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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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妹妹，你也知哥哥没什么可拿的出手送给金家表弟的。伍姨母毕竟和母亲情义深厚，总不能拿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相送。没的让伍姨母误会，以为如今她们失了势，咱们便小去了人家！”

　　　　陆崇宇这话倒是提醒了陆如雪，命采星去开了库房，取了一副“军棋”交给他。

　　　　“哥哥送就送了，妹妹也觉得这个东西对金家表哥有用。但有一点，不能提这东西是妹妹做的，不然可有私相授受之嫌！”

　　　　这古代封建的很，女子是不能送男子东西的，哪怕是些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也是不行的。

　　　　“这是自然！”陆崇宇当然知道避讳，这可关系着妹妹的名声呢。所以陆崇宇将东西送给金逸宸，却只字未提陆如雪。

　　　　“这棋好生奇怪，敢问陆表兄，不知怎么个玩法儿？”

　　　　金逸宸一心练武读书，本对这些玩耍的东西不敢兴趣，可这棋看上去就像是布军图。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

　　　　陆崇宇将玩法详细的解释了一遍，还与金逸宸对弈了一番。

　　　　“陆表兄，这可是好东西，对表弟是大有用处，多谢表兄馈赠！”金逸宸一礼到底，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感激陆崇宇。

　　　　“不过是副棋罢了，金表弟何需如此客气！”

　　　　陆崇宇心里高兴，金家表弟的反应和他当初想的一样，这东西果然是习武之人更为中意些。因为一副“军棋”，使得二位少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云氏这次来，坐了足有小一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带着儿子回了陆府。

　　　　伍氏将人送出了府，这才听儿子说起，陆崇宇送了一副“军棋”给他。

　　　　夸陆崇宇家风严谨、待人以诚，让儿子多与陆崇宇来往，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云氏的儿子，会像自己与云氏这般，结为异姓兄弟。

　　　　而回到陆府的云氏，却是一脸的愁容，神色间还隐隐透着一股子怒气。陆崇宇不明就里，以为母亲是和伍姨母有了嫌隙，忙命人去请妹妹过来开解母亲。

　　　　陆如雪来之前，已听采月说起哥哥的担忧，所以进了“四宜园”，未曾像以往一样，寻了张椅子坐下，而是坐在了母亲的身边。

　　　　“母亲今儿去金府，可是坐了好久。必然是和伍姨母说了好一会子的体己话，女儿来时配了消渴茶，母亲尝尝看！”

　　　　“好！还是母亲的女儿最贴心！”云氏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这才和女儿说起今天去金府的事。

　　　　“嗨！”一想起今天和伍氏见面，云氏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金表哥，如今倒是上进，你伍姨母也算是有了盼望！”

　　　　“可这金府里与咱们陆府又不同。虽说同为祖宅，可金府里住着金氏一族不少的宗亲，你伍姨母如今带着儿子，倒像是借住在金府的客人一样，又岂能静心养病！”

　　　　从母亲的感慨中，陆如雪大概明白母亲因何而气怒，朝哥哥摇头示意了一下，让他放心，母亲不过是在替伍氏不值，而非与伍氏有了误会。

　　　　陆崇宇这才放心，也不在内院久留，而是去外院帮着父亲做事。他今天吃了午膳就要回青山书院，所以只有上午的时间可以跟着父亲学习。

　　　　儿子走了，云氏也少了些顾忌，毕竟内宅的事，还是不要让儿子听到的好，免得分了他的心，影响了课业。

　　　　“你伍姨母未嫁前，那性子也是傲骨嶙嶙誓不服输的，可如今却要寄人篱下强颜欢笑。母亲看着，这心里又怎能不替你伍姨母难过！”

　　　　说起这些，云氏眼眶就有些泛红。陆如雪忙出言安慰。

　　　　“母亲别难过，只要金表哥能发奋自强，伍姨母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虽说伍姨母现在没了一品诰封，可再怎么说也是三品的淑夫人。金府宗亲虽多，可府中却无人为官，而且就算是为了宣德侯府的颜面，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的！”

　　　　“这倒也是，其实金府的那些人倒是还好，毕竟受了宣德侯这么些年的恩惠。只是你金姨父在世时，还曾纳了二房的妾侍。如今也跟着你伍姨母一同扶棂返乡回了祖宅！”

　　　　云氏一提起“妾侍”二字，明显脸色又阴了几分。“如今你伍姨母还要拿自己的嫁妆，侍养着这二人。母亲想起，就替你伍姨母委屈！”

　　　　陆如雪总算是明白母亲为何会面露怒意。陆府的男子不喜纳妾，所以府中的女人也最见不得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妾侍。

　　　　如今看着自己的姐妹，拿着自己的嫁妆银子，来养着那些曾与伍氏争宠的妾侍，这心里又怎能好过。

　　　　“母亲可问过伍姨母，这以后要如何安置这二人，又有何打算？”陆如雪相信，以伍氏的强硬，应该不会由着这二人吃她的喝她的才是。

　　　　“这二人也是有些出身的，并非是从奴婢里抬起来的，你伍姨母的意思，是让她们也跟着守丧三年，等除了服就送她们去庵堂，也算是替宣德侯尽了最后一份心！”

　　　　可云氏觉得没有必要让这两个女人也跟着守丧，不如早些送她们去庵堂，也省得看着烦心。

　　　　“母亲您看，伍姨母自己都打算好了，偏您想不开的，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

　　　　“女儿觉得，只要伍姨母自己能想通，留着这二人三年，也不过是吃三年的闲饭，再给两个月例。以伍姨母的陪嫁，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母亲您就只管放宽心，有空的时候就去金府常走动走动。这会子城外山坡的桃花、杏花都开了，等伍姨母身子好些，母亲再相陪着出去看看也就是了！”

　　　　女儿的话很是有效，云氏也不再纠结那些事，毕竟她与伍氏再好，也只是异姓姐妹，而非亲姐妹。

　　　　陆如雪劝好了母亲，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十三章，三等奴才（）　
昨晚一席夜话，陆承耀一大早就命外院的陆管事，带着银两去购置谷粮。陆如雪也命陆峰骑马出城，往宿州方向去打探消息。

　　　　朝廷的邸报是一月一出，消息闭塞不说，所陈之事也未必属实。不如派个人亲自去淮河堤岸查证，消息反而更为准确快捷。

　　　　陆三夫人云氏回府后，和女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放下心中不快。

　　　　等女儿回了院子，也交待了秦妈妈，“知会秦管事一声，桃花汛将至，让他传话给各铺面掌柜的，在铺子里存些谷粮，以备不时之需！”

　　　　秦妈妈这会儿还在为昨天被遣出去之事，而心有不满。这会儿又见三夫人不知打哪儿听了什么消息，也不和她商量，就忙着下令存粮。

　　　　心里更是有些气恼，想着“眼看春粮就下来了，这会子要是存粮，存的可都是陈粮。而且这价格也要比春粮要高，这一来二去的，可就少了好些个油水。”

　　　　秦妈妈当家的管着三夫人在城里的几处铺面，除了进货的时候能捞些油水之外，这采买粮食也是有油水可赚的。她们一家早就贪钱贪成了习惯，如今更是连主子的交待，都已经不放在心上。

　　　　所以秦妈妈只是当着三夫人的面儿答应下了，私下里却并没有打算将消息送出府，告诉那些掌柜的。

　　　　陆如雪手下可用来传消息跑腿之人，全都被她派了出去。她在等陆峰传回消息，才好依计而动，所以倒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间。

　　　　用过午膳，陆崇宇带着贴身伺候的小厮陆林，墨竹去了青山书院。

　　　　这陆林愿叫墨林是陆峰的弟弟，陆管事的次子。后因陆三爷赐了主家姓给陆管事，这才允了他也随了父姓，而改名陆林。

　　　　陆管事父子三人，对主子都很忠心，这也是为什么陆如雪，会时常拿自己的体己银子，打赏陆崇宇的贴身小厮。

　　　　陆崇宇走后第三天，陆峰才带消息回来，果然如陆如雪所料，桃花汛已至淮河，如今宿州数座县城，都已被洪水淹没。

　　　　“陆峰，你速带上银两去粮铺多购些谷粮。先送一部分回府里，交由采荷存进小厨房的库房！”

　　　　小厨房是陆如雪典药园里的厨房，与陆三夫人的东厨是分开的。就连厨房里的采买之事，也是各自分开从不走中馈的账。陆如雪自己有银子，所以在吃穿上，不愿看那些管事妈妈的脸色。

　　　　“剩下的谷粮运去城外的药庄，我正好还有些事情需要去药庄交待一声，你快去快回！”

　　　　陆峰领命退下，忙了二个时辰，这才赶在午膳前将粮食运回。

　　　　陆如雪又命他去曾经习武的镖局，雇佣了十五位镖师。用了午膳后这才由陆峰赶车，拉着谷粮带着雇佣来的镖师，去了城外的药庄。

　　　　药庄离怀远县城骑马约需一个多时辰，陆如雪从九岁起，就常来往于两地之间。

　　　　父亲陆承耀一开始还不太放心，后来日子久了，女儿出府又常带着府中的护院，他这才放心不再过问。

　　　　今天陆如雪出门时有些急，所以只命陆峰赶车，而没有叫上护院。原是想着这一路上有镖师相护，她不过去上片刻即回，按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药庄的人都是陆如雪买来签了死契的，一共有三户人家。奴才董大一家五口，专门负责阿胶的制作。

　　　　阿胶在这个朝代，一向是作为贡品，而被称为上品“圣药”。轻易是不会出现在药铺这种地方的。

　　　　陆如雪研制出的阿胶，不比东阿阿胶差，不过多是为亲人用药所备，或是私下里用来馈赠之用。

　　　　董大除了制作阿胶，还作为药庄的管事，管理着整座药庄。

　　　　平时陆如雪过来查看，都是由董大一家来回事。因为今儿她有事要吩咐，所以将三家人都召进了二进院的中厅，隔着屏枫训话。

　　　　董大先将这些日子做出来，已经装好盒的阿胶承了上来。

　　　　“大小姐，按照杜妈妈教的法子，这次做出的上品阿胶成色更为通透，而且还多制出了一块劣质阿胶！”虽说是劣质的，可那也是相对上品而言。

　　　　陆如雪仔细看了一下，上品的二块阿胶的确要比之前出的成色好，中品的二块甚至已接近于之前的上品成色，而下品的二块倒是和之前差不多。

　　　　不过如果手法再娴熟些，火候再细致些，也许下品阿胶会更驱于中品成色。

　　　　至于多出来那一块的劣等阿胶，成色上和下品的差不多，只是胶里的杂质多了些，不过并不影响药性，还是可以服用的。只是外观不好看，不能拿来送礼。

　　　　“不错，做的很好！”陆如雪对董大很是满意，这个奴才一家子做事都很细心，而且喜欢动脑又不多话，在三户人家里是最为可靠的。所以陆如雪才将制作阿胶的法子教给了董大。

　　　　“我刚才在药庄里转了一下，药埔里面的草药长势不错。不过，这东面的草药明显比西面的那片长势要好，董大，你可知是因为什么？”

　　　　虽是隔着屏风，这些奴才们看不清大小姐的样子，甚至大小姐说话的语气也很是平淡，未见冷厉之势。

　　　　可这些奴才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来自屏枫后的威压，吓得低着头站在那里，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回大小姐话，东面的那片儿是谷禾一家种的。这谷禾为人心细，几个小子做事也尽心！”

　　　　“而西面的是牛黄一家种的，牛黄做事则不如谷禾，几个小子也是有样学样，这全是奴才的疏忽，还请大小姐责罚！”

　　　　大小姐对待下人一向是有功赏有过罚，从不姑息。也许正是因此，这些人才更怕这位主子。

　　　　“嗯，说的好，何为‘尽心’？如何才能‘尽心’？尔等可知？”董大等人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是心里明白，也不知要如何表达。

　　　　“奴才也分为三等，尽忠职守、专注细心者为上；言听计从、俯首恭顺者为平；阳奉阴违、敷衍了事者为下！”

　　　　“董大和谷禾一家，做事尽心视为上等。而牛黄一家却只能算是平平。所以董大和谷禾，各赏银一两，以后更要用心做事！”

　　　　董大一个月的月钱才300文，二个儿子各200文，妻子和儿媳各100文，全家人加起来，一个月才900文。

　　　　可是大小姐这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的赏钱，乐得两家人接了采月递过来的赏钱，直给大小姐磕头。

第十四章，千钧一发（）　
得知淮河溃堤后，陆如雪急着来药庄交待一些事情。先是赏了董大和谷禾一家，这才教训起牛黄来。

　　　　“牛黄，你是拿着月钱，而做了份例之事，所以无罚亦无赏。而董大他们是拿着月钱，却做的更多更好，所以有褒有赏，你可服气？”

　　　　牛黄一家也不是不好，至少比起秦妈妈一家，还是忠心可靠的。可陆如雪要的不只是忠心而已。

　　　　“奴才服气，奴才没能尽心做事，对不起大小姐！”自己使了多少的力气，有没有用心，只有自己最清楚。牛黄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做了多少有无尽心，我都是看着的。有功赏有过罚，牛黄虽做的没有董大二人好，但并不是犯了错，只是不够尽心！”

　　　　“好了，董大留下，其他人各忙各的去吧！”等人都走了，陆如雪这才将自己的担心之事和董大交待了一番。

　　　　“这十五位镖师是我请来护庄的，差不多要在庄里住三个月左右，将外院打扫一下，安排他们住下。至于一应吃食，则由你们三家轮流负责！”

　　　　“我已命陆峰拉了一车的谷粮给你们，足够庄上三月之用。这段日子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庄！”

　　　　“采月，再拿二十两银子给董大，若有急需，就从这里面出。剩下的按照以前吩咐的安排就是！”

　　　　“是！”董大一家就是几年前，因水患从宿州逃难至此的。对于水患的危害甚至比陆如雪这个主子知道的还清楚。

　　　　也因此才更感念主子能在此时想到他们这些奴才，还运来了一车的谷粮，有了这些别说是坚持三个月，就是坚持个半年，也不成问题。

　　　　“陆峰，你先带着镖师四下里去看看，回头我还有事情需要交待！”陆如雪吩咐下去，却没有听到陆峰回话，不解的朝陆峰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小姐，看这天儿阴的如此厉害，怕是就快要下雨了。不如奴才先送您回府，有什么要交待的，稍后您交待给奴才，奴才保证一定为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陆峰是陆三爷放在女儿身边的护卫，自是一片忠心的为着主子着想。陆如雪也明白，所以从不会因为他提出异议而斥责于他。

　　　　命宝娟将窗子挑开些，看了看天色，进庄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只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屋外已是乌云密布。

　　　　可她还是坚持将事情交待清楚了再回去。毕竟这一回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了。

　　　　“这才开春不久，应该不会下大雨，你只管带着他们下去四下里查看一番，我再交待个几句就回府！”

　　　　陆峰见劝不住，只好赶快带着镖师去庄子四周查看，熟悉地形安排人手开始巡庄。

　　　　等人回来，陆如雪这才交待下去，“诸位是我请来护庄的，别的我也不多说，庄子保得住，不算给镖局的雇银，三个月后我再额外每人赏你们纹银二十两，可若是庄子保不住，这赏银自然也就没有了！”

　　　　为首的镖师并没有因为能得赏银而沾沾自喜，反而是站了出来，朝着陆大小姐躲身一礼。

　　　　“陆大小姐相请，那是福威镖局的荣幸。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陆大小姐示下！”

　　　　“听陆峰说，师傅姓齐，齐师傅有什么但说无妨！”这齐师傅没想到陆大小姐竟然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