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娇娘-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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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雁，你同我去。”陆娇娘下了炕。

　　　　“三丫，你也跟上吧。”金嬷嬷点名说道：“夫人也说要见你呢？”

　　　　陆娇娘低叹了口气，说道：“秋雁，你留下。三丫，你陪我去见夫人吧。”

　　　　路上，陆娇娘低声吩咐了三丫几句。

　　　　三丫进了夫人的院子，听娇娘的直接就在院中跪了下来，娇娘独自随着金嬷嬷进了房中。

　　　　“娇娘，你知道外面的传言了？”于氏看着一进屋就跪下的陆娇娘问道。

　　　　“听说了，母亲。”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明明白白的说一遍。”于氏怒道。

　　　　“母亲，我。。。”陆娇娘看了看守在于氏旁边的嬷嬷和丫鬟。

　　　　“你们都下去吧。”于氏冲着她们挥挥手。

　　　　“现在人都走了，说吧。”

　　　　陆娇娘便将那天侯府的二少爷怎么救她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刚开始以为是他的恶作剧，后来才知道不是。没和母亲说，是怕母亲多想了。”

　　　　“糊涂，你要是早和我说，怕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于氏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母亲，那三个长舌婆子已经处置了，府里的下人也禁止再谈论此事，我对外也是说车坏在半路上才回府晚的。原本什么事都没有了，怎么现在外面反而有了风声？”陆娇娘问道。

　　　　“我只是知道这事不是从我们府中传出去的。事情突然散播开来，又闹得这样大，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我们陆府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什么人想要至你于死地？你一个小女子，又能挡谁的路呢？”于氏思索着。

　　　　“母亲，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陆娇娘抬头说：“出事那天我去本家参加宴会，是本家在选人去太子府当良娣。”

　　　　“这又是什么事？你快说。”

　　　　陆娇娘便又将那日在陆家本家里陆姗姗给她说过的话，又复述给于氏听。

　　　　“其实良娣已经定下了是十九娘和二十一娘中的一个，我们去也只是应个景，说是还要带去个侍女，怕是要从庶出中找了，我看连比我小一辈的都来了，怕是本家的长辈想选个相貌出挑的了。”

　　　　“也是，皇家最不在乎的就是辈分了，前朝末帝不是还纳了他老子的小妾。”于氏嗤之以鼻。

　　　　“本家的人也太不像话了，这种事，私底下定下来就行了，还用着挑么？家中几个小娘子，什么品性自己家的长辈还能不知道么？不行，我要给本家去封信，算了，我还是直接去本家一趟。”于氏着急道。

　　　　“夫人，夫人，本家派了个婆子过来。怕是。。。”门外的丫鬟没有说完。

　　　　陆娇娘知道，这婆子怕是本家派来问责的。

　　　　“母亲。。。”

　　　　于氏吩咐丫鬟将婆子迎到外院去。

　　　　“我去会会她，你先起来等着我回来。”于氏吩咐丫鬟进来更衣，匆匆给娇娘说道：“这回这事说不定真是坏事变好事呢。”

第129章　说服（）　
盛昶侯府

　　　　张均濡在院中扎着马步，半斤和八两忙着收拾东西。

　　　　“少爷，这个带不带。”半斤举着手里的围棋问道。

　　　　“不带。”

　　　　“那这个一定要带上。”八两捧着香炉说道：“少爷不熏香都睡不着呢。”

　　　　“不带，不带，这些都不带。”张均濡收起了招式，冲着两人发着脾气。“带什么带，我只是去做个小旗，又不是去享受。又是香又是棋的，你当我很闲么？”

　　　　半斤和八两面面相觑，猫着腰，乖乖的继续收拾衣物，不敢再说什么话。

　　　　“来人，去打水，我要沐浴。”见没人理他，张均濡又喊道：“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连点眼色都没有。”

　　　　院子里的小厮灰头土脸的跑去厨房要水。

　　　　等张均濡黑着脸关了房门，大家才松了口气。

　　　　“少爷最近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哎，一言难尽，那天我看他还挺好的，这不一不小心就变成这种样子了。”半斤边从箱子里拿着衣服边说着。

　　　　八两总觉得半斤话里话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哪天啊？你说少爷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上京不待着，非要跑去山海关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干嘛啊！”八两翻着大毛衣服，给半斤说着：“眼见天又要冷了，我们还偏偏往北边跑。我可是听人家说，北边夏天的时候可旱的厉害，流民不少呢？”

　　　　“可不是受了刺激。不是山海关，是大堡子村。离山海关还有距离呢。少爷拿舆图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说着半斤放下手里的衣服，“舆图还在书房放着呢？我去取，这东西是一定要带的。”

　　　　慌张出了门，却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进来的是个丫鬟装扮的妙龄女子。“半斤哥哥，你撞疼我了。”

　　　　半斤打着揖，嘴里说着见谅见谅跑了出去。

　　　　“八两哥哥，你看他。”女子揉着胳膊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和大少爷房里的人差远了。”

　　　　“巧儿姑娘，你来有什么事吗？”八两问道：“是不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当然是老夫人有事要禀告二少爷，不过要我亲自去给二少爷说。”巧儿抬着下巴说。

　　　　八两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少爷在那个屋呢，我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巧儿昂着头出去了。

　　　　八两看着她推开门进了张均濡沐浴的屋子，轻哼了一声，还看不起我们，也不看看你自己算那根葱。

　　　　果不其然，不一会屋里传出张均濡喊叫的声音，还有女子尖叫、摔倒的声音。

　　　　“半斤！八两！你们给我滚过来。”

　　　　八两不慌不忙的将手里的大毛衣服理好，才小跑的张均濡屋前。

　　　　“少爷，有事？”

　　　　“进来，将这个人给我拖出去。别在这边碍眼。”

　　　　八两找了两个小厮一起进屋，将躺在地上的巧儿半抬半拖了出去。

　　　　“直接送回老夫人那里。”张均濡吩咐道。

　　　　“是。”

　　　　张均濡穿好衣服来到院中，头发还没干透就被他梳了起了。

　　　　“少爷，少爷。”半斤手里拿着舆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少爷，我听我二娘说陆家小姐。。。”

　　　　“外面都传遍了？消息准不准？”张均濡听了半斤的话，黑着的脸更黑了。

　　　　“我二娘可是在夫人院子里当差的，她说的应该是准的吧。”半斤挠着头说。

　　　　“我去找父亲。”张均濡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少爷，侯爷这两日去西山大营了。”半斤提醒道。

　　　　张均濡愣住，想了想，说道：“我去找老祖宗。”

　　　　盛昶侯老夫人正听着府里的戏子唱《牡丹亭》，听人说二少爷来了，忙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

　　　　“来，来。快做到祖母身边。”盛昶侯老夫人招呼着张均濡坐到自己身边。

　　　　“老祖宗，我刚刚打伤了巧儿。特来给祖母请罪。”

　　　　“是她没有规矩，我已经将她赶出内院了。”老夫人拉着他的手说：“我们祖孙情怎能让下人给破坏了，你放心，什么时候祖母都给你做主。”

　　　　“当真？”张均濡眨着眼睛问道。

　　　　“怎么，真的有事要求祖母啊？说吧，只要祖母能办的都帮你办。”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祖母，我看。。。看上个小娘子，想。。。想请祖母做主，帮我。。。”张均濡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完。

　　　　老夫人笑道：“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你大哥想你这么大的时候，院子里都有两三个伺候丫鬟了。也就你，到现在院子里连个雌的都没有。”

　　　　“不是，祖母。。。”

　　　　“我知道你是个挑剔的，说吧，看上的是谁院子里的丫头，只要不是你大哥、你老子院子中的，祖母都给你要过来。”

　　　　“祖母，我。。。看中的不是丫鬟，是。。。”

　　　　“那是府外的，是清白出身么？府外的就不好办了，也罢，你既然看中了，就按照姨娘抬进来好了。”

　　　　“祖母！我是想娶陆家大小姐为妻。”

　　　　“谁？！”老夫人连声问道：“哪个陆家的小姐？”

　　　　“前大理寺少卿陆远山大人家的长女。”

　　　　“那个腿摔断的陆大人？他家的长女？”老夫人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老子不会同意的。”

　　　　“父亲说只要我从军，我的婚事有我自己做主。”张均濡直着脖子说道。

　　　　“那你就去找你老子，来求我干什么？”老夫人也背过去身子，说道：“就是你老子同意，也要过我这一关。”

　　　　“父亲去西山大营了，我等不急他回来？祖母，好祖母？”张均濡拉着老夫人的衣袖。

　　　　“你啊！”老夫人转过身来，又气又笑，点着他的脑袋说：“你先给我说说，这小姐是多大了，怎么就等不及了？”

　　　　张均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老夫人身后的一个媳妇婆子凑到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老夫人听了脸色越板越紧。

　　　　“好个大家闺秀，有这样的名声还想进我们府门？”

　　　　“祖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是我，那个在大街上抱她的人是我。”张均濡把那天的事，挑着些说给老祖宗听。

第130章　未成（）　
“好好的姑娘，怎么会无端被人掠去。这小娘子怕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不然大街上这么多人，怎么不绑别人，偏偏去绑她。”老夫人开口说道。

　　　　张均濡想到他后来去查了那个小厮和空宅子，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太子府后断了，既然关系到太子府，就不能在明面上查下去了，事情到此也只能不了了之。

　　　　陆娇娘同太子府又有什么联系？她嫡母是和岚山郡主交好，可陆娇娘却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

　　　　“祖母，再怎么说都是我坏了人家小娘子的名声，她既然嫁不出去了，我也要负责任才行。”

　　　　“你呀，就是太心善。”老夫人笑着说：“这事好办，她年岁有多大？也不管多大，咱们先和她家说定，等你娶了妻，抬她回来做个姨娘好了。”

　　　　老夫人不假思索的就说出娇娘早已预料的话，张均濡沉默不语。

　　　　老夫人看出他的不高兴，笑着说：“你还担心什么？可是那陆家小娘子年岁已大，等不急了？”

　　　　“祖母，她不想来做姨娘，我要娶她做正妻。”

　　　　老夫人摸着他的额头，说道：“可是发热了，说出这样的糊涂话，就算是她父亲还是大理寺少卿，她能进我们府做个姨娘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你要知道，你将来是要接管你老子的衣钵的。”

　　　　“祖母，怎么说道这上面来了。大哥还在，我怎么能。。。”张均濡面色为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夫人却面露哀伤，说道：“濡哥儿，你以为我不心疼你大哥？我真的好恨自己，当时没将他从你母亲手里抢过来。好好地男儿被你嫡母养着个女娇娥样子，整日风花雪月就算了，还听外面那些神棍的话，说什么他命薄，不要他去从军，要养在内宅才行。现在有病还不去医治，整日去寻些什么世外高人、天女。”

　　　　“祖母，大哥的病，太医也看过无数，只是说耗损太多，让好好休养，对病因都说出个所以然。”张均濡替大哥说着话，“母亲也是在太医哪里找不到办法，才寄托于别处。”

　　　　“耗损太多？的确，身边红颜知己这么多，不耗损太多才怪。”老夫人对这张均濡说道：“你母亲几次提起要给你院子里送人，我都站在你这边制止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你也像你大哥一样，掉到美人温柔乡中起不来了。”

　　　　“老祖宗，那陆家的事？”张均濡见老夫人都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着急说道。

　　　　老夫人笑意盈盈看着他，说道：“你着什么急？我派人去打听打听，要是姑娘好，我就应了你抬她回府来。”

　　　　张均濡见说不通老祖宗，想着还是要找父亲说才行，便匆匆告辞了盛昶侯老夫人，带着半斤骑马去了西山大营找侯爷去了。

　　　　“老祖宗，想不到二少爷也开窍了。”婆子笑着给老夫人换了新的茶水。

　　　　“哼，我在府中管得这样严，没想到居然被府外的狐狸精勾引了过去。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早给他院子里安排些人。”老夫人摸着手上的扳指，对着她说：“秀兰，你去给我查查这个陆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屈嬷嬷小心翼翼看着老夫人脸色说：“老祖宗真要给二少爷娶了这个陆小姐啊？那三小姐怎么办？”

　　　　“你别在这帮瑞汐套话了，她是我内定的孙媳妇，我还能忘了她？”老夫人笑道：“刚好，瑞汐好长时间没来府里玩了，你派人去接她过来，小住一段时间，还可以和濡哥儿培养培养感情。”

　　　　屈嬷嬷笑着下去了。

　　　　与此同时，于氏在陆府外院发着脾气，她句句透着火气、话话露着怒火冲了本家来的婆子。

　　　　“当我们家的姑娘是大街上捡来的丫鬟么？我们家的娇娘也是父亲、母亲都在的人，什么时候也轮到本家那些叔叔伯伯做主了。切不说今日这事是谁的错，我家的姑娘从本家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本家不帮忙还这样落井下石的！还说些有损陆家女眷的名声？呸！我们两个陆家上两辈就分家了，我们老爷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出过什么力，现在一个小娘子就冒出头来管，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大。我舅舅可还是武忠侯呢，你们就敢这样欺负人？”

　　　　那本家婆子被于氏骂的不敢抬头，心中暗想，怪不得那几个滑头的都不愿意来接这差事，这于氏竟如此厉害，唯唯诺诺说：“大老爷的意思是先送二十四小姐去庵里住上两年，等风声过去了，就接回来。大小姐还小，去住上两年也不耽搁什么，到时候大老爷那边出面给二十四小姐找个好婆家。”

　　　　“哼，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家姑娘父母都在，找婆家这事还不需要他们操心，我怕他们打着叔叔伯伯的名义把我们姑娘给买了。”

　　　　那婆子垂着手退了出去，却又不敢走，立在外间门口。

　　　　于氏道：“过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婆子忙答了几个“是”，又进了门。

　　　　于氏说：“告诉你家主子，太子府选良娣的事，我们不想插手，也不会插手。他也别想插手我们这边的事。”

　　　　婆子答应着，便慢慢退了出去。

　　　　婆子回了本家将于氏的话告诉了陆家家主。

　　　　“我就说，你没事招惹那个人做什么？”陆五爷叹着气说。“瞒着她，也就是了。”

　　　　“你不知道，太子府那边点名要陆娇娘，说不拘良娣还是侍女，要她进太子府就行。”陆家家主摇着头说：“我还以为是于氏托岚山郡主的关系，想送她家的庶女进太子府呢。远山是废了，可于氏还有两个儿子呢，庶女去了太子身边，将来也好给她两个儿子铺路。我倒是没想到，不是她安排的。”

　　　　“那现在，还送她去？”陆五爷说道：“出了这样的事，再送她进府，是不是有藐视。。。的意思？”

　　　　“当然不能送了，我去太子府说。”陆家家主拍板说：“侍女的人选再定，我让你大嫂再去劝劝于氏，二十四娘还是送走好点。”

第131章　小心（）　
于氏怒冲冲的回了内院。

　　　　三丫还在院中跪着，陆娇娘见于氏从她身边走过也没让她起来，就知道于氏还在气头上。

　　　　“母亲。”陆娇娘陪着笑。

　　　　于氏看她的小脸，想着那婆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