是人罢了。”
季文渊见殿堂高位上的人还没来,也省得客套的礼节,解了披着的风衣,在离高位较近的地方落了座。同来的两个武将和季文渊先前并不相熟,从长相上看也是阅历不深的年轻将领,两个人原想过来和季文渊套套近乎,可看季文渊一张生人勿近的死人脸,又乖乖地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们平时也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可这金龙殿里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年轻点的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庄重的场面,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与周旁的人私语。
“季将军,你怎么坐在这?那圣上旁边的两个次位,又是给何人坐的?”靠着季文渊坐的白面文官和其他文官一样垂着眼坐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这气场与旁人不同的武将两句。
“应是对圣上十分重要之人。”季文渊答。
“这武将文官都到了,朝中现在又无宰相,哪里还有什么重要之人?”白面文官退回自己位子后,轻声嘟囔了两句,本想说这位子指不定是给太后留的,又忽的想起太后早于半月前仙逝,硬是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香炉里的香又烧了一柱。
殿外突然响了三道鞭声,守门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圣上到――”
待殿中完全安静下来,身着金丝龙袍的束发男子才背着手从门外不紧不慢地进来。若是殿中守着的是朝中老臣,此时肯定会在心中暗骂这新皇帝不讲礼数,可殿内坐着的都是被新皇帝亲自钦点上来的新人,背景都不厚,都只希求着自己不要说错话遭至砍头之罪,哪里管得着皇帝的什么礼数。
方才问季文渊话的白面文官没忍住,抬头往圣上的方向瞧了一眼。这不瞧不要紧,瞧完后他又掐不住嘴,被吓的轻轻地叫了声。殿中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他这一叫,原来垂着头的其他文官都被他引得也往圣上那边偷偷瞅了几眼,这才发现刚刚进门的不止圣上,还有一个围着白狐裘的娇小少年。
圣上往白面文官身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把那文官吓出了一身冷汗。
跟在皇帝身后的少年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就坐在了皇帝右手旁的次座上,一张精致可爱的脸板的严肃正经,坐着时不像一个人,反倒像一具做工精美的瓷娃娃。
座下的文武官员都有些躁动不安,这右次座给的是个身份卑贱的娈…童,那左次座坐的又会是什么人?
季文渊埋头饮茶,对这少年没有半分兴趣,抬头时才猛然发现这精致少年的视线一直都黏在他的身上,见他抬了头,少年板着的脸忽的柔和了许多,甚至十分甜腻地抿嘴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何意?季文渊心跳如鼓,他眼见的是这北蛮少年笑靥如花,心中想到的却是阿安露出这副神情的模样。他十年来也常见过阿安的笑容,却都是鹅毛点水般的温和笑颜,阿安对谁都是那样笑,不笑的时候反而很少。季文渊和黎安在一起十几年,也不知道黎安什么时候的笑是真心,什么时候是敷衍。他总想着要是阿安能对他再特殊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他又常常在想,是不是在黎府灭门之后,黎安的笑都只带着半分真心。
想着想着,季文渊的心又沉了下去。
“笑什么?”圣上俯身扭过少年的脸,在他唇角处轻轻一吻,问。
少年摇摇头,微卷的睫毛轻轻扇动,看了眼圣上,又眨眨眼把视线投向左侧的空位上。
“这个人很快就会来了。”圣上了解了少年的意思,也见这座下的文官武将都对这未来之人感到好奇,就专门加大声音解释道,“今日要与众人商讨的不仅是巩固帝位一事,还与接下来几百年的社稷江山有关,这左次座之人,是朕专门请来的贵客。”
圣上话已至此,下面的文官跪了一个时辰,也没法抱怨半句。
这左次座之人也没让众人再等下去,圣上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马靴的高大男子跨门而入,他头顶毡帽,和季文渊先前见的宇文戎一般是窄袖衣裤,腰间围着一块兽皮,众人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就被这北蛮的豪放之气压得自愧不如。
季文渊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男子手腕上的红绳金铛。
男子抬手取下毡帽时,那铃铛便叮叮当当的清脆作响。
宇文一族。
黎安摇头笑笑,说:“如今连天子的玉玺都可以被平民百姓私藏,我藏妖怪又能有什么下场呢?”
“说的倒是轻巧。”容文御把窝在胸口的气沉下去后,又恢复成了原本带着几分邪气的声音,“长生不老可比那块没用的玉珍贵的多。我看你瘦胳膊瘦腿的,就算加上你那个小药童,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打不过你,”黎安不急不缓地说,“可你也打不过那妖怪。我在依仗它,并非它依仗我。”
黎安眼神清澈,看来不像是在说谎。容文御在心里盘算了会,也觉得看黎安这副什么医者仁心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耍什么心机的人,但他见这种表面人畜无害却手段极深的人多了,不由得多留个心眼。
眼珠一转,容文御嘴角歪了歪,笑得一脸邪门歪道,“你伸手给我看看,我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妖怪。”
“你方才不是已经信了我的话?”
69。中转站×5()
这个是防盗章嗨呀! 黎安身着的衣色特殊,周围又都是年幼的小童,季文渊只是随便地扫了一眼,便找到了他想找的人。黎安仍是一身宽袖青衣,正垂眸看着怀中的幼童,脸上笑意温和。
季文渊定了定心思,又扒着土墙往阿安的周围看了看,刚要进门时却发现门边坐着个面相凶恶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双不讨喜的上吊眼,此刻又蹙着眉头,显得眉眼间的戾气更重,季文渊顺着少年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少年死盯着的人也是黎安。
阿安不是会惹是生非的人。
季将军把头扭回来,背贴着墙继续听屋内的声音,如果那个少年敢做些什么,他绝对会手起刀落让对方人头落地。他仔细地侧耳去听,竟也听清了几句里面人的对话。
站在阿安旁边的小童年岁虽小,说话时倒是字正腔圆,声音洪亮,隔得远点也能听懂问话的内容。季文渊扶着墙的手微微一震,差点乱了自己屏住的气息。
他听见那小童说:“季将军好厉害,一个人就能冲进西戎军营先生在京城待过的时日里可有见过季将军?先生觉得季将军厉害吗?”
季文渊扶着墙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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