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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少爷今天入赘了吗(重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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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欣喜若狂,有人发号施令,寂静凝滞的国公府这才突然流动起来。
阿木跪坐在地上,“沈大姑娘,我能做什么,就请沈大姑娘吩咐吧!”
“用你内力护住阿律心脉,在我施针结束之前,不能停。”
阿木微愣,忙不迭点头,“好,好!沈大姑娘施针结束前,我就是死也不会停!”
说是去拿药箱,为救凤律性命,国公府的管家直接开了药库。
凤律自小体弱,药汤不断,要说国公府,除了最不缺大房子,剩下的就是活命的药了。
沈贞从药材里找到一株三百年天山雪莲给凤律服下。
手搭在银针,迟迟下不去手。
“沈大姑娘?”阿木讶异道。
拉回出走的思绪,沈贞面色凛然,解开少年衣衫,断裂的肋骨、淤青的肩膀,平时藏匿在衣服下的强势彻底显露出来。
如玉的肌肤,惨遭风雪□□,触目惊人。
阿木嗷的一嗓子哭出来,“少爷!”
沈贞忍下泪意,神色坚毅的下了第一针。
很长的一段时间,国公府众人像沈贞手里的提线木偶,言听计从,几乎她刚下了命令,就有人拼了命做好。
一场营救,就这样开始了。
入夜,沈贞重重的吐出一口郁气,将凤律从鬼门关拉回来耗尽了她最后心力。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治好阿律的腿。
医书被翻开,不等明容端着羹汤进门,她人已经昏昏睡去。
太累了。
就没一天消停过。
明容心疼的将小姐抱回床榻,掩好被子,借着灯光看清小姐眼下的乌青,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她听岩大师说了,小姐的身子要想恢复,没个两三年好不了。
吃了多少苦才练成今日这一身武功,方才她探了探脉,小姐脉相虚浮,内力紊乱,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她跪坐在榻前,平时有人靠近榻前小姐绝对会警醒,而今她哭的抽抽噎噎,小姐也不会睁开眼看她了。
累成这样子,是她无能,是她没有照顾好小姐!
……
岩大师从寝宫走出来,守在外面的凤太后急忙问道:“怎么样了?皇上病情稳住没有?”
岩大师背着手,态度有些不逊,“稳住了,等他醒来再说吧!老夫要去睡了。”
太后怔了怔,随即恢复冷静雍容,“云纱,带医仙去休息。”
“是。”云纱垂首:“医仙,请跟奴婢来。”
岩大师哼唧两声,皇帝哪有凤律好看?如果能够选择,他才不要来这鬼地方救人。没挑战性不说,治好了人还得时常防备被绑进宫的可能。麻烦!
皇上这病,致命的是心病。心病不好,病情反反复复,长此以往,怕是不妙。
医仙也好,神医也罢,终究是凡人一个。救得了命,救不回心。
心在地狱,哪怕救回来,也受不了人间光芒。
但这些话他能说吗?说了老婆子会放他走吗?
岩大师皱皱眉,真讨厌。
世间再艰难,太阳照旧会从东边升起。
清晨的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沈贞掀开帘子,走近床榻,蓦然想起初见少年的画面。
那时他就乖乖巧巧的躺在榻,一眼就看到吊在末尾的她。
“她是谁?怎么额头还流血呢?”
沈贞微微一笑,顺手搭在他脉搏,阿律这孩子,天生心善,无辜纯粹。哪怕明知被亲人放弃,也要笑着不说埋怨的话。
不难为旁人,独独这次,难为了她。
“小姐,药汤熬好了。”
“出去吧。”
明容轻声轻脚离开,沈贞端过药碗细心吹拂,靠在她怀里的少年毫无醒来的征兆,她心头微酸,柔声道:“阿律,喝药了。”
这次,没有人应她。
“不喝药怎么行?”沈贞笑着自言自语,半晌笑容落下,低头饮过药汤,以口渡药。
唇贴着唇,不带一丝欲望。
她想让他活。
继续做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郎,能够醒来,喊她一声姐姐。
仅此而已。
七天后。
沈贞伏案阅览医书。
阿律的情况渐渐好转,命保住了,双腿筋脉阻塞,不良于行。
七天当中他偶尔醒来,偏巧每次都赶在深夜,见不到沈贞,只从阿木嘴里听说她过的辛苦,病色孱孱的少年眸光微黯,常常在清醒时自责。
阳光洒落在床头,凤律手指轻颤,眼皮慢慢掀开。
入目,是清瘦笔挺的背影。
似有心灵感应,沈贞偏过头,撞上少年清凉含笑的眼,蹭的从座位站起。
“阿律?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凤律一味傻笑,“姐姐生的真好看。”
沈贞脸色一变,随即想到最坏的结果,“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当然记得。”凤律微恼,面若桃花,“我只是受伤了,没有变得痴傻,变笨的是姐姐,怎么听不出我是在调戏你?”
“……”
沈贞俏脸白了又红,终是不忍说苛责的话。伸手扶他起来,垫好靠枕,手再次搭在他腕间,神色认真的让人不敢再起调侃之念。
“的确好多了。”沈贞为他抚平衣袖,“想吃什么?”
凤律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动作,忽然问道:“姐姐不怪我吗?我将性命交给姐姐,医不好我,姐姐就得承受姑姑迟来的怒火,姐姐不怕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沈贞笑容温暖,“医不好你,是我学艺不精,怪你作甚?雪崩来时你护在我身前怕不怕?你是个孩子尚且不怕,我是你姐姐,怎么有资格怕?你愿信我,我就不会让你信错。”
“姐姐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想吃姐姐亲手熬的小米粥。”
“好,我这就去……”
手被人紧紧握住。
沈贞回眸。
凤律笑脸绽放,“可我舍不得姐姐走。姐姐走了,我的心就空了,在所有人放弃我的时候,是姐姐不远千里找到我,我就是遗落街头的病狗,姐姐从来不嫌弃我。”
“阿律?你……”
“姐姐走近点,我想靠在你的肩膀。”
沈贞鬼使神差走过去,少年的头轻轻趴在她肩头。“我不想让姐姐看到我在哭。”
“阿律……”
“姑姑做的没有错,她为大局着想我不怪她。”凤律伸出手轻轻环抱着沈贞,“我心里没有恨,我说出来是为了心里好受点,省得姐姐担心我胡思乱想入了魔障。”
“爹娘去后,我的家就没了。姐姐,我很早就已经接受这事实了……”
少年软弱无力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哭腔,“姐姐就只会喊我的名字不会哄哄我吗?”
沈贞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尤其是想到他的腿是阿峥间接所害,难受的要命。
“姐姐,你也在哭吗?”
沈贞逼回眼眶里的泪,口是心非道:“没有。”
“姐姐骗人。”
“哪有。”
“姐姐在大雪山明明哭成了二傻子,我听到了。”他嘿嘿笑了两声,“死之前能有姐姐为我哭,不白枉我来世上走一遭。”
沈贞松开他,眉眼罕见的带了三分厉色,“胡说什么!”
啪嗒。
湿湿的口水沾在她脸颊。
“姐姐,我困了。”
做错事的少年说着拙劣的借口,试图转移沈贞的注意力。
事实上,他成功了。
冬日,大雪,包子铺。
四岁的奶娃娃。
沈贞全都记起来了。
第69章 姐弟()
第69章
病中的少年精力不好; 强撑着和他最爱的姐姐多说些话; 眼皮沉沉的再次闭合。
沈贞站在榻前为他盖好被,手捧着医书转身走出去。
阳光很好; 金桂盛开在花圃; 树势强健,枝条挺拔; 诺大的国公府,充斥着浓郁的桂花香。
明容带着茶点走来; 远远看见小姐坐在石桌一个人发呆; 身形说不出来的孤寂。料定她又在为世子的腿忧心。
“小姐,吃点东西吧,旁的事再重; 身子是自己的,没有好身体,世子谁来照顾?”
她这话说的不错,宫里乱成一锅粥,太后哪有心思看顾国公府?岩大师去了深宫,消息就再也传不出来; 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
这个节骨眼,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沈贞心思通透; 根本用不着人劝。她心里明镜似的,就是犯了固执,想开就行了。大道理谁都懂; 但大道理并不能让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凤律是护她而伤,这就是一笔账。
人情账,算不清。
吃过两块点心,喝了杯清茶,准备好入夜少年要喝的药,沈贞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家。
时隔多日,这是沈贞自打从北渊回来初次回府。
宁管家早早等在门口,动静不敢闹太大,一个人焦急的等着。
直等到一抹白裳由远及近的走来,待看清那人,宁管家惊的瞪大眼,“小姐?您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了!”
容色憔悴,精神气衰颓大半,这是去救人还是半路被吸了血啊……
沈贞不愿多说,“先进去吧。”
回到沈府,安了众人的心,吃过一碗米粥,沈贞走进书房,埋头整理医案。
她的医术师承药王谷,师傅领进门,余后十年都在钻研家里的藏书。
从小到大不是没给人治过伤,但如此严重的腿伤,还就凤律一个。
风吹动烛火,外面天色暗下来。
凝神观看医书的沈贞忽然停下来,抬起头,望着被风吹动的卷帘。
一道声音自卷帘后面响起,透着深深地想念和懊悔。
“姐姐。”
沈贞不紧不慢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白狐面具,戴在脸上,遮下所有真实情绪,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充满失望、责备。
“为什么要对阿律动手?”
冷冷的音色刺透长夜,漫起蚀骨的寒。躲在卷帘后面的年轻人眉目低垂,再也忍不住踏出一步。
拳风涌动,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他眼前。
沈峥大惊!
下意识反抗,却在紧要关头收了内劲,老老实实站直了挨打。
“怎么不还手?你的武功是我教的,还怕伤了我不成!”
沈贞下手越来越快,精妙的招式在她手里翻飞如花,沈峥不敢用内力反抗,唯恐伤了她,眨眼,被打的鼻青脸肿,难掩狼狈。
却不想出手之人越打越气,“有本事害人,没本事还手,你做的哪门子英雄?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拳重重击在沈峥胸口,他闷哼一声,不敢再激她怒火,身形一转,避开她的拳风,退出一段距离后,哀声乞求:“姐姐,你不可再动武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要因我之故害得姐姐一身修为废去,不如我现在就投缳自尽,省得让姐姐费心!”
他砰的跪下来,面上血色尽失。
“这就是你的出息吗?”
沈贞背对着他,“阿峥,我怎么教你的?”
“不求君子,但求无愧。”
“那你心中有愧吗?你害了一个无辜之人,累得他年少蒙难尝尽苦头。”
沈峥跪在地上,凝眉低声道:“我要说无愧呢?姐姐会后悔将我养大吗?”
沈贞猛地回头,银白色的狐狸面具在月色映照下泛起点点冷光,“他哪里得罪了你?”
“他离姐姐太近了,姐姐对他太好,我会嫉妒。”
一声猫叫从窗外传来,为夜色添了三分诡异。
寂静如死。
沈贞所有要训斥的话堵在喉咙,不上不下,心头发苦。
为何,一个两个都要这样?
所以说,是她害了阿律吗?
沈峥迟迟未说话。
姐弟两陷入难言的沉默。
跨越生死界限,本该相见欢的二人,在这个深夜仿佛越行越远。
她极力教养这个孩子,极力护着他,养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副冷硬心肠?
面具背后的那张脸,有血从沈贞唇角漫开,她背着身,死死捏着掌心,“你看不惯他缠我太过,为何不直接说?出手就要人命,你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吗?长姐如母,阿峥,你害惨了我。”
“从小到大姐姐都在我身边,那个孩子四岁就知道和我争夺姐姐宠爱,十四岁就懂得变着花样博存在感,再过几年呢?我才是姐姐亲弟弟,他算什么?”
沈峥委屈道:“我怕我再不做些什么,姐姐就要忘记我了……”
“姐姐不以真面目视人,显然是恼极了我。
“从小到大姐姐惜我爱我,从未动过一指头。今夜却拳脚相加打的我退无可退,我害了姐姐,姐姐打死我都行。
“可我好容易现身,姐姐问也不问在战场上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希望我当个英雄,两军交战,我拼了命的打赢胜仗,哪怕是死也要打得敌军再没胆子犯境。
“姐姐,我做的不够好吗?我只做错了一件事你就觉得失望,我费尽辛苦去当劳什子天下人的英雄,结果呢?百姓记得沈家,皇室呢?皇室巴不得咱们死干净!
“我差点死在边疆姐姐为何不问?若非我放不下姐姐,也不会努力从鬼门关爬回来。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不想做英雄,我沈峥骨子里偏执嫉恨,谁离姐姐近了我就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威胁,谁伤了姐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对方好过。我这样的性子,让姐姐感到害怕了吗?”
他自嘲一笑,悲鸣出声:“我做了天下人的英雄,可在姐姐心中,就因我害了凤律,所以就成了狠辣无情的小人,姐姐,你让我怎么做?
“我就一个姐姐别人还要跑来抢,难道我要拱手让人吗?姐姐就是我的命,你根本不明白……”
年轻的弟弟痛苦的抱住头,“姐姐……我容不下他,我受不了他对姐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姐姐如果意难平,如果看不惯,就杀了我……”
“这就是你的道理?”沈贞嗓音微哑,“阿峥,你太傻了。”
“是,我是没有姐姐聪明。”
沈贞舌尖微滞,继续道:“你既讨厌他,就不该害了他。若在之前你肯和我说心里话,我大可远离他。你是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我行事怎么不会为你考虑?可在你动手的那一刻,我就没有退路了。你懂吗?”
“姐姐?”沈峥一阵心慌。
“他的腿一日不好,我一日不得抽身。长姐如母,阿峥,你究竟明不明白?做错了事需要承受代价,代价你承受不起,自有姐姐来承担。你去吧。”
她语气淡淡,拒人于千里。
“他一日不好,你一日不得来见我。”
沈峥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看着她顾自进了闺房,夜凉如水,留他一人深思反省。
良久。
他站起身。
从袖口掏出小药瓶,放在桌子上,黯然离开。
月色照离人,沈峥握着掌心,凄苦一笑。
姐姐伤人伤己,在凤律腿好之前不再见他,不愧是姐姐,出手就能捏住他的软肋。
这比杀了他更残忍。
夜色下,一辆马车停在路边拐角。
黑脸随从从马车跳下来,待看清浑身是伤的沈峥后,大吃一惊,“少爷?大小姐动手打你了?!”
沈峥苦笑,“走吧,离开盛京。我记得东域有种疏通筋脉的神药,把它找来,求姐姐原谅。”
“东域是传说中的九死之地,少爷……”
沈峥跳上马车,“走吧。”
沈贞赤着脚从床榻走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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