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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重生之小姐有毒-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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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死不瞑目的。”她又道。
紧接着,身后的岔道中传来剧烈的轰隆声,然后是庞然大物砸进水中的声音,岔道一下下震颤着,簌簌掉落泥沙,没有掉石头。
赵遣鹿狂奔了老长一段路,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岔道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声音很快平息下去。
江楼月道:“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遣鹿只觉抱着她的手臂突然麻了一下,她就脱离出去,脚刚沾着地,她就开始往回跑。
“江楼月”赵遣鹿狠狠地喊了一声,她充耳不闻,他没想到她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窜得这么快,他竟然追不上。赵遣鹿听着前面迅速的脚步声,不禁暗自咒骂了一声,只能拼力往前追赶。
江楼月来到那段水道旁,火把已经被水浇灭了,她在岸上摸索着,没有找到夜重华,遂摸索着跪了下来,手探到水中。
水道里除了还在荡漾着的波纹,什么都没有,她没摸到夜重华,也没摸到大蛇。
赵遣鹿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气势汹汹地要上来抓她。
江楼月轻柔的声音在岔道里显得尤其清晰,“我不能对不起长生。”说完,她噗通一声跳进了水中。“你出去接应我们”她又喊了一句。
赵遣鹿笑了笑,不管她说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也跳了下去。
江楼月不由从水里露出了头,逮着他生气地道:“水里到处都会是我的血,而且那东西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下来干什么”
赵遣鹿冷静地道:“反正我也多活不了几天。”说完,他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江楼月算是明白了,他们三个都是死心眼,没法讲道理。她当即也扎进了水中,往深处潜去。
水下没有一丝光亮,她只感觉左侧前方有水流在动,想着那应该是赵遣鹿,而要找夜重华,只能凭摸索了,甚至只能凭感觉了。
过了没多久,她连赵遣鹿的方位都辨不出来了,只能靠着直觉不断地往深处下潜,胸口像是压着大石头,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她仍然在四处摸索,不找到夜重华誓不罢休
江楼月的意识有点模糊,眼前有白光闪现,她甩了甩头,竭力地憋住气。她的手在水中划动着,鬼使神差地,她觉得前方有人,朝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伸出的手当真抓住了一个人,手还有着温度。她在这人脸上摸了摸,真的是夜重华
她把夜重华用隐天丝缠住背在了背上,辨不清方向,只能凭感觉往上游。
游了一会儿,她发现身边的水是流动的,是活水,这么说,这里的水说不定能通到外面返回岔道的方向她根本辨不清,还不如跟着水流走,还能省点力气保持清醒。
也不知随波逐流了多久,她对时间失去了判断,只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划动的四肢动作越来越慢,像是有重物在水下拉扯着自己一般,一步留神就会无力地往下坠。
“夜重华,撑住”她在心里道,缓慢地向上游,“有亮光了”她惊喜不已,坚持着朝着光亮缓慢地游去。
头顶的光亮越来越浓,她隐约看见了一个近圆形的轮廓,像是一个水池的边缘。她一头冒了出去,也没看是什么东西,两只手死死地扒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憋了这么久的气,她的脸却是苍白一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喘了一会儿,赶紧转头看了看背上的夜重华,他依然昏迷着,气息十分微弱。
江楼月刚想往岸上爬,一个黑影罩在了她的身上。她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老者。
老者脸上肃然,眼中却透着柔和,向她伸出了手。
江楼月警惕地问道:“阁下是谁”
老者表情不变,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她眼前。
第二百一十七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江楼月看了一会儿,确定老者手中的东西就是玉泠紫的天棱令。她不是还给玉泠紫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老者手中,他是玉泠紫的属下
老者开口道:“奉少门主之命,老奴等了江二小姐很久了。”老者将天棱令收起,伸着的另一只手一直没有收回。
江楼月半信半疑地抓住了老者的手,被老者拉了上来。她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像是宅邸的内部,小桥流水,草木叠翠。她来不及细问,只道:“敢问哪里是能休息的房间阁下有没有看到除我们之外的人从这里上来另外,烦请阁下帮我请一位大夫来。”说完,江楼月又弓着腰急喘气。
老者伸手道:“请江二小姐随老奴来,如果你说的是南邦太子赵遣鹿的话,他在你们之前,已经被救上来了,现在也在寒舍,有大夫正在医治。”
江楼月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老者像是事先什么都知道似的。
“江二小姐请先休息,等您休息好了,少门主有信留给你。”
江楼月只得先跟着老者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赵遣鹿躺在一张上,确实有人在照顾。她这才解开了身上的隐天丝,由宅中的侍者帮着将夜重华扶着躺在了上,跟着便有大夫上前给夜重华诊脉。
江楼月看向老者,“请阁下现在就把信交给我,可好”
老者只道:“请江二小姐稍等,以你的情况,最好先让大夫帮你看看。”老者转身出门。
江楼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脱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赵遣鹿和夜重华两人,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老者很快就把信取了来,交到江楼月手上。
她一边拆开信看,一边由着大夫给自己拆粘在身上的布条。
越看这封信,她越是心惊。原来当初她生辰时,有人送来南邦京中一处宅院的房契地契,是玉泠紫送的。而且信的最后,还附上了赵瑟府中密道完整的地图。可以说,玉泠紫都给她安排好了,若她早些来这所宅子,她一个人潜进轩王府就能把赵瑟料理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对不会牵连到谁。可她根本就没往玉泠紫的身上想,在夕加北疆时,他分明对此事只字未提。
他这是想让我自己想到么江楼月心道,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给她医治的是一位女医,这位大夫取下了她身上的最后一根布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看她脸上的神情,根本想不到,她已伤得这般严重,失血到这个地步,换成别人怕是不死也早就昏迷过去了,她却还能保持着神志清醒,何等坚韧的性子
大夫问道:“江二小姐,可否请移步至另一间”
知道了这里是玉泠紫的地盘,江楼月放下了担忧,感觉自己没刚才精神了,起身由大夫扶着,去了另一间房间诊治。
江楼月躺在上,轻声道:“大夫,那两人情况如何”
大夫道:“请江二小姐放心,绝对死不了。”
江楼月微点了点头,意识越发模糊,最后说了一句话,“大夫请当心,我的血少沾”也不知说没说完,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三人重伤昏迷期间,整个南邦风起云涌。
令赵遣鹿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南邦上下,凡是听命于赵瑟或是跟赵瑟手下关系匪浅的人及势力,甚至
有些是只有赵瑟自己知道的暗桩,几乎之间遭到了疯狂的清洗。
赵瑟躲在一位大夫家中,心中虽紧张,却还做着日后能东山再起的美梦。
南邦京城城门外,坐在马背上的玉泠紫背对着孟归尘,许久才道:“帮我带句话吧。”
孟归尘道:“你说。”
“取次丛花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说完,玉泠紫夹了马肚,扬鞭疾行。
飞散的沙尘像是在说着“永别”二字。
孟归尘原地待了半晌,才策马回城。
等到江楼月醒来时,已是来到这处宅子的第四天。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昏迷之前紧张着不觉得,此刻方觉浑身都疼,挣动了一下,楞是没坐得起来。
孟归尘上前去,轻柔地把她扶坐起来,端了旁边的一杯温水,看她慢慢地喝下去。
缓了一会儿,江楼月声音有点嘶哑地道:“何时来的”
“四天前。”孟归尘看着她温柔地道。
“我睡多久了”
“三天四夜。”
“夜重华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夜重华伤势严重,武功即便不废也很难再达到以前那样,昨天他已经醒了。赵遣鹿没什么大碍,不过因为他昏迷前病情发作,大夫还在尽心为他调理,可能过两天才能苏醒。太乙门的大夫也不是平庸之辈,他们身上的毒暂且不妨事,等你好了,再去看他们不迟。”
江楼月轻点了点头,想到夜重华向来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又爱与人打架,如果真的武功废了,他会怎么样
孟归尘柔声道:“他已知道了这个可能性,看上去倒很是平静。”
她看着孟归尘的眼中,仍是担忧。他温柔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即便真的有什么,以后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的医术,你也要相信摘星阁的实力。”
江楼月咬了咬唇,再次轻点头。
他抚着她仍有些冰凉的脸,掌心的温度徐徐传递过去,像是抵达了她的心里。
“这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万不可轻易涉险,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江楼月这才看见他眼中满布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她昏迷的这几天,他怕是根本没合眼。她抬了抬手,被孟归尘握住。
同样的话,换成别人来说,不会如此入她的耳。“嗯,我知道了。”她道。
“玉泠紫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孟归尘道。江楼月看着他。
“取次丛花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孟归尘的声音依然柔和。紧接着,他露出一个温柔明朗的笑容,“好好养好身子,过几天送你个礼物。”
江楼月没有对玉泠紫的话说什么,笑了笑问道:“什么礼物”
“到时你就知道了。”
江楼月眉眼轻抬,“也罢,许你多吊几天胃口。”
孟归尘笑容更深,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
江楼月眨了眨眼,当是点头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我打算走了()
过了六天,江楼月的伤势好了不少,可以下走动了。孟归尘便带她到前厅坐着。
“把人带上来。”孟归尘吩咐道。
不多时,一人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扔在地上。
江楼月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人,“赵瑟。”
被点名的人在地上挪动着转了半圈,见坐在上首的是江楼月,冷声道:“践人果然就是贱命,山洞怎么没把你给活埋了”
江楼月淡笑,毫不动怒,话都懒得跟赵瑟再说,转头看着孟归尘,“把他交给夜重华和赵遣鹿处置吧。”
孟归尘挥了挥手,赵瑟被拖了下去,从前厅出去就一路骂骂咧咧的,拖着他的人嫌吵,索性把他敲晕了抬走。
“你说的礼物,就是这个”江楼月道。
孟归尘道:“你似乎不喜欢。”
江楼月露出好看的笑容,“你为我做的事,我无有不喜欢。”她转开视线看着门外,“只是折腾了这许久,那个山洞毁了,赵瑟也抓住了,似乎就够了,当初的恨,现在没那么强烈了。”
孟归尘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江楼月微笑道:“我明白。等一切都解决了,你记得来问我。”
“问什么”
“想问什么都可以。”江楼月说完,站起身往夜重华的房间走。
轻叩了叩门,江楼月抬腿走了进去,见夜重华正靠在枕头上坐着,“怎么样了”
“没事。”夜重华道。
“赵瑟已经抓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江楼月道。
“交给赵遣鹿吧。”夜重华道,他看了她一会儿,继续道,“我打算走了。”
江楼月急问道:“去哪儿”
顿了顿,夜重华道:“随便吧。”
“你的武功”江楼月没说得下去。
“这些天调理得很好,等伤好了,能恢复四成。”夜重华道。
“留下来,我能治好。”江楼月道。
夜重华道:“这没什么,我已经不是赤虹了,不是么”
过了好一会儿,江楼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嗯,早就不是了。”
“我不是说过么,等我明白何谓朋友,或许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江楼月道:“总之,要走也是你的伤好了之后,我给你准备些东西,路上或许用得着。”
“你说的是毒药么”夜重华微笑道。
江楼月看着他的笑容,愣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以为我只有毒药拿得出手么”
三天后,夜重华的伤其实还没完全好,但他执意要走,说是要去四处游历。这一次,没有任务,只为游山玩水。
江楼月笑着把一个大包袱塞给他,又把手中的剑交给他,“它是你自己的,保重”
夜重华看着自己的剑,新配的剑鞘纹样古朴,每一处做工都极为精细。
“保重”夜重华道。
江楼月看着他上马走了,两人没有一句“再见”的话。
回到南邦皇宫中,江楼月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收拾规整自己的东西。
赵遣鹿踏进香澈宫时,就见着地上放了几只箱子,她正在收拾那些瓶瓶罐罐。他大步走了上前,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她的脉门就握在他的手里。她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清澈,却没有一丝柔软的温度。他不禁自问,他们两人数次经历生死,他还是比不上孟归尘么
“太子殿下,此处又无旁人,你这是要做戏给谁看呢”话语平静冷淡。她看似一点都没有想挣脱的意思。
赵遣鹿闭了闭眼,像是把手上的力道都用在了闭眼上。
胥成十四年四月初八,胥成帝秘密传召了太子,不知所为何事。
第二天,太子妃也被传召进了胥成帝寝宫。半个时辰后,江楼月从其寝宫出来,心里反复着胥成帝的一句话,“你放了心,鹿儿才能放了手。”
胥成十四年四月十七,胥成帝驾崩,宫内上下一律换过了素色衣裳。
遗诏命太子赵遣鹿继位。登基大典与先帝葬礼同时筹备着,新帝赵遣鹿第一道圣旨,宣明先帝谥号等事宜,第二道便是命内务府紧接着筹备封后大典。
江楼月得知此事,匆匆地赶来找赵遣鹿。一脚踹开太子寝宫的大门,江楼月跨了进去,“反正这里太子殿下也住不了几天了,门是好是坏都不打紧。”她转过帘子,看见赵遣鹿独自坐在桌边,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殿内灯也不点,黑乎乎的。
“干嘛不点灯,是不是觉得没脸见我”江楼月还在生气,说话便不客气。
赵遣鹿毫无反应,背对着她的身影一动不动。
江楼月觉出异样来,走到他面前,弯腰看他。微弱的光线中,他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里面黑漆漆的,让人觉得里面空无一物。江楼月想到了什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睛一点没反应,眨也不眨。
“你”江楼月语塞,没再说下去。
过了半晌,赵遣鹿声音低哑地道:“看不见了而已,迟早的事。”
想到他过几天就要参加登基大典,皇帝是个瞎子,这如何让天下臣民敬服
“在你眼睛好起来之前,我做你的眼睛。”江楼月看着他的双眼道。
是时,这双死寂的眼中,眼底似有光亮升起,不过一刹,便渐渐地归于沉静。
赵遣鹿想,如果这样能将她留在身边,瞎了就瞎了,他担心的是,万一再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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