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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神棍-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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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辈子背靠昭德帝好乘凉,更不用动心眼了,这宫里头哪个不称赞她一句福气好,别说横着走,她想倒着走、踩着人走都没问题。
连陈太后都乖乖听她讥讽。
高淑妃也不敢冲她。
如今小小一个道姑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别楣头!
翻了天了还!
“满口胡话!”窦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宫中岂容你这不清不楚之人玷污!来人!把这道姑给哀家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拖到宫外,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军法也顶天了三十板子。
这五十大板是想打死人啊。
昌盛县主猛一抬头,“贵太妃,习道之人难免不沾凡尘俗世的烟火气,不懂规矩冒犯了您,昌盛…代她说声对不住。”
昌盛县主性情淡泊,自己被指着鼻子指摘都不置一词。
如今为她抱歉…
檀生星星眼。
“修道之人?呵,国师弟子清虚小道长不也是习道修道吗?怎不叫他冒犯冲撞?!”这还是昌盛头一回低头,窦氏得意洋洋,“清虚小道长年岁虽不大,但道术出众。姐姐若是想算卦问道。纵然国师妹妹请不来,清虚小道长妹妹总是请得动的。”
窦氏一回头却见檀生还杵在原地,身后之人无人敢动,不由气结,“还不快把她拖下去!”
眼见窦氏身后两个宫人总算鼓足勇气动了,昌盛心下着急,出师未捷身先死事小,一条命交待在这里了才是大事!
谁知,却见檀生拂尘往手腕一搭,似乎语带嗤笑。
“敬一道长亲自来,贫道或许还会敬他三分。小小清虚,何足挂齿。我道中人靠本事吃饭,不靠献媚。”
窦氏信奉清虚。
一则嘛,是因为清虚是敬一道长,也就是龚国师的嫡传弟子。
二则嘛,清虚皮相好看,嘴巴甜,常常哄得她高兴。
如今檀生贬低清虚,窦氏瞬时炸毛。
“牙尖嘴利,却不见半点本事!”
檀生却笑,“是不是牙尖嘴利,有没有本事,贵太妃只需将清虚小儿唤至太极宫一试便知。贫道在此以无量天尊立誓,一炷香的时间,贫道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必让那清虚小儿自己认输!”
昌盛县主眼睛一眯,“不能叫到太极宫。”昌盛抬起头,“太后体虚身弱,今日本就是强打精神。若再起喧嚣,恐怕明日就卧床不起了。”
卧床不起好啊!
窦氏张口就想说。
奈何还是没蠢到这个程度。
“就定在清风斋如何?”昌盛轻声道。
清风斋地处中轴线上,内官、宫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窦氏倒是很想让清虚踩着檀生扬名——名正言顺的“清虚道长”总比国师弟子好听吧?
清风斋人多,自然话传得就快,话传得快,那这名声就扬得快。
清虚是有真本事的,她见过。
这一点,她是不发憷的。
窦氏眼神一瞥,想来这貌美姑子也不过是个钻营名利的假货,轮本事一定比不过清虚…
思量再三,窦氏终于颔首默许。
檀生克制住挑眉的冲动。
昌盛反应实在太快了!
今日她入宫原本是要走陈太后的路子,破了陈太后的心结再慢慢在宫中经营名声,这路子走得稳可也走得慢,且不说皇帝和这内宫诸人压根就不重视陈太后,就说有敬一道长压着,她这名声再经营能经营到哪里去?别人说起来她永远都是一个后辈,皇帝有如何会重视?
如今窦氏绿头白眼地闯上来,简直就是瞌睡遇上枕头,给檀生白送了块垫脚石啊!
檀生在此衷心感谢您及您二大爷一家呀!
第两百三十三章 憋回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清风斋去,陈太后凤体欠安留在太极宫,昌盛县主作为太极宫代表出席了本场神棍与神棍之间的对决。
窦氏命人去寻清虚道长。
清虚抵达清风斋时,亭中四周幔帐已高高挂起,桌椅茶凳皆已备齐。窦氏坐在上首,昌盛县主左左下列,耳闻风声赶过来瞧热闹的一二三四五六妃分居右下列。
从一二三四五六妃可看出,昭德帝的审美很稳定——细腰、长腿、大胸、尖下巴、大眼睛,跟一张模子刻出来似的,嗯高淑妃算是这批模具里的个中翘楚。
檀生手持拂尘静立中堂,不言不语,见一靛青道袍长衫,头挽虚空髻的约莫二十五六的面嫩道人风尘仆仆而来。
这道人一进亭中便冲窦氏行礼,“小道清虚见过皇贵太妃。”
清虚一来,窦氏如有神助,顿感神清气爽,“清虚道长不必多礼,”瞥了眼堂下安静站立的檀生,“哀家知道近日清虚道长闭关修炼,今日叨扰道长出关实在不该,可有跳蚤四处蹦跶,实在烦人。道法高深莫测,岂容此等宵小妄议?龚国师近日闭关夜观星象不便出关,哀家想一想,也只有请清虚道长你出面了,才好煞煞这等小人的威风。”
小人嘛,自然指的是堂中道姑打扮的檀生。
清虚瞧了眼檀生的年岁和样貌,便大概猜到这是何人。
摆明了就是前些时日风头正劲的那位赵姑娘嘛。
此番进宫是要开疆辟壤?
不成不成,这怎么成!
这地盘,他们已经圈上了。想从他们手中分杯羹,那也得看他们答应不答应啊。
这姑娘长得是真好看,放在寻常男人眼里,甭说姑娘撞上来,约莫泰半的男人都得扑上去。
可惜啊可惜
清虚眼神一转,拱手笑道,“皇贵太妃言重了。”话头一转,“这位道友骨骼清奇、眉目灵气,一看便知师从高人,如今年岁尚浅,待好好修行几年,必成大器。”
这话说得…
简直就是站在长辈和前辈的立场评价了檀生一番,仗着年纪大,率先就把自己个儿的地位定位成檀生的师长,这道门中人最讲究师徒秩序,待会儿檀生一个小辈企图挑战他,他一个成了名的前辈接受小辈的挑战,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檀生一笑,“龚国师与小道尊师正觉女冠乃同一批入道,清虚道长年岁虽比小道长十余载,可按辈分算来,您与小道是同辈,由您来评断小道成不成大器、何时成大器,您未免也太过托大了些。”
清虚道长脸色一滞。
口舌之争从来无意义。
这么多模具倾巢出动,人也不是来瞅你吵架来的。
檀生不欲再与清虚过多纠缠,转身看向窦氏,“今日,既然皇贵太妃想看切磋道业,敢问贵太妃,如何切磋?”
窦氏沉吟片刻,眼神一亮。
当初,龚国师入宫时就是耍了一手呼风唤雨才得了这阖宫上下的信赖和皇帝的推崇。龚国师说这呼风唤雨之道极耗精力体力,非功力深厚绝无成功之可能,这乾坤两道,有呼风唤雨之能的唯他与徒弟清虚尔。
既然如此
“那就请二位试一出呼风唤雨吧!”窦氏确信清虚能做到,可这如此逆天高深的道术,万一天时地利人和缺了哪个没有导致失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基于此,窦氏再添一句,“哀家听闻市井打擂皆是攻擂者先请,今儿既然是赵姑娘闯关,那就请赵姑娘先来。清虚道长一年前曾成功呼风唤雨过,若是赵姑娘今次失败了,此局就算清虚道长赢。”
清虚一听要召唤风雨当即脸色大变,而后又闻窦氏说如果这小道姑做不到就自动算他赢,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要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他还在此处伺候这胖球太婆!?
他早去大闹东海当哪吒了!
一年前成功呼风唤雨,那是因为龚国师略懂一二星象,看出即将迎来大风大暴雨,这才顺势在祭坛做法呼风唤雨的!
清虚静搭拂尘,不发言。
不公平!
昌盛县主眉间紧蹙!
如果檀生没成功,则自动算清虚赢…这是什么道理!?
是!
宫中诸人都知道一年前清虚和龚国师成功呼来风雨,可一年前的事情拿到现在当做赌资,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昌盛刚要开口,却听檀生轻轻脆脆一声。
“难度太低,没意思!”
窦氏脸色一僵。
清虚抬头。
模具们纷纷张大眼睛,嘟起嘴唇看向檀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窦氏蹙眉,一副不敢置信,“呼风唤雨乃道术最高境界,你若做不到现场认输便是!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也不怕折了寿数!”
檀生一声哼笑,仰起头大声道,“呼风唤雨还真不是道术的最高境界。延年益寿、寿数翻倍、精力强盛,这才是道术的最高境界,只是这一一比来,时间太长不好做输赢评判。”檀生冷笑一声,“呼风唤雨算什么本事!?贫道能将清虚道长唤来的风雨给憋回去!”
把风雨憋回去的前提是清虚真能召唤来狂风暴雨…
昌盛县主简直想站起来为檀生疯狂鼓掌!
这步棋将得好啊!
这简直让清虚和窦氏无话可说,要么老实接招,赶紧撂起袖子求龙王,要么想个理由赶紧换一个项目来比试——前者太难,私心看清虚这模样也不定真懂呼风唤雨之术,唤来了就是檀生丢脸,唤不来就是清虚丢了大脸;后者一旦出口就是输阵
窦氏望了望清虚,清虚望了望天。
这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
他要能召来一滴雨,可能也只是鸟的口水碰巧砸到了地上吧
召得来个屁!
清虚吞了吞口水,心里百爪挠心,面上安静祥和,仙风道骨程度与檀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凡人比艺,事涉龙王,本属叨扰,实在不该。”清虚看了眼全场,想了想自己的主场地位,再想了想这群人的生平,决定先下手为强,不另辟蹊径而是走平稳路线,“最高境界都是可遇不可求,道术入朝重要的是与民有利,今次就比最简单的道术…”
“看相!”
“由对方随意选出一人,当场默写出对方的生辰八字、籍贯来历、宗族身份、旧年经历、如今身份五项即可!”
“谁答得多,答得对,谁即可获胜!”
清虚此言一出。
昌盛脸再一黑。
这亭中诸人,甭说檀生,就是她都认不全!
今日被窦氏一打岔,闹得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难道当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好!”
檀生高声应是。
第两百三十五章 比的就是不要脸(上)()
“好!”
檀生一口应下后,越众而出,面色高深莫测地环顾一圈。
这里的人,她除了高淑妃、窦氏与昌盛县主,一个也不认识嗯…准确来说,这群统一瞪大眼睛、嘟起嘴唇的妾妃…她觉得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可龚国师的嫡传弟子清虚却在宫中浸淫已久,就算没本事,这些女人的来历、籍贯、宗族身份早该背到滚瓜烂熟才好去忽悠人不是?
清虚占了主场优势,甭说檀生玄门看相的天赋接近于无,这就是有几分本事也会被清虚压得死死的。
提出这个挑战,真是不要脸。
檀生决定更不要脸。
见檀生应了,清虚长吁一口气,“既如此,那还请合真道长先选人。”
先后选人有个屁用啊!
檀生心中腹诽,手头一指,指向了自己身后一脸懵逼的谷穗,“还请清虚道长为贫道侍女谷穗算上一卦。”
窦氏撇撇嘴。
昌盛县主一颗心悬吊吊的。
诚然相比于在座其他人,清虚对谷穗的熟悉程度已经很低了,可檀生冉冉升起,敬一道长一脉必定做足准备,定然将檀生身侧诸人都摸了个底朝天;再说谷穗只是先前赵家的仆从,之后跟随檀生,身世能有多曲折?顶天了无非是家中老父好赌、要给哥哥置聘礼、母亲病重等等等等导致其卖身为奴
这个挑战不好赢啊。
清虚见檀生指了谷穗,再舒一口气,思考半晌后亦指向自己身后的小道童,“那也劳烦合真道长为贫道身边的小道童算一算吧。”
这道童,是前天刚从京郊买来的。
七八岁的年纪,长相干净,身世坎坷,祖籍河南,河南发了大水被人贩子拐了一路卖到了京城,运气还不错,被卖到了一个小道观扫地擦香龛,前两天被敬一道长看中又买进宫来给道长扫铺擦桌。
不是清虚吹。
这要能算出来,清虚是真服赵檀生这小姑娘了!
那真是有本事!
现如今这世道,皇帝信道,连带着真人道长忒多了,可真有本事的有几个?敬一道长算一个、东岳观那正觉女冠算一个,奈何这神通远远没有吹出来的大——比如他师父敬一道长是有几分本事,可也仅限于堪宅看相,什么呼风唤雨、延年益寿,那都是吹出来的,做不得数。
他才不信赵家这小丫头还能真有本事!?
他跟着敬一道长学了这么些年,真本事没学到个几分,可察言观色、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他还是学到不少——比如,赵家这死丫头美则美,贵气则贵气,左看右看也没有玄门高手的灵气啊!
清虚冲窦氏使了个眼色。
窦氏喜形于色,手上一动,有宫人抬上一个香炉,上头插着一盏香。
“两位道长,那就请已一炷香为限,写选中之人的履历生辰吧!”
窦氏话音一落,几个宫人利落地铺上笔墨纸砚,檀生手持狼毫笔,笔尖舔墨,舔了一遍又一遍也未曾真正下笔;反观清虚,下笔如有神助,刷刷刷铺展开来,知道的是在写谷穗姑娘的生平,不知道的还以为清虚以谷穗为原型才思泉涌撰写出一万字的话本呢。
半柱香时,清虚率先停了笔,好整以暇地将几页宣纸推到檀生眼前。
香快要烧完了。
檀生还没落笔。
窦氏面有得色。
昌盛县主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模具们嘟起红唇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果不其然是个水货…”
“可原先的名声是怎么挣出来的呀?”
“肯定是因为这张脸!”
“对对对!大家伙看这小道姑长得还算那么回事儿就给她几分薄面捧着呗!现在清虚道长不给她留脸面了,这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嗯嗯嗯,其实我觉着吧,她也不甚美,还没和贵人您美呢~”
“哪里话哪里话,也没有袁贵人您美~”
“呵呵呵~”
“嚯嚯嚯~”
模具们瞬间偏题,叽叽喳喳地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檀生一蹙眉,思虑半晌后铺开宣纸,终于挥毫。
在座诸人均屏住呼吸,翘首以待。
奈何大方桌隔得太远,只能见宣纸上清晰两列墨字,看不见具体写了什么。
窦氏喜好明亮艳丽之所,饶是初秋天未凉,这清风斋中也已点上了红纸灯,附庸风雅地燃起红泥小筑煮清茶,茶汤袅袅生香。
风起,香灭。
檀生应声停笔。
清虚垂眸草草一眼,见檀生似是破罐子破摔就写了两页纸,统共二十来字,不觉挑起嘴角似胜券在握,清虚再一探身将自己所答递到檀生手中,“请合真道长过目评判。”
檀生笑道,“算的是谷穗的命道,由谷穗自己看便是。”
清虚从善如流,轻挽道袍宽袖,一派风流地递到谷穗跟前。
因官妈妈拿出侯府管事妈妈的高标准严要求折磨了这几株农作物快一年,故而谷穗如今是认得了几个大字的,谷穗一接过宣纸读了几行当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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