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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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之前因鲁王的那件事，陆太夫人和陆府大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全力为如雪议亲。我只怕再等下去，还未等到时机成熟，如雪就已然订亲，成了他人之未婚妻！”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若真如此，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甚至为了能得到如雪，而做出什么大逆之举，反而伤害了你！”

　　　　“我更怕自己会后悔！如雪，我知道现在说这些，绝非最佳时机，甚至你我都没有准备好！可我不敢等，我没有勇气、没有自信，我怕失去你！”

　　　　情话最是动听，也最能打动女子的心。穆玄阳虽不善于表达心中情爱，可越是这般真诚的话语，越是让陆如雪说不出一字拒绝之言。

　　　　而穆玄阳说这些，也不是在威胁陆如雪，强迫于她。只是在向她表明心迹，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就如那日所说，我无法给你任何的承诺！”陆如雪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见穆玄阳面露急切之色，想要出言打断她。

　　　　她朝穆玄阳微摇了一下头，希望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话。穆玄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复又正襟危坐，这才继续看向陆如雪的双眸。

　　　　“但我已经求了祖母，在我十三岁生辰之前，不予为我议亲，祖母已然应允。所以玄阳尚不需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过了今岁冬，她才十三岁，以祖母的脾气，定会等到她进京后，再为她择缘选婿。

　　　　且陆如雪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骗穆玄阳。她今天接了信后，就去求了祖母。若是没有鲁王之事，原本太夫人，就没想过那么早为孙女议亲。

　　　　这些日子见宫里和鲁王府，都没有什么消息，想来当时，不过是鲁王一时兴起。而京师之中，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答应了孙女之所请。

　　　　穆玄阳眼见陆如雪态度坚决，他原就知是自己过于心急，只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若是这样，也好！腊月初我会送节礼回北平，正好将我们的事情，向父王和母妃提一下！”

　　　　“等到来年，如雪再进京时，我再请媒下订来府上提亲。只是依着陆老太傅的脾气，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要如何说服陆府的老太爷和太夫人，穆玄阳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他却想到了一个人，魏国公。

　　　　如果请魏国公府的徐太夫人，他的外婆出面，也许这件事希望能更大一些。可是在没有确定燕王和燕王妃的心意之前，他还不能先开口。

　　　　除了这一层的顾虑之外，穆玄阳还怕父王和母妃在北平为他议亲。之前的家书中，就多有提及此事。毕竟按照他的年纪，原就该于两年前就议亲的。

　　　　只是因他自己不喜，这才拖延至今。可今年他已提前封爵，明年就及冠了，就算他再不喜，燕王妃也不会再纵了他的性子，任由他胡为。

　　　　不过这些事，穆玄阳绝不会告诉陆如雪。他不忍让她担心，更怕陆如雪会退缩。毕竟是他主动追求陆如雪在先，又死皮赖脸的，这才打动了她。

　　　　陆如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总不能自己跑去祖母面前直说“我要嫁给穆玄阳。”只怕她真这么说了，这件事可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前路虽似海，可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的！”

　　　　陆如雪这话说完，又想了一下，起身从一柜阁中拿出一锦盒，递给了穆玄阳。

　　　　“那日于‘多宝阁’中，玄阳甚是喜欢我随身的那把匕首，正巧我这里还余了一把，就赠予你吧！”

　　　　那日，两人相互间，尚未表明心迹，所以陆如雪只能假兄长之名，行赠送之实。可如今她心中多少也有了他的位置，送些东西以安其心，还是可以的。

　　　　且这东西原就不是闺阁女儿常用之物，如果非有心之人，断不会引起注意。且陆如雪相信，以穆玄阳行事谨慎的个性，必然不会拿这东西来炫耀，甚至威胁于她。

　　　　“如雪，这~！可会为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穆玄阳从没想过，陆如雪竟肯送他一件定情信物。

　　　　要知依着陆如雪冷淡的性子，就算他已表明心迹，两人之间也没有相互送过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怕为陆如雪召祸，所以心里虽欢喜，却不敢真的收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陆氏宗亲（）　
其实在穆玄阳露出犹豫之时，陆如雪就有些后悔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守住了本心，并没有真的敞开心扉去接纳穆玄阳。

　　　　可刚刚赠予的这一动作，却已然透出了她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其实她早已接受了他，认定了他。

　　　　这一认知，让她有一丝的后怕。因为一段感情，若是无疾而终，到头来付出多的那一方，就一定会更加的痛苦。她也有所怕，怕自己会受伤。

　　　　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心里的声音，“无妨，一把利器，除了三位兄长，想来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

　　　　见陆如雪是真心相送，穆玄阳这才欢喜的将东西收下。甚至因为陆如雪的这一举动，竟安抚了他初来时心中的那份忐忑不安。

　　　　穆玄阳也从怀中摸出一只和阗血沁做成的玉镯，一看就是不凡之物。这东西还是上次在多宝阁与陆如雪相见后，他为陆如雪选的。只是迟迟都未敢送出手，怕陆如雪会拒绝他。

　　　　今天若不是陆如雪礼赠于先，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将东西拿出来。

　　　　“听说这血玉驱祸避凶，最是将养人身，还请如雪收下，莫要推辞！”

　　　　陆如雪并没有犹豫，既然东西是她先送出去的，那收份相应的回礼，倒也没什么了。

　　　　将玉镯接过，顺手就带在了手腕之上，“玉脂通透血丝泛紫，确非凡品。多谢！”

　　　　陆如雪这话，并不是在说这东西很贵重，而是在告诉穆玄阳，她看的出他对自己的重视，也很珍惜这份情意。

　　　　见陆如雪将玉镯就这般直接带在腕间，穆玄阳这下才彻底的安心。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穆玄阳这才告辞离开。

　　　　陆如雪在屋中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见采月和采星进来。

　　　　“大小姐，刚才那人是？”虽然将这两个大丫鬟打发了，可穆玄阳这一次来，时辰确是有些久了些，还是被两个大丫鬟发现了端倪。

　　　　别人尚好隐瞒，可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只怕日子久了，想瞒是瞒不住的，既然二人已然发现，陆如雪也不再遮掩。

　　　　“我与燕王三子算是旧识，月前即已结为好友，只是碍于礼教身份，平时不好相见，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且不可传出一言片语来！”

　　　　听大小姐这么说，采月和采星一下就明白了。二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要知深闺女子与男子私会，本就是犯了大忌。

　　　　且这位燕王三子还是皇孙，这事若让老太爷和太夫人知道了，就算再疼爱小姐，也绝不会轻恕了。

　　　　“大小姐怎可忘了府中的规矩，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老太爷和太夫人发现，只怕会动用家法，还请大小姐三思啊！”

　　　　两个大丫鬟也是在为主子着想，陆如雪也明白。探着身子伸手将二人扶了起来。

　　　　“我知道，以后自会注意。你们无需为我担心，你家小姐还是守得住自己的心的！”

　　　　陆如雪这话说的并不老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骨子里还残留着现代人的交友理念。就算是生于古代，长于世俗，可却改不了本性。

　　　　“是！”两个大丫鬟跟了大小姐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大小姐的性子，只要是大小姐认准的事情，无论是谁劝，都一样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等到陆如雪歇了，采月这才拉着采星，小声聊了起来。

　　　　“那穆三少爷有什么好，怎的小姐偏看上了他？”采星有些替大小姐不值。在她眼中，这世间的男儿，只有像府中三位少爷这样的人品，才能配得上自家的小姐。

　　　　“是啊！小姐与穆三少爷，统不过才见了几面，怎的就将芳心托付。小姐嘴上虽说的轻描淡写，可依着小姐的性子，若是全无动心，又怎会夜半与其相会！”

　　　　“就是，就是！采月，要不将这事告诉二少爷？让二少爷去警告一下穆三少爷，少来打扰小姐！”

　　　　“不可，万万不可！这事谁也不能说，别说是二少爷一向嘴不紧，就是一向不多言不多语的大少爷，也是绝不能说的！不然事情必然召显，到时轻则大小姐会被关进祠堂，重则也许老太爷真的会对大小姐动用家法！”

　　　　“啊~！这么严重，我不说以后打死也不说！”采星被采月的话吓住了。两个大丫鬟又聊了有大半宿，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接下来，因为府中都在准备寿宴，穆玄阳也未再前来，所以事情很快就过去了。采月和采星紧张了二天，见再无事发生，也将事情放下。

　　　　至于陆如雪腕间的玉镯，太夫人等人都以为是她自己买的，倒也未加细问。

　　　　因明年才是陆老太爷六十大寿，所以今年只能算是暖寿，并未请客摆席，可陆氏宗亲那边还是来人相贺。至于汤府这边，因为有之前的事，所以只派人送来了贺礼，人却未到。

　　　　陆氏宗亲这边，来的是陆老太爷的一位庶弟的孙子陆崇年。老太爷嫡亲的兄弟，都已早亡，甚至香火已断。就只剩下这么一位同父异母的庶弟，名陆松之，字景祥。

　　　　其元配、长子亦已早丧，陆松之因思念亡妻，所以并未续弦。长子陆承福虽早丧，可却育有一子，取名陆崇年。如今也已娶妻常氏，育有6岁的曾长孙女陆元芙，和4岁的曾长孙陆恒胜。

　　　　因为并非是整寿，所以族里的其他族老，未受邀不敢前来讨席相贺。不过也托了陆崇年，给老太爷带来了好些的贺礼。可也全是些寻常的玩意儿，算不得贵重。

　　　　常氏出身白衣秀才人家，虽也识得几个字，可和出身国子监祭酒的平氏，是没法比的。

　　　　所以常氏每回来陆府，都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着什么都稀奇、喜欢。甚至己尽阿谀之能事，巴结着府中的所有人。甚至对府里一等的大丫鬟，都一脸的笑容。

　　　　兰若这些奴才，根本瞧不上常氏。可碍着陆府的规矩大，所以也不敢给她脸色，只是见了面不亲热，甚至没事的时候也不近前伺候。

　　　　对于这些，常氏也从不介意。谁让她们一家子，都要靠着太傅府这棵大树，方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别样寿礼（）　
陆如雪与穆玄阳私会一事，虽被采月和采星发现。但两个大丫鬟都守口如瓶，未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随着陆老太爷寿辰将至，再加上穆玄阳，至此再未夜探过陆府，所以这件事也没有人再提起。

　　　　寿辰前一天入夜，远在怀远县的陆氏宗亲那边，派了陆崇年带了贺礼进京。一家人自然是要见礼待客。

　　　　“这是我那堂妹吧，这粉妆玉琢的，是越发的长的好看了！老祖宗可是好福气哦！”常氏一向言语夸张，这会儿更是一把拉住陆如雪，就不松手了。甚至她称太夫人为老祖宗，也是为了显得更亲近。

　　　　太夫人也不计较这些，“她面皮子薄，可禁不得你夸的！来，上祖母这儿来！”

　　　　见祖母招唤，陆如雪如释重负，从常氏的魔爪中逃了出来。紧挨着祖母落座。

　　　　常氏就像没看到陆如雪眼中的不喜一般，仍笑着看向三夫人云氏，“三堂婶，堂妹这翻了年也十三了，可议了亲？”

　　　　一提到议亲，就连太夫人的脸色也有几分泛沉。要知一屋子的女眷，常氏的辈份最低，可她却不知好赖，管起了堂妹的亲事。

　　　　云氏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硬挤出了一丝笑意，只回了一句，“一切听母亲的！”再未多说一字。

　　　　常氏也是一时口快，话一出口，也知失了身份，忙堆上一脸的笑意，寻了个话为自己找了个台阶。

　　　　好在这会儿天色已暗，掌了灯火后就到了晚膳的时辰。用过晚膳，常氏仍想赖在太夫人的“康宁园”，被太夫人几句话给打发了。这才怏怏不满的回了自己的客院。

　　　　陆如雪也没久留，明天才是祖父的寿辰，她还要将贺礼再验看一下，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大小姐，您说那常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当着太夫人的面儿，竟然问起了您的亲事。难不成她还想为大小姐保媒不成，也不看看她的身份！”

　　　　回了“紫苏园”，采星再也忍不住了，一脸愤愤不平的数落起了常氏。

　　　　“她再不好，也是府里的客人。你心里看不上她，可也不能挂在嘴上。”采月替大小姐敲打了采星一句，这才有些担心的看向大小姐。

　　　　“大小姐，奴婢也觉得采星说的在理，无缘无故的常太太怎的会提起您的亲事，只怕还真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陆如雪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儿听着两个大丫鬟在那里议论。

　　　　“有祖母在呢，管她存了什么心思，全都没用！”连云氏都不能为自己的女儿作主，更何况隔了几房的远亲。

　　　　“可也是呢！”采星只是气不过，不过也知大小姐言之有理。见大小姐将东西准备妥当，这才装箱拿了下去。

　　　　“大小姐，之前去魏国公府赴宴时，太夫人给您做的那套襦裙甚是好看，要不大小姐明天就穿那套如何？”

　　　　一提起那件衣裙，让陆如雪一下子想到了曹国公府的那位李小姐，连忙摇头。

　　　　“就穿换季时，刚做的襦裙就好，加上件茜红的比甲，也不会显得素淡了！”采月也没多想，见大小姐不喜，这才知道大小姐一准儿是还记着之前的事呢，忙将那套襦裙收进了箱子最下面。

　　　　第二天刚至平旦时辰，陆府的下人们就已起身。就连陆如雪也跟着起了个大早。

　　　　昨儿她答应了祖母，晨起一起进早膳，所以不能赖床，梳洗妥当换了衣裳，这才由采月和采星扶着进了“康宁园”。

　　　　祖孙两个聊的开心，太夫人甚至比平时多进了小半碗的五谷粥，这才歇箸。

　　　　等天明时分，府中所有人，这才都聚到了“康宁园”，给老太爷贺寿。就连大老爷，今天也告了假，没有上朝。

　　　　看着一屋的小辈，陆老太爷老怀欣慰。由大老爷带着家人，分批给老太爷磕头，并送上贺礼。

　　　　等论到陆承耀一家时，陆崇武却从一旁站了起来，“祖父，孙子心里头好奇，想看看堂妹送给祖父的是什么贺礼？”

　　　　“就你猴急！”唐氏瞪了小儿子一眼，可也是一脸的好奇。侄女每年送的东西，虽算不得贵重，可都是稀罕物。

　　　　所以几年下来，一到送礼的时候，别人的礼都引不起大家的兴志。唯有陆如雪送出的东西，都是第一个被打开的。

　　　　“是啊，别说是崇武这孩子好奇，就连我都有些心急呢！”屋里只有家人，陆崇年一家这会儿并不在。他们要一个时辰后，才通来给老太爷拜寿，这也是陆府的规矩。

　　　　所以老太爷也笑着点了点头，这才一伸手，将采月和采星抬上来的锦盒给打开了。盒中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大的那个看上去有些份量，所以老太爷先拿出了小一些的锦盒。

　　　　“这是？”盒子里装的正是老视镜，不过这东西并不多见，肯戴的人也不多，所以就连老太爷一眼也没认出来。

　　　　倒是大老爷识得此物，朝侄女点了点头，“还是如雪这孩子心细。去岁冬后，父亲看书越发的吃力，用这老视镜，以后看书也不用累着眼睛了！”

　　　　“哦，竟还有这东西？”老太爷试着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