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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娇娘-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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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点点头，趁着侯夫人在安慰曦姐儿的时候，悄悄的将她带了下去。
那个丫鬟也不敢太过耽搁，也不用水洗，直接擦干就患上了三丫的衣服。三丫个头小些，衣服穿在她身上很紧绷，三丫见不行，就又给红衣借了个外衣给她，“换上这一身吧，这身要大一点，放心，都是新的，没上过身。“
那丫鬟感激涕零，“谢谢姐姐，不用给我新衣服，只要给两身旧的就行了。我今天犯了大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姐姐，这件衣服都不一定能还回来。“
“推辞什么？先穿着，给侯夫人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那丫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回去给曦姐儿拿衣服的丫鬟也回来了，曦姐儿也平静了很多，头发也干透了。
刚换好衣服，娇娘正给她梳头，刚梳好一半，院子里就闯进来一个人，守门的丫鬟没拦住。
这个人就是华臻颜，她进来后，从左手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进，来到侧厅，正好看见娇娘在给曦姐儿梳头发。
她进了屋，直接就走到曦姐儿面前，一把推开娇娘，抱着曦姐儿哭道：“我的儿，你是怎么了！那个坏心的人将你扔到湖里啊？可怜的儿啊，有人看你不顺眼啊！“
华臻颜虽然没指名道姓，侯夫人却是坐不住了，“哭什么哭，曦姐儿不是好好的吗？“
她一直忍着没发火，还不是因为这是在娇娘这边，让别人看了笑话不好。
陆娇娘看着华臻颜吃惊不少，上辈子和她接触也挺多的，这个寡居的大嫂在她面前，一向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什么时候就这样化身和泼妇一样。是人都有两面性，还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华臻颜被侯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低声说：“我不是怕有人嫌弃我们家曦姐儿挡路吗？“
陆娇娘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华臻颜说了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娇娘太佩服她的脑回路了，怎么这都能拐到自己身上，这岂不正是坐在家中，祸从天上来！
自己要是看谁不顺眼，那也该是晗哥儿才是吧，怎么反而侯夫人和云姨娘都求着自己快点接晗哥儿养在身边。
曦姐儿也个隔了房的嫡女，将来找个好人家陪点嫁妆就嫁了出去，自己干嘛要害她？莫明奇妙！
娇娘总觉得是有些东西是她不知道的，这个张均濡！娇娘心里有将张均濡给骂了一顿，这个人太不靠谱了。
“大嫂，我今天一直是和母亲在一起，曦姐儿掉进湖中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陪着母亲呢？“娇娘反驳着她，“饭不能乱出，话不能乱说。“
华臻颜哼了一声，“这府中除了你，还能有谁会这样恨曦姐儿，你连个儿子都没生呢？这么快就看曦姐儿不顺眼，是不是太早了！“
第221章 回门（）
张均濡见娇娘张嘴就抱怨出来这么多，笑着说：“果然是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想着这点东西就收买我，可不够，我想想，至少要三桌才行。”娇娘追加道。
“贪心不足。”张均濡点着娇娘的鼻子说：“就这条鲈鱼，现在整个上京你都找不出来第三条。”
娇娘撇嘴笑了笑，“真是劳烦二爷了，二爷费心了。”
张均濡听出她心中还有不平，也没多做解释，低头笑了笑。
第二日，两人一早就到了陆府，张均濡被陆知然兄弟迎到外院，娇娘同于氏回到了内院。
于氏笑眯眯的看着娇娘，看的娇娘都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
“看你笑的这么开心，过得不错吧。他家人对你还好吧！”
娇娘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在家舒服，整日里都要应付一些无关的人。”
“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同人交际，宁愿自己躲在一旁看书，也不愿和人沟通。”于氏说着也摇了摇头，“也是你命中不济，碰到的人都是些。。。。。。算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们不提他们了。”
“母亲，你不用担心，那边我能应付的过来。”娇娘轻松的说：“只是院中开了个小厨房，想从家里要个厨子过去，这样以后吃食我也可以省点心。”
“开小厨房也好，他们府中的中馈也不会让你插手，自己能有个小厨房想吃点什么也方便，不用次次都去大厨房打点。”于氏点点头，“你想要谁？吴大娘你看怎么样？她做的一手好江南菜，你可是最爱吃她做的腌笃鲜。”
娇娘连连摆手，“母亲最爱吃吴大娘的菜，怎么能让母亲割爱。母亲要是愿意，就让吴大娘的徒弟小蔡来吧，我以前常去厨房都是小蔡在一旁帮忙，就她好了。”
“小蔡？就是那个常常跟在吴大娘身后的徒弟？”于氏想也没想，便说：“你看好那个就带那个去好了，工钱还是陆府这边来出。”
“这点小钱怎么能还让母亲给我出，母亲，我也是有嫁妆的人了！”
“哈哈，我都忘了，我们娇娘也是有嫁妆的人了。”于氏哈哈大笑起来。
午膳于氏安排在了内院靠近花园暖阁里吃的，暖阁三面围墙，一面青砖只建到人的腰身处，上面也不装窗，刚好可以看见园中盛开的红牡丹，甚是好看。
张均濡虽来过几次陆宅，却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好地方，连声赞叹。
陆知然却古板的说：“房子不像是房子，走廊不像是走廊，偏偏母亲和妹妹最喜欢这里。”
张均濡不好反驳大舅子的话，陪着笑。
不巧，娇娘听见大哥抱怨，扬着眉毛说：“春天看美景，夏天听落雨，秋天闻果香，冬天赏白雪。大哥最没有情趣！”
陆娇娘没出嫁时，哪里会这样对陆知然说过话。
她步步谨慎，虽在于氏面前也会露出小儿心态，却都是在心中来回思索数次，才会小心展示出来的。
于氏见陆娇娘性子稍作开朗，一颗心暗暗放了下来，脚步都轻快很多。
只有陆知逸这个少不知事的，还在后面嚷着，“无妨，反正咱们家院子大的很，又不差这些地方，母亲和大姐喜欢，再建一个也是行的。”
陆娇娘听见小弟这样说，诧异的回头看他，只见陆知逸摇头晃脑，好不神气，当下又气又想笑。
张均濡原本走在前面，此时却慢了下来，偷偷的伸手牵住陆娇娘的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你家有这样的好地方都不和我说。”
陆娇娘瞪着眼睛望着他，好似在问，你要我怎样说？还能让你夜探陆家花园！
张均濡看懂她无声的抗议，偷偷抿嘴笑了笑。
丫鬟婆子都在一边候着，见小两口旁若无人的在打情骂俏，也都暗自安心，气氛一下子就松快起来。
饭后，陆知逸缠着张均濡去看他的练武场，于氏在旁边叮嘱，“饭后不要着急习武，小心肚子痛。”
陆知逸哪里听得进去，恨不得直接就飞到那边，于氏的话过耳不闻。
张均濡让于氏安心，“我会看着他的。”
陆知然也被他叫着一起过去。
于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逸哥儿，和然哥儿是天南地北的性子。”
“母亲，逸哥儿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太娇惯。”陆娇娘深知此话不该说，还是说了出来。
于氏却分外满意，“娇娘，嫁了人果然是长大了。”要是以前，陆娇娘顾前顾后，她一个庶女，就是嫡母疼的再是厉害，也不敢在于氏面前说逸哥儿的不是。
陆娇娘羞涩的笑了笑，“母亲，别笑我。”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安心。”于氏起身，“来，陪我走走。”
“我看姑爷还算是疼你，他是庶子出身，想来也懂你的难处。”于氏支开丫鬟婆子，同娇娘在花园小径上慢走，“家中有两重婆婆，又有寡嫂，确实不算是个好去处。”
“母亲，你少算了，还有个太婆婆呢？”娇娘叹了口气，“我能应付得来，她们不过是想争些东西，我不要，让给她们还不行吗？”
“你啊！”于氏恨铁不成钢的说：“刚夸了你，就又泄了气！你不争不抢，她们就会放心你吗？你现在是侯府继承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就是她们心中最大的刺了。”
可，张均濡早晚都是要娶妻的！娶像我这样家世的庶女，对她们来说只怕是最好的情境了！张均濡要是真娶个贵女回去，只怕家里早就人人自危了，还能有闲心管别房的琐事！
陆娇娘喃喃几句，到底是没说出来。
于氏也没多加理会，娇娘的处境和她嫁进陆家来的时候又是不同，她是下嫁，娇娘是高嫁。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张均濡看着比陆远山强上许多，娇娘的命也要比自己好上很多。
“走，我们去看看你姨娘。今天不是不让她出来，实在是情况特殊。”
两人直径穿过花园，走到后院最高的亭子上。
亭子中空无一人，丫鬟也没来提前布置，空桌空凳，显得分外萧条。
第222章 生母（）
两人并身站在亭子中，刚好将吕姨娘的庭院看的清清楚楚。
院中空无一人，陆娇娘呆呆的望着。
不过离家三五天，却像是恍若回到了上辈子，嫁给张均濡再次回到盛昶侯府真不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命运之轮推动着娇娘走到这一步，却是怎么躲避都躲不开。她用尽了力气，头破血流，也没有成功，还是灰溜溜的回到上天早就给她安排好的人生路上。
“母亲，”陆娇娘刚刚开口，庭院中便有了动静，厢房的门突然打开，跑出了个浓妆艳抹的枯瘦女子。
“姨娘！姨娘！莫跑，莫跑！”
小丫鬟追了出来，嘟着嘴说：“小心受了凉，荷心姐又要怪罪下来了。”
那浓妆艳抹的枯瘦女子正是吕姨娘，她正用力怕打着院门，嘴里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等老爷从衙门回来！”
小丫鬟劝了几句，均不得要领，再劝几句，吕姨娘便同她一起去了小耳房。
陆娇娘知道那里是个小灶房，看样子是小丫鬟劝姨娘去给老爷做点心去了。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几日时间而已，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你出嫁后那天夜里，突然吵闹着要服侍我，伺候我过夜。荷心见她神志不清，忙过来回我，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受了刺激。”
姨娘一直独居偏院，怎么会受刺激？
“什么刺激？”娇娘咄咄发问。
于氏沉默半响，才说：“许是鞭炮声太响了。”
陆娇娘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出嫁给吕姨娘带来的刺激。
人都是逐利而走的，自己要嫁到侯府，自然有人动小心思，自己身边是插不进去，姨娘身边却可以。只是这些人必定是好话连篇，却不知道那里触动了姨娘什么心事。
陆娇娘默然。
于氏接着说下去，“她似乎是回到生你之前，丝毫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日日都在等陆远山回来，还当自己是我的丫鬟。等了三两日，始终不见陆远山，便时时都在找他。”
“那段时间是她最好的日子。”陆娇娘唏嘘。
“只怕是陆远山也想不到，他死后最挂念他的居然是凤儿。”于氏没有理会娇娘的抽搐落泪，“你姨娘的名字特别，她娘亲不过是家里的下人，也敢给自己女儿起这种名字。”
陆娇娘见于氏有心告知她生母的私密，接话说：“母亲，我曾经听老人说起过我姨娘的身世，说她是。。。。“
“说她是我父亲的女儿，对吗？你也这样认为么？”于氏反问。
“母亲待姨娘这样好，难道不是姐妹情深？”
“于梦婵也算是我的妹妹，我临安还有三个弟弟，你可曾见我过问他们丝毫？”于氏大笑，“临安那边的人，那个不说我是硬心肠，我待你姨娘好，开始只是因为我娘亲亏欠她娘亲，后来确实因为我亏欠她。”
“那年在临安，我只得几岁的时候，家中来过一个贵客。当时我父亲是临安的父母官，见那贵客却要拉着我们全家一起跪拜。我从小是掌上明珠，家中没有向上的长辈，母亲又宠溺我，自小都是别人在我面前屈膝，我自然不愿意跪下磕头，父亲跪在那里给了我一个巴掌。当时我年纪虽小，却记得很清楚。母亲跪着抱着我，嘴里说着：‘稚子无知。’当天夜里，父亲和母亲第一次争吵。”
于氏沉寂下来，仿佛回到幼时那天，陆娇娘知趣的没出声。
“可能也不是第一次争吵，却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争吵。说也奇怪，吵了些什么，我一概都不记得，两人的神情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是他们太过诡异，明明在自己家中，两人争吵得面目狰狞，却不敢高声，吵架也不敢摔东西。”
于氏声音越来越低，陆娇娘满心疑惑，全家都下跪的贵客，只怕天下之有一家，在家中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怕是隔墙有耳。于氏不是在说姨娘的身世，那和她说这些干什么？难道，难道？不会，那家子怎么会任由子孙流落在外？！
陆娇娘不敢乱猜，等着于氏往下说。
“后来母亲去世，我来了上京，才知道始末，那位贵客是当时贵妃的儿子。我外公武忠侯一向是站在当时的皇后那边的，皇后虽是正统，奈何没有儿子护身，后来虽然养了个在膝下，也太年幼。当时贵妃的亲生子已经不小，先皇很是赏识，朝廷上下都知道先皇有意传他大统。”
“三王爷？”娇娘小声问。
“嗯，母亲想让父亲上书给先皇，三王爷私下拉拢朝廷大臣，父亲却看好三王爷，不愿意得罪他，两人起了争执。母亲气父亲胆小，事事都是靠着我们武忠侯府才起来的，却不愿意付出丁点，两人才起了争执。”
陆娇娘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外祖的样子，后来三王爷暴毙，也不知他后不后悔。
于氏接着说：“贵客走后，母亲气不过，便将照顾过他的丫鬟下人都打发了，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在无辜的人身上发泄怒气，最为不耻，不过上京侯府的娇小姐，做什么都不过火。
“你姨娘的母亲就是那时候被我母亲安排给了下人。后来外祖母取来母亲当时写给她信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知道她伺候过贵人，还是故意将她许给下人。我母亲就是被宠的太厉害，自小常在皇后身边走动，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皇子皇孙她都敢得罪。”
陆娇娘继续沉默，于氏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不问我，吕姨娘的生父到底是不是三王爷？”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三王爷不但早就死了，连他遗腹子也已经失势，现在太子管着朝政，贵妃那一脉也早就散了。
于氏却赞叹道：“还是你看的通透，你父亲当时可是连声问我下文。”
“情况不同。”当时太子局势未定，贵妃一脉还有转机。
于氏却抿嘴一笑，“我故意告诉你父亲，吕姨娘可能是遗珠，果然不过半月，他就哄得你姨娘的心了。”
第223章 远行（）
陆娇娘惊讶的看着于氏，低声说：“我原以为，原以为是姨娘心系父亲。”
“自然，后来吕姨娘一颗心都在你父亲身上。”于氏自嘲的笑了笑，“你父亲哄人的功夫可是不差，我可是也被他骗了一段时间。你父亲这些姨娘中，我最佩服的就是杨姨娘了，只有她从没有陷入你父亲给的温柔乡中。”
杨姨娘！豆腐西施？陆娇娘只想起那一席藕色的封腰，和她最后因为烧伤不能弯曲的背，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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