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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医夫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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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到燕王府的穆玄阳，带着几分兴奋，开始给陆如雪写信。
这还是他第一次写情诗，几次落笔都觉得无法表明心迹，连着写了十多张，都没有中意的。
剑鞘今天守夜，见少主只顾着写信不恳休息，只得出声相劝。好在穆玄阳在天亮前，将信写好，这才歇在了书房。
陆如雪未到午膳，就收到了穆玄阳的情诗。惹得她一中午，都羞红着一张脸。太夫人还以为孙女不适，连午膳都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而少让她走动。
“一寸相思苦，星落化情痴，此心脉脉向谁诉？心难测，莫不知，咫尺天涯路。魂飞远，梦难渡，久寄相思摧肝肠。愿伊了我一片心，直指天地永不相负。”
区区五十五个字，让陆如雪魂游天外了一整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
当初，她不过是不想穆玄阳，每晚都翻墙来看她。如今倒觉得，这见字比见面，更能打动人心。
“字字化为情箭，直指人心难挡，情也债也！”陆如雪看着铺好的宣纸，一时间万千情绪难化解，不知要如何下笔。
第一百五十一章，九消寒图（）
这夜后，陆如雪与穆玄阳鸿雁传书，一时间倒也瞒过了所有人。只是穆玄阳不仅每天一封情诗。甚至每十天，必会夜探一次太傅府，久之竟也成了定例。
陆如雪几番相劝，可都无用，就只能任由他随性而为。
汤府的事情，在汤老爷进京后，总算得到了解决。果如陆太夫人所料，汤老爷几次登门被拒后，曹国公这才允了这门亲事。
毕竟父女一场，总不能真的送女儿去当姑子。不过汤府也许了一大笔的聘礼，这才娶了曹国公府的小姐进门。
不过为了平息人言，两府三书六礼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没出一月，李小姐就进了门。
曹国公府也并未给女儿，准备丰厚的嫁妆。不过满满当当的，也装了有六十八抬。只是箱笼中，只是些字画、布帛、瓷器等，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毕竟曹国公府的女儿是下嫁，国公府又怎会看得起汤府。李小姐出门的时候，哭的晕过去三回，这才被背上了花轿。
为了帮着汤府全了颜面，陆老太爷还是让三子陆承耀，去汤府喝了喜酒。总算是为汤府撑了门面。
不过太夫人心里头泛堵，坚持不让三儿媳云氏和孙子、孙女同往。
不过这些在陆如雪看来，祖父这般是为了祖母，顾念着夫妻一场的情份。而祖母必然也要顾着祖父的体面。这就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汤府事毕，没几日就是冬至，离陆老太爷和太夫人的生辰，也没有几日了。
每年岁冬，都是陆府最忙的时候。一府的主子、奴才，全都忙碌了起来。
虽然两位老人家，今年过的都不是整生辰，不用宴客，可一家人还是要为老太爷和太夫人庆贺的。
辜月十五冬至这天，皇帝祭天，百姓要祭祀祖先。以此祈求神明、祖先保佑，合家安康、生活富裕美满。
同时还要上坟烧纸、送寒衣。只是陆府的祖坟远在怀远县城。自有陆氏宗族的族老们打理。陆老太爷只是开了祠堂，敬香烧纸，也算是尽了一份心。
早膳毕，一家人聚在太夫人的“康宁园”，看老太爷带着儿孙，画起了九九消寒图。
老太爷喜字，就画了一副文字九九消寒图。由九划九字组成“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
大老爷也附了一副，“雁南飞柳芽茂便是春”。
陆承耀喜欢画，就画了一副梅花九九消寒图，丹青上素梅一支，瓣有八十一朵，自即日起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
三副图意境都很好，陆如雪一边儿看，一边儿神游太虚。她一早也接到了一副九九消寒梅花丹青，是穆玄阳命人给她送来的。
今天穆玄阳奉召入宫，顾而不能亲自前来。所以特派了功夫较好的剑穗，大白天的，就愉愉的遣进了太傅府。
若不是陆如雪定力够，非吓得失声大叫不可。不过看着那副画，她这心里却暖暖的。像是一湖被吹动的春水，荡起了层层涟漪。
冬至晚，宫中设宴，留于京中的皇子皇孙都要列席参加。
穆玄阳强挤出一丝的暖意，打起精神，与四周的堂叔、堂兄弟，把酒言欢。不过皇上的一句话，倒是差点儿吓到了他。
也不知皇上为何会问起了穆玄阳的亲事，要知若是皇上下旨，他就算为了父王，也不可能抗旨。
到时依着陆如雪的脾气，和陆府的家规，就是他想娶陆如雪，只怕也不可能了。
“孙儿性子顽劣，且尚未及冠礼。父王就想着让孙儿能多历练一番，到时再成家立室也不迟！”
穆玄阳跪在地上回话，微抬着头，脸上未见有什么表情。
可皇上每日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这孙儿眼中的不喜。看来他这个孙儿，只怕心里已经有人了。
罢了，皇上想到年轻之时，双手鲜血打下了这片大好河山。如今他已年迈，不愿做那乱点鸳鸯的事，免得折了福份。等到百年魂归时，没有福气加持，而被恶鬼索魂坠了畜生道。
“建功立业为国效力，乃臣子的本份。你有这份心，可见是四子他教导的好，你且起身吧！”
皇上的话如一道免死金符加身，穆玄阳暗松了一口气，回了句“谨遵圣谕！”这才起身。
等到穆玄阳落座，与之交好的代王之子，这才凑了上来。
“皇爷爷有心，你又何苦拒绝，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
“你若喜欢，不如你去求了赐婚的旨意，也算全了孝心！”
“得，我怕了你！我福薄，消受不起皇旨赐婚！”
外人都以为，能得皇上赐婚，是无上的光荣。可这些皇子皇孙们，心中却并不这么想。
那些被赐婚的女子，环肥燕瘦自是不必说了，甚至更多者，仗着出身尊贵，刁蛮任性，别说是谈情说爱，就是能做到相敬如宾，已属不易。
他们宁愿自己去寻相仪的女子，然后再行请赐。而不是做了皇上的棋子，而成了皇上拉拢朝臣的工具。
穷人每日为温饱而忙碌奔波，又有谁知富贵之人，也有属于他们的心酸和无奈。
不过较之动不动就上顿没有下顿的穷人来，他们仍是幸福的。
酒尽席散，穆玄阳回府后，喝了醒酒的汤药，仍感觉很精神。就又动了夜探太傅府的心思。
正所谓饮美酒赏女色，酒色一向不分家。还是剑锋好言，这才劝住了少主。
“少主一身的酒气，就是走动间没有声响，可是这酒味随风一散，怕也会引人怀疑！”
“若是惊动了太傅府的护院，以后三少爷若是想再夜会陆小姐，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什么夜会？不许坏了陆小姐的名声！爷只是担心，却看看陆小姐是否安好！”
什么时候少主也学会掩耳盗铃了。剑锋无奈的摇了摇头，点头应着，“是，是不放心！”
剑鞘在一旁看的，差点儿没笑出声，若不是怕少主重罚，他必好好大笑一场。
京中波折起伏，北平燕王府内，也不平静。传信的暗卫于冬至前赶回了北平。
注：①辜月：十一月。
第一百五十二章，不甘雌伏（）
冬至宫中设宴，皇上问起了穆玄阳的婚事，吓得他险些请旨为自己赐婚。幸而皇上并未细问强求。
燕王府传信的暗卫，已于冬至前，就赶回了北平府。
燕王听着暗卫的回报，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一旁的燕王妃，倒是露出一脸的喜色。
“既然阳儿都说这亲事‘如虎添翼’结的好，怎的王爷倒像是不开心？”
燕王被王妃问起，这才回过神，一挥手先命传话的暗卫退下，又屏退了屋中的下人，这才看向王妃。
“这四个字，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是好。可是父皇近年多猜忌，若是真应了这四个字，只怕会为燕王府召祸！”
“且听阳儿的意思，太子对外假称抱恙，可见必然是已病重。不然若只是小病，绝不会传出此等消息，借以迷惑朝臣！”
“而鲁王选侧妃，看上去不过是件小事。可阳儿却也如此慎重提起。可见正是确实了为夫之前的猜测！”
“太子病重，所以鲁王正在借选侧妃之际，想要拉拢朝臣。只怕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病逝，这鲁王想借郭宁妃和朝臣的拥戴，而逼父皇立他为储君！”
这些事燕王妃也不是想不到，不过没有燕王想的深远。
“可是太子不是还生有皇长孙吗？依父皇对皇长孙的喜爱，怕是鲁王也讨不到便宜？”
“皇上早已年迈，最见不得兄弟相争骨肉相残，若是朝臣们真的多拥立鲁王，说不定父皇也会心软！”
“不过现下这些，还只是我们的猜侧，做不得数的。再等等阳儿的消息吧！”
这么多年，燕王都很不甘，若论文涛他师承名师大儒，甚至比太子还要用功。若论武略，他十七岁领兵上战场，直到至今仍披甲北疆，从未有一天卸下。
可就因为他是皇四子，而非长子，就一辈子都只能为臣为将，终无出头顶立天地荣登大宝的那一刻。
若是太子还在其位，那他也认了。可若是换了别人，那他就只有对不住父皇和先母的一场生养之恩了。
不过这些话，他从未对燕王妃提起过。因为无需提起，燕王妃早就了然于胸。毕竟他们夫妻一心多年。
“嗨！阳儿这孩子，倒更合了王爷的脾性。就连这说话也是一样，话都到嘴边儿了，还要转个来回。让人费尽思量！”
见燕王提起小儿子，燕王妃不仅有些唏嘘。儿子虽是她生的，可她却不了解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起长子来，燕王妃对于这个小儿子，也就多了几分疼爱来。其实当初若是依了她，宁愿让庶二子去京城，可王爷偏不同意。
“说是派了嫡子进京，更能安皇上的心。”如今母思儿，一腔亲情无处倾诉。
“若非阳儿有韬晦若虚、智勇天下的本事，为夫也不会派了他进京。若是阳儿承爵，倒是可保燕王府百年三代无忧。”
这话燕王爷以前从未说起过，这还是第一次向王妃表示，他更为中意嫡次子承爵。
可这手心手背的都是肉，在燕王妃这位母亲的眼中，无论是莽撞心胸不宽和的长子，还是堪以大用的次子，都是她的儿子。
所以见王爷如此不看好长子，心中难免有些难过。燕王很爱重这位嫡妻，见她难过，忙改了口。
好在此时屋中没有外人，只燕王夫妇知道此事。
北平很快就有了回复，穆玄阳的婚事作罢，燕王命他多打探太子的消息。
“父王，他终究是不甘心啊！”
剑锋见少主叹了一口气，没头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这才将回信点燃，扔进了火盆之中，不仅多嘴问了一句。
“三少爷可是要做什么安排？”平日里北平来信，少主总会有所安排的。
“一切如常就好！”穆玄阳无力的回了一句，闭上眼不再说话。
那天陆如雪的话，如雷贯耳令他记忆深刻。陆如雪不要跌宕起伏的一生，她只想清平安乐一世。
可若父王存了夺嫡之心，那自己的一生又怎可能清平安乐。
一想到皇宫大内的那些勾心斗角，一想到他将来能给陆如雪的，只是这样的生活。他就不仅有些犹豫。
可若果让他就这样放手，他又做不到。骑虎难下情爱两难全。
“三少爷，再有几日便是陆老太爷的寿辰，因为不是整寿，所以陆府并不宴客。听说只是一家人，小宴庆贺罢了！”
“之前三少爷让奴才准备的寿礼，可还要送过去？”提起陆老太爷的寿辰，穆玄阳这才睁开眼，拿起礼单又扫了一眼。
“送！”闭眼前的穆玄阳，眼中积满了无尽的忧思，感觉心神被困，根本找不到出口。
而等到再次睁眼的那一刻，他眼中的烦忧尽退，表情业已恢复如旧。
“你先退下，半刻钟后再进来，将信送去陆府！”这段日子以来，这件事剑锋天天都在做。
可不知为什么，感觉这次少主的表情，和以往皆有不同。像是少了几分迷爱，多了几分清醒。
可他只是个奴才，不该问的不能问，领命后就退了下去。
穆玄阳铺纸磨墨，打算给陆如雪写封信，告诉她，他打算于陆老太爷寿辰之机，向陆府提亲，求娶陆如雪。
可是真要落笔时，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与其坐看牵牛织女星，不若桃花树下执手行！伊心可愿？静候佳音！”
如今冬至方临，穆玄阳就想春满桃花时，与陆如雪牵手同行，就是在告诉他，他已等不急了。
信到了陆如雪手里时，吓得她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好在屋里的下人，全被她打发了，不然她一脸的惨白，一准儿又要吓坏了采月和采星。
陆如雪并不是担心自己年纪还小，穆玄阳会对她做什么，只要她不愿，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她虽不会武功，但一手金针度穴的手段，也足以保全了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她几番遇险，都有持无恐。
她只是怕这件事来的太急，会伤了祖父的心。又赶上祖父的寿辰，万一气坏了祖父的身子，那她这段姻缘，可就实打实的成了孽缘。
第一百五十三章．定情信物（）
陆老太爷寿辰前两日，陆如雪突接到穆玄阳的书信。他竟等不急，想要于年前，就来向陆府提亲。
陆如雪担心这件事会引得祖父气伤，所以忙铺纸磨墨，给穆玄阳回信。
“姻缘即天定，何苦争一时。请君暂缓莫急！”薄薄的一纸信笺，又怎能平复穆玄阳已悸动不安的心。
宵禁后，穆玄阳不顾剑锋的劝阻，再探太傅府。这次不但没有吓到陆如雪，甚至陆如雪一早就遣了身边的随侍，摆茶于桌案之上，静待他的到访。
“先坐吧！”陆如雪伸手让座，脸上有些不自然。至从穆玄阳对她表白后，每次两人相见，陆如雪都感觉心里怪怪的，连行为举止，都有些不自然。
“如雪！”若是换了平时，穆玄阳多会依言而坐，与陆如雪先聊上几句。可今天他急于表明心意，竟然俯身单膝跪地，轻拉起陆如雪的手，平视着她的眼睛。
“你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再细商量！”
“不，如雪，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穆玄阳坚持，他知道若是让陆如雪先开口，他必然会被其说服。最后可能连表达心意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他渐渐的发觉，自己在陆如雪的面前，越来越被动。甚至多半时候，都会被陆如雪的情绪所左右。更是对她的要求，连回拒的能力都没有。
陆如雪点了点头，可仍坚持将穆玄阳先扶了起来，请他落座。
“在外人看来，我这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是何等的尊荣！可实际上不过是留在京中的质子罢了！”
“这些就算我不说，以如雪的聪慧，进京这几个月，想来也能猜出几分！”
“可据我所知，出了正月，如雪就要随陆先生回怀远县城了。而我未得圣旨，根本无法离京！”
“而之前因鲁王的那件事，陆太夫人和陆府大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全力为如雪议亲。我只怕再等下去，还未等到时机成熟，如雪就已然订亲，成了他人之未婚妻！”
“我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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