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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娇娘-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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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索性直接去和于氏,说,安嬷嬷说她画画没有灵气,便想要去看看父亲收藏的大家书画,好好观摩观摩,提提自己下笔的灵气。

    “我的好娇娘,学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打发时间。你倒好,陷进去了。”于氏心疼的说道:“母亲告诉你,书画这些知道些皮毛,能说出来些一二就成,何必苦熬这眼睛去看那些?”

    “母亲,我保证不看时间长,晚上也不看,阴天也不看,只在日头好的白日里看上一看。好不好?”

    安嬷嬷也在旁边劝说:“见识过大家的名作,才能下笔如有神,夫人,就许给她吧。”

    “罢了罢了,空关着也是关着,我将钥匙给你。只是有一点,那库房在外院,你去取书时,一定要带着丫鬟婆子去。”

    “谢谢母亲,我带四个丫鬟、四个婆子去,这样每次还能多拿些回来。”陆娇娘笑着说,露出两个小酒窝。

    “就你机灵。”于氏让金嬷嬷找了库房的钥匙给娇娘。

    金嬷嬷去里屋翻了半天,找出来两个铜钥匙。

    “大的,是院门的钥匙。小的,是库房的钥匙。”金嬷嬷说:“今天,老奴先带小姐去看看吧。”

    陆娇娘忙让秋雁回跨院喊丫鬟婆子,还不忘叮嘱道:“多喊几个。”惹得于氏和安嬷嬷都笑了起来。

    等她们散去,于氏笑着说:“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像个小猫一样。接生婆抱过来给我看,皮肤红红的,哭起来声音也不大,像是在撒娇一样,我就给她取了个诨名,后来就娇娘娇娘的叫下来了。”

    “现在也不大,有时会装作大人样,不过常常也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原形毕露。”安嬷嬷也笑着说:“晚些嫁人,夫人还能留上个七八年呢!”

    “还是早些定下来好。”于氏摇摇头,说道:“等天凉些,我也出了孝,就带她去几场花会。多交点朋友,总比整日困在家里钻研那些书画、字帖的好。你看府里现在的样子,要是再晚几年,府里出了变动,娇娘要守孝,耽搁几后年,岂不是最好的年华都没了?”

    于氏有自己的顾虑,她将陆知然送到河南应天书院和让娇娘早点嫁人是同样的目的,只是不想他们像于梦婵的故事里一样,一个遁入空门,一个红颜早逝。

第一百零九章 藏书() 
秋雁听娇娘的,去跨院喊了三五个丫鬟,并着两个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陆娇娘和金嬷嬷去了外院。

    库房离内院不远不近,倒是离陆知然的院子很近,素雨正在院子里忙,见她们一行人走过来,忙出来招呼着。

    “这是要干什么呢?”素雨问道。

    金嬷嬷倒是一见她就说着:“大喜、大喜。”

    说的素雨一张俏脸都红到脖子了。

    陆娇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去看秋雁。秋雁低声说:“素雨姐姐的亲事定下了,等秋后就要出嫁了。”

    “呀,这事怎么没人和我说,我也要添妆才是。”陆娇娘说道。

    素雨脸虽然红的厉害,却大大方方的给娇娘行了礼,“奴婢谢谢小姐。”

    金嬷嬷问她怎么还没回家备嫁,素雨回道:“在家也无事,趁着日头好,来院子里晒晒书。”

    陆知然的院内地上,架子上铺满了书。

    素雨知道陆娇娘是来隔壁院子库房找书画,说着也要来帮忙。

    陆娇娘知道,于氏将书放在这边,估计是想着将这些都留给大哥陆远山的,现在素雨愿意帮忙看着,也好。

    金嬷嬷打开院门,院子有点小,并排三间通房。院子里长时间没人走动,杂草已经从石板下冒了出来,一个个被太阳晒得蔫蔫的。除去这些,看上去到也算干净。

    金嬷嬷又将库房的锁打开,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陆娇娘憋着气往里面看,书册胡乱的堆在地上,这边一堆、那边一堆,杂乱无章。

    “这些人,怎么这样糟蹋书。”素雨说道。

    秋雁和她一起将窗户都打开,霉味散了些,屋里空气好了很多。

    金嬷嬷也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婆子,真是欠罚!”原来,金嬷嬷怕又心人偷书出去,找的净是些不识字的婆子来搬的,这些婆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将这些黄金屋、颜如玉随便扔着,由着它们腐烂。

    “没事,金嬷嬷,我刚好要来找书,就顺便整理好了。最近日头也大,拿出去晒晒,这些霉味就没了。”陆娇娘轻松的说:“只是要麻烦嬷嬷从别处搬来些书架,或者箱子,总这样放在地上只怕也保存不了多久。”

    金嬷嬷说是,赶快回去禀报了于氏。

    还好带来的人多,陆娇娘先让人把书都搬到正厅,大家挑挑拣拣,靠近地面的有些书发霉的厉害,就先给挑了出来单放一堆。

    好在,屋子里面有几个卷缸,那些卷轴没有受到摧残。

    “你们要是看见哪些书里面,字写的特别大,夹杂着画分别多的,也单独放。这些多是字帖,我要带回去临摹。”她带的几个丫鬟婆子没几个识字的,陆娇娘只能说的通俗易懂点。

    几个丫鬟还是不太明白,一会就来了个人问道:“小姐,你看这本可以么?”

    陆娇娘一看,居然是古碑的拓文,忙说:“好,就是这样的,你找找看其他还有没有了。”

    那小丫鬟第一次亲耳听到小姐的赞赏,开心的要飞起来了,忙上忙下的找了些类似的书本子出来。

    等她们收拾的差不多,有丫鬟进来传话说:“金嬷嬷说等下有小厮要搬些柜子过来,让小姐先回去歇着。晚上还有人来院子除草。”

    陆娇娘安排个婆子和素雨一起在院子里守着,自己和秋雁带着几个丫鬟抱着书先回了内院。

    回到院中,安嬷嬷还在于氏那没回来,陆娇娘让她们把书一起搬到侧屋书桌上,吩咐道:“秋雁,今天去的人,一人赏半吊钱,再赏碗冰镇绿豆汤。”

    大家听见了很是高兴,放好书,叽叽喳喳的跟着秋雁去茶书房领赏了。

    秋霞见娇娘搬了这么多书,忙端来冷凉的绿豆汤过来,“小姐,和口绿豆汤解解暑吧!没放冰,放在厅房凉了半个多时辰。”

    陆娇娘端过来一口气喝完,问道:“还有没有了?”

    “有,奴婢凉了一汤碗。”

    “再去取一碗过来,少放点糖。”

    “好嘞。”秋霞说道。

    陆娇娘盘腿坐在贵妃椅上,翻看着搬过来的这些书,大都是字帖之类的,也有些含杂着大量插图的地理志类的书,这类书以前陆知然也给她那过几本,只是配图没这本多,也没有这本写的精细。

    她胡乱翻翻,有一本压在最下面,封面包着银青色的暗花锦缎,甚是华丽,封皮上写着西厢情三个字,陆娇娘猜想着,难道是西厢记的姐妹篇。她只是听蒋慧南说过西厢记,上次让陆知然帮她找本来看,陆知然居然说那是本书只会教坏闺中少女,找来些地理志给她看。

    气得她许久没和他说话,好在地理志也算是有趣,才原谅他。

    哼,你不给我找,我也能看上。陆娇娘想着,就翻看起来。

    书里面并没有文字,全都是图画。前几页,画的都是个少女在荡秋千,只是这衣服越来越少,后面就又来个男的,两人便光天化日下在秋千上做起了夫妻之事。

    陆娇娘虽多活一辈子,却也没这样大胆过。又往下翻翻,后面还是那一男一女,或是在走廊上,或是在桌子上紧密结合。

    竟然是本春宫图。陆娇娘合上书本,银青色的封皮甚是醒目。

    送回去?不行!

    现在那院子里搬书架的搬书架,除草的除草,人这么多,不能送回去。

    藏起来?藏在哪才好呢?

    陆娇娘四处看着,书房肯定不行,都是架子,连个箱子都没有。

    藏到卧室去?可自己一个未出嫁的小娘子,藏本春宫在卧室好么?不管了,总比放在书房好。

    好在丫鬟们大都在茶水房吃冰,陆娇娘故作镇静的拿着三本书出了侧室,慌张的往内室走去。

    “小姐,你要回房么?”秋霞突然从对面出来。

    “哦,哦。头有点昏,回房歇歇。”陆娇娘紧紧地抱着书说。

    “小姐你不会中暑了吧,”秋霞惊道。

    “没有,没有。你小声点,我头疼。”陆娇娘小声的将秋霞叫进屋。“先把绿豆汤端过来,我还要喝。”

    娇娘进了屋,抱着书不知道放在那里。

    秋霞放下端盘,过来接陆娇娘怀里的书,“小姐,你喝汤,这个我来放。”

    “不准动。”陆娇娘侧过身子躲她。“就站在那里。这可是很名贵的书,弄坏了就不好了。”

    “我会小心拿的,小姐。”秋霞站在那一动都不敢动的说。

    娇娘看见摆在小凳子上的针线筐,说道:“秋霞,你会缝袋子么?”

    秋霞愣到,问:“要多大的?”

    “这么大的。”陆娇娘拿着书比划着。

    “嗯,不绣花的话,一会就能缝好了。”

    “好,你就在这里缝。”

    秋霞找了几块旧布头,让陆娇娘挑颜色,陆娇娘找了块最不显眼的给了她,又把书背面给她看看,“就这么大小,能把它套住就行了。”

    “行。”秋霞手巧,不一会,就缝出来个袋子,娇娘将西厢情装在里面,又只给秋霞说:“把这个口子也封起来。”

    “可是,小姐。这样书就拿不出来了?”

    我就是不想再拿出来了。陆娇娘心想,嘴上却说:“真笨,我想拿出时拆开不就好了。”

    秋霞不敢反驳,低头缝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晒书() 
陆娇娘看着春宫图安稳的压在了箱子底,又往上面铺了几层旧衣服,终于放下心来。

    便和秋霞说头疼,要躺一会,晚膳时也不要叫她了。

    她许久没这么忙碌过了,躺在床上,秋霞在旁边打着扇子,不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擦黑才才醒。

    “小姐。”秋雁扶着娇娘坐起,“素雨姐已经将书库的钥匙都送回来了,说金嬷嬷让人搬进去了四五个大书柜,都摆放好了。就是地上的草还没除完,院子里明天还要再收拾一天。”

    “也好,明天你找两个婆子陪你去开院门,库房的门就先不要打开。再让人搬些椅子、架子过去,我们过两天就要去晒书了。”

    “素雨姐说大少爷房内的书都晒完了,大少爷也不在府里,后面没什么事,可以把大少爷院子里的架子、椅子借给我们用,省的我们还有从远处搬过去。”秋雁边给娇娘穿鞋边说道。

    “那就更好了。”娇娘突然想起素雨嫁人的事,问道:“你说她秋后就要出嫁了,是嫁给哪里去?”

    秋雁笑着说:“说是夫人给找的,是夫人嫁妆庄子上的庄头的二儿子,夫人说,趁着大少爷在外面求学,让素雨回去伺候几年公婆,等到大少爷回来,还让她回来当大少爷院子的管事嬷嬷。”

    “说起管事嬷嬷,我院子里好像没有嬷嬷管。”以前是奶娘王嬷嬷在管,后来王嬷嬷走了就让素霜代管理。现在虽然安嬷嬷来了,可是并没有接管这些。

    安嬷嬷同陆娇娘亦师亦友,却是从不过问这些俗事。

    秋雁听娇娘说,吃吃的笑了起来,“小姐,素霜姐和素雨姐差不多大,夫人已经再帮她相看了,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们院子里也有管事嬷嬷了。”

    陆娇娘郁闷道:“怎么这些事你们都知道,却没人告诉我!”

    秋雁结结巴巴说道:“小姐,以前我们说这些事时,你总嫌弃我们多嘴,让我们去茶水房说这些事,不要吵你练字。”

    “哦,是吗?我说过这些话?”娇娘不记得了,不过练字的时候的确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吵闹,她接着问道:“素雨要出嫁,你看我要添多少银子合适?”

    陆娇娘管家,都是素霜跟在旁边,秋雁有时也跟着,却对这些都不熟。

    “奴婢去问问素霜姐吧。”

    “秋雁,你也说素霜那边夫人已经在帮她相看人家,将来她嫁出去了,你还要跑到她婆家去问她么?”娇娘说道:“这些你都要用心记下来,你可是我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呢?”

    “可是,小姐。”秋雁低着头说:“我真的对算账没天赋,我连每月领月例银子都要算好几遍,才算清楚。小姐,记银子这件事,你还是交给四喜去办吧,她算账可快了,每个月要不是她,我月例银子都领不回来。”

    “看你那出息。”陆娇娘对她摇摇头。

    秋雁碘着脸说:“安嬷嬷说这叫术业有专攻,四喜擅长算账,秋霞擅长绣工,三丫擅长打探消息。”

    “嗯,我身边的丫鬟都挺能干的,那你擅长什么啊?”

    “我擅长跑腿,小姐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两人正聊着,秋霞进来说:“小姐,夫人说让你好好歇着,晚膳她留安嬷嬷在那边吃。”

    娇娘笑着说:“那我刚好去书房。”

    秋雁拦着说:“小姐白天刚刚答应夫人,天黑不看书,这就食言了。”

    “你们不去说,安嬷嬷又不在,母亲不会知道。我看一小会,等下晚膳端来了我就不看了。”

    秋雁见劝不过,忙去点灯。

    陆娇娘一看又是看到半夜,连晚饭都是在书房凑合吃的。

    第二日早膳时,安嬷嬷看着娇娘青春演绎的脸庞说:“还是年轻,昨日熬到半夜,今天还这么精神。”

    陆娇娘不好意思的说:“昨日看到个好字帖,就入迷了。”

    秋雁在一旁说:“小姐不但看的入迷,还描了三四页字呢,还都是长一样的。”

    安嬷嬷也来了兴趣,说道:“是哪家的字帖,我也来看看。”

    娇娘笑着说:“是王羲之的字。刚好嬷嬷给我掌掌眼,看看是不是正本。”

    安嬷嬷翻了两页就说道:“仿的,不过到也有几分神韵,你拿着用也可以。”

    陆娇娘稍有遗憾,说道:“还以为自己碰到了宝贝呢,原来是仿的。”

    安嬷嬷笑道:“你以为王羲之的字满大街都是么?就算是宫里也不过只有两幅字,先帝很喜欢他的字,我在旁边伺候的时候,才能多看两眼。”

    重新将库房晒好的书,再分类摆放也是个难题,后来陆娇娘想了个法子,将几个柜子分别标上红、黄、蓝、白、黑五中颜色。

    每本书晒好后,都先拿给她分类。和科举有关的,就放在红书柜里,诗歌词赋就放到黄书柜里,蓝书柜里都是放些地理志等杂书,书画等等就有丫鬟直接放在白书柜中,除了这些剩下的都放在黑书柜中。

    陆娇娘并着整着院子的丫鬟,一起整整用了大半个月才理好,又给每个书柜都各自列了书单,这样一来查找起来也方便很多。

    于氏见她兴致勃勃,也没打搅,只是给了几个要好的夫人去了信,等到八月中旬,便有帖子来府中。请于氏去赏菊。

    陆娇娘收拾完书库,于氏嫌弃她晒黑了,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在屋里避避光好好养着。

    娇娘新得了好些好书,求之不得,日日都躲在书房翻看。

    这日下午,娇娘想着有几日没去给母亲请安,便想等太阳落山去于氏院中,谁想还没等晚膳来,跨院里就来了几个婆子,送了三件夏装过来。

    “小姐,夫人又给小姐新做了三件夏装。”三丫开心的说。

    “夏天都要过去了,母亲怎么又想起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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