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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眼记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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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转眼间就没过了她的膝盖、接着是腰部。汽车尾灯还在前面闪耀,吴汐试着再向前迈步,可是她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似乎它一直藏身于桥洞上方,就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一个捕捉猎物的机会。
车灯突然灭了,然而年轻人并没有放弃,他找来了车中携带的安全锤一把砸碎了侧面的车窗。“我不能,不能死在这里,林语她还在等我。”他的双手从车窗中探出,紧紧的抓住车顶,就要成功了,只要钻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还是可以去找林语,去保护她。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像鸟一般的生物的贴着吴汐的头发直冲着那辆车飞了过去。
“小心身后。”吴汐冲着已经爬出车窗的年轻人大声得喊着,她不管不顾的向前跑去,然而一股夹杂着土腥味儿的雨水一下子冲进她的嘴里,瞬间呛得她流出了眼泪。年轻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喊声似得,突然扭头向身后望去。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蛊雕头顶那根像剑一般锋利的犄角不偏不倚,直直的从他的眉心穿了过去。
“啊。”吴汐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不知道是惊恐还是难过,她的心口像被人用大石头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蛊雕就这么用犄角带着那个年轻男人的尸身,钻出桥洞,趁着夜色和大雨,一头扎进旁边的魏水河中。
就这么死去了吗?那林语怎么办?刚才在电话中,那个阴鸷的声音一遍遍的刺激着他:“我又打她了,这次,我打得她叫都叫不出来。你记住,我绝对不会和她离婚的,她死都是我贾家的鬼,你们这辈子都休想在一起。”林语,林语,你该怎么办?我死了,以后还有谁可以保护你?救救她,救救她,吴汐,吴汐。
吴汐觉得脑壳像被人拿着把锤子在敲似的一阵一阵的生疼,自己的脑仁都快被敲裂了。终于,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发觉口袋里的玉扳指发了疯似得在转动,吴汐把它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奇怪的盯着它。玉扳指一边旋转一边发出阵阵红光,温暖着她的身体,吴汐突然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逐渐变得清醒起来。
“不要。”房间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吴汐闻声望去,却发现刚才梦中的那个男人在墙角瑟缩成一团,双手举起,抵御玉扳指发出的光芒。“求你,先把它收起来,阻止林语后,我自然会去轮回,求求你,吴汐。”
“林语?林语怎么了?”吴汐突然反应过来,她四下回顾,房间里只有她和崔明寒林芸三人,林语竟然不见了。
“她去玉蝶桥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要去杀了贾季成,她要替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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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韩毅和林语()
雨好像是连接他俩的奇妙缘分,韩毅总是这么想。第一次见到林语也是一个雨天,那天凌晨,他突然腹痛难忍,又不愿惊扰上了年纪独自居住的父亲,于是叫了救护车把自己送到医院。可是也算他背运,当时急诊医生正在抢救几个车祸重伤的病人,于是就把看起来没那么严重的韩毅暂时冷落到一边了。
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韩毅抱着肚子躺在急诊室的床上直哼唧:“医生,医生,你也来看看我这边吧,我快疼得不行了。”可是急诊的几个医生理都没理他一声,急匆匆的推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快步从韩毅身边跑过去,边跑边对身边的几个护士喊:“快,准备做手术,备好血浆。”
难道我要死在医院的急诊室了吗?这也太奇葩了,韩毅绝望地想。腹部的疼痛开始让他浑身一阵阵发冷,腰都直不起来,他像一只煮熟的虾似的蜷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的额头,手指上的温度让韩毅一瞬间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扭过头,看到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温柔、清澈,还隐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好像有点发烧了呢。”眼睛的主人着急的说着,然后把手压在韩毅的右下腹,“这里,疼吗?”
“嗯,疼,很疼,一跳一跳的。”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忍也忍不住的恶心直冲喉咙,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秽物溅了身旁的人一身。韩毅又羞又躁:“对不起啊,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女护士却似乎没听到他说了什么,而是匆忙的向急诊室外跑去。“太丢脸了,简直太丢脸了,第一次遇上这么合眼缘的女生,竟然吐人家一身,韩毅啊韩毅,你干脆死在这里算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韩毅打心眼儿里确实也不想死,可是,这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像有人拿着把电锯在他肚子里的某个部位猛钻似的,疼得他冷汗直冒。就在韩毅眼前一黑,觉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刚才那位女护士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从门外跑了进来。
“主任,对不起,您刚从手术台下来就把您找过来,不过他好像是急性阑尾炎,而且好像快穿孔了。”被称作主任的那位医生在韩毅肚子上按了几下,回头对那女护士说:“林语,你判断的很准确,马上准备手术。”
林语,她叫林语。原来刚才她不是丢下自己,而是去帮他找医生去了。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瞬,韩毅看到林语的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别怕,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窗外滴答的雨声仿佛变成了韩毅的催眠曲,林语,他在梦里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嘴角漾出幸福的笑意。
“林语,我还要在医院住多久?”
“你情况比他们严重点,估计得一个月吧。”
“真好。”
“好?”
“放一个月大假,当然好了。”
“林语,今天早上有什么好吃的?”
“林语,你明天休假,谁来给我换药?”
“林语,今天天气不错,你要不要拿被子出去晒晒?”
旁边的病友老刘打趣他:“整天林语林语的,难道不是应该叫林护士吗?你还真拿人家当你亲姐姐了?”
“我才没拿她当我姐姐呢?”
“不当姐姐,那你想当什么?难不成你想当?哎,林护士,我帮韩毅问一下,你有男朋友了吗?”老刘一边躲开韩毅急着捂他嘴的手一边笑得喘不过气的问道。
林语正在拉窗帘,熹微的晨光在她单薄的身影旁边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她转过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轻轻垂下,她用温柔的手指把它们重新放回耳后。背着光,韩毅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淡淡地说:“我结婚了。”
“护士长,林语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问她都不说,您和她关系好,一定知道她怎么了。”
“韩毅,我她不让我告诉你。”
“护士长,知道她结婚后,我从来也没想过对人死缠烂打,可是她身上这伤,旧的去了又添新的,你让我怎么安心放手?”
“哎,”护士长轻轻地叹了口气,”当时如果不把林语介绍给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份田地,所以对于林语,我也很内疚。不过当时谁又能看得出来贾季成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呢,那时他是我们那家医院肿瘤科最年轻有为的医生。有一天,他突然跑来求我帮忙,说自己看上了新来的护士,就是林语。我看着两人年龄相仿,贾季成做事又踏实勤奋,也觉得两人还是挺般配的,于是就介绍他俩认识了。他们发展的还挺顺利,贾季成虽然不浪漫,但是人很细心,对林语呵护备至,可能就是这样,林语慢慢被他打动了。大概过了两年,他们顺理成章的结婚了,还把已经调职去现在这家医院工作的我请去做了证婚人,我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觉得自己促成了一桩美好的姻缘。”
由于工作繁忙,我一直没联系过林语。后来有一天,我在这家医院遇到了林语,她的额头上有一个青紫色的大包,来医院是为了拍ct,看有没有脑损伤。我一边帮她排队挂号,一边奇怪的询问她为何不在自己医院就医,看她支支吾吾不愿多说,我就什么都明白了。片子拍完后我把林语拉进办公室,让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对我说明白。在我的逼问下,林语总算对我说出了实情。
婚后的头几个月两人还是相处的不错的,可是有一天她下班回来,发现贾季成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喝闷酒,见状林语赶紧询问他是怎么回事,贾季成郁闷的告诉林语,他的一篇学术论文没有被某本重要的国际期刊录入,所以他干脆连班也上不下去,回家喝酒解闷。知道原因后林语松了口气:“就这件事情?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病了呢。没评上没关系啊,下次再努力就好了。”“努力?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难道我没他努力吗?凭什么他的能评上我的就不能?”贾季成突然像换了一副嘴脸似的恶狠狠的瞪着林语,他说的他是他们科室一位姓陈医生,这位医生恰好是卫生局领导的孩子。
林语被他吓到了,她慌忙的从背后抱住他:“季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贾季成却用力挣脱了林语的怀抱,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他凭什么?不就是有个好爹吗?”“季成,陈医生他也没有靠他”“你是说我小心眼是吗,你有脑子吗?他那写的叫什么东西?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用你的脑子。”贾季成突然发疯般的抓住林语的脑袋朝地面撞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她躺在地上失去知觉。
林语醒来时躺在一家私立医院的病床上,贾季成正抱着她哭:“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喝多了,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林语你原谅我。还还有,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医院好吗?”林语这姑娘,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心里还是很有主意的。她知道,家暴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所以她一口回绝了贾季成,铁了心要和他离婚。
可是,因为没有验伤和报警,再加上贾季成私下里疏通了警察和法院的一些关系,林语的离婚申请被法院驳回了。从此,贾季成不仅没有收敛了,反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只要是生活工作上稍有不顺,就对林语拳打脚踢。我们曾试图把情况反映给院领导,可是当时正值换届选举,领导们普遍忙的不可开交,找两人随便了解下情况就把这事放下了,根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再后来,林语实在忍受不了,从家里搬了出来,搬到了妹妹家。而我也通过自己的一些关系把林语暂时借调到现在这家医院。可是贾季成那个混蛋并未就此放过林语,他三五不时的就去她妹妹家里闹事,还会在林语下班的时候截住她,打她。林语告诉我,贾季成扬言一辈子也不会放过她,如果她敢去离婚,他就要她的家人陪葬。喏,她这几天身上的伤,就是前几天为了保护妹妹留下的。而且那个禽兽,现在越来越狡猾,他是医生,知道如何打人才不会被警方鉴定成轻伤,所以即便林语伤痕累累,警察也不会受理案子。韩毅,林语她很可怜,所以,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请一定要以她不再受到伤害作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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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最遥远的距离()
——“韩毅,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已经出院了,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没想着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只是想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保护你。”
“你都知道了?”
“生活有时候可能会很难熬,难熬到让人觉得走不下去了。可是林语,你一定要知道,这种黑暗真的不是铁板一块,不一定哪天它突然就会过去了。你不信?哎?我说,你笑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种糙汉子也会熬鸡汤?”
“你说我是糙汉子?不是,我也很细心的好不好,再说了,这也不是鸡汤,你想啊,人总不可能一辈子倒霉是吧,哎呦,都化了,给你。”
“冰淇淋?”
“甜吧,我每天都会买一个,就是希望你哪天终于肯和我说话了给你吃,可没想,全跑我自己肚子里了,我这一吃就吃了将近一个月的冰淇淋,甜的我蛀牙都出来了。你还笑?林语。”
“怎么?”
“要常常这么笑,很美。”
——“韩毅,你告诉我,贾季成是因为你父亲帮忙才评上的对不对?他拿我要挟你对不对?”
“林语,你听我说,你先别冲动,一切等我过去再说。”
“你傻吗?你要让你父亲一辈子的清白毁在自己手上吗?不,不对,傻的是我,我早该和他做个了断的。”
“林语,你冷静点,别挂电话,林语。”
——“林语现在在我手里,她竟然敢捅我,这个臭****竟然敢捅我。不过,我贾季成什么时候吃过亏,我打得她哭都哭不出来,哈哈,你们这对狗男女,永远都别想在一起。”韩毅放下电话,一脚踩在油门上,疯了一般的向前开去。一个闪电,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来,砸在车顶上,噼噼啪啪地响,前方,玉蝶桥若隐若现的身姿在韩毅的眼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到了师傅,就在这里停车。”吴汐把钱塞给出租车司机后,急匆匆的从车上下来。韩毅跟在她身边,看起来比她还要焦急,不过,只有吴汐一人能看得到他。一路上吴汐都在给徐行打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看来这次她只能孤身作战了。吴汐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紧紧地攥住口袋中的玉扳指,和韩毅一起再次进入那个黑魆魆的桥洞。
“林语,林语你在吗?”吴汐一边用手机的微弱的亮光四下照着桥洞,一边呼唤着林语。她的声音撞到桥洞的墙壁上然后被反弹回来,听在耳朵里,虚无缥缈的一声,像是孤魂在耳畔低语。吴汐清楚地记得梦里那个黑色的像鸟一样的怪物,把自己巨大的身体紧贴在墙面上,伺机埋伏着,等着给猎物致命一击。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拿起手机向上照去,灯光掠过之处,只听哗啦啦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吓得她大叫一声,腿一软跌坐在泥里。
“啊啊。”有什么东西叫着飞远了,吴汐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只乌鸦。“吴汐,这里。”韩毅在不远处焦急的叫着她。吴汐赶紧爬起来,朝韩毅跑过去。“是我送林语的项链,”韩毅指着地上,“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否则不会连它都丢掉了。”吴汐蹲下来,捡起那条项链。“韩毅你快看,这旁边有人被拖走的痕迹。”“是贾季成?他把林语怎么样了?”“不,不是他,他和林语一样,也被什么拖走了,这痕迹不是一条是两条,他们一定是遇上了另外的东西。”
吴汐和韩毅顺着拖痕向前跑,一路竟走出了桥洞来到魏水河旁,痕迹就在这里消失了。两人对望一眼,“会是它吗?”韩毅询问吴汐。“不,这不是它的方式。”吴汐看着韩毅额头的那个血洞,心里顿起一阵心酸。“那还能是谁呢?林语到底去哪儿了?”“我想”吴汐脑中突然有什么闪过,她似乎知道是什么了。可是,她的裤脚却蓦地一凉,几根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来陪我。”脚下的女鬼边说边冲吴汐露出一丝惨笑,她额头上的血洞和韩毅的一样惊心动魄。是啊,被蛊雕吃掉的何止韩毅一人,她想到那天和崔明寒在河边听到的那声落水声,还有近日电视上持续报道的新闻:女白领河边夜跑失踪,公安提示女性夜间不要单独出门。
吴汐大声叫起来:“韩毅,韩毅,这边。”正在河边仔细搜索的韩毅闻声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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